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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我是她的主人，我也很气恼她的先上车后补票，不过，我却从买想过……这个就是她认主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为了救我……？
  我顿时五味陈杂。
  “你不相信吾是不是？”
  望舒自嘲地说着，“确实也应该，吾欺瞒了你那么久。吾的婉婉啊，吾是不愿意失去，不过不是宿主，而是你。在你被玄霄击中不醒人事的时候，吾愿意用吾永世的沉眠，来换你的平安。”
  “只是，我不想回琼华……”
  话不经过大脑就蹦出来了，我斟酌着词句：“如果，我不回琼华，不修行双剑之术，一直呆在妖界……甚至是没过几年，就这么死了，你又怎样？”
  问完，我就觉得我是傻瓜。
  还能怎样？不就只能像在石沉洞溪中一般，成为一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剑！
  望舒轻笑出声。
  我摸摸鼻子：“抱歉……我又说傻话了……”
  “吾的哀泣，将沿着蜿蜒的孔雀河到达往生的彼岸；吾的憾恨，将随着飘悠的风直上云霄传达给上苍……”
  望舒声音依旧空灵渺远，却是从没有过的庄严郑重：“吾的主人啊，吾愿同您一起沉睡，再一起苏醒，从此便不再悲伤……吾愿意在风中摇曳，在无尽的轮回中守候……吾的主人啊，吾愿永远守在您的身边，等待着您的再次呼唤……”
  听着望舒的誓言，我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去留　。。。
  这段时间，老妖婆派了一堆人来照顾我，紫英更是天天跟门神似的守在我门口，我就被他们变相地逼着养伤软禁。我每天无所事事地倚在柔软的羽被丝绒里，透过华丽的镂花窗棂，望着旋梦薰衣草颜色的天空，唉声叹气。
  当然不是因为伤口一直在痛。虽然玄霄那一剑又深又长，不过炎阳已除，梦璃他们的治疗术又那么厉害，婵幽还不停叫人搬各种珍贵补品来，纯粹的皮肉伤想不好都难。伤口现在都结疤了，也不晓得是梦貘们医术太强，还是我太小强了……
  现在，让我纠结的是，死变态望舒那天让人消化不良仿佛海誓山盟一般的誓言！！
  啊啊啊，我居然成她的宿主了，这不直接把我从幕后推到风口浪尖了吗？！我只是来打打酱油做做俯卧撑啊！！这太惊悚了，居然直接反转到把女主给踢开了，这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我又该怎么办呢？
  死皮赖脸地呆在幻暝，默默承受望舒的寒气？
  不不不，人生还长，我一个男人都还没迟到过，就这么去了太吃亏了！天苍苍野茫茫，一枝红杏要出墙，哇卡卡卡卡————！！
  啊啊啊，失态了呢。
  那，我还是乖乖回到琼华，劝玄霄放弃飞升？
  哎，天河都劝不了他，更何况我……奇怪，我明明是女主角，为什么我没有圣母那种春风化雨的潜质呢？
  如果真是回去了，多半会被逼着强行修行双剑吧……
  脑海中，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身狗屎黄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九天玄女阿姨。虽然阿姨是玉帝□、不，座下的最强女战神，不过，居然她单手就把人剑合一的霄哥给打萎了，这战斗力简直是强大到作弊！更夸张的是，她竟然还把琼华几百号人马都关进了她的私人监狱！
  ……阿姨，您老实说，您贿赂了工长君多少？
  如果我真被强x着修行了双剑，虽然死不了，那结局就是跟块石头似的被沉入东海当美人鱼了啊！！
  话说，我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可没有王子可以等着我救哎……唔，玄霄算么？
  Oh，my　ladygaga，冬雷震震夏雨雪啊，这太恐怖太恐怖了！！！
  ……
  不过说真的，我该怎么办？
  回去or不回去，真是个难题。
  那谁谁谁来着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我是不想被封印在东海里，可是我也不想shi，更不想拿爱情来换，虽然现在我还米有那个东西……哎……可怜啊，这都多少年了……
