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2-06-05 12:21      字数:4741
  啊呸,一大早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一定是睡眠不足所以大脑暂时短路!
  见我不答,只道我是害羞默认,师父他老人家分外高兴,用更大一些的声音对我那十三个师兄弟说道:“下个月十八是小红豆的生辰笄礼,咱们就暂定在十五那天先来个比武大会,庆贺庆贺!”
  说完,师父又对我眨了眨眼睛,用只有我和他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小十三啊,比武大会上可要擦亮眼睛瞧着,你这些不争气的师兄里有哪个落了你的眼,记得跟为师说。师父啊,马上就安排你们十八日订婚!”
  我了个去的,不是吧!师父啊,你老人家不能这么天雷滚滚啊,你这不是赤果果的“比武抢亲”么!虽然这些师兄弟里功夫最好的自然是大师兄,但你这么强迫全员参加,是不是有点滞销品强迫消费的意思啊?师父,难道在你眼里我小红豆特别着急、特别嫁不出去,只好找自个同门祸害了不成?
  “师父,这不太好吧,毕竟,婚姻大事,还是讲求个缘分不是?”我吞吞吐吐,脸红通通的,我面皮再厚也挡不住这么雷人的安排啊!
  掌门师父皱着眉头,将目光落到月迟身上,这厮寻常最会溜须拍马,也最为稳妥,可以说大师兄和月迟就是师父的左膀右臂,这俩人要是都同意,比武大会就势在必行了。
  月迟看也不看我一眼,只顾着对着师父赞同地说道:“师父,小师妹笄礼乃是大事,必须大操大办!我这就去写信回家募集活动资金。”
  师父又看向夜长何,眼神中满是探究。
  夜长何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盯着自个的脚尖道:“长何必定率领一众同门将师妹的笄礼和比武大会办到最好。”
  师父很高兴,朗声笑了起来,“如此,便是定了。比武大会和红豆的笄礼,就由老夫与长何、月迟一同操办。”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哪里是比武大会,分明是一次小型同门展销会,要是让语晨知道我的亲事是这么来的,还不得让她笑死!虽然大师兄也会参加,可想要出局实在太简单了,放水作假,实在不行来个意外受伤都是可以的,就算大师兄站到最后与我定了亲,但这门亲事是师父强迫推销来的,人家心里到底欢不欢喜我,都还是未知数!
  不管我这个女主角有多郁结,那边厢师兄弟们倒是热热闹闹,这个说要去置办新剑,那个说要翻出过年穿的新衣服上场,却独留我一个人风中凌乱,心中纠结万分。
  “师姐,师父说笄礼之后便是大人了,等师姐寻到亲事,是不是就有师姐夫替你偷鸡蛋了?”如花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轻声问道。
  如花今年已经十四岁,个子比我还高了小半个头,我转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琢磨着这话也对,便点了点头。
  “师姐如果实在嫁不出去,不妨考虑儒华的!”小家伙捏着手里的一柄轻钢剑,一脸的斗志昂扬。
  什么叫“实在嫁不出去”?如花,难道连你也觉得老娘没人稀罕么!我扶额,虚弱地说:“如花,你,太小。”
  “师姐,如花都比你高了,功夫也已经长进不少了!”他撅着嘴,有些愤愤不平。
  “想切磋功夫?那参加比武大会即可。”月迟挪了过来,笑吟吟地插嘴道。
  如花愣了愣,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说道:“待我功夫成了,便可保护师姐。要是有谁敢欺负师姐,我头一个替她报仇!师姐冷了我便给师姐披外套,师姐热了我便给师姐扇风,断不会叫她受一分委屈。”
  月迟与我一同扶额,无言以对。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爱情无非是一个好男人加上一个好女人,再有一个好娃娃这么简单。
  可是爱情它有时候并不简单。
  “如花,师姐永远是你师姐,你自然要保护我,不让我受委屈,可这并不代表我要嫁给你。”
  如花愣怔地看着我,忽然恼了起来:“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当我说的是玩笑话!”
  他就这么赌气地走了,留了我和月迟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明日一早我即启程,有要紧事须得赶回东郁去。”月迟说得一脸轻松,仿佛在与我谈论天气很好。
  我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白他一眼,“做什么同我说?我是你的谁?”
