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2-08-03 17:30      字数:4758
  他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那大约是外国的着装,他着急地扯着自己的袖子问路,把自己吓了一跳,却原来,是一个很和气很清秀的公子,但自己急着赶路,没有细细瞧他。岂料又在路上遇到了色狼,若不是子衣相救,真不知后果如何!在他怀里的那一刻,自己终于看清,子衣乃是个俊秀柔和的绝世人物,只是,自己已经给了张生。当子衣扶自己坐起的一刹那,心里仿佛有什么轻轻划过,似是划破了皮肤般,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抑或那是一丝后悔?后悔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从钱府的酒宴回来,父亲说,你看到了吗,那个钱府新来的夫子?那人面容丰润,耳垂颇厚,下巴方圆,福禄敦厚之相;眉宇轩昂,眉发细密黑亮,乃是重情重义;鼻相生得十分好,乃是月牙鼻,必定富贵之人。人生而清秀者,只有风韵而无神韵,而那位潇夫子,因他长相丰满俊美,且温润有德,习诗书而有风流倜傥之态,故而于风韵之上更有神韵,可称得上真正的丰神俊秀,日后必定非富即贵,这才是少见的一流人物!相比之下,张生空有皮相之风韵,而无内德之实质,上不得台面。
  那时,自己便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选错了,但是,太晚了,自己已有了身孕。随着时间的流失,自己的身子快遮不住了,必须找到张生,与他完婚。然而,来到长安才发现,父亲对张生的评价一一成为现实。
  也曾想过自尽身死,省却所受的耻辱,却又不甘心,难道自己付出了一切,就这么白白纵容张生么?就这么憋着一口气,终于撑到了子衣来长安,将自己救出火坑。
  当日,自己在子衣怀里哭的是那么伤心,又那么欢喜,那么思念,又那么绝望,因为,这个人,他不属于自己,他属于君然小姐,他也只喜欢君然小姐。
  父亲知道自己从长安回来后,便接回家里,那一日,父亲哭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多少年,再没见过父亲的眼泪,却因为女儿的无耻、不肖,还因为女儿的幸福没了,他哭得老泪纵横。父亲,对不起,女儿只能跪在您的面前任您责罚,我背着您与张生私通,又趁您去南方进布执意去了长安,如今,女儿是咎由自取。
  但父亲却依旧为自己忙碌,他说,钱府千金病重,子衣可能会答应钱小姐的婚事,那么将来子衣必定不会只有一个妻子,若自己能做他的妾室,必定也可一生安乐。那真的可能么?
  子衣已在钱府守了六日,自己也常去探望,钱小姐得子衣在身边,病体日渐好转,当无性命之忧了。想当日在襄阳,罗府俏娘子,钱府温柔乡,卓家仙子,并称“襄阳三美”,只不料,这三美与子衣的感情纠葛从襄阳竟一直到了洛阳。而唯一令子衣钟情的君然小姐,似乎未曾理会子衣对钱小姐许了什么诺言,只不过,她心中必定十分不好受。
  子衣的随从王猛已公干归来,张霞回到了安阳公主府上。据说,洛阳花魁尚婉清和那秀芳公主,曾经几次去丽正书院,说是听课习学,只怕还是为了见子衣一面。有时自己心中也禁不住苦笑,这世上的好郎君太少了,对待女子性情温厚,又不去烟花之地,才识相貌又绝好的,如今只得一个子衣,难怪众人都无法放手,若今生真的能守在他的身边,红玉也已知足。
  第六十二章 群芳图
  张道一特意请了子衣来,共同庆贺“火竹”制作成功。当日遇到那女刺客后,子衣就想着有一把手枪才好,有这玩意儿在手,自己和君然的人身保障就没有问题了,遂请张道一帮忙。经过几天试验,终于制成两把手枪。这个唐朝手枪,威力自然是不能跟现代的真手枪相比,但对于从未见过这玩意的古人来说,已经是十分神奇。张道一认为,这玩意响起来如同爆竹,而且像烟囱一样冒着烟,里面喷出子弹的时候有火光,还以为有人在放爆竹,不如叫“火竹”更合适。子衣自然是非常乐意,“火竹”这个名字,古人容易理解,也不会被后世发现手枪跑到了唐朝,只不过易了容,改了装,换了个貌似很土的名字。
