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痛罚      更新:2022-07-08 12:32      字数:4839
  “有,名字是阿斯兰‧;萨拉。”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这是一家著名的中华餐厅,只接受事先预约订位,否则将不得其门而入。庭院的景观仿造古代中国特有的小桥流水景致,并依春夏秋冬分成四区,各有其不同的特色,连服务人员都穿上汉服,让人有种身在古代的错觉。
  一走入冬区,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默林,放眼望去多是零星地绽放,犹如枝头点点白雪,而且在石阶小径两旁的石灯散发的昏黄光芒中,别有一番风情,加上阵阵清香随风飘送,让整个气氛显得宁静而优雅。
  “阿斯兰,地点选在这里,是你的意思吗?” 我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是啊,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只是让我对你的艺术方面的品味水平有点感到『意外』而已。” 我原以为萨拉家只有已逝的萨拉夫人有这种『超凡品味』,没想到拿古典音乐当『催眠曲』的阿斯兰,竟然有遗传到她的这类因子,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意外?妳太小看我了吧,我又不是只懂电子机械,这些生活品味……我也是懂的……” 阿斯兰不满地咕哝着。
  “这句话从每听古典音乐必睡的你的口中说出,实在让人觉得……说服力……不高。”
  “既然妳不信,那么以后每次休假,我们就去不同的地方,让妳见识看看我的品味!”
  “好啊,希望你的『好品味』不要只是天外飞来一笔的『偶‧;然』。”
  正当阿斯兰想辩解时,女服务生开口说道,“两位已经到了,希望您们能用餐愉快。”
  梅苑,位在冬区的独立包厢,也是今晚鸿门宴的地点。
  一进入包厢内,就看到萨拉老狐狸已经坐在里面等了。
  “抱歉,父亲,我们迟到了。”
  “萨拉国防委员长您好,感谢您邀我ㄧ同用餐。”
  “这里没有外人,何况妳是阿斯兰的未婚妻,不需要这么见外。” 老狐狸淡淡地笑了笑,接着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干脆跟阿斯兰一样,称呼我为『父亲』就好了。”
  父亲?这只老狐狸还真的是很会得寸进尺,这种口头上的便宜也要占!没叫他『老狐狸』还尊称他为『国防委员长』已经是很给他面子,还想让我称他为『父亲』?想得美!
  “……嗯……萨拉伯父。” 在萨拉老狐狸与阿斯兰的注视下,我勉为其难地吐出一个自己还可以接受的名词。
  “呵,这么害羞啊!阿斯兰要好好跟希德嘉好好相处,知道吗?” 老狐狸低低笑着。
  “我会的,父亲。” 阿斯兰点头说道。
  好啊,你们父子竟然联合起来占我口头上的便宜,如果我不想办法,那么接下来不就是得割地赔款,接受不平等条约了?
  我们三人一边尝着美食,一边进行无意义的闲话家常。此时,萨拉老狐狸斟了杯酒递给我,并说道,“来到这家餐厅,就一定要品味他们的招牌调酒。”
  “父亲?” 阿斯兰微皱眉头。
  “放心,这酒都是由度数不高的基酒按比例调成的,醉不倒人的。不过,因为阿斯兰你待会还要开车送希德嘉回家,所以就不要喝了。”
  “是啊,阿斯兰。这酒的酒味不重,喝起来甜甜的感觉像是低酒精浓度饮料,所以没关系。” 好啊,要喝就来,我才不怕,上次喝醉是因为毫无顾忌,而这次有老狐狸在场,连防备都来不及,哪里会让自己喝醉。何况愈是不起疑之处,愈可能埋有陷阱,谁知道这种低度数的酒潜藏的『后劲』有多强?
  在双方各怀鬼胎的情况下,我们面带笑容地各自拼命地往对方杯里倒酒。
  在酒过N巡后,萨拉老狐狸终于说出此次聚餐的用意。
  “关于联合军开发出这种高性能MS的这件事,我们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至于驾驶员的事,就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在阿斯兰之前呈上来的报告中,我已将这些删除了。何况,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让自己的『朋友』,被当成调整者的『叛徒』吧?”
