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2-06-05 12:20      字数:4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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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侍床,只需陪我寻一个人,寻到了便放你走,好也不好?”不等我发表完硬气的自白,花在枝便一字一顿缓缓补充道。
  我一听立刻又转了回去,瞪大了眼睛道:“寻什么人?”
  花在枝嘴角微微扬起,悠悠看了我一眼道:“寻我娘子。”
  “娘子?你成婚了?”
  他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道:“尚未成婚,但是婚约在手,娘子我有啊。我此番从东郁千里迢迢来到中丘,就是为了寻到她。”
  “切,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撇了撇嘴巴,嫌弃道。
  “待我寻到娘子,必然重金报答,如何?”
  我听见“重金”二字,马上两眼放光,“此话当真?”
  他憋着笑意,认真点一点头,“当真。”
  “成交!”
  我忙不迭跳起来,装模作样拍了拍树桩子上的灰尘对他谄媚道:“花大爷请坐,请坐!”
  花在枝低着头咳嗽了一下,嘴角扯了一扯,便坐了下来,见我依旧目光灼灼盯着他的面孔,看得一派无欲无求的样子,又低头咳嗽了一下,“有什么要问,只管开口。”
  我点点头,咽了一口口水问道:“这些银子宝贝,该不会都是你的……你的辛苦钱吧?”说着,我又悄悄打量了一下他的小身板,啧啧,想不到这个时代也有小白脸啊!
  想想也是,方才那架势,分明是一场小型美人展销会,哎,想到此处我不由万分同情起花在枝来,一个激动便握住了他的双手,双眼深情道:“小花,你吃苦了!”
  花在枝看鬼一样看了我一眼,狠狠甩开我的手,咬牙切齿道:“别告诉我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这些钱财自然是小爷我自己的,那婆子只是叫我去台上摆摆姿态罢了,你以为是什么?”
  我晃了晃脑袋,甩开刚才自己自动脑补的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挂上一连谄媚的笑意道:“花大爷说的是,方才我瞧着大爷的姿态摆得极好,举手投足都分外妥帖,台下阿姨大叔大妈大爷都看直了眼睛,落光了下巴……”
  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双脚腾空,再一抬头就见花在枝一脸阴沉地拽着我的后领子将我提溜着,运起轻功向南而去。
  树上的胖乌鸦抖了一抖羽毛,惆怅地扯了一声“啊”。
  经历两天的风餐露宿,我们终于抵达了临近的云姚镇。
  原本白衣飘飘的美男子花在枝,如今头上插着我上树摘果不慎摔落时,英勇救美而遗留的几片树叶,身上穿着因为我登高探路又一个不慎踩进土坑,两人双双滚落山坡而沾满灰尘的残破薄衫,脚上那一双厚底鞋倒没什么事,只是昨个夜里被我好心收留的小耗子咬上了几口,微微破了几个小洞而已。
  如果一定要我用天气来形容花在枝现在给我的感觉,嗯,是艳阳天,艳得恨不得直接把我晒成人干再丢到海里去喂鱼的艳阳天!
  站在云姚镇的镇碑前,我几乎以为花在枝会高兴得哭出来,谁知他却冷着脸,颇有大话西游结局的时候,唐僧那简约的气质,对我打了一记响指,说了一句:“走。”
  我跟在他后面,在云姚镇唯一一条大街上转悠了半天,终究在正午十分把屁股落在了一家面馆的露天座位上。
  过去在现代的时候,我最讨厌这样的露天座位了,每每看见有人坐在外头喝咖啡,我总是万分怜悯地暗自摇头。有一次,语晨坐在露天座位上伪装文艺青年,还硬拉着我也坐下。谁知她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天降神物,精准地落在她哪件某某大牌的新外套上,她却浑然不知。最后我只好强忍笑意地指了指她的衣服,提醒她:“看,‘天粪’啊。”她含羞带怯地推了推太阳眼镜,纠正道:“应该说,是‘天屎’!”