  接着又有洛阳地方志记载官吏求见,竟是来询问张道一课业展示那日所制的飞机事宜,言说此物除在《山海经》中记载,于远古洪荒时代出现过后,数千年来未曾再现于人世间,如今张夫子使其重现,当为一奇事,必要载入《洛阳地方志》,因此需要查询来龙去脉。子衣吃了一惊,便问其将如何记载,那官吏将草写稿给予子衣看,只见上面对飞机的称呼为“大鸟”,其形状描述为似山海经所载之口袋形,巨大如山,周身有四翅,能飞于天上。子衣暗暗松了口气,方才记起《山海经》中确实有一章描述的大神就是飞机模样,遂顺水推舟言说自己是根据《山海经》中的记载才想像出这个大鸟的形状的。嘿嘿,反正在子衣的强烈要求下,张道一已经烧掉了最初的那张飞机构造图和手枪图纸,并发誓永不记入官方档案,是不会载入历史的。
  君然从箭袋中又抽出一支箭来,刚刚搭上箭弦,就被一只手轻轻握住,那人将弓箭取下,换上一把奇特的东西,这是她在回洛阳路上为那人画的,那人说她的家乡把这个叫做“手枪”。
  子衣一手紧紧捂住君然的晶莹玉耳,将她拥入怀内贴着自己的怀抱,一手握着君然的柔荑,拉上保险栓,轻轻扣动了扳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箭靶上赫然被穿了一个大洞,将王猛和方华都吓了一跳。
  君然望见箭靶上的大洞,略为惊讶,心下却也顿时一安,有此物在身边,纵使碰到再高强的刺客,当也无法危及呆子的性命了。
  子衣轻轻扳过君然的香肩,却见伊人怔怔地望着她,带着幽怨,带着思念,又带着欢喜,最终,却别过头去,轻轻一叹,淡淡地道:“子衣当去钱府了。”
  “君然不信子衣了么?子衣心里永远只有君然一个。”
  君然幽幽地道:“子衣不是已许了钱家小姐么?”
  子衣心一紧,再顾不得,将君然忽地拦腰抱起,君然猝不及防下惊呼一声,环紧了子衣的脖子,却见子衣抱着自己向屋内走去,顿时红透耳根,嗔道:“呆子,母亲和夏婶都在屋内呢,还不松手么!”。
  子衣低头一瞧,君然正嗔视着自己呢,便笑嘻嘻地抱着她转身出了园子,向自己屋内走去。方华和王猛早已躲得不知踪影,君然羞窘至极,伏在子衣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待子衣在屋内放下君然,脚上早被佳人用力跺了好几下,子衣忍住痛,将伊人紧紧拥住,恳切地道:“君然当知子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二人。”
  君然挣了挣,赌气地道:“此事又与君然何干!”
  子衣打叠起千般温柔,在佳人耳边道:“这几日,子衣去钱府,只不想钱小姐丢了性命。现下钱小姐已无大碍,子衣亦不需再守在床前了。”
  君然嘲弄道:“正因如此,子衣才该自重些,莫要负了钱家小姐!”
  “君然,子衣委实只为了钱小姐身体康复,绝无他意!待钱小姐痊愈,子衣自会讲明一切,让她断了念头!”子衣紧紧拥了拥佳人,又轻声道,“君然当知道子衣的心意,子衣只想和君然相守一生,子衣好想念君然呢。”
  君然一怔,数日的相思涌上心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子衣,终是含着幽怨在子衣脸上又咬了一口,方才依进子衣怀里,嘟着嘴道:“可君然好担心呢,若是钱小姐到时不肯放弃,子衣又当如何自处呢?笨呆子!”
  子衣感受着佳人如兰的气息,多日的相思煎熬在胸中激荡,禁不住蹭了蹭伊人的脸颊,温柔地一笑,宽慰道:“依钱小姐的性情,她对子衣,只是一时的好感,但子衣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如意郎君,待她明了一切,必会自行断了念头。子衣唯一在意的,只是君然对子衣的……”
  “大人,传令官来报,从长安派来的朝廷特使已到洛阳西门,请大人速去迎接。”方华在门外轻扣两下,犹豫地报道。
  正在温存的两人当下又红了脸,君然起身细细地将子衣的衣襟理好,子衣依依不舍地望了望佳人,方才转身出门。待到门口时忽然站住,飞快地回过身来在佳人秀容上香了一口:“晚上等我!”
  君然娇呼一声,却见偷香贼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早欢欢喜喜地出了门,只得羞羞地恼道:“你!你…坏呆子!”
