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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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2-06-05 12:16 字数:4862
“风大哥切莫客气,天雅并未出什么力,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风大哥为小王爷办事,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是可敬可佩!”更何况剪除黑龙帮也不光是为了贤王,我的生意还要仰仗漕运。
风夜又说:“咱们听风楼这些兄弟哪个不是受了贤王恩德,对他们一家自然忠心耿耿,这条命都是贤王家的,死又有什么可怕?!”
风夜说的慷慨激昂,我却听得心酸,他们的命不是自己的,是主子们的,上刀山下火海,主子们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为了生存,根本没有发牢骚的权利。
风夜见我没什么精神,以为我是累了,便告辞回去了。
风夜走后,王勉才睁开眼:“你倒是一肚子鬼主意。”
“你已经不是头一个这么说我的了。”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又问道:“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吧!”
“是。”
“我是不是去年这个时候过来的?”
“不错,那天我的功力最盛,因此能将你带来,否则恐怕我自己都回不来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的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到底为什么要去那边?”
“此事说来话长,你当真要听?”见我点头,王勉倚在床头挪了挪身子,“你上来我慢慢给你讲。”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那一小块地方,想了想,便坐上床榻。
王勉的手很自然的揽在我腰上,将我搂进怀里,让我的头枕着他的肩膀。
这样亲密暧昧的触碰不是头一次,我心中竟也没有丝毫抵触。虽然也曾奇怪为什么这人总是喜欢对我搂搂抱抱,但那时心里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动作自然的就好像许久以前我们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一样。
他的鼻息打在我耳边,感觉有些痒,我只好抬起胳膊蹭了蹭脸,一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竟然含情脉脉,让我一阵尴尬,脸上一点点烧起来,赶忙又转了回去,想要自己坐起来,却被他箍得死死的。
王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我耳边轻声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只是解释起来很麻烦,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你当真要听?”
我挣不开他的束缚,只好认命的靠在他身上:“你觉得什么可以告诉我便说,多余的我不问就是。”
王勉拿起我一只手把玩着,他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轻轻摩擦我的指腹,让我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抽回手,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乱,佯怒道:“快点说,别乱摸。”
王勉轻轻一笑:“其实一句话就说完了,咱们有一晚上的时间,急什么?”
“你爱说不说!”我生气了,给了他一个胳膊肘,他一躲,我顺势躺在床上假寐。
王勉竟也倒在我旁边,仍旧将我揽进怀里:“好,我说,但你不许多问。”
我转过身看他,等着他说话。他垂下眼帘将额头抵在我额头上,好似在向我汲取力量一般轻声说道:“一只千年蛟龙精得到了燃灯的二十四颗定海珠和准提的七宝妙树,与我打斗时撕开了时空裂缝,我跟他一起跌到了那个时空。”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那……”
“你说了不多问的。”
“……”我被他噎住,只好翻个身背对着他,“不问就不问!”
王勉在我身后叹息一声:“天雅,你能活着就很好了,有些事你不该管,也管不了。”然后他将我翻过来拂上我的脸,“听我的话,跟我回山上去。”
“你说了不妨碍我。”我看着他的双眼,那双眼里的期盼差点就让我动摇了。
王勉叹口气,将我的头按在他胸口:“睡罢,明日还要赶路。”
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突然有种被母亲子宫包裹住的感觉,这想法让我觉得好笑,刚想笑出声,却又听见他的叹息,将我的笑意堵了回去。
我抬起头看他正在发呆,慢慢皱起眉头。现在似乎明白了他为何喜欢抱住我,或许他跟我一样想要抓住些什么,在过去那么漫长的岁月里,他一定有过很多过往,他是否在叹息那些无奈的记忆?
等我回神的时候,正对上他晶亮的眼眸,他嘴角慢慢泛起笑意,我窘迫的低下头闭上眼,努力给自己催眠,结果就真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仍旧被风夜等人送回南岸,我千叮万嘱他们小心行事,便坐上了马车。
原本风夜等人见我们车上竟没有赶车之人,很是奇怪。在他眼里,我一直是李煠的男宠,决不可能自己赶马车。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我把王勉踹出车子,他无奈只好拿起缰绳,我便告别了风夜和梁武歌,往扬州行去。
洪泽湖离扬州至少还有大半日路程,半路上,王勉又钻回车里,仍旧将我按在他腿上睡觉。
我不耐烦的抬起头:“你干嘛老叫我睡?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练了这功以后就没怎么睡过觉了?”
“我自然知道,可你泄了精元,只有多睡才能补得回来。若是在山上灵气充沛的地方,行功也可以,不过现在,你还是睡罢。”
那就睡吧,说也奇怪,当真是泄了精元么?一大早应该正是精神好的时候,我竟然也能睡得着觉!
傍晚的时候,我被王勉叫醒:“天雅,我们到了。”
我掀起车帘一看,果然扬州城就在前方不远,马儿仍在自顾自悠闲地走着。
快要进城了,路上行人也开始多起来,至少得装成个赶车的样子。于是我拉起缰绳,准备爬到车外“赶车”。
“你干什么?”王勉拉住我。
“我赶车,你没看快进城了吗?”
“我来。”说着去抢我手里的缰绳。
“不用,你看你穿的这身衣服,我让个方外之人给我赶车还不得被人骂死。”
“早上不就是我?”
