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两块      更新:2022-09-26 14:27      字数:5123
  然,刀子匠处理完后续便走,独留下一盏小灯陪伴。
  乔宝儿咬紧牙关,慢慢挪动身体,试图下炕捡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霎时,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落地,摔得一鼻子灰。
  噢……好痛……
  牵动了伤口,小身躯猛抽搐,为了捡回物品,发颤的小手略显困难地伸长摸索,使劲挪了挪,好不容易才在晕黄的内室捞回长裤、油纸袋。
  将它们紧揪在手,晶莹的泪迅速染湿裤子、油纸袋,断断续续的哽咽直到深夜,才渐歇……
  经过数日,严总管奉命前来拿名册,身旁跟着两名打手,一副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旁人只要瞧见他们,无不迅速闪至一旁让道。
  啧啧……顶着王爷响当当的名号果然与众不同,气焰不小。
  三人来到刀子匠铺外,严总管的头一偏,手一指,命令:开门。
  两名打手立刻将门踹开,恭请严总管进入。
  须臾,刀子匠和几名手下均来到厅上,无须严总管吩咐,刀子匠毕恭毕敬,将早已准备好的名册递上。
  严总管顺手接过,精锐的眼儿一眯,仔细瞧瞧名册上的画像以及身世注明。
  厅堂,除了两名打手之外,其它人均噤若寒蝉,一个个偷觑严总管的脸色。
  他颇不满意地摇头,怪了……老匠,你这儿的孩子就剩这些下等货色?
  八个之中,没一个漂亮、讨喜,怎瞧都不顺眼。
  呃……这事儿……得碰运气。铺子里,都是收些穷苦人家所卖掉的孩子,论美丑,那是父母所生,非他所能影响。
  若是论区域,岭南那一带的孩子生得比较灵秀,五官漂亮的孩子居多。但是……他可没人手到那区域去拐骗、买卖孩子。
  严爷,您凑合、凑合。这些孩子都是乡下人家出身,做事勤快,手脚灵活。
  严总管合上名册,挑高眉,冷嗤:呿,乡下孩子……那生活是过得穷怕了,一旦闻到铜钱味儿,手脚恐怕不干净!
  哼,他想找条忠厚老实的阉狗来伺候主子,这事儿马虎不得,王府里出了贼,若再发生……可会累及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严总管心思缜密,考虑到主子不好伺候,性子难以捉摸,脾气阴晴不定,奴才只要惹主子不高兴,挨一顿鞭笞是常有的事。
  何况,府里的规矩多,他必须在安排奴才伺候主子之前,训练一番。
  严总管想了想,索性将名册再度摊开,掀了掀张纸,依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挑选──第一,不选漂亮的孩子,恐会媚惑主子,影响他在府中的总管地位。
  第二,不挑太丑的孩子,恐让主子食不下咽,主子一旦没好心情,手底下的奴才必须战战兢兢度日。
  第三,也不能挑生得一副蠢样的孩子,做事笨手笨脚,万一打破府里的花瓶,古董……那可不得了,即使有十条命都不够拿来赔偿。
  严总管翻了翻名册上头的画像,东挑西拣,霍然一喝:拿笔来。
  刀子匠铺的老王马上找出一枝笔交给严总管,此人的靠山大有来头,他战战兢兢,万万不敢得罪。
  严总管提笔一划,涂黑了名叫乔宝儿的画像,嘴上吩咐:老匠,把这孩子留下,百日后,差人送进王府里。
  刀子匠应了声:是。
  严总管丢下笔,捧着名册,又带着两名打手,大摇大摆地离去。
  乔宝儿经过三个月的休养,下体的伤口几近痊愈。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被安置在另一处门窗紧闭的房内,三餐吃的是残羹菜肴、沐浴方面则用一桶水来擦拭身体,房内搁置夜壶解决生理问题。
  每日,必须将碗筷、夜壶经由门板的一道活动口放置门外,在固定的时间内,他人自会处理。
  时日一久,他察觉因曝晒而黑的肤色渐渐转白,且也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腋下和私处的毛发脱落,嗓音略显尖细。
  他藉由洒进窗外的月光检视身体,我的肉呢……是不是丢掉了……以后还会不会再长出来……
  怔了好一会儿,将裤头系好。他别过脸庞,凝视那一道上锁的门扉,不知究竟会被关多久,不知大叔何时才会带他到大户人家去干活儿?
