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6 20:50      字数:4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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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神思恍惚,面露微笑,他不顾风寒露冷,立在紫云翎的水榭亭台之中,有时迎风长叹,有时对月呢喃,一时兴起,便又会让南琴取了笔墨来,在一片波光寒月下,细细描绘。他画的总是同一个人,一身青衫,头发全部盘在顶上,或坐或倚,或笑或嗔,分明正是当年找上王府的骆远华,可她却又哪里有王爷画中的这般翩然之姿,秀美之态?南琴记得,他头回看王爷画中出现这个女子,不由失声问道:“这不是骆大夫吗?”王爷侧目看了他半晌,温和道:“以后要叫夫人。”
  重逢
  重逢
  已近冬日,齐王府中却还是一片繁荣锦绣,阵阵丝竹莺声隐隐自府中飘来,吏部侍郎李良在府前候了多时,方见太监王照出得门来,忙上前见礼,王照道:“齐王殿下这会儿不在府中,李大人还是改日再来罢。”
  李良道:“确有要事想要求见殿下,还望公公给个方便。”王照面上便有些不豫,道:“李大人说哪里话,殿下这会确实不在府中,李大人若有要事,不如说与老奴,待殿下回来便由老奴代为转告如何?”
  李良仰头往府中望了半晌,踌躇良久,也只得告辞去了,王照见他去远了,方进了府,朱暄与朱定正在园中把酒赏歌,见他过来,朱暄便问:“走了?”王照点点头,朱定笑道:“四弟也太谨慎了,南思羽这么久都不见动静,想来也只是虚张声势,料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朱暄寒声道:“越是按兵不动,越有古怪。他一回来父皇便把这事交予他,你以为真是闹着玩的?”看了看朱定,喝了口酒,冷笑道:“他这回倒是转了性子,就盼我们放松警惕,他便好行事。”
  朱定呆了一呆,半晌喃喃道:“那你我不是得早作打算?”朱暄沉着脸看着手中酒杯,面上闪过一丝阴霾之色,却久久不答话。
  第一场冬雪下过,寒香筑中的梅树上便现出点点花苞,隐然待放,南思羽一身月白单衣,清早便立在寒香筑中,负手凝视那天边浮云,心中若有所思。考县县令杜松亭已带了几次话来,只说骆姑娘还在县内,也不说几时上京,他心中十分牵挂,一片相思无处排遣,也只能日夜苦等,心中颇有些埋怨,却又不好催她,也不知她怎么能这般狠心。
  南琴上前将一件狐裘披在他肩上,道:“时候不早了,王爷怕该上朝了。”思羽颔首道:“今日下朝要去打猎,就不必等我回来吃饭了。”南琴点点头,思羽待要回屋,又对南琴道:“好好看着门儿,若是骆小姐来了,定要好生迎进府来,切不可怠慢。”
  南琴笑道:“王爷每天都要说一遍,这府中上下还有谁不知道的?”思羽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便往屋中走去,南琴含笑摇了摇头,忙跟了上前。
  下了早朝,一行人便策马往东郊呼啸而去,朱暄扬鞭笑道:“多日未曾与王爷一起打猎了,今日倒要看看王爷的骑射可有退步?”思羽不动声色,应道:“拜殿下所赐,倒还不敢丢开,只比不得殿下在战场上时时操练。”朱暄哈哈一笑:“好说。”
  行不多时,只见一只紫貂箭一般闪过,直奔前方一片树林而去,朱暄便道:“不如今日再赌上一局如何?”思羽一笑,清叱一声,马儿一声长嘶,撒开马蹄快速飞奔前去,朱暄挥落马鞭,两人一前一后,疾如闪电一般,片刻便望不见踪影。
  沐青隐隐有些担心,正待催马跟上,朱定闲闲将他拦住,笑道:“沐将军急什么,咱们只等去看结果便是。”沐青便只得跟了朱定,在后面慢慢跟着。
  思羽一马当先,策马行至林中,正举目四望,身后忽然几道厉风破空而来,眼前扬起几根粗枝,他身下的坐骑长嘶一声绊倒在地,几只羽箭呼啸而来,朱暄在他后面看去,只他自马上摔落下来,回身抄住两只羽箭,另外一支似乎正中他胸口,他的身体一滞,便重重跌倒在地,朱暄赶上前跳下马,将他扶起,只见他面色惨白,一只羽箭正插在胸口处,鲜血四溢,他气息虚弱,已然昏了过去。
