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2-06-05 12:17      字数:4848
  或许长久以来对他太过依赖,他说要走的那瞬间,我竟觉得灵魂都已经不在了,一句整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天雅,要当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能总是倚靠我。”他的声音将我的灵魂拽了回来。
  我开始胡乱的找着让他留下的理由:“可我的功力还没恢复啊!”
  “只要你不惹事,谁会伤你?李煠我已警告过他,他不能将你怎样。晏姬之事你不要管,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做人。再有,平日多休息勤练功,功力慢慢会恢复的。”王勉说完转身,不再看我一眼,迈步欲走。
  “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我一把将他死死抱住,仿佛要将他勒进自己身体一样。因为我知道,他这一走,恐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
  “……天雅,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让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那就别走!”有湿热的东西从我眼里冒出来,模糊了双眼,打湿了王勉的衣裳,“你不能扔下我!”
  王勉转过身想要说什么,我抬起手抱住他的脸,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将自己的双唇印了上去。
  接吻是什么?是挑逗欲望的方式?还是宣泄感情的方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只想这么做而已。在我二十年的生命里,从最初生涩的初吻,连牙都不知道该放哪开始,到最后利用纯熟的吻技挑逗对方的欲望,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希望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不知道那时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措,感觉自己像个想用身体留住丈夫的女人一样抱着个男人接吻。
  没错,王勉的身体是男人,不柔软也不纤细,贴在我身上没有丰满柔软的胸部。颀长的身姿让我搂着感觉有些吃力。
  可我不想放开。那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留得住他,这是我当时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我撬开他的唇,用舌头卷住他的,在他嘴里翻搅。他显然被我的举动弄得呆住,被动的接受我的吻。
  渐渐的,王勉搂上我的腰,开始回应我,他的嘴里有桂花酿的香气,熏得我有些微的醉意。
  拥吻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感觉嘴都开始发麻了,我放开他,喘息着说:“不要走。”
  他抚摸我的头发,我看见他的眼中似有一团火在烧:“天雅,放弃这里的一切跟我走吧!”
  放弃一切?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想要得到什么的愿望比任何人都强烈。可你竟然让我放弃一切。
  我露出痛苦的神色看着他:“求求你,别逼我!”
  他眼中的火瞬间熄灭,垂下眼帘,紧紧地抱了抱我:“保重!”然后不待我反应便消失了。
  我还保持抱着他的姿势,然而双臂间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被掏空了,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是依恋他的照顾,或许是贪恋他的温柔,却从没想过那其实是——爱恋。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在我以前的世界,我不停的换女朋友,那是对美丽东西的一种追求,也是一种虚荣。
  来到这里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是爱香茹的,但却一直害怕婚姻。而今想起来,我才发现,其实香茹在我眼里,跟我以前的那些女友并没有任何分别。
  香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她和韩子苏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为这些足够成为我爱她的理由,但事实并非如此。
  原来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爱情的天平亦不需要有砝码。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种想要退婚的冲动,可是思来想去,却找不到退婚的理由。
  不爱又怎么了,若是还生活在原来的世界,我大概也会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也可以建立起一个貌似幸福的家庭,也可以儿孙满堂的过完后半辈子。
  不爱又怎么了,香茹是个好姑娘,我也绝对有信心扮演一个好丈夫,也绝对有信心让她幸福。
  不爱又怎么了,我相信香茹是喜欢我的,她嫁给我应该会感到很高兴,韩子苏也会很高兴,如果大家都高兴了,我自己那点小小的不满足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我没有头脑发热的跑去跟韩子苏说退婚的事。我戴上面具,收拾起心情,做好了扮演一个好丈夫,好女婿的准备。
  然而我却不知道,有时候看似理智的决定,并非都是对的,那最后的苦果总会有人尝到,也总会有认识到错误的那天。
  人生许许多多的无奈,汇聚成一条蜿蜒流淌的苦涩河流,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流过每个人的心田。
  香茹遇险(修改)
  我和香茹成亲了。
  大婚当日,在我强烈反对之下,韩子苏打消了让我穿着大红衣裳绕城游街的打算。
  拜了天地,将香茹送入洞房,还要去前面陪亲戚朋友喝酒。
  韩子苏将淮阴和韩王庄的亲戚朋友能请的都请来了,七大姑八大姨,叔父舅舅坐了满满一院子。给这个请了安,又给那个见了礼,被这个灌了一杯酒,又被那个拉去喝了一壶。这中间当然还有张家人。
  直折腾到三更半夜,大家才散了。韩王庄的亲戚们当夜不能回去,全都挤在即将开张的醉仙楼。
  我顶着一身酒臭气进了洞房,香茹正坐在床上抹眼泪。我走过去揭起她的红盖头,她的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
  虽说新婚女孩哭是很正常的,可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高兴的。
  我说:“香茹,你不愿意嫁我?”
  香茹慌乱的抬起头:“不,不是,怎么可能?”
  我摸着香茹的脸为她拭去眼泪:“那干嘛哭得这么伤心?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啊!”
