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2-06-05 12:15      字数:4830
  听了清泠的话,我终于放下心来,这孩子还是挺有韧性的!
  “那好,这几日你就先在这儿照顾鸣玉,待鸣玉身体大好了,我再想法安置你二人。”既然已将他们带出来,就要想办法给他们找条出路。
  正说着话,忽听有人使劲敲门板:“少爷!少爷你在里面吗?我是小六儿!”
  我闻声叫清泠去屋里看着鸣玉,自己将门板打开:“小六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怎么了一大早急火火的跑来?”
  小六儿见了我急道:“少爷您真在这儿!今日一早,县衙来人要拿少爷,据说那菊园严鸨头将少爷告到衙门,说少爷抢了他的人,掌柜的跟小姐都说不可能,正跟官差理论呢。您昨晚上没回去,掌柜的急坏了,叫我看看您是不是在医馆,没想到您还真在这呢!少爷您快回去吧!掌柜的跟小姐可顶不住官府的人!”
  这个严鸨头,还真是不死心,竟然告到官府!不过既然你想闹上公堂,我更加不会怕你!想到这我点点头:“小六儿,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说完走回柜上开始配药。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我若不在了,谁给鸣玉治病?!只好先配好几天的药量,让清泠照顾他。好在灶间水米都还有一些,他们不出门也应该能够安稳度过几日。
  小六儿临走前又催促好几声,才急匆匆又往回跑。
  我叫来清泠,叮嘱他按时给鸣玉煎药、换药,没事不要出门,然后就赶回韩府。
  质库改造之后,韩府在旁边又开了个门,方便进出。
  我进了门,果见几个衙差坐在厅堂喝茶,韩福满脸堆笑陪在一边:“几位爷,我们家少爷确实不在,等他回来我让他自己去衙门您看可好?”
  撂下茶杯,一个官差插着腰站起来一拍桌子:“官府拿人还有拿不回去的道理?!少废话,快叫洛天雅出来,我们兄弟几个也好快些回去交差!”
  韩福还待再说什么,我快步上前,朗声道:“几位差大哥,在下洛天雅,不知何事要拿在下?!”
  那插着腰的官差打量我几眼:“哦,你就是洛天雅,得了,既然人已经来了,就跟我们走吧,你也真是,谁不好惹,去惹那严鸨头,你不知道咱们县令大人都要让他三分么!”说着甩开锁链就要拿我。
  我向后移步躲开:“差大哥,洛某跟各位回去就是,可否不带这个?”
  那官差看我轻轻巧巧就躲开了他练了多年的拿人套锁手法,也知将我迫得急了麻烦,反正只要我跟他们回去了,就算完成任务,便也不再坚持:“若是如此,公子就请吧!”
  我回头对韩福道:“福伯,劳您去知会张二哥一声,就说天雅被请去县衙了。”
  韩福闻言顿时一扫满脸愁苦,叮嘱我要小心应付,我满口应了,跟着几个官差往县衙而去。
  县令陈庶,是张家大小姐的公公,不过我让韩福去找张守信,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跟李煠合作的事。如今生意刚刚起步,银两已经投入进去,可想而知,我若吃了官司,转过年来要怎么还给李煠那么多钱,张守信若知道此事,恐怕比我还得着急。他们张家人多,可受不起小王爷的怒火。所以张守信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弄出来。
  到了衙门,公堂之上甚是威严,县令陈庶无奈地坐在大堂上,而严鸨头则坐在一张椅子上悠闲的喝茶。
  县令见我进来,一拍惊堂木:“来人可是洛天雅?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随着县令话音刚落,两旁衙役堂威之声传来,甚是威武。我这才想起这年代没功名在身的人是要给官老爷下跪的,不过……不是吧,我连爹娘都没跪过!
  堂威我当没听见,看看严鸨头,阴阴一笑:“洛某患了风湿,膝盖是直的,跪不下去,但不知严老板膝盖是否也跟洛某一个毛病?”
  严鸨头没想到我连面子上的事都不做,脸色变换几下,倏忽扑通一声跪倒:“大人您看到了吧!这洛天雅实是个刁民,不但抢了我们菊园的人,还敢藐视公堂!”这几句话竟带着几分哭腔,好像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县令被他弄得一愣,拿起惊堂木就要发威,我看着严鸨头说:“严老板此言差矣,洛某不过是从严老板那捡了两个您不要的小相公罢了,何来抢人一说。再说,那鸣玉已经残废,我抢他来何用?要说起来,严老板擅自动用私刑使人致残,我倒想问问您今日是来自守的吗?”
  严鸨头尚未说话,那县令倒是反应过来,拿起惊堂木一拍:“好你个洛天雅,竟然藐视公堂还强词夺理,来呀,先打二十板