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2-08-10 08:32      字数:4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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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她还有过一桩伤心事,那本书特别是她的家史部分随时提醒她不能忘怀。就是那位假定继承人威廉·沃尔特·埃利奥特先生,尽管她父亲总的来说还是在维护他的继承权,但他却使她大失所望。
  伊丽莎白还是做小姑娘的时候,一听说她若是没有弟弟,埃利奥特就是未来的准男爵,她便打定主意要嫁给他,她父亲也一向抱有这个打算。埃利奥特小时候,他们并不认识,然而埃利奥特夫人死后不久,沃尔特爵士主动结识了他,虽然他的主动表示没有遇到热烈的反响,但是考虑到年轻人有羞羞答答、畏畏缩缩的弱点,便坚持要结交他。于是,就在伊丽莎白刚刚进入青春妙龄的时候,他们趁着到伦敦春游的机会,硬是结识了埃利奥特先生。
  那时,他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后生,正在埋头攻读法律。伊丽莎白觉得他极其和悦,便进一步确定了青睐他的各项计划。他们邀请他到凯林奇大厦做客。当年余下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谈论他,期待他,可他始终没有来。第二年春天,他们又在城里见到了他,发现他还是那样和蔼可亲,于是再次鼓励他,邀请他,期待他,结果他还是没有来。接着便传来消息,说他结婚了。埃利奥特先生没有走爵士父女为他择定的做埃利奥特府第继承人的发迹之道,而是为了赢得自主权,娶了一位出身低贱的阔女人。
  沃尔特爵士对此大为不满。他作为一家之长,总觉得这件事理应同他商量才是,特别是在他领着那位年轻人公开露面之后。“人家一定见到我们俩在一起了,”爵士说道,“一次在塔特索尔拍卖行(伦敦有名的马匹拍卖行),两次在下议院休息厅。”他表示不赞成埃利奥特的婚事,但是表面上又装作并不介意的样子。埃利奥特先生也没道歉,显示自己不想再受到爵士一家人的关照,不过沃尔特爵士却认为他不配受到关照,于是他们之间的交情完全中断了。
  几年之后,伊丽莎白一想起埃利奥特先生的这段尴尬的历史,依然很生气。她本来就喜爱埃利奥特这个人,加之他是她父亲的继承人,她就更喜欢他了。她凭着一股强烈的家庭自豪感,认为只有他才配得上沃尔特·埃利奥特爵士的大小姐。天下的准男爵中,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他那样使她如此心甘情愿地承认与她正相匹配呢。然而,埃利奥特先生表现得着实下贱,伊丽莎白眼下(一八一四年夏天)虽然还在为他妻子戴黑纱,她却不得不承认:他不值得别人再去想他。他的第一次婚姻纵使不光彩,人们却没有理由认为它会遗臭万代,因此,他若不是做出了更恶劣的事情,他那耻辱也早就完结了。谁料想,好心的朋友爱搬弄是非,告诉爵士父女说,埃利奥特曾经出言不逊地议论过他们全家人,并且用极其蔑视、极其鄙夷的口吻,诋毁他所隶属的家族和将来归他所有的爵位。这是无可饶恕的。
  这就是伊丽莎白·埃利奥特的思想情感。她的生活天地既单调又高雅,既富足又贫乏,她心思重重,迫不及待地想加以调节,变换变换花样。她长久住在乡下的一个圈圈里,生活平平淡淡,除了到外面从事公益活动和在家里施展持家的才干技能以外,还有不少空闲时间,因而她想给生活增添些趣味,借以打发这些闲暇。
  可是眼下,除了这一切之外,她又添加了另一桩心事和忧虑。她父亲越来越为钱财所苦恼。她知道,父亲现在再拿起《准爵录》,乃是为了忘掉他的商人的累累帐单,忘掉他的代理人谢泼德先生的逆耳忠告。凯林奇庄园是一宗很大的资产,但是照沃尔特爵士看来,还是与主人应有的身分不相称。埃利奥特夫人在世的时候,家里管理得有条有理,需求有度,节省开销,使得沃尔特爵士恰好收支相等。但是随着夫人的去世,一切理智也便毁于一旦,从那时起,沃尔特爵士总是入不敷出。他不可能节省开支,他只是做了他迫切需要做的事情。然而,尽管他是无可责难的,可他却步步陷入可怕的债务之中,非但如此,因为经常听人说起,再向女儿进行隐瞒,哪怕是部分隐瞒,也是徒然的。