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2-07-08 12:27      字数:4827
  婉婉被玄霄砍成重伤,然后,一代祸害,就这么不治身亡。
  好吧,如果这就是结局,我想我一定死无全尸……
  宿主 。。。
  等我被梦璃他们送回幻暝宫时,我早已经昏迷不醒。
  接下来的几天,我时睡时醒,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耳畔似乎总有人在呼唤着我,声声不止。体内有一阴一阳两道气流在汹涌地翻滚着,腰腹剧痛无比,可是我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我做了很多纷乱不堪的梦,有时梦见望舒站在我床前,满面泪痕,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吾实在太不愿失去你,所以这么吾做,也是情非得已……对不起,婉婉,对不起,你一定要原谅吾……”
  有时我又梦见紫英拔剑直指归邪,满面怒意:“你们到底对阿婉做了什么?是想活活折腾死她吗?”
  归邪倨傲地抬头,擦着嘴角的血迹,亦对他冷笑道:“我们?难道你没看见吗?折腾婉儿的,可一直都是你们琼华的人!”
  ……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恢复了意识。床柔软而温暖,我却还是感到冷,往被子里面又缩了缩,耳边传来晓雾医官和暮鼓的声音。
  “这都多少天了,为什么大人还不醒呢?”暮鼓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要急,大人那么好的人,一定没事的。”晓雾的声音还是那么亮堂,不过明显底气不足。
  “可是,奚仲大人都来了很多次了,他说,要是婉大人再不醒过来的话,就真的不行了……”暮鼓抽泣了起来。
  晓雾沉默了半响,只有狠狠地骂道:“……大人也是,扉衣也是,琼华那群恶人!”
  暮鼓哭出声来:“晓雾,你能不能不要让大人死,你可是医官!大人以前已经为幻暝牺牲过一次了,她才刚刚回来啊……呜呜……扉衣还那么小,大人更是在昆仑山生活了那么久,那些人怎么下的了手,呜呜……”
  “扉衣……怎么……了……”
  我撑开眼睛,努力从嗓子里面挤出了几个字,却发现声音粗涩地就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暮鼓惊叫出声,依旧是兽形的晓雾愣了一下,便扯着破锣一般的嗓子欢快地叫着:“主上,醒了醒了!”
  随即婵幽缓步而入,在遣退了晓雾暮鼓之后,她一把把我捞到了怀里,咬牙切齿:“小畜生,你是不是诚心要吓死我才甘心!这次居然又这么一个人跑了出去,无法无天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你是不是为我不敢收拾你?!”
  她扬起的手,只是在距我脸颊一寸的时候,却生生顿住,把我抱得更紧了:“小畜生,看你伤的这么厉害,这次就放过你,不过,下回你要再敢这样,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我是受虐狂吗?只是,我的鼻子却突然开始发酸。
  老妖婆身后跟着喜极而泣的梦璃,依然瘫着脸的奚仲,面色苍白的归邪。
  长案边,菱纱抱着天河哭成了泪人,紫英站在门外,憔悴不堪,望向我眼中有惊喜,更有惊痛。
  他们,都没事……
  婵幽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回手抱住了婵幽的腰,哭了出来。
  是啊,回来了,就好。
  ————————————我是好好养伤的分割线————————————————————
  我这一受伤,也算把这幻暝宫弄得鸡飞狗跳。
  羲和的霸道炎阳莫名其妙地在我身体里面消失了,剩下的就是皮肉伤,凭奚仲和梦璃的法术,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婵幽来的时候,暮鼓自动送上了的白菜萝卜皮……婵幽直夸暮鼓聪明乖巧……然后下令让全幻暝一周之内不需沾荤腥。
  我当时在心里就骂个不停。
  靠!原来三天都让我涝肠刮肚,现在还玩延时,一个星期呀一个星期,这不逼着我和天河一起打猎烤野猪去!
