第 5 节
作者:大热      更新:2022-10-11 20:26      字数:4786
  文学期刊中的“绿洲”
  中短篇小说的基本阵地仍然是文学期刊。据统计,我国目前有文学期刊800余种,尽管文学期刊的生存困境这些年来一直被人们提及,但真正“死”去的文学期刊仍是少数。事实上,从中29国的国情出发,各种文学期刊总能找到勉强维持下去的生路,勉强维持,这应该是商业社会中文学期刊的普遍生存法则,即使是欧美世界,也没有听说哪个文学期刊发了大财的,倒是不断有文学期刊生生死死的消息。所以,从整体上说,我们的文学期刊还是在一条正常化的道路上发展和运作,这是当代中短篇小说发展的基础,也是保证当代小说艺术质量的基础。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文学期刊在整个文学生产流程中越来越具有主动的姿态,编辑的思想意图和编辑策划影响着文学创作的趋势。对于2003年的文学期刊,我想重点谈一份边远的刊物,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文联主办的《绿洲》。《绿洲》似乎在致力于推出富有新担风情又张扬个人体验的小说,它并没有打出什么旗帜,但说不定它们就集聚趣一个群体。我比较看重的是《绿洲》上发表的一些以兵团历史为背景的小说。如《糊涂人老莫的糊涂日子》(作者李眉、载《绿洲》2003年4期)、《落花流水的日子》(作者董立勃、载《绿洲》2003年3期),这两位作者都是从兵团成长起来的作者。前者写一个来新疆兵团的天津知青老莫,他的经历很普通,在他知青生活中最为辉煌的一刻大概只有那个停电的晚会上他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老莫”的别名记录了他一生惟一的辉煌,是时,他的糊涂、懒惰、缺乏技能,也记录着历史的特征。《落花流水的日子》写“文革”期间兵团宣传队的故事,同样带给我们新鲜的阅读。这些小说的人物身份主要是知青,但这些人物与平时我们在知青文学中见过的受难者、拼搏者、颓丧者等都不一样,显然包含着更多的具有独特性的个人记忆和个人体验。知青文学的发展其实就是一个不断修正我们关于知青历史的集体记忆的过程。最初的也是最强大的集体记忆也许是锁定的北大荒兵团生活中的一批作品中。现在,我们对知青历史的认识显然要比北大荒兵团文学丰富得多。但关于北大荒兵团的文学却因囿于集体记忆没有大的突破。由此我想到,也许因为有一份《绿洲》的推动,新疆边地的小说会有一个令人惊喜的崛起。
  三 折射人生百态的散文写作
  王剑冰执笔 中国作家网2004年8月11日
  2003年是非同寻常的一年,纷扬的花絮将春天的美丽携来的时候,温煦的风也将“非典”疫情传遍了大江南北。其不惟造成了负面影响,也带来了许多启示,中国进行了一次从未有过的大扫除。不仅是环境的,更有观念的、意识的。随着神州五号飞船搭载着中国人千年的梦想升人太空,所有的阴履似乎被一扫而光。,与人们的平常生活和日常心态有着密切联系的散文,比其他任何文体都更多地反映着这种社会生活的现实和人们内心世界的现实。因而,我们从2003年的散文作品中,依然看到了人生百态的折射,以及蕴涵在其中的作者们的百味情思。
  疫情过后万木荣
  2003年散文写作的轨迹,同社会生活的大环境是相行相应的。受“非典”的影响,文学界减少了活动,散文界也没有了什么大的动作,但一些小地域的笔会和研讨,还适当进行了一些,辽宁、云南、河南、新疆、河北、海南、湖北、北京等地都开展了有关散文方面的活动。“非典”到来的时候,作家正常的写作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干扰,但更多的作家走人了抗击“非典”的第一线。余秋雨写出了《何妨闭门读书》(载《散文选刊》2003年8期),提示人们在半封闭的状态下,抓时读书,积累知识。石英有《千年疫病反思曲》(载《散文选刊》2003年8期),借非典病毒的话题,古今纵横,左右警醒。毕淑敏更是直接上阵,以自己设例,向疫情发出一个公民的慷慨宣言(《假如我得了非典》载(北京晨报》2003年5月4日)。这些作家不仅应对突发事件是冷静的,在散文写作上也是清醒的。从文学角度来说,这应该是散文的收获。但有一些作散文的人就不那么清醒了。高度的热情,并不是都能换取艺术的成果,更多的写作者仅是利用了这次机会。正是由于这类版面的特意拓展,一些作者盲目地释发着他们的激情与愿望,他们借“非典”之题所发的感慨,多是又回到了老旧的行文方式上。这样的东西自然算不得文学的收获。