  房夫人在马车内陪袁西杏说些个闲话,忽听车外兵士报说洛阳令尹和副使已在西门迎接,遂告辞出来。临下车前,房夫人笑道:“袁小姐初来洛阳,或不知潇副使的名声,此人不仅人物一流,人品也是少有的好儿郎,只有一件:这洛阳城里爱慕他的姑娘虽多,但这潇副使只钟情他府里那位天仙般的卓美人,其她的姑娘就只有眼红的份儿。如今袁姑娘也是貌美如花,而且聪慧明丽,相信他日必可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
  袁西杏柔顺地躬身称谢,将房夫人送下马车。
  子衣一到西门,老远便有人打马飞来高声叫道:“潇老弟!潇老弟——”
  子衣立时喜道:“程大哥!”
  两人打马到一起,程咬金兴高采烈地道:“哈哈!老弟,俺老程终于离开长安了!老弟你……你……”程咬金凑近一瞧;立时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来。
  房玄龄过来看到子衣,也禁不住掩面而笑,只当即就被房夫人揪住了耳朵。子衣莫名其妙地望着程房二人,房夫人含笑道:“子衣还是快去接旨罢。”
  那宣旨的公公瞧了子衣一眼,强忍着笑意宣读了圣旨,果然是表彰子衣骊山救秦王的事,赏黄金千两,并赐高丽美女一名。子衣心中暗叹一声,硬着头皮接了,却又有第二道圣旨,命子衣为军营督察,明日即与程咬金一起赶赴峡州李靖营地,督促李靖夫妇和程咬金速速推进战事。宣读罢,那公公也含笑道:“请潇督察见一见高丽女使罢。”
  程咬金拍了一把子衣,低声嘿嘿笑道:“老弟今晚可不要干的太起劲,弄的明天都起不来床了。嘿嘿,留点力气咱们好赶路。”子衣登时面上一红,这个老程!
  袁西杏低了头,柔顺地跪在马车地板上,只听车帘一响,有人进了马车,袁西杏的心顿时如小兔儿般跳个不停——那人要来了么?
  父亲做为高丽国的王爷,只因宫廷内斗牵连在内,被削夺爵位,同家中所有的男子一起发配边疆,却在路上莫名其妙一夜暴亡,而母亲和姐姐因不愿充入官妓服毒身亡,唯有自己因选入凤凰阁而免去一死。自十岁进入凤凰阁,多少年来,见到的眼睛哪个不是饿狼一般的贪婪?阁内在一起的姐妹,选出送往大唐的三人后,其余的便被赏给朝堂上那些道貌岸然却垂涎已久的王公大臣做了侍妾,这就是女子的命运么?
  来到大唐后,自己见到的第一个唐国男子,是那个一头撞进自己花轿的年轻公子,他看上去温文尔雅,虽然望着自己的样子很失神,却也不曾冒犯自己,似乎是一个君子。那时,自己的心里就生出一丝希望,或许,作为泱泱天朝之国,唐国的男子会比故土更善待女子。
  然而自己的那一点欢喜很快就被打破了,唐国的皇帝竟然要赐封自己为“郡主”,而重阳酒宴之事也让自己看到了唐国的宫廷内斗,如今要祸及自身了么?自己所有亲人全部惨死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难道自己来唐国还躲不过去么?那一幕悲剧,西杏再也不要重演,宁愿为奴为婢也绝不再入王侯之门!
  但那人,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想躲开自己的男子,他在重阳那日应当见过自己的真容,却为了逃避与自己的赐婚以至偷偷离开长安。据房夫人所说,这一切,只因为那人已有了心上人。这世间,果真有这样的男子么?
  子衣挑了车帘,只见一个美女跪在马车里向自己请安,遂道:“袁小姐请起。”那袁西杏欠身谢过,方才起身稍稍望向子衣,却瞧见子衣脸上一排又细又小的牙印,当下怔了怔,忙又低了头道:“奴婢斗胆请大人同车。”
  子衣才要婉拒,却被房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笑道:“子衣还是快些上去罢。”一面用手指了指子衣脸上。子衣摸了一把脸,方才想起那里才被君然咬了一口,定是牙印尚未消去,当下窘得满面通红。
  袁小姐紧咬着唇低头不语,心中叹息一声,那人果然是丰神俊秀举世无双,无论形气内外都透着君子之风,无怪众多的女子为他失魂丢魄,而房夫人方才之言明明是正告自己不要有非份之想,观那人的情形,想必那姑娘对那人也是十分欢喜,否则怎会如此生气,在那人的俊容上留下这一排牙印?也不知那卓姑娘是何等样人,竟得那人如此痴情?这牙印,对其她的女子来说,或许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长孙瑜拖着长孙郦使出吃奶的力气,千辛万苦地从裙钗堆里挤出来,用袖子抹去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