  “谢谢父亲。” 阿斯兰由衷地感谢父亲放过基拉是敌方驾驶员的事。
  我略微迟疑。老实说我有点犹豫,因为如果要隐藏基拉的驾驶员身分,就得同意敌方机体的驾驶员为自然人的报告,然而,此作法却不利于父亲所属的稳健派。反之,为了增加父亲的发言影响力,势必得牺牲掉基拉。怎么选,都令我很为难……
  “怎么了,希德嘉看妳一副有点为难的表情?” 萨拉老狐狸见我迟迟未表态,于是开口问道。
  “……萨拉伯父……您认为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我想到了日后安迪对基拉的问话。
  “当然是我们胜利时。不以胜利来结束战争,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萨拉老狐狸抿了口酒。
  “话虽如此,但是……付出高昂的代价打这场仗……” 我并非讨厌打仗,也不怕流血,只是厌恶花这么多的成本,换来的仅是虚幻的胜利感,这不是让自己成了只赢了『面子』却丢了『里子』的蠢蛋?
  “为了你们,及后代调整者的未来,这场战争是非赢不可!何况,我还听说……前阵子希德嘉妳在战斗中放走了那架MS……”
  哼,说服不成,现在改用『威胁』方式吗?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向克鲁泽队长说明过。大天使号与那架MS属于大西洋联邦,而阿尔缇蜜斯(Artemis)则属于欧洲联邦所有,两个联邦虽然同为盟军,但是当欧亚联邦知道了大西洋联邦背着他们偷偷开发这种威力惊人的机体,必定会产生猜忌,而使得同盟之谊发生裂痕。有了裂痕,彼此的合作就无法齐心协力,最后同盟的瓦解将是必然的。”当无法从外部打败对方时,就改由内部瓦解、分裂他们的力量。
  “呵呵呵,说得好。没想到妳居然考虑这么多,想到这么远,不愧是身为克莱茵议长的女儿。但是,这种整体战略的制订,却不是站在第一线作战的妳该碰触的,更不该越厨代刨、自作主张,你们只要完成长官们交付的任务即可。”
  “下次我会注意不再犯。”
  看来是过了萨拉老狐狸那关。不过,若他真的要追究,我也不担心,因为阿斯兰放水的次数还比我多哩!
  “在这场战争中,我们调整者唯有胜利,才能走出属于我们的道路来。我们没有必要对自然人让步!如果不取得胜利的话……也许尤尼乌斯7的悲剧……还会再发生……” 萨拉老狐狸悠悠说道。
  听到『尤尼乌斯7』这个名词,阿斯兰脸色瞬间变得沉重。
  这个名词在萨拉家算是个禁忌的名词,也是个不想去碰触的伤口,因为这个事件夺走了他们深爱的家人,更扭转了萨拉家的未来。而今,萨拉老狐狸竟然主动提起,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为让自己报仇的行为合理化吗?
  “我从来没有一天忘了她,更没有一天不懊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现在我们有了这股可以守护重要的人的力量,如果不使用的话,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尝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悔恨。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其它同胞,尝到我这份痛苦,你们能明白吗?”
  虽然萨拉夫人不是我的家人,但是她的死也让我感到悲伤,因为失去了这个疼爱、关心我的长辈。为报答她对我的好,我也做到了对她的承诺,如花时间陪阿斯兰并注意不要让他搞自闭、偶尔带出去走走、留意他的饮食健康……等,老实说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养狗狗?而且还不是『宠物犬』。
  一阵沉默后,阿斯兰率先做出响应,“我能理解父亲的意思,所以我会努力,打赢这场战争。”
  我轻叹口气,居然拿萨拉夫人当武器,看在她的份上,就顺着原有的剧情发展吧。“我知道了,我会认同这份报告的。”
  萨拉老狐狸满意地笑了笑,并往我的酒杯里斟酒。
  “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萨拉老狐狸举起酒杯。
  “为胜利干杯!” 我故意省略了『我们』。因为现在是『我们』,以后可不是了。
  没有硝烟的战争
  隔天早上,在宿醉带来的头痛中,坐上阿斯兰的车。
  “还在宿醉吗?”