  不过,奚仲总能瞒天过海地让暮鼓给我送来“特制”的白粥和青菜。
  战后事务繁忙,再加上归邪本身就重伤未愈,却还是天天都到我这里来。
  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我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不过他总是摇头紧握我的手,波光潋滟的紫瞳里满是柔情。
  紫英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亲自喂药喂汤,除了归邪来的时候,气温冷得有些吓人之外,他的服务还是相当好的。
  他见我不说话,也不逼我,每天静静地看着我,陪着我。
  有一次,他为了给我解闷,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古琴,抱着便径自在我面前抚了起来。
  冰绡银弦,莹白指尖,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紫英的琴技自是惊采绝艳,不过那欢快轻松的调子,赫然是……小龙人。
  唔,我以前好像是专门在他面前唱过这首歌,还开玩笑说这是我的最爱,这么多年了他居然都还记得。
  本来是应该感动的,只是这个歌词确实是……很囧很破坏气氛。
  熏香袅袅,灯影融融,听着那清越纯净的琴声,我忍不住跟着哼唱了起来。
  紫纱曼曼,我望着外垂眸抚琴的清逸少年,只是轻轻地哼着,随意而恬淡,一如很多年前一般……没有昆仑山顶的风刀霜剑,亦没有幻暝旋梦的血流成河,那时的天空似乎永远清朗明媚,我努力憋笑憋地很辛苦,他皱眉不语眼中却满是无奈……
  天河和菱纱反而没怎么来,我不禁真的担心起来:小野人不会真的带着小狐狸去打猎了吧。
  最让我开心的是,在我可以下地的那一天,怀朔也来了。
  在紫英被偷袭的时候,小绵羊还是蹦了出来,一剑穿胸。
  只是被击碎的护心镜却卸掉了一部分力,也正是这一点点力,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免于一击必杀。同时,他随身携带的千年人参吊住了他的气,让梦璃又有时间把他送回旋梦,找人救治。
  两个劫后余生的病号见面,自然分外亲热分外喜悦。
  不过小绵羊也曾质疑过,我为什么就跟个先知似的,一天到晚逼着他随时穿护心镜、带人参的。
  我闭眼沉声装B:哎,人在江湖漂,岂能不挨刀,所以护住命门最是重要。
  玄霄撤除了对妖界的网缚,幻暝的轨道已经离开的昆仑卷云台,旋梦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安宁祥和,只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幻暝宫里淡紫色的纱幔,全部都被换成了纯白,轻风一过,茫茫一片,纯美而凄寞。
  现在大白天的都看不见什么人,宫中似乎少了很多帅气的侍卫哥哥,包括我的那个扎着双辫的机灵小丫头,扉衣。每每看着窗外美轮美奂却日益清冷空旷的宫殿,我心里都说不出的难受。
  梦璃、奚仲似乎有处理不完的事物,偶尔来一下,也是形色匆匆。
  婵幽的神色一天比一天的疲惫,捏起我来也是有气无力,一点都不痛,让我都不好意思跳起来反抗。
  防御还在坚守、结界还在继续,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和下掩着多少难言的重创,而十九年后的又一场浩劫在不远的将来蠢蠢欲动。
  体内的寒气日益沉疴,我知道,时间到了……
  “什么?!你终于要回来了?!”脑海中,传来了望舒惊喜的呼唤,她抢过了我的话头,自顾自地吆喝着,“吾的亲亲,吾的小婉婉,吾就知道你舍不得吾啊~~”
  望舒不停地向我抱怨着: “那个孔雀男羲和吾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婉婉你了解的,只是吾实在是受不了夙瑶!明明是个女人,性格却像个男人一样野蛮粗鲁不解风情,更要命的是那个长相啊!!真的是太下不为例、随心所欲了、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再看她一眼,吾都要自戳双目了!”
  “你不要那么大声,我头痛。”
  我皱眉,“还有我不是说过,不准随意窥视我的想法吗?”
  “吾只是太激动了,你能回来,真的是比什么都珍贵!你知道当你被羲和击中的时候,吾是多么难受吗?吾甚至听到了吾的心碎裂成片的声音!”