  我纠结着，脑子转个不休，爪子也不停乱摸。
  梦璃带了很多书该我解闷，不过，全是《列女传》《妇徳》一类的。
  大小姐你是在委婉暗示我安分点吗？
  奚仲的精致食盒，果然权大势大就可以通天。
  只是，从那天过后，我在没看见那个捧着食盒，梨涡浅浅的小姑娘了，一直送食盒的聆空也不见了……
  婵幽的除了补品珍馐，还有极品伤药。
  老妖婆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暮鼓给我按时上药，据她的话说，留下疤的话，手感就不好了。
  不过，我的伤口是在腰腹上哎，还手感……你想摸哪里╮（╯▽╰）╭
  归邪又拿来了一套华丽宫装。
  很好很好，现在都是合身的女装了，只是为什么全部都是紫色的？归邪你喜欢吃茄子吗？暮鼓说柜子都塞不下了。
  紫英的就是那张不知从哪里抬来的九霄连佩琴，我手贱地拨了一下，声音浑厚清冽，果然是把好琴。
  可惜我弹不来。
  还有，你把这个东西放我这里做什么，当真想在我房间里定居了吗；啊！？
  天河的送来了各种各样精巧的东西，不过我估计这些都是菱纱帮着选的或者就是菱纱的，他的品味不可能瞬间提升地那么快……
  怀朔的嘛，是糖果。
  我只能说，这奶爸都当出惯性了。
  我继续翻着。
  狐三送的小碧瓶，里面是他“刚烈”地为非作歹爬墙逃跑时的必备药品。
  哼，那个臭狐狸，也不晓得他现在跟小辰坦白没有……
  温润的玉环，这是宗炼给的灵光藻玉。
  我捧起了碧玉。
  老头子，你以前把玉给我，恐怕也是觉得以我这种非人非妖的身份，是最不可能卷入这场人妖相争的浩劫中吧。
  是了，他以前还叮嘱我不害琼华，并且要照顾好紫英哎。可是，我现在成了望舒的主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手再往里面伸，却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只金灿灿的百鸟朝凤钗。
  陈州，午夜，千佛塔顶。
  这个……是姜氏的。
  当时为了夺她的簪子，阻住她自杀，我被她划伤了，最后还是归邪帮忙治好了。
  明明只是半年前的事情，为什么我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我拿起了簪子，反复摩挲着，我现在才发现，这凤簪精致美丽，但也是分量十足，戴在头上虽然富丽堂皇，可论舒适度，绝对比不过丝带木钗。
  不过，世上又怎么会有两全的事情……
  暮鼓通报：“大人，主上请您到里幻暝宫去一趟。”
  “好，我马上就来。”
  我放下了金簪，应声推门。
  门口果然站着紫英。
  我能蹦能跳，他没借口一直待我屋里了，不过他就直接改在了守门口。给他说了很多次，他还是不听，就这么固执地继续抢着侍卫哥哥们的饭碗。
  有一次半夜被冷醒，还看见了门缝间那个被拉长的清癯背影，我心里顿时腾起一种负罪感。
  莫名其妙消失了这么多次，只怕他也很不好受吧……
  只是，这个傻瓜从小到大什么都一样，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说，就连望舒都比不上……
  “我要去里幻暝宫，你呢？”
  不等紫英回答，我笑着抱住了他的手臂：“嗯嗯，我知道了，你不认识路，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在宫门口遇见了梦璃，跟她打招呼，她温柔地冲我笑了笑，只是眉眼间却笼着淡淡的愁云。
  幻暝里宫依旧金灯玉影，气势不凡，在这里说话，都会下意识地压低三分声音。
  我悄悄地瞧了下四周，高台上是婵幽、奚仲、归邪三人，下面站着菱纱、天河，甚至怀朔都来了，再加上紫英和梦璃，这不是全员都到齐了！
  唔，这种情况，不是要揭露什么惊天秘密，就是要遗嘱托孤啊！
  我眼皮跳了下，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莲步轻移，臻首低埋，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是声音确是说不出的苦涩：“娘，我来了……”
  “世事难料，璃儿你刚回来不久，却已经要担起这样的重任。”婵幽叹息，“……我要谢谢你们几个，在琼华派攻进来时，对我族施以援手。”