  沐青远远看见,忙撇了朱定赶上前来,朱暄沉着脸四顾道:“是谁这么不小心,都没长眼吗?没看见王爷在前头?”一众侍卫均是心惊胆寒,不敢出声,朱暄喝道:“还不把王爷赶快送回府?都给我小心着,若有差池,定不轻饶!”见沐青一脸忿然之色,又道:“王爷和沐将军放心,那放箭之人,不出一日定会查出,届时本王便杀了他给王爷赔罪。”
  一时朝中议论纷纷,不出两日消息便四处传开,南平王打猎之时不慎胸口中了箭,又摔断了两根肋骨,伤势十分沉重,怕一年半载都无法起身。果然十几日都未见南平王上朝,不少人暗地里幸灾乐祸,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朱定面上一派春风得意,这日下了朝,便往南平王府而来。
  南祁守在王爷卧房门口,垂首道:“王爷伤势十分严峻,大夫叮嘱万不可见客,还请殿下改日再来。”
  朱定道:“我们兄弟又不是外人,既然来了,也要看过才放心。”南祁稳稳站在门边,躬身道:“多谢殿下关心,王爷此时怕还未醒过来,殿下还是请回罢。”
  朱定大怒:“岂有此理!你一个下人,还敢硬拦我不成,我今日便非要看看……”一面说,一面将南祁一推,闯进门去,只见思羽白着一张脸,闭目躺在床上微微喘息,额上还有滴滴冷汗不断落下。
  朱定方暗暗放下心来,上前道:“王爷伤势如何?”思羽微微睁开眼睛,嘴唇翕动,只望着他说不出话来。朱定笑道:“王爷气色倒是比那日好些,如此我也便放心了。”转回头狠狠盯了南祁一眼,理理衣袍出门去了。
  南祁将他送出门去,方转回思羽屋中,笑道:“好险……”却见思羽已闭目沉沉睡去,便将门轻轻关上,自去唤了南琴询问琐事。
  思羽在屋中睡得十分香甜,醒来之时已是黄昏,他睁开眼来,刚翻了个身,只听门口一阵嘈杂,他皱了皱眉,正待出声询问,忽然门吱咯一声开了,一片昏黄的余晖之中,一个身影在门边立了片刻,便向自己扑来。
  她抢到床边,一把掀去被褥,便往他身上探去,冰凉的手在他身上摸索了片刻,便顿住了。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双大大的眼睛中含着莹莹的泪珠,却是一片茫然不解之色,他含笑看着她,她面上还停留着淡淡的红晕,那朝思暮想的脸庞上此刻带着狐疑的表情,双唇微启,十分可爱,他心中爱极,不由轻笑一声,握住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手,凑过脸去在她颊上轻轻一吻。
  远华挣脱了他的手,沉了脸便往门口走去,一面道:“好玩么?日赶夜赶,都快急死了,却原来你根本就没事。”思羽从床上跳起来,一把将她拉过拥入怀中,低低笑道:“若不如此,你怎舍得来看我?”
  南琴面无表情立在门口,思羽狠狠盯了他一眼,他便慌忙退出,将门轻轻掩上。
  远华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只听得他胸膛中传来急速而坚定的心跳声,一片温暖的气息牢牢将自己锁住,不由心下一软,轻声道:“考县那边还有很多村民还未好转,你……”
  思羽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柔声道:“那我的病呢?你就不管了?”远华红了脸不出声,他将她微微推开,紧紧拉着她的双手,细细凝视她,多日未见,她似乎又瘦了一圈,更显得清丽秀致,婷婷玉立,他多日相思得尝,心中欢喜到了极点,只看着她含笑不语。
  屋中一片静默,她似能听见自己胸中砰砰的心跳声,他只穿了一件白色丝绸的单衣,隐隐可见白绸下面挺拔瘦削的身体,漆黑的头发直泄下来,披散在肩上,便显得有些洒脱不羁,他似笑非笑,一双亮若晨星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自己,灼热地似乎要燃烧起来,蛊惑迷离的气息自他身上一阵阵袭来,她强自稳住心神,别开脸去,轻声嗔道:“以后别这样胡闹了……”
  思羽笑道:“还真不是胡闹,我刚刚从山西那边回来。”远华吃了一惊,睁大眼睛望着他,他忍不住又在她额角上亲了一记,将她拉到床边坐下,细细抚摸她的双手,她的手指修长,手掌隐隐有些粗糙,他却觉得这双柔荑握在手中,十分舒适温暖。
  远华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问道:“你去山西做什么?”