  想着语晨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不由扑哧笑了出来,花在枝顶着极具后现代艺术美感的发型嫌弃地看我一眼,筷子敲一敲碗沿道:“吃。”
  我垂下眼皮看了看对面的一碗放满了鱼片、肉丝、香菇的豪华版汤面,又看一眼自己面前飘着七颗葱花的阳春面,啧了啧嘴,筷子一探便要去夺那鱼片。
  “想得美!”花在枝不甘示弱,用筷子抵住我的筷子,捍卫自己的鱼片,谁知我俩一个用力过猛,那鱼片便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一只小手,从桌子下面伸了出来,一把抓起鱼片飞快地缩了回去。我与花在枝对视了一眼,同时把脑袋探到了桌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谁?”我向那蜷坐在桌下的小童问道。
  他约摸四五岁的样子,眼睛很大,乌溜溜滚圆圆,他一脸无辜地望着我,嘴里还叼着方才捡来的鱼片,左边袖子有些空荡荡的,一根木条垂在那里。
  “约是个小乞儿,”花在枝说着,就捧了自己的面碗递到小童面前,对他说道:“这些都给你。”
  小童却不接,只是略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小童伸出手来扯住花在枝的袖口,小嘴一咧,掉出半块鱼片,大声喊道:“爹爹!”
  花在枝捧面的手抖了一抖,幽幽看了我一眼,我刚想将那孩子抱下来,却见他的“左手”是几根小木枝做的“假肢”,右手脏兮兮地,却牢牢抓着花在枝的袖子不肯放,小小的身子一个劲往花在枝身上扑着。
  “爹爹……爹爹。”小童撅着嘴巴万分委屈地看着花在枝。
  “这……是你儿子?”
  我很满意地看见花在枝的眉梢高高挑起,也不知这孩子怎地就认定了花在枝是他爹爹,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无论谁劝都不听,反倒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一般人压根就不敢靠近咱们桌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吃面的人却越来越少,花在枝早就无奈地放下了面碗,提溜着小童的后领子犹如提着只小兽,扔也不是,抱也不是。
  面店老板揉着太阳穴从人堆里爬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道:“两位客官!今日就当我做东请客,两位还请高抬贵手去别家吃吧!”
  想要逐客,哪有这么简单?我不怀好意地笑着,拍开老板抓着我的手,慢慢道:“老板如此客气,我们初来乍到的,怎么能讨要这样的便宜呢?”
  那老板脸色立刻沉了一沉,轻声道:“姑娘,不如这样……”
  过了约半柱香的功夫,我大摇大摆地拎着老板“热情”奉送的一笼面疙瘩走在前头,花在枝则毫无形象地抱着个“爹爹”叫个不停的小娃娃跟在后头。
  “今个老百姓啊,真呀真开心呐!”我哼着小曲,一颠一颠地乐开了怀。
  第四回 机括与箱锁
  我与花在枝站在一张破旧得几乎风吹即倒的木门前,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我低下头对那自称叫“恐子”的小童道:“你家怎么这样破败,不是说方圆百里,就你家最富丽堂皇,人人敬畏么?”
  恐子大力点头,一脸无辜道:“我家的确彷徨,的确人人害怕!”
  我热情地给了他一记白眼,抬脚,踹开了木门,与花在枝一同,走进了一个叫人永生难忘的机括杀戮场。
  满院子都是些大型机括,那些精心设计的投石机,古灵精怪的创造发明,我简直要以为自己穿越回了现代,在参观某某发明家的故居。
  恐子挣扎着下了地,还不忘回过头来对花在枝说一句:“爹爹,等我哟。”而后便甩着自个的木头假肢,喊着师父师父,钻进了机括迷宫之中。
  花在枝对我挑了挑眉梢,“为何要与这孩子回家?咱们的钱不够住宿客栈的么?”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力挑眉,遭到了他无情的鄙视,我只好干咳一声道:“你瞧他那假肢,做得极是精妙,我心生好奇,想要瞧瞧是哪个大师有这般手艺。”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那些机括之中转悠,我惊奇地发现,有许多东西竟然很有价值,比如那台改良过的太师椅,兼具吃水果托盘和足浴盆,再比如那台形似书桌的东西,抽屉一拉,一应俱全就连菜刀都有,再再比如那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大柜子,有一人多高,上面挂着一块牌子:勿动。
  勿动什么?什么勿动?
  我眨了眨眼向那箱子伸出了手。
  “喂!你这小乞丐给我住手!”身后一声吼,我抖了一抖,扭过了头去。
  只见一个穿着没比我好多少的中年男子,蓬头垢面,一手拿着个榔头,一手拿着个锯子,恐子一脸无辜地拽着他的袖子愣愣看着我们。
  花在枝抱着手臂好死不死地靠在那柜子旁边,悠哉悠哉道:“你是谁?”