“那是没办法,而且风夜他们也不会有意见!再说,我就是想让李煠知道我回来了,你在车上给我老实坐着,不论出什么状况,都不要出来!”说着我甩开王勉的手,坐在了车沿上。
果然进了城没多久,蓝师爷带着手下来了,而且这次官兵都来了,将我的马车团团围住。
这次蓝师爷没有贸然下令抓人,所有人剑拔弩张的严阵以待。
我拱了拱手:“蓝师爷,好久没见,张二哥还好吧?”
蓝师爷脸上表情十分严肃,点点头:“他很好,不劳你惦念。”然后就没话了,只是神情戒备的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不知小王爷可好?”
蓝师爷刚要说话,听到马蹄声响,李煠领着一众人骑着马风一般的赶来。
官兵闪开一条路,李煠上前几步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洛天雅?你没死?”
我嗤笑一声:“小王爷很希望在下死了吗?”
李煠低垂着脑袋想了想:“你既然没死,还明目张胆的跑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小王爷?!”
“小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只要小王爷不动我的家人,洛某任凭小王爷发落。”
“好!既如此,就休怪小王无情了!给我拿下!”
官兵们不敢抗命,就要上前抓我。我跳下车:“不必了,我跟你们走就是。”
王勉在车里伸出手拉住我:“不准去,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我回头扒开他的手:“不必,你能护得住我,护不住其他人。”
“那便杀了李煠!”
“不要。”我说,“这人是李唐的希望,否则天下总有一天会大乱。”而今朝廷被晏姬弄得乌烟瘴气,若是李煠一死,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的家人恐怕还是要遭殃。
王勉仍旧拉住我不放,我回过头对他说:“你说了你会保护我的,再说我也不会有事,放心。”凭我现在的能力,想要脱身恐怕还不成问题。
其实我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扬州城,也是想看看自己对李煠来说究竟还有没有用,结果比我想象的还好,李煠竟然大驾亲临,说明他还是很重视我的出现。这里面原因无非就是两个,一是他无处安置太子,二是他还需要我帮他赚钱。
而我,正好喜欢做生意。
所以,不管为了韩张两家人的安危,还是我自己的事业,我都要回来看看李煠的态度。
官兵直接将我关进了王府地牢。阴湿恶臭的地牢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进了,然而这次,我却没有一点把握。
贤王父子地位显赫,视人命如草芥,上次他们将我打伤,恐怕还认为那是他们的正当自卫。而这次我突然出现,他们既需要找回面子,也定会再次加以试探。
所以皮肉之苦多少要受点吧,不知道李煠要怎么对我,不过不管怎样,既然说要任他处置,就该拿出点自觉。
王府大狱(修改)
正胡思乱想着,李煠带着人来了。
狱卒打开锁着门的铁链子,锦衣华服的李煠迈进牢里。
蓝师爷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李煠一挥手,蓝师爷遣散了一干闲杂人等。
李煠走到我跟前,马鞭挑起我下巴:“洛天雅,你果然厉害,那日伤成那样竟然不死?!”
我嗤笑道:“不敢,洛某不过是烂命一条,阎王爷不收我。”真是很没有营养的戏剧性对话,拜托你赶紧切入正题。
李煠似乎听到我的心声,将脸凑到我跟前,眯着眼仔细打量我半晌:“洛天雅,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是有同伙,你只要说出那日将你救走之人是什么人,我便饶了你。”
果然是这个问题,早在我意料之中。这是试探的一部分,看看我是否还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亦或能否继续为他所用。
可我当时不想让王勉也卷进此事,更何况他也说了他不会多管闲事。于是我说:“小王爷,我今日来便没想轻易出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余的,恕在下无可奉告。”
李煠闻言眯起双眼:“好,我就看你多有骨气!”说着一招手,蓝师爷招呼了狱卒进来。
有人将我双手吊起来,有人用锁链将我缠住,有人点了火盆准备好刑具,之后便开始了无穷无尽的鞭挞。
这顿鞭子也在我意料范围之内。当日我与李煠闹僵大打出手,虽然逃得性命,而今却又被抓回来,李煠绝不可能不做个样子给大家看。这是一个主子对奴才的惩戒,是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都要遵守,除非超然世外。
可我不想超然世外,因为我有家人和事业,虽然我还不确定这些东西是否真正属于我,但那时的我却想拼尽全力去抓住他们。
所以这顿鞭子我必须忍受,可是真的很疼,沾了盐水的皮鞭打在身上,疼痛是持续的,每一分钟都比前一刻更疼更难奈。
暗无天日的一顿皮鞭过后,李煠抬起我的脸:“算你聪明,你若敢运功抵抗,我叫你生不如死!快说吧,说了就不必受苦。”
我喘息着摇摇头,汗水迷蒙了双眼,看不清东西:“小王爷……你真的……没必要知道,他对你没有威胁!”想都不想,我便这般回答出来。后来想起来,或许我这个人还真是有点倔,吃软不吃硬。
李煠瞳孔一缩,沉下脸一招手,一个狱卒拿了烧红的烙铁过来。
我看了看那火红的家伙轻轻一笑:“小王爷就只有这种程度了吗,我今天来,就做好了被你千刀万剐的准备,直接上大刑吧,这种程度太小儿科了。”
果然是煽风点火,李煠脸色更难看了,紧抿着唇看我半晌,突然伸出手掐住我下巴,咬着后槽牙说:“洛天雅,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杀我?你不是吧。我抬眼看他,皱了皱眉,贴近了他轻声说道:“小王爷,洛某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做戏也差不多点,适可而止吧。”
可是李煠竟更加生气:“谁跟你做戏?!我再问你一遍,那人是谁?!”
我闻言一愣,你来真的?!这才惊醒,做戏何须用沾盐水的皮鞭?!
想到这我怒从心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