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2-08-26 22:17      字数:4781
  “呦!涂生怎么不自个去瞧瞧啊!”勉强扯个奇怪的笑脸,抓着他的肩膀,好不容易稳住发软的双腿,这个日子可真过得太刺激了,心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吓停掉。
  涂生还是那幅笑脸,看着怎么越来越不顺眼哩?额头丰隆、五官深刻骨骼也算上称,我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啊——师傅曾说,十相,九贵一贱,未必善类。她败就败在眉骨低凹,定是个刚愎自用、心胸狠毒、善于记仇之人。我何时又趟上了这样一个烦人的主。
  “我这不是怕我这个小辈出去会惊扰了那些尊贵的客人吗?”沉默片刻,涂生眼光闪烁讪笑着敷衍我。
  “我不也是无名小卒。”我摇了摇头,“恐怕是唐突了。”
  “师叔哪是我们可比的,一进入观中就极其受重视,受尽各位长辈的照顾不说,连——比较严厉的绍师叔也都特别关照。怎么会唐突美人呢?”
  涂生脸上扫过一丝丝失望让我给捕捉到了。摆了摆手,我在心里嗤笑,我挂了好处也轮不到你。
  “对了,师傅还有任务给我,先告辞了。”涂生突然转身离开。
  我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连这样的小把戏都不曾看穿。
  回到房中,整个人就无精打采,恐怕这一段时间都不敢单独出门了。
  无涯血英,其实是无涯山庄的一群怪物。妖有吸食人的灵魂血肉的魔性异族,人自然也有靠此为习术之法的。坊间只是传闻:血英抓到了什么江洋大盗、杀人凶手或是带走了几千囚犯。凡是各派首脑和拥有强大信息的组织都知道,其实那些知识活人祭。无涯山庄方圆百里以内寸草不生,十足的魔窟。不过对于太平得足够久的人来说,可以让生活更加安定,不过是一块地皮,百姓自然不会计较太多。
  接近他时才知道这消息不假,原本葱翠的树木接近他们的房间就都干枯毫无生气,我站在他的面前却也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流失的灵力,这也是我脱离的关键。
  自我安慰一番,我突然想起了爹爹给我的拜师礼物,回头兴致勃勃地取了出来。来回观摩着这紫檀木香盒,触感细腻,白莲紫蝶,梵文古字,不住地赞叹:“这工艺、这技术,简直可以和现代媲美了。”前一段时间可忙乎了,净生生把这东西给忘了,实在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
  急忙打开铁锁,掀开盖子,结果眉头打结了。闭上眼睛,随手就将木盒扔在桌上。
  “吼——”
  “咳!咳!不过用力大点,摔到地上了,用不着响成这样吧!又不是定时炸弹!”滚到床边撞得我眼冒金星,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口鼻,眼泪被烟熏得流个不停,模糊间这房间还真跟遭了轰炸一般。
  “碰——”隐约有几人踢毁房门冲了进来。
  “师叔!师叔你还是人吗?”
  一听就知道是霍信这个老实蛋,我怒极反笑:“你才不是人!”净说鬼话。
  狼烟散尽以后,我们这个房间就和外面通气了——开了个天窗,同时也附带开了个井,不过是无水的炭黑井。
  风凉那个飕飕地进,我们四人干瞪眼,皆是无语。
  “涟幺,你是否觉得这房间的条件太好,巴不得我们都到院子里喂虫子不成!才离开一会,就把这给炸了!”最先打破安宁的自然是文臻了,气势摄人哪!
  我温吞地扫了一眼房子,才支吾了一句:“还挺有个性的。”
  “好!很好!非常好!”文臻伸出的手用力甩回身后,瞪着我,“想不到富可敌国的涟家人的品位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这有什么,山上的棚屋不也有人住么?”我改为懒散地斜睨着她,我还露宿过呢!小样!