  “不要念我,我现在没心情听,而且罪魁祸首可是你父亲!” 我不停地揉自己的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可恶的萨拉老狐狸!他的确『没灌醉』我,但是到了当晚半夜时,酒的后劲才慢慢发酵出来,害我整个晚上辗转难眠,想吐也吐不出来,结果隔天当然是精神不济、头疼万分,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让我『有心却无力』地参加听证会。
  “对不起……”
  “算了。赶快去接克鲁泽队长吧,不然就要赶不上临时听证会了。” 现在怪罪谁也没有用了,还是赶紧让自己恢复正常,免得真的如萨拉老狐狸所愿。
  等克鲁泽队长上车后,我们便马上赶往目的地。
  『接下来,在尤尼乌斯7(Junius 7)事件周年追悼仪式上,克莱茵最高评议会议长发表了声明……那件不幸的往事,对我们来说意味着永不能忘却的沉痛悲哀……』
  看着车里的液晶电视播放的新闻,我嘴角不禁微微扬起,果然要上演拉克丝与基拉的『命运相会』的桥段了,可惜不能亲眼目睹过程。
  “据说令姊拉克丝小姐是这次追悼团的代表,真是令人感到欣慰。” 坐在后座的克鲁泽队长突然说道。
  “谢谢。” 我恭敬地回答。
  “虽然令姊的光芒盖过了妳,但身为队长的我可是深知妳的优秀丝毫不逊于她。所以,各自继承萨拉国防委员与克莱茵议长血脉,你们俩的结合,下一个世代一定会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我很期待着……”
  “非常谢谢。” 阿斯兰冷静地回答。
  “……呃……谢谢。” 听到克鲁泽队长的发言后的瞬间,我呆愣了几秒。两只『公的』,能生出个什么吗?更何况Plant的改造基因技术已经有这么高明了吗?
  而且,我从不觉得这个婚约是基于『优生学』的考虑,这明明是『政治联姻』,议会里两大派系的结合,并以双方子女作为联姻代表而已。偏偏两个派系的斗争已逐渐浮上台面,再过不久就会变成敌对立场,所以我更怀疑这样的婚约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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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听证会
  ……
  “综合上述,相信各位也能够理解,我们的行动并非对海利欧波里斯(Heliopolis)本身发动攻击。这次毁灭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地球军』。” 克鲁泽队长敬个军礼后回到座位。
  “果然……欧普(奥布)和地球军早有勾结……” 萨拉派里立即有人率先发言抨击。
  “无视条约的是对方才对!” 接着加重火力。
  “但是阿斯哈代表说……” 克莱茵成员派试图缓和情势。
  “住在地球上的人说出的话,怎么能靠得住……”
  听到自己派系成员的发言狠狠打击了克莱茵派,已经让情势倾向利于己方,这时萨拉老狐狸趁胜追击,站起来说道,“但是,克鲁泽队长,那些地球军的MS,到底是有不惜做出如此牺牲夺取它的价值吗?”
  我看着萨拉老狐狸精神饱满的模样,内心不禁嘀咕着,“他真是个怪物!明明喝得比我还多一倍,精神却比我好,这有没有天理啊!” (萨拉老狐狸:这是有练过的!)
  “关于那些MS具有强大威胁的性能方面,我想由曾经驾驶过其中那些机体,及与最后逃脱的那部机体有过战斗机验的『阿斯兰‧;萨拉』来进行汇报最适合了。” 克鲁泽队长起身回答。
  “允许阿斯兰‧;萨拉来报告。” 父亲看了一眼萨拉老狐狸后,允许了阿斯兰发言。
  “首先,这架名为Aegis的机体,最大的特征是……”
  由于解读信息的方式因人而异,所以同一份信息在呈现方式与强调重点的差异下,可以推导出不同的结论,何况报告内容还是仅列出经过『挑选』的情报。
  听着阿斯兰的报告,我的心也逐渐往下沉,这下议会的意见走向必定是由萨拉派主导了,另外将我抓来一同参与听证会,甚至使计让我无法开口反驳;不仅强化自己的强硬派的意见立场,还顺便软化父亲的稳健派的反对,果然是一石二鸟的计谋,老狐狸真不愧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唉~,阿斯兰你的优秀实在是用错地方,成了萨拉老狐狸实现野心的道具、打击异己的武器了。
  千里马因为遇到了伯乐,才能展现其日行千里的实力;然而若伯乐是枭雄或野心家时,那么千里马到底是要秉持『士为知己者而死』而昧着良心助纣为虐,或者为大众利益着想而选择出走,甚至『大义灭亲』来报答其为国拔擢忠臣之恩?这个答案见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