  一心想早日赚银两给爹娘,乔宝儿敛下眼,唇齿间溢出一声叹息,旋身坐回硬木床板,整个人瑟缩在角落,安静且无声地想念着家人。
  三更半夜,老王一路醉颠颠地回到铺子里,呿了一声,他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真他娘的……见鬼了。连输三日,差点连裤子都被人给脱去典当。很恼火,他七拐八弯绕着长廊走往密室,打算找人发泄一肚子鸟气。
  满脸醺醉,步履不稳地来到一扇门外,探手松开铁链,同时抬脚一踹,碰!一声,吓醒房内的人。
  乔宝儿坐在床上,一脸惊恐地望着来人,大……叔……他两片唇抖啊抖的,直觉认为大叔又要抓他去割肉。
  叫啥大叔,闭上你的嘴!老王指着床上的孩子,粗声恶气地警告:老子心情不好,你给我像条狗一样爬过来。
  乔宝儿因害怕过度,浑身软软地滑下床,四肢着地的爬往大叔的脚边。他连连求饶:别别别……割我肉,好痛……
  老王二话不说抬脚就踹,随即听见一声惊喘:啊──
  眼看一条狗被他踹得老远,呵呵……老子的心情不爽快,你活该倒霉。
  乔宝儿一头敲上床板,手抚着发痛的脑袋,连吭也不敢吭声。
  老王欺负孩子惯了,尤其是每当赌博输光了钱,回到铺子里就是随便找个孩子出气。
  爬过来给老子舔脚。他踹开鞋,等着。
  乔宝儿不敢再过去,立刻爬到床底下,同时求饶:大叔,别打我……我没做错事……
  老王哪理会他有没有做错事,一肚子鸟气还没发泄够,他大步跨向床边,探手就往床底下捞,嘴上叫嚣:死小子,敢躲起来……真他娘的有种!被老子逮着你就完了!
  乔宝儿吓得更往里边缩,浑身抖啊抖地左闪右躲,惊慌失措。
  老王逮他不着,怒气愈发愈大,不断怒吼:死小子,给我死出来──
  不要……他吓都快吓死了。
  好哇……还躲,老子非打得你哭爹喊娘不可。气呼呼地喘,老王整个人趴在地上,探头滑进床底下逮人。
  瞬间被揪住,乔宝儿眼一花,下一秒被大叔拖出床底下。
  扬手啪、啪、啪的赏他好几巴掌,老王压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的痛揍出气。
  呜──别打我──别打──
  他娘的,有种你再躲啊,我就不信你这下子还能躲哪去!
  双手护着头仍抵不过痛揍的拳头,乔宝儿被揍得头昏脑胀,鼻水、泪水迸得小脸都是。呜呜……别打我……别再打……
  老王愈打愈收不住势,早已将诸事抛到九霄云外,忘了这孩子该带进王府里交差,身上可不容有半点损伤。
  好半晌,怒气渐消,收了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伸手就往裤裆里头掏出那话儿。
  乔宝儿惊愕不已,几滴尿液喷溅到衣裳,他想也不想的翻滚置一旁,随即爬往门口。
  老王转身就吼:死小子,给老子回来──
  不要……乔宝儿一咬牙,使劲拉开门,拔腿夺门而出──喝,人跑了!
  撒尿到一半,老王瞠目结舌,望着空荡荡的房门,此时脑子清醒大半,让人跑了还得了!
  裤头一拉,他立刻追出去,不一会儿便瞧见孩子跌跌撞撞的身影,他拉拔嗓门吼:死小子──你回来──
  乔宝儿闻言,吓得失禁。
  不顾裤裆湿了,他更是没头没脑地跑,怕被抓回去又挨一顿打。
  脸上热辣辣的抽痛,他抬手抹去迸出眼眶的水气,绕着长廊七拐八弯地奔出铺子外。
  身后有恶鬼在叫嚣,三更半夜的街道彷佛没有尽头,四周黑蒙蒙的,不知该跑往哪,也迷失了回家的路途。
  爹、娘……
  哭喊着亲人,想起一直搁在怀中当宝贝的油纸袋,梦想顿时浮上心头,他要赚钱回去,要让家人有好日子可过。
  眼看前方有一道光,他追寻着,脚不间歇地跑──不知不觉周遭的景色变化,来到络绎的街市,两旁楼台挂满七彩缤纷的旗帜,时而传来清脆婉转的歌声,乔宝儿怔了怔,吃惊于来往的人们穿金戴银,这是有钱人出入的地方。
  不再细想,他一头钻入醉香楼。
  老王随后踏入,骤然被一只手给挡了下来。
  喂喂,慢着、慢着。龟公一把推开来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的身影消失无踪,心下又气又急,怒吼:闪开──我要抓死小子回来!