  突然哽着了,文臻面赤耳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你俩先别争执了,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上官云简走到坑旁,借风将一块木头托了上来,用丝绢小心地擦拭,露出了它本来面目——我扔的那个木盒。
  “不过是个龟壳罢了,用得着一惊一乍的么?”我撇撇嘴。
  “洛书!”文臻惊叹,转身仔细地看着我,“难怪要招雷劈。”
  “不过失手把它给扔在地上了,不过是个死物,有什么大不了的。”雷劈?我又没招惹雷公。
  “不周山倒,女娲补天的故事听过没?”文臻面带鄙视地说。
  “你当我从天上掉下来的山野村夫?”我也火了,这人就不能含蓄点吗?这可是连三岁稚儿都口述能详的故事。
  “神龟负山。”上官云简将木盒递了过来,无奈地叹了一句。
  神龟的传说:女娲用七彩石补天,石尽破口未封,依旧会有坍塌的危险,神龟用自己的四肢撑起那个缺口,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众生,最后他脱下的壳化作神器,一直供奉在神龟庙中,直到先祖开拓汉朝土地时才成为了武器。原来它竟是这洛书,我还以为它是有一座山这么大的东西呢!我自嘲的笑笑,这还是被先入为主的臆想给支控了,差点错过了这个宝贝。
  “明明用天雷惩治了她的不敬,真不知道洛书怎么还会认她为主。”离得远远的文臻不满地走了出去。
  掌门小院。
  注视着那缕白烟,太一真人叹了一口气:“终归是惊动了众人。云尘,当初你可曾料到会惹出如此事端。”
  刘悠然抿着唇,手指扣进肉里。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去吧!”太一摇头,“还真不该在这个时候。长青——”
  涟长青慌张地走了进来,扶起悠然,不发一语地取出手绢将血迹擦拭并包了起来。
  “怀璧其罪啊!”悠然突然念念有词,哀伤地闭上眼睛。
  枯园中。
  “天雷。”那位声音俗媚的男子倚窗侧目,手支着头微笑,声音突然空灵起来,“小六,你说你家主子,能应付这些纷踏而至麻烦。”
  “主人,我周六只侍奉您一人,生生世世就只是你的人,小姐。”伫立在门口的那位周公子突然跪了下来。
  “呵呵!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就此一次,下次不准你叫我以外的人主人!”那“男子”走到跪着的周六面前,捏起他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看与自己直视,“记住你所说的话!”
  “算了,你先退下。我累了。”收回手,背过身去。
  深深盯着眼前的人的背影许久,周六才起身。
  “且慢,记得给她加些趣味。”
  “遵命。”清冷地回复后,小心地合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点:云尘就是刘悠然,涟幺的生父。
  第二点:那个女扮男妆的人,别搞错了。她是血英教的重要人物。(没办法,总觉得人厉害了定会变态。呵呵!)
  再过会儿再弄个人物单出来吧!
  我要上网~~~~~~~~~~~~~~~~
  ☆、第四十五章 六大门派聚昆仑(三)
  “好痛!”摔落在黑暗的深渊中,我睁开了双眼,看见满是繁星的天空,耳边则是霍信匀长的呼吸声,我苦笑地将她千斤重的手臂从身上取下,看者两边楚河汉界——半人高的木板,揉了揉疼痛的肚子,叹气地摇了摇头。
  若是当初那般梦里梦外地糊涂过日子,我也无所谓。可是,当意识回归脑中,这残缺记忆却每一夜都折磨着我,真不甘心!坐在床上,双手紧握撑着床塌,汗水一滴一滴躺在被子上,开出了朵朵梅花。
  呼吸——困难。我翻身起来,抓起身上的重物,大喝一声:“霍信!”
  “啊!师叔,你终于起来了。都已过了晨练和早饭时间了。”霍信裂开了满口白牙,笑颜如花地开门进来,一脸睡饱吃足地满足感。
  “你怎么在这里!”我怔怔地看着她。
  “这是我们四人的房间呀!我怎么不能在这。”霍信挠了挠头,突然她嘴巴发出一声高分贝的怪叫,眼睛放光地向我扑来。
  我瞪着眼睛闪在一旁,看到霍信怀中的一大团银白,有些脱力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头还有点沉。一大清早就看见两个碍眼的家伙,这日子还能好过么?