  疫情过后,万木争荣。在迎来文学巨匠巴金百岁生日之际,我们又读到了他的新作《怀念振铎》(载《文汇报》2003年11月21日)。这篇文章巴金先是写出两千多字,后感体力不支,自1998年开始口述,李小林记录,1999年巴金病情危重,做了气管切开手术,从此无法言语,(怀念振铎)成了未竟之作。其是将“自己的生命能量全部投注进去的一篇文章” (陈思和语)。就是这六段文字,也足以感受到巴金对于朋友的深厚情感,对人生的良多认知。几年前,巴金曾有一篇《怀念曹禺》,二者异曲同工。既是怀念,又是痛悼,真实的话语中,带有着批判的意味,这是百岁老人祟高人格的体现。我们记住了他在文中的告诫:倘使人人都保持独立思考,不唯唯诺诺,说真话,信真理,那一切丑恶、虚假的东西一定会减少很多。
  “大散文”的新收获
  一直被看好的“大散文”,在2003年显得有些弱势。很多擅长这方面写作的高手且在往年都有力作的季羡林、余秋雨、贾平凹、冯骥才、史铁生、卞毓方、李存葆、周涛、雷达、詹克明等,2003年都无什么大的动静。这不能完全归为“非典’‘带来的创作心理的影响,他们有的在进行着其他的工作,或做着更大的文章。当然,我们还是看到了其他作家的重要收获。这些收获无不是从人文、历史、世事等角度挖掘,向人们展示深厚的文化内涵与广阔的思维空间。这样的作品很多,这里只能举要略述。
  风流与流浪伴随了一个女子一生,风流是她的诗词,她的文采;流浪是她的身世,她的时代。梁衡的《乱世中的美神》(载《十月》2003年3期),将李清照重新点画,让一个远去的文弱女子再放异彩。梁衡还有一篇写石头的长文,同样文采飞扬,厚重耐读(《人与石头的厮磨》载《中国作家》2003年12期);荣誉同地位紧密相连着,多少年来,人们追寻着荣誉的桂冠,以求得这荣誉所带来的显赫光环。林非的《萨特:拒绝诺贝尔文一学奖》(载《海燕·都市美文》2003年1期),却举出了一个另类例子,让我们看到另一种辉光,这种辉光不仅仅是萨特一人所映照的。曾经风云一时的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民族精神何在,社余与经济秩序何如,朱增泉的《彼得堡,沧桑三百年》(载《关文》2003年4期),由表及里地做了解说,文章纵横执缓,洒脱自然,有史家之风;金字塔已成为一个多元的谜,被人们所探寻州所向往。杨牧之的《在金字塔下》(载《北京文学》2003年9期),引领我们看到了人的渺小与历史的无情,4000年后在巨石上灿烂的终还是创造历史的劳动的文明。还有一种文明在刘烨园的《大地重现》(载《海燕·都市美文》2003年11期)中重现,他让读者重新找到对经典著作的通感,它们虽然陈旧了,但生欲的灵魂,人性的气息,深邃的原理,多极的内核,却常常比活木还要活人。文虽不长,明喻暗示,颇多内涵;如果没有成吉思汗的那声鞭响,南宋王朝这辆破车会将中国引向何方?高建群的《成吉思汗的上帝之鞭》(载《绿洲》2003年3期),深沉而透彻地解说了这个问题,一个鞭声的响起,引出了一个民族的希望,正是成吉思汗这样的人物,在一个个历史的十字路口,将文明的薪火传递;唐朝盛世,是中国也是世界的自豪,多少年间,追寻庸朝的辉煌,如追梦一般,李国文以一篇《唐朝的天空》(载《人民文学》2003年8期),又让我们看到了这种梦中的图景,不仅如此,它还昭示了一种民族的冀望;一首古曲,凄婉也壮烈,缠绵亦豪放,程步涛于2003年8期《解放军文艺》上重新弹起《阳关三叠》,“这些年来,在物质生活给了人们巨大实惠的同时”,少有能品味这样的精神大餐了;李元洛自《唐诗之旅》、《宋词之旅》之后,又连续写出了《绝句之旅》系列散文,他幸福而沉迷地在古文学中徜徉,品味这些文人的甜酸苦辣、悲欢离合。