  “暂时,”他一边说一边已经转身抬步,走了几步又顿了顿,飘了一句轻描淡写:“是师妹。”
  “二师兄!异想天开是病!得治!”
  我毫无形象地冲着他背影大声嚷嚷,一转头,恰巧看到夜长何正默默地望着我,我立刻嘴角一抽,堆了一个微笑。
  到了三月十五,一大早苍山派便热闹开了。
  山下镇上的许多江湖儿女都急急忙忙赶来凑热闹,俗话说得好,人逢八卦精神爽,酒过三巡更八卦。这些八卦儿女围坐在空地上,有的享用着早就准备好的酒水,有的则自带水果点心,甚至有人自己生火开始吃烤肉了,草地上奔跑着戴着羊驼小帽的小朋友,几个老人家表示他们一定要把脚丫子伸到酒坛里去试试深浅。
  面对着这么热闹喜人的场景,我嘴角微微抽搐,这真的,是苍山派比武大会么?我怎么有种回到某某森林公园的错觉呢?
  “小十三,还发什么呆呢?快上台去啊。”三师兄杨柳挤了过来,熊掌往我肩上一拍,我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摔进了大师兄的怀里。
  夜长何扶住我,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我点点头。
  我也只好对他傻笑着点点头,摸着后脑勺爬上了空地中央的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这个高台是我出主意建的,形状四四方方,四个角上立了四个一人多高的木桩子,四个木桩间又用拇指粗的麻绳互相牵制勾挂,有点像咱们现代的拳击台。
  我拨开绳子钻了进去,提起一口气大声喊道:“雷滴森,剑客们!苍山派王家酒楼比武大会,现在开始!本大会由苍山镇王家酒楼冠名支持,另外,感谢李家烧饼和谢家豆腐的荣誉支持!王家酒楼,你值得拥有!”
  “好!”王家酒楼掌柜的带领二三十名伙计激动地鼓掌,人们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佯装拍手,师父他老人家站在台下欣慰地捻着胡须。
  比武规则非常简单,可以组队也可以单打独斗,最后只能有一个人站在台上,比试时间不限,兵器套路不限。
  宣布完规则我便又从台上爬了下来,这时已经有人翩然落到了台中央,我站到师父身旁仔细一瞧,正是五师兄,柳德华。
  柳德华师兄相貌英俊,待人真诚,除了个子不高,旁的皆是可圈可点。
  很快,六师兄良朝伟也站了上去,不等他站定,柳德华师兄已经宝剑出鞘,直朝良朝伟的左肩刺了过去。
  第十三回 同门展销会(二)
  柳德华师兄相貌英俊,待人真诚,除了个子不高,旁的皆是可圈可点。
  很快,六师兄良朝伟也站了上去,不等他站定,柳德华师兄已经宝剑出鞘,直朝良朝伟的左肩刺了过去。
  六师兄闪身躲过剑锋,手在五师兄肩上一撑,避到他身后,再顺势一推。五师兄稳住重心,返手又是一剑,两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
  终于,柳德华一个不慎被良朝伟扣住了喉咙,两人静静地对峙,台下的看客皆是屏气凝神,显然五师兄败局已定,但两人一招一式都打得极为精彩,让人一时忘记这是一场比武大会,仿佛真的看见了江湖中的生死决斗,紧张而刺激。
  “给我个机会,我想做个好人。”柳德华皱着眉头,眼神闪烁地望着良朝伟。
  六师兄却不为所动,手势化为手刀,向五师兄的喉头轻轻劈下,于是,风流倜傥的五师兄出局了。
  接下去师兄们轮番上阵,有的功夫弱,便约好三两个人一起上,台上刀剑无眼,台下嗑瓜子的嗑瓜子、喝小酒的喝小酒,看到精彩处还不忘记鼓掌。
  到了正午,大师兄已经打趴了一种师兄,却是连剑鞘都未出过。他头上戴了乌黑发冠,以锥形白玉簪发,内里穿了一件白色衣衫,外罩一条藏青色的长袍,衣袂翻飞,剑气逼人。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与师兄们过招,却是第一次这般紧张地看他们过招。师父在台下捻着胡须,频频点头,被打下来的师兄个个呲牙咧嘴,看到我纷纷表示从未见大师兄打得这么认真过,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心想只可惜如花没来。
  夜长何一人在台上,手按在剑柄上环视一周,语气淡淡:“敢问可还有人愿意上台赐教?”