  “这也没什么啦，呵呵。”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的也就只有神经大条的天河了。菱纱面露忧色，就连我旁边的紫英都凝眸不语。
  “谢你们绝非矫情，但我还是不赞成人与妖交朋友，本想立刻将你们送回人间，但璃儿她希望你们待到仪式之后……”婵幽沉吟半响，“所以若有什么话，便趁此机会说完吧。”
  小野人傻了，黑眼睛忽闪忽闪地：“说完？为什么？”
  梦璃抱紧了怀中的箜篌，指关节被压的雪白。
  婵幽闭上了双眸：“璃儿她即将继承幻瞑界主人之位，而你们，则会被送回人间，恐怕日后再无会面之期。”
  “什么？！”天河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震动惊慌，“梦璃你……你要走？！你要……离开……”
  梦璃望向了天河，目光深深，仿佛就想在这一瞬，把他的音容笑貌刻入骨髓一般，却又在下一刻，黯淡失色，好似风中孤立的幽幽烛火。
  她垂下了眼帘，声音淡漠清冷：“娘刚才都已经说了……”
  只是，从我的角度看去，分明有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虽然，我知道，世间有太多无奈怅惘，顺心如意、心想事成毕竟只是人们美丽的期望，只是臭老妖婆，她可是你的亲女儿。
  你干嘛要逼得那么紧，说的那么绝，跟个王母娘娘一样棒打鸳鸯！
  我不满地送了婵幽俩卫生球，只是她正好在那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眼底还有浓浓的不忍和心痛在流淌。
  我赶忙垂下了头，却听见老妖婆泠泠发问：“阿婉，你呢？”
  哈？
  老妖婆眯起了眼睛：“你是愿意留在幻暝，还是回到人间？……不过，不要忘了，你可是幻暝的最尊贵护将之一。”
  赢幽或许是护将，不过我什么时候又成护将了，你什么时候封的，刚刚冲你翻白眼的时候吗，啊？！
  靠！
  我恶狠狠地抬头，却看见归邪的紫瞳璀璨晶亮，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期盼，就连粽子都转眸凝望着我。
  情衷　。。。
  紫瞳潋滟，重眸深沉，被这两道视线期许地望着，我突然不知道作何选择，只觉得责任太大，压力太重，怔忪着后退一步，却撞上了背后坚实的胸膛。
  “……阿英，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怯生生地问着，而心中另一个声音在欠抽地高呼着，呀呀，快说话啊！不管是沉声喝骂还是冷嘲热讽，快点让冻我虐我让我我坚定主意吧！！
  只是紫英却回答道：“随你。”
  我掏了掏耳朵：“咦？刚刚我似乎幻听了……阿英，你可以在重复一遍吗？”
  依然是淡然的两个字。
  随你。
  什么？！
  我猛地回身，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不过他却依旧古井无波，云淡风轻。
  唔，他什么时候转性，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不，今天他绝对不正常，指不定又是遇着什么事情开始别扭了……一定要快点把这根扭掉的神经掰过来，不然最后吃亏受罪的一定是我！啊啊啊，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做回知心姐姐，好好跟他谈谈！
  我扯住了他的袖子，也不管台上射过来的那些灼热视线，生拉活扯地把他朝旁边的偏殿拽。
  好在小紫花也没有反抗，他乖乖地跟着我一起到了亘理殿。我站在帘幕前面，等着他对那轻飘飘“随你”做出进一步的解释，他衣袂飘飘地立在我面前，却不再说一句话。
  ……果然很不正常。
  我抬头迎上了他琥珀色的眸子：“你确定你现在身体心理同时健康，没有生病发烧闹别捏或者是被我气傻了？唔，‘被我气傻了’那一条当我没说……”
  “我现在再郑重地问你一遍，”我一字一顿地说着，“阿英，你说我该怎么办？”
  “原来，你还是清楚自己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啊，只是，我的回答依然不变，”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