  如今想起来,我当时的脸恐怕比香茹也好不到哪去,这“大喜的日子”几个字说出来,恐怕脸上挂着的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香茹的眼泪像流不完似的,越擦越多,最后她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我看着这样的香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香茹,为什么你会这么伤心?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你不是让我向先生提亲的吗?现在这样子不是你想看到的吗?那时候,我寄人篱下,没有立场娶你,可现在我是你丈夫,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看着香茹无助的颤抖着双肩,我觉得很疲惫,我甚至没有力气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我肩上。
  转过身,我走到门口:“香茹,对不起,你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也不去看香茹的反应,抬腿出了房门。
  没惊动任何人,我径直出了韩府。
  夜色朦胧着周围的一切,前方是漆黑的街巷,一个人神不守舍的走在街上。想起我这一年来的生活,一个个人影浮现在眼前,从最初与韩氏父女的相识,到今天与香茹成亲,从怜玉到太子,从张守信到李煠,从王勉最初的放任不管到后来的纠缠再到离去。
  一个个的人,一幕幕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盘旋。
  当初想要给香茹幸福的想法完全被现实击垮,原来这真的是一场错误,自己却还傻傻的以为只要牺牲一点点,就能让大家都幸福。
  但看如今香茹的样子,根本毫无幸福可言!
  可我仍旧不明白,香茹既然不想嫁我,又为什么与我成亲?这次婚姻没给我一点缓冲余地,也没让我有任何反对的机会,可香茹不一样,她是韩子苏唯一的女儿,她若不肯,韩子苏不会让她受委屈。可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抬起头看看没有星光的天,想起端正月王勉的话,想起他走时的决绝。
  这究竟算什么?!为了一段错误的婚姻,逼走了王勉,失去了自我——原来自己是这么幼稚可笑!
  我自嘲的笑笑,低下头继续前行,像个没有灵魂的僵尸。
  想了一夜,也走了一夜,直到天色蒙蒙亮起,我才回到韩府。
  一大早,香茹将自己打扮成个妇人样子,换衣服的时候我问她:“昨天睡得还好么?”
  香茹点点头没说话,帮我将衣服穿好。我又问:“香茹,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天雅哥,咱们去前面吃饭吧。”香茹仍旧低着头不看我的眼睛,看来她并不打算告诉我实情。
  无奈给韩子苏请了安,吃了早饭,便去了醉仙楼。
  为了把喜事都赶在一起办,醉仙楼也在两日后开张了。
  于是为了照看酒楼,也为了不让香茹尴尬,剩下的几天里,我基本都在醉仙楼怜玉的房间过夜。每天回韩府打个照面,问问香茹的情况,观察看看她的反应。可香茹一如既往那样对我避开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想多说话。
  很奇怪,一般的女人新婚丈夫成日在外过夜早就哭天抢地了,可香茹完全没觉得不好,还在韩子苏面前帮我隐瞒。这样绝对不对!香茹定然有什么事瞒着我!
  可香茹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问,她也缄口不言,我也没办法,日子就只好这样过着。
  我对酒楼的经营不是很懂,但就我知道的一些办法,搞了些促销手段,弄了些优惠券之类的,倒也有声有色。那几个菊园出来的小相公还都不大,正是年轻脑子好使的时候,学了几天跑堂就很熟练了。只是有时候他们会不自觉的向客人抛个媚眼或嗲声嗲气的撒个娇,有些客人喜欢就算了,碰上不喜欢的总要我出面替他们赔礼。
  最后我也烦了,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替换着干,这种事总算少了。
  在醉仙楼怜玉的小楼上住着倒还习惯,每日里喝喝酒练练功,琢磨琢磨生意经。晚上睡得也还好,只是每晚总会梦见王勉将我搂在怀里,可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身旁什么都没有,心中便会无比失落。
  张家很快在扬州置办了一所宅院,搬家那天,他们邀我一同前往。我想了想也好,万一碰上黑龙帮也能尽力护他们周全。
  临走那天,我拉着香茹说:“香茹,此去扬州不会太久,家里有事及时找人给我捎个信。……香茹,我对不起你……你受委屈了。”
  香茹红着眼圈说:“天雅哥,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
  我摸着她的头将她揽进怀里,香茹在我肩上抽泣半晌,泪水打湿了我衣裳。
  张家货船这次载着张家一家老小六口人和大半的下人,往扬州而去。这些天我在酒楼休息,觉睡得倒还好,功力恢复得不错,平日里还跟宇文愆继续学习如何控制真气,又练习了一段时间点穴,这次如果碰上离家四鬼和严鸨头那样的硬茬子应该还能帮上忙。
  然而一路上并没碰上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张家在扬州的大宅子一如既往的豪华,张宝成很爱撑门面,也从不亏待家人。
  张宝成到了扬州安顿好,几个铺子的掌柜就都来拜见自家主子了。
  张婷芳作为成衣铺的掌柜,自然要跟这些生意场上的家仆打个招呼,她好歹是主子,一帮老家伙到也不敢小觑了她。
  于是成衣铺的事就这样搞定了。
  这次来扬州,李煠竟没有见我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王勉对他的警告奏效,还是我的婚事被他知晓,现在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反正不管怎样,到时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扬州耽搁了几天,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准备回淮阴时,却收到韩家派人捎来的口信,让我速速赶回。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将手里的事跟张守信草草交代一番,找了匹马,快马加鞭半日就赶回淮阴。
  回到韩府,小六儿见我回来,连忙跑进去禀报,韩福迎了出来:“姑爷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脚下不停,边走边问。
  “您快进去吧,老爷在厅上等您呢。”韩福脚步匆匆跟在我后面。
  进了后院,只见一家子上上下下正聚集在厅堂之上,韩子苏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额头,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敲。边上站的都是下人,没见到香茹。
  “岳父,出什么事了?”还没进厅堂,我在院子里便开口询问。
  韩子苏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