《秋草独寻人去后》(载《中华散文》2003年2期)也是这样一篇映照贾谊肝胆的文字;好的散文在于思绪的张扬、想像的新奇及文辞重组的干练。卞毓方在《天马行地》(载《十月》2003年5期)中,将书房写作、将美利坚见闻、将世间友情大鼓细锣,组合成一部人生交响曲。依旧展现出卞氏个性独特的风采;当今时代的作家写作已经有了很大的空间自由,但是不少的作家仍然感受到心理的沉重,韩石山的《在斯德哥尔摩西郊墓地的凭吊》(载《山西文学》2003年4期),艺术地解说了中国作家的创作质量和生存质量,读之令人心警神叹,深长思之;冰心和梁实称都是文学泰斗,更是忘年之友,风云际会,世事沧桑,而友情不灭。周明的《隔海相望的友情》(载(文汇报》2003年1月27日),细致人微地勾绘了两位友人的情怀,捧读不免让人啼嘘不已;中国的今天,是用无数的仁人志士以柔软的肉体奠基的。余杰为柔石百年诞辰而作的《哪里有柔软的石头》(载《四川文学》2003年1期),深情地述说了这块“柔软的石头”的果敢与不屈,在其沙哑的音阶中,我们听到了石头与石头碰撞出的火花;完美的东西总是遥远的,似乎让人永远捉摸不着,正是因为遥远才格外乐于追逐,铁凝在《遥远的完美》(载《散文百家》2003年3期)一文中慢声细语的讲说,将我们带人了绘画与文学的差异与相通之中;编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有时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阎纲的《编书让我伤心》(载《福建文学》2003年2期)就让我们看到了这种痛苦,这种隐含着泪水、伤痕、憾恨的痛苦,不只感染着一代人。他的另一篇《编辑家巴金》(载《随笔》2003年3期)则写出了一代文学大师在编辑工作中对文学新人的扶持及中国文坛的贡献,这篇发掘出的文字也是对巴金百年诞辰的一份献礼。追逐一种视野,也是追逐一种胸怀,张承志(视野的盛宴》(载《收获》2003年1期)将身体置于贺兰山胭,让连绵无尽的群山与开阔的大平川形成对应,人生的感慨也同时拉开,文字旷达,胸界辽远;花木兰早已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何向阳的《木兰辞》(载《钟山》2003年4期),重新打理史库典籍,对木兰作深一步
  的探究。字里行间透出一位女学人的严谨与细致;杏坛这座第一所知识分子的学校,又一次出现在李木生的文章中((杏坛》载《十月》2003年6期),他大栽大种这棵阴郁了中国文化几千年的巨冠,让人们同一种思想、一种教育观对话。遥遥仰视这座杏坛,会觉得一种气象冉冉而升;一个人的脚力是有限的,而心力却可以延伸至无限。熊育群从一个高度让眼力和思想穿越了古代与现代、理性与科学的欧洲文化空间。思绪如阳光、如云团,通透而缠绵,展现一种意境的美(《背对夕光而飞》载《花城》2003年4期)。作为一个文化学者,江堤喜欢以逆向思维的方式,从今天的角度打探曾经有过的昨天。他的《诗说湖湘》(载《长沙晚报》2003年4}5月),试着在生活中演绎文化,并从中提炼精神的含量。江堤在散文界多年耕耘,2003年应该说是他的果树丰年,但他却不幸英年早逝,成为文坛憾事。这之前还有我们曾经提到的苇岸、谢子安等,在此再一次向他们表示怀念与崇敬之情。
  时代的合弦
  我们喜欢与时代同步的散文,因为这种散文与我们的生活紧密相连,我们能从中读到所需的信息,能感受到生命的质感和力量,在这种力量中,有合弦的音声,有不屈的奏鸣,也有痛苦的奋争。多彩的世界提供了多彩的愿望,也提供了多向度的思索。
  当今时代是一个信息时代,科技成果带来了诸多便利,也带来一些问题。南帆在《准星上的生活》(载《海燕·都市美文》2003年7期)指出,科学研究一直是一个令人景仰的领域,许多科学家致力于高尚而光明的事业,诸如恶性肿瘤、艾滋病、冠心病、非典病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