  醉香楼的龟公闻言,哼哼两声,我可没瞧见啥死小子。
  你睁眼说瞎话,那死小子适才明明跟着客人进楼里去。
  龟公岔开双腿,双手环胸,跩个二五八万,瞥了瞥左、右两名打手,问道:你们谁瞧见打哪儿来的死小子啊?
  守在门外的两名打手异口同声地附和:没瞧见。
  老王跳脚,鬼吼鬼叫:你们胡说!摆明睁眼说瞎话!
  龟公哼了哼,懒得同他啰嗦,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似地,去去去,别尽杵在大门,碍着客人上门。
  说罢,他立刻使个眼色给打手,示意将人拖出巷子外。
  咦咦……你们干嘛?
  没干嘛,要你滚!
  两名汉子一左一右的架起醉汉,把人拖得远了。
  老王挣扎了半晌,心有不甘受制于人,回头喊:喂,我警告你,那孩子是老子的,你们碰不得!
  呿!龟公睨了他一眼,当他是狗在吠。
  什么孩子……哼!这年头,孩子自动送上门来,无疑是银两从天上掉下来。要我放人……门都没有!
  乔宝儿一进入楼内即被人盯上,由于楼内宾客云集,随处可见姑娘和客人们打情骂俏,或是相互搂着进出厢房,醉香楼内的打手不便打草惊蛇,只好尾随不速之客在楼内乱闯。
  宛如惊弓之鸟,乔宝儿东张西望,压根儿不知来到什么地方,走到飞廊尽头,眼见一扇雕工精致的漆黑大门,他想也没想地推门闪入。
  立刻将门栓上,他整个人抵在门板喘气,一颗心咚咚咚地七上八下,就担心大叔会追上前来。
  蓦然,他惊觉周遭黑蒙蒙,双脚顿时不受控制地发颤,身体也软软的滑坐到地面。
  这里是哪儿……
  嗅闻室内飘散浓郁的酒味,其中含有一缕香气。莫名地,他想逃,但又害怕出去被大叔给逮着。
  彷佛作贼一般,他慢慢地挪移身躯,爬离门边。叩!一瞬,他瞠然受吓,不知自己绊倒了什么东西?
  他忙不迭地将东西给扶正,这时才知原来绊倒一张椅子。
  探手在地上摸索,他小心翼翼地不制造出声响,怕引来他人的注意。此时,宛如瞎子摸象,一心想躲到隐密的角落,待大叔气消了,就不会再动手揍他。
  乔宝儿小心翼翼地避过一道大型屏风,浑然无知渐渐爬往内室──乍然,他一头撞上物体,骤然停止爬行,两手在物体上摸啊摸,搞不清楚这回撞到了什么东西。
  缓缓地抬眸,发肿的脸承接一道道冰凉的气息,啊!他惊叫,吓得一屁股弹坐在地上。
  锐利的眼一眯,孟焰瞧不清来人长得是圆还是扁,只知她鬼鬼祟祟,怎么……现在醉香楼里的娼儿兴起这一套,摸上男人的床比较刺激么?
  冷冷一笑,想起一条巴结的狗,在今夜送上门来的美女还真令人惊喜。
  孟焰探手一抓,耳闻娼儿又叫了声。
  啊,别打我──
  乔宝儿浑身哆嗦,手臂受到大掌的钳制,碰!一瞬被人拽上柔软的床榻,他的脑袋瓜敲上了墙面。
  噢……他抚揉着七荤八素的脑袋,痛得龇牙咧嘴。
  孟焰一把抓住娼儿拖来床沿压着,感受身下的娼儿瘦小,不过他可不懂得怜香惜玉,管她是肥是瘦,欲望蠢蠢欲动。
  喝──
  乔宝儿低抽好几口气,身后之人体温高得发烫,活像热烘烘的暖炉,鼻端渗入浓郁的酒气,惊觉又碰上了醉鬼。
  别……别……别打我……
  孟焰二话不说就剥了娼儿下半身的束缚,随手一抛,紧接着岔开娼儿的腿,一手撩开衣袍下摆,勃发的欲望贴着身下的躯体挤压,本能找寻柔软的入口,霎时用力一顶,强悍地撕扯一块俎上肉。
  啊──好疼──乔宝儿发出高分贝的尖叫,下体彷佛被人撕裂成两半,贯穿入体内的硬物不断横冲直撞,五脏六腑随之翻搅,几欲撞出喉头。
  一双小手在床上一阵乱抓,他又哭又叫地挣扎。
  放开……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