  我仿佛又看见望舒捧心长叹,眼神迷离又朦胧,“吾的心属于你,吾爱你一万年,只是吾的身体却落在了恶人手里,备受摧残。你快点来琼华,快点把吾的身体从她那里拯救出来!虽然吾的灵与肉可以分离,只是吾还是想完完全全属于你!吾想念你的触碰,想念你的温暖,想念你的体温,哦,吾的至爱,快来吧~~”
  我呕了下:“望舒,夙瑶让你回家吃饭。”
  “吾的婉婉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吾的主人,吾的魂之所,心之所向,吾永远属于你,无论是身还是心。难道……难道你吃干抹净之后,就想要始乱终弃?把我扔在那个龌龊肮脏,虎豹环绕的地方,就不管不问了?苍天啊,这难道就是你对我以前三心二意的惩罚吗?千山踏遍,万水过尽,最后,却我把一颗真心交付给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让我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不,不———!”
  我怒吼了起来:“你还敢说!谁是你的主人?”
  望舒却不气恼:“吾已在众神面前起誓,你是吾所选中的人。吾的主人啊,爱之不歇,深入骨血,吾的心,此世绵绵,来生不休。吾愿永远伴在您身边,跟您在一起。”
  我恶心地打了个激灵。
  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海誓山盟的语气来说这段话啊啊啊!!!
  实际上,在醒来不久之后,我就突然很惊悚地发现……我可以和望舒心意相通了。虽然望舒剑不在我手上,不过我却可以感觉到她的意识……我也旁敲侧击地问过菱纱,不过,她不可以。
  然后……再联想着玄霄同羲和之间的脑电波,我知道,我杯具了。
  只是我心里相当不爽。
  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一直都不说。
  枉我还为了菱纱和她周旋个不停,她估计就跟在看白痴一样陪我演戏吧!老子真想用我的奥斯卡小铜人砸死她!!!
  不过我确实是白痴。
  在石沉溪洞的时候,望舒苏醒的光球明明在我脑袋上漂了那么久,我居然还被吓地误以为是夙玉阿姨死后显灵。接着莫名其妙被寒气侵蚀,昏过去了这么多次,我竟然都还没反应过来,最后,最后就连望舒什么时候认的主都不知道。
  哼,这不是霸王硬上弓么?而且还是迷x,死望舒,居然敢迷x老子!!!!
  “对不起,对不起……”望舒低声不停地道歉。
  “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我闷闷地回着。
  身上寒气发作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我也越来越难在紫英他们面前掩饰,估计被发现,也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了……
  “一切都是吾的错,你可以尽情地骂我”,望舒的声音焦急万分,“只是,婉婉,你快点回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回来跟玄霄一起修行双剑之术,不然,阴寒会反噬地更厉害。剑柱就快做成,他们企图用吾与羲和的力量支持琼华飞升,那个时候,你身体的损害会更大,你会撑不住的!快回来!”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说白了,你是不想再失去宿主吧?”
  望舒沉默了半响:“……婉婉,你还记得在播仙镇的那次吗?那时,吾说,吾不想回到琼华,还阻止你回到昆仑,不仅仅是因为厌恶羲和,更不希望你出事,吾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一回去,一些吾不愿见到的事情,就会再度发生。”
  “是的,在第一次见面之时,吾就知道,你和菱纱都是命中带水、天水违行的人。只是,你就像光亮一般,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吾却还是如那扑火的飞蛾一般,被你吸引。虽然吾没有认主,只是在心底里,你早就成了吾唯一的主人!”
  “……吾知道宿主的辛苦,更怕你知道后会疏远吾,离开吾……所以,吾一直都没有说。那时,吾只是想陪着你,跟你在一起,若是每天都能看见你开怀大笑,吾没有主人、灵力不足,又有何妨?”
  “只是……”
  望舒的声音有些苦涩:“只是玄霄那一剑……羲和炎阳是那么霸道,凭那些梦貘的术法又怎能救治?能与羲和之力抗衡,只有完全复苏的吾……吾知道你很不愿意成为吾的主人,只是吾亦没有别的办法……吾只能这样,从此,灵意相通,神识共融,用寒气平复你体内翻腾不息的炎阳。吾想救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