去春进城时,他向伊丽莎白做了一些暗示,甚至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们可以节省些开支吗?你是否想到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节省的?”说句公道话,伊丽莎白在感到女性惯有的大惊小怪之余,却也认真思忖开了应该怎么办,最后提出了可以节省开支的两个方面:一是免掉一些不必要的施舍,二是不再为客厅添置新家具。这是两个应急的办法,后来她又想出了一个很妙的点子:他们要打破每年的惯例,以后不再给安妮带礼物。但是,这些措施虽说都很好,却不足以补救达到严重程度的窘迫。过不多久,沃尔特爵士便不得不向女儿供认了事情的真正严重性。伊丽莎白提不出卓有成效的办法。她同父亲一样,觉得自己时运不济,受尽了虐待。他们两人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一方面既能减少开支,另方面又不会有损他们的尊严,不会抛弃他们的舒适条件,以至达到无法容忍的地步。
  沃尔特爵士的田产,他只能处理掉很少一部分。不过,即使他可以卖掉每一亩土地,那也无关紧要。他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向外抵押土地,但是决不肯纡尊降贵地出卖土地。不,他决不会把自己的名声辱没到这般田地。凯林奇庄园是如何传给他的,他也要如何完完整整地传下去。
  他们的两位知心朋友——一位是住在附近集镇上的谢泼德先生,一位是拉塞尔夫人,被请来替他们出谋划策。沃尔特爵士父女俩似乎觉得,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位会想出个什么办法,既能帮他们摆脱困境,减少开支,又不至于使他们失去体面和自尊。
  上卷·第二章
  谢泼德先生是位斯文谨慎的律师,他对沃尔特爵士不管有多大的制约,有什么看法,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总是宁肯让别人提出,因而他推说自己拿不出半点主意,委婉地建议他们听听拉塞尔夫人的精辟见解。拉塞尔夫人是个有名的聪明人,他最终想要沃尔特爵士采纳的具体措施,完全可以指望让她提出来。
  拉塞尔夫人对这桩事可真是既焦急又热心,认认真真地做了一番考虑。她这个人与其说思想敏捷,不如说办事稳健,在眼下这个问题上,她遇到了两个互相对立的主要原则,一时很难打定主意。她本人倒十分诚挚,也很讲体面,但她又像其他通情达理的诚实人一样,一心想要顾全沃尔特爵士的感情,维护他们家族的声誉,从贵族的角度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的应得利益着想。她是个宽厚慈善的好女人,感情强烈,品行端正,拘泥礼仪,言谈举止被视为教养有素的楷模。她心性娴雅,一般说来也很明智,坚定。不过,她有些偏爱名门贵族,尊崇高官厚位,因而对达官贵人的缺点便有点视而不见。她自己仅仅是个骑士的遗媚,对一位准男爵也就尊祟备至。沃尔特爵士不仅是她的老朋友、客气的邻居、热心的房东、密友的丈夫、安妮姊妹的父亲,而且是她心目中的沃尔特爵士,他如今陷入了困境,值得引起别人的深切同情和关心。
  他们必须节省开支,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很想把事情办得妥帖些,以便尽量不给沃尔特爵士和伊丽莎白带来痛苦。她拟定了节约计划,进行了精确的计算,并且做出了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征求了安妮的意见,而在别人看来,这位安妮好像对此事毫无干系似的。而且在制定最后递交给沃尔特爵士的那份节约计划的过程中,还多多少少受到了安妮的影响。安妮的每一点修改意见,都主张实事求是,不讲排场。她要求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来一个更加彻底的改革,更快地从债务中解脱出来,听语气,更加强调要入情入理,别的因素概不考虑。