  那中年大叔挥舞着榔头和锯子冲我们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是这家的主人,你们这些不懂礼貌的小鬼给我出去!”
  花在枝邪气地笑了一笑,不知从哪里抓来一根木棍,纵身一翻便落到了大叔身后,木棍架住他脖子往后一勒,勾起嘴角慢悠悠道:“如此待客,小爷倒也不稀罕再呆。”
  一旁的恐子忽然哇哇哭了起来,抓着花在枝的裤腿就是一顿嚎啕:“爹爹!爹爹不要恐子了么?”
  那娃娃的魔音穿耳大法实在叫人受不了,中年大叔先前还在张牙舞爪地挣扎,现在却忽然不动了,同情地看着恐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趁机上前一把抱起恐子,指了指花在枝道:“你爹爹不是还在吗?他不走,他不走。”
  恐子脸上挂着泪痕,唇上淌着鼻涕,狐疑地瞧瞧我,又瞧了瞧花在枝,直到我狠狠踩了花在枝一脚,憋出花大爷的一个“嗯”字,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把眼泪鼻涕一股脑蹭在了花在枝的袖子上。
  中年大叔从鼻子里哼哼了几声,不情不愿地对我们说道:“恐子说他寻到了自个的爹,我也不晓得他亲爹亲娘长啥模样,北边前几年闹饥荒,死了不少人,这孩子据说是逃难的时候叫饿狼断了一只手,我瞧着可怜便收养了下来,我收养他的时候他已经会认人了,我还给他做了个木手。我也就是个没人搭理的怪木匠罢了,这位公子瞧着应不是恐子的爹爹,但他那执拗劲说也说不听,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先在我这破院里住上几日,待得我这些机括寻着了好买家,我便带恐子去重新寻个更好些的院子。”
  这么说来,这小恐子也是个苦命娃娃,他爹娘也不知去了何处,同我和语晨一样,成了孤儿,我顿时待他亲厚了些,寻了块干净布头替他细细擦脸。
  花在枝放下木棍,又打量了院中的机括一眼,淡淡问道:“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有人愿意出钱来买?”
  中年大叔忐忑地看了那根木棍一眼,咬了咬牙道:“大家都说我是疯木匠,恐子是疯孩子,本是没人看得上我这些宝贝的,恰巧前几日村里来了几个出手阔绰的商客,说是看上了我的手艺,愿意出钱买回去,有人赏识又有钱拿,我何乐而不为呢?恐子大了,再几年便是读书的年岁,我自然要叫他去学堂,将来做个有为青年。”
  花在枝点点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对大叔说道:“这院子里的机括,不如都卖给我,这珠子值多少钱,你心里应当有数了吧?带恐子走,过些更好的生活。”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花在枝,见他忽然扭头看我,便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他脸上晃过一抹笑意,对我眨了眨眼。
  那大叔忽然见打扮邋遢的花在枝出手这般大方,不由有些呆愣住了,过了半晌才讷讷道:“公子不用不上这些东西,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下来,又是为何?”
  “我们,为了恐子。”花在枝笑吟吟地答道。“与其卖给奸诈的商人,不如就卖给我们。”
  大叔叹了口气,点头道:“一会我去与那些商人商量,你们且先在我院子里头住下,洗澡生活用的水,大可以从院子后头那口井里取。“
  说完,他捋了捋头发抱起一个包裹便出了门,说是去上那些商人落脚的客栈去了。
  到了夜里,大叔都未有回来。我偷偷摸摸踮着脚尖进了院子里,想趁着大叔还没回来,我且先去瞧瞧那口神秘的柜子里,到底是藏了些什么。
  只见昏暗的月光下,一白衣长发者,幽幽怨怨站在那柜子前,撩开乌发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孔来。
  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连后退,一脚不知踩进了什么暗坑,摔进一个空空荡荡的木头箱子里去了。
  “白衣鬼怪”还想伸手抓我,结果可想而知,也与我一起进了箱子。
  “啪”地一声,箱子关上了,我在黑暗中瑟瑟颤抖,妈呀,我可是跟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关在一起,啊啊啊,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招!
  忽然,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浑身一抖,扯着嗓子就开始喊:“饿鬼吃人啦!”
  “嘘!”
  “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我还只有十五岁!我美好的人生还没有调戏过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