  思羽道:“你还记得当日太原矿井之事吧?那矿井主人是吏部侍郎李良的父亲,两父子联合了山西大小官员,一直恃强欺弱,无法无天,我这此去便是收集证据,好好参上一本。”
  远华有些不解:“你去收集证据,何苦将自己弄成这样?”
  思羽笑道:“我若大摇大摆地去,哪里还能拿到想要的东西?”远华便不说话,面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忧色,思羽望了她片刻,忽笑道:“你放心,我定会保护好自己,我若是有事,日后谁来娶你?”
  远华闻言秀眉一蹙,正要出声,他修长的手指已捻起她颈间几绺散落的青丝,放在唇上轻轻一嗅,低声笑道:“也该说说我们的事儿了。”
  她呆了一呆:“我们什么事儿?”他欺身过去,在她耳边笑道:“别装糊涂……我已经向我母亲说过我们的事儿,她很想见你……”远华只觉得他温热的呼吸围绕在耳畔,声音带了几丝蛊惑的意味,将周围的空气熏染得氤氲迷离,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忙略略往后一仰,轻声道:“我有什么好见的……”
  屋中光线渐渐黑暗下来,朦胧中他只隐约看得见她身体的轮廓,在昏暗中划出柔美的弧线,她的眼眸闪亮,楚楚凝视着他,眼中的光芒逐渐烧去了他的理智,心头的火越烧越烈,无法遏止,手指在她的颈间轻柔缭绕片刻,再也按捺不住,一手揽过她的纤腰,便向她俯过身去。
  远华只觉得他的身体热得发烫,眼眸中的两簇火焰燃烧得十分炽热,清俊的脸庞上此刻带着几分陌生而危险的气息,她心头有些慌乱,鼓起全身气力将他重重一推,他没有防备,一时被她双手抵住胸膛,她便红着脸跳起身来,一面四顾道:“怎么还不点灯?”
  思羽愣住,方渐渐回复神智,心中暗自惭愧,忙起身点起一支蜡烛,火光在屋中渐渐亮起,她面上红潮还未褪去,低着头轻轻道:“我回去了……”
  思羽吃了一惊,忙道:“你要去哪里?”远华道:“我回连衣巷去。”
  思羽不乐意,拽住她的手道:“方才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远华轻轻摇头,欲言又止,他心下有些惴惴,看着她道:“你放心,你嫁我之前,必会以礼相待。你我多日未见,就别生气了……”
  远华犹豫片刻,方道:“我不是生气,当日赵大哥和青莲妹子对我们有恩,我想去看看他们。”
  思羽方松了口气,笑道:“是我糊涂了,不如你先在这里住下,改日我和你一起去可好?”
  远华又想了想,终是摇摇头,笑道:“我看我还是先住在连衣巷中好些,也好和街坊邻居们叙叙旧,待见过了你母亲,若她不反对,我再搬过来。”
  思羽不好再坚持,拿起床边的长衣穿在身上,道:“那我送你过去。”顿了顿,又笑道:“我母亲一定会喜欢你的。”
  远华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你母亲,你怎知道?”
  思羽笑道:“我喜欢的,她能不喜欢么……”忽然想起一事,自怀中摸出一件东西递到她手中:“当日因这玉佩,对你有诸多误会,今日就将它交予你,当是赔罪可好?”
  她凝目看着那块玉佩,那玉佩上的惠子还是当日自己所结,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原来红尘兜兜转转,世事沉沉浮浮,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数,她不由一阵恍惚,小的时候砸破他脑袋,长大了之后,便是在千里之外,也赶了来砸坏他的玉佩,缘分二字,当真是如此奇妙。
  思羽见她沉默不语,知她心中所想,伸臂轻轻将她拥在怀里,低低笑道:“你当日曾说,丢了我的玉佩,一定会想法赔我,如今也不要你赔了,我连人带玉,倒赔给你好不好?”
  冬至(1)
  冬至(1)
  辰时已过,大雪仍是纷纷扬扬,绵绵密密,阳平公主斜斜倚在贵妃塌上,往窗外望了许久,方将目光转向身前端坐着的这个女子。她穿着一件男式的青布袄子,头发一丝不乱地束在头顶上,五官清秀端正,一双光华流转的眼睛在脸庞上十分突出,神态落落大方,虽姿色平常,但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韵味,倒也令人过目难忘。阳平公主打量她半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