  “有。”
  循着声音望去,我惊讶地看见融一丘站在角落里,一身紫衣翩翩,额上扎一条紫色长缎带,黝黑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牢牢地盯着台上的夜长何。
  这家伙疯了!苍山派的比武大会,他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了,现下还正儿八经地要求上台比试?虽然没人知道他是秋戎,但也不用这么有恃无恐吧?咱们苍山派的地盘,几时由得东郁的世家弟子恣意妄为?
  可我偏偏揭穿他不得,我不但不能说他是谁,反而还得假装不认识他,否则我为了“有时有书”胡乱拜师的事抖落出来,非得让师父他们惩罚不可,而且我既然知道他就是欲夺宝剑的秋戎,却年年与他唠嗑,毫无检举之心,这要是让朝廷知道,恐怕也就不好办了。本来么,我是西莲王的女儿,根本不担心中丘国主的破宝剑到底落到谁手里的,我眼里在乎的也不过是一个苍山派罢了,实在不愿意卷进他们的利益角逐之中,我的身份若是让中丘朝中有心人知道了,只怕要处处受人牵制为人所利用了。
  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融一丘一拱手道:“在下东郁人士,痴心武学,获悉中丘武林泰斗苍山派比武大会,故而一心想要讨教一番。”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纵身上台,束手长立在夜长何面前,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
  夜长何左脚微微后退一步,做了一个准备姿势,手横向一摊,“请。”
  不等他一个请字说完,融一丘已经出手了,手里两道银光一闪,暗器直扑夜长何面门,同时他脚下轻轻一跃,整个人追着两道暗器向夜长何掠去。
  夜长何甩剑格挡,不退反进,只听得“啪啪”两声撞击声,暗器硬生生被他接了下来,他整个人一个横踢,在融一丘掌上借力一蹬,顺势落在了角落的一根木桩之上,手中的剑鞘唰地向融一丘飞出,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流光一般迅捷的全力一剑。
  融一丘一招竟然就逼得夜长何拔剑了!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这几年进步神速,与苍冷泉边的那个秋戎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无论融一丘的攻势有多迅猛,夜长何始终是眉间微蹙一一接招,在适应了融一丘的招式和节奏后,夜长何很快便占据了主动优势,渐渐把他逼到了角落。
  在比武的时候,夜长何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冷峻之气,没有任何感情一般,永远只有招式之间的你来我往、冷静分析。师父曾说过,意气用事的人空有一番剑势,虽然有变招拆招的出彩,却不适合长时间比试,待对手冷静自持之后,通常都会心急出错,无法一气呵成攻下对手的结果往往是惨败。
  融一丘开局很好,却没有长性,他太心急太想取胜,最后却落了个被夜长何剑指胸口的下场。
  “我输了。”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双手无力的垂落。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迷茫,为什么他要参加比武大会?难道,只是因为我那些无聊的意气之话?愣怔之间,身后传来一下一下的掌声,鼓掌之人悠哉悠哉,大有一副本大爷姗姗来迟的意味。
  我转过头去,只见月迟身后跟着十几车货物,每辆推车上都盖着红布,看不清到底载了什么。他看到我还不忘记眨眨眼,一派风流公子的痞子模样。我瞪他一眼,扭头不看他,此时台上的融一丘已经不知去向,独留了夜长何一人收了剑,看着月迟若有所思。
  “师父,徒儿采办了许多师妹笄礼所需的物件,这一路坎坷,所以多耽搁了几日。不过总算是赶上了,来来来,大家来尝尝我家乡的璞酿。”
  月迟一边说一边抱着两个酒坛向我们走来,身后的仆从纷纷从车上卸下璞酿,分送给台下的八卦男女们。
  “师父,这两坛是我爹的私藏,我特地带来送与你老人家的。”他把其中一坛酒递送到师父手里,又回头看了夜长何一眼,嘻嘻一笑。
  月迟拨开麻绳爬上了比武台,揭开酒封把酒坛凑到夜长何面前,哈哈笑道:“恭喜大师兄夺了比武大会的头名,来,咱们兄弟俩一醉方休!”
  夜长何淡淡推开酒坛,答道:“饮酒伤身,师弟切莫贪杯。”
  月迟依旧满脸堆笑,自己先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畅快地抹着嘴角说道:“师兄,再过几日便是小十三的笄礼,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