  “皓雪!你不好好的待在你的豪华住所里,过来我这里凑什么热闹!”我支着头,长长地叹一口气。
  “泥唔依唔违唔呼——愿意啊!”皓雪摆动着身体,好不容易把嘴巴从霍信怀中给刨出来。
  “师叔,你已经有坐骑了!”霍信激动地看我,“不过也对,凭师叔的本事也应该有了。可居然,居然是银狰,不过是师叔,并不奇怪。”
  我淡淡微笑点头,脑中火光一闪,我拍桌而起失声大叫:“皓雪,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并没有带你来过!”而且,为防止灵兽惊扰新入门的弟子,怡园四周都有高级结界。
  “自然是问路呗!我已经有了你的印记,自然不会伤人,别人一般也伤不了我。”跳了下床,皓雪雄赳赳地迈了两步趴在我的脚边。
  “问路?”我脑中便闪出了美男和野兽追逐的图片,似乎感受到了未来的一片黑暗。
  “小姐!小姐!快点和我出去。”周二姨从外面冲了进来,绕过皓雪,直接抓着我的手就往外冲。
  “等等!”我还穿着亵衣呢!我连忙全力抓住皓雪的尾巴。
  “呜——”一声惨叫回荡在院中。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母亲和父亲呢?”我整理好了衣角,推门而出。
  “爷不舒服,夫人送爷回去修养了。事不容缓,小姐还是边走边听吧!”周二姨转身朝外迈开了步子。
  四周瞄了瞄,回头瞅见躲在小院角落草丛中埋首露出半个脊背的银狰,我歉意地笑笑,恐怕尾巴已经脱臼了吧!
  按两派历来的“来往相迎”规矩,我派是要派出华山仙剑派指定的弟子与他们“同等级”的弟子对战,本来这次对方依旧要求还是要我的母亲大人,也就是目前掌门的首座弟子应战。可是母亲临时有事,最后她们只能让步,但不幸的是师傅的其他几位徒弟偏只有我在,其他人集体出远门去了,于是本小姐被迫出战仙剑派最有实力的新人——夏侯家的大小姐夏侯泊。
  眼前就是大堂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门口。
  周二立刻施礼先行。
  “幺儿,你怎么就随便答应了呢?”梓泆匆匆走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手臂。
  我咬紧牙关,才把尖叫给咽了下去。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那么白。”他抓起我的手臂拉开袖子看见雪白的纱布上透出几点淡开的血迹。
  “呼——没什么,被一只大家伙咬的。”还是惹毛了的呢!我想起了全身银毛都竖起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银狰么?”梓泆释怀一笑,“你还真捞到不少宝贝,从前几日听说观中出现了这样一个活宝就想到了你。这可是上好的骑兽,相当的通人性,只是性格有点——特立独行罢了。”
  “嗯。”我点点头,这哪是“特立独行”,简直是太有特色了!
  “原本打算改日去瞧瞧看,见识见识一下传闻中行踪不定的妖兽。谁知一大清早就在怡园后头碰到满身银白的雪兽翻墙而出。”梓泆拉好我的袖子,笑立一旁。
  翻墙!墙上的结界只比大门弱一些,恶趣味的家伙,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看着我纠结,他挑眉,笑得更欢了,“你猜猜,他接下来还干了什么?”
  路遇美男,它还能干些什么?恶狼扑食?死缠烂打?或是霸王硬上弓?不敢再想,我尴尬地看着地板,真想找个洞钻出。
  “妖善学习。据说骑兽刚刚结约解禁后会将主人的性格放大数倍。幺儿,你说你该不会——”梓泆捧起我的脸,双眸锁住我的眼睛。
  轰——脸上烧了起来,我彻底无地自容了!这正是我一直忌讳的地方。我哪里长成它那样了。
  “罢了。”他突然退至一米开外,转身离开,“夏侯泊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角色。仙剑派善武,虽不及咒术轻松,凭她们万里挑一选出的奇才,实力也能达到破术的境界。你自己小心。”
  “注意身体。”我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他突然停了下来,稍站片刻才应了一声:“嗯,保重!”转了出去。
  进了大堂,师傅和几位师叔一位师伯观中的三女三男六大头目都站在这里了。熟悉的不熟悉的,大约是管衣宿的四师叔公冶慈、人事调动的七师叔张德启、招待跑腿的八师叔付凯排左边,伙头绍师叔、管事大师伯以及挂牌掌门师傅站在右边。那些复杂的称呼、头衔实在记不住,我连忙“师叔长师叔短”地一一模糊行礼。
  等我们稍停,师傅走到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情真意切地大声说:“幺儿,为师实在担心你啊!”
  “师姐莫要太过焦虑,幺儿资质不差,论理虽才入门,也能应付一招半式。点到为止,自然不会有太大风险。”四师叔甩了甩拂尘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