  “如果我们能说服你父亲接受这些意见,”拉塞尔夫人一面看着她的改革方案,一面说道,“那就解决大问题啦。如果他肯采纳这些调整措施,他七年后便能还清欠债。我希望我们能让他和伊丽莎白认识到:凯林奇大厦本身是体面的,这种体面不会因为缩减开支而受到影响;沃尔特·埃利奥特爵士是有尊严的,而在明智人的心目中,这种真正的尊严决不会因为他按照原则办事而受到损害。事实上,他要做的不正是许多名门世家做过或者应该做的事情吗?他的情况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种特殊论往往使我们的行动遭到非难,也使我们吃尽最大的苦头。我们大有希望说服他。我们一定要认真果断,因为负债的人归根到底总得偿还。虽然我们要充分照顾像你父亲这样一位绅士、家长的感情,但是我们更要注意维护一个诚实人的人格。”
  安妮要她父亲遵循的,要他的朋友们敦促他接受的,正是这条原则。她认为,采取全面的节俭措施,以最快的速度偿清一切债务,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舍此决没有什么尊严可谈。她要求把这一条规定下来,让大家视为一项义务。她高度估价拉塞尔夫人的影响;至于说她自己凭着良心提出的严于克己,她相信,要说服大家来一场彻底的改革,也许不会比动员一场半拉子改革更困难。她了解父亲和伊丽莎白,纵观拉塞尔夫人提出的那个过于温和的节俭清单,她觉得减掉一对马不见得比减掉两对马更好受些。
  安妮那些更苛刻的要求会遇到何种反应,这已经无关紧要了。拉塞尔夫人的要求压根儿没有获得成功:对方无法接受,无法容忍。“什么!砍掉生活中的一切舒适条件!旅行,进城,仆人,马匹,用餐——样样都要缩减,样样都要限制!以后的生活连个无名绅士的体面都没有了!不,我宁可马上离开凯林奇大厦,也不愿意按这样的屈辱条件继续呆在里面。”
  “离开凯林奇大厦!”谢泼德先生立即接过话茬。他一心想要促使沃尔特爵士真正节省开支,但是他又十分清楚地认识到:倘若不让他换个住所,则将一事无成。“既然有权发号施令的人提出了这个念头,”他说,“那我也就毫无顾忌地承认:我完全同意这个意见。据我看来,沃尔特爵士在大厦里既然要保持名门世家、殷勤好客的声誉,就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现在的生活派头。换个别的地方,沃尔特爵士就能自己作主,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安排自己的家务,并且受到人们的敬仰。”
  沃尔特爵士准备离开凯林奇大厦。犹豫了几天之后,去向的大问题解决了,这次重大变革的初步方案也拟定好了。
  有三个可供选择的去处:伦敦,巴思(英格兰西部著名的矿泉疗养胜地)和乡下的另外一所住宅。安妮满心希望选择后者。那是一幢离他们庄园不远的小房子,住在那里可以同拉塞尔夫人继续交往,还可以与玛丽挨得很近,有时还可以欣赏一下凯林奇的草坪和树林,这真是安妮梦寐以求的目标。但是安妮命该如此,事情的结果往往同她的意愿背道而驰。她不喜欢巴思,觉得那地方不合她的胃口,可她偏偏得住到巴思。
  沃尔特爵士起先想去伦敦,可是谢泼德先生觉得他在伦敦叫人放心不下,便巧言巧语地劝说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从而选中了巴思。对于一个身处逆境的人来说,这个地方保险得多:在那儿,他可以相对地少花钱,而又过得很显贵。不用说,巴思和伦敦比起来,是有两个优越条件起了作用:一是它距离凯林奇只有五十英里,来往更方便,二是拉塞尔夫人每年冬天可以去那里住些日子。本来,拉塞尔夫人在规划改革的过程中,最先考虑的就是巴思,现在也大为满意了。沃尔特爵士和伊丽莎白经过开导,觉得搬到巴思既不会丢掉身分,又不会失去乐趣。
  拉塞尔夫人分明知道亲爱的安妮的心愿,却又不得不加以反对。要让沃尔特爵士纡尊降贵地住进他庄园附近的一座小房子里,这委实太过分了。就连安妮自己也会发现,这比她预先想象的更加有失体面,沃尔特爵士感情上一定通不过。至于说安妮不喜欢巴思,拉塞尔夫人认为那不过是一种偏见和误解,安妮之所以产生这种偏见和误解,首先是由于她在母亲死后,曾到那里读了三年书,其次是由于她同拉塞尔夫人在那里度过的唯一的那个冬天,却碰巧赶上精神不很偷快。
  总而言之,拉塞尔夫人很喜欢巴思,便以为这地方一定会中大伙的意。至于说到她的年轻朋友的身体,只要她赶天热的时候来凯林奇村同教母住上几个月,一切有损健康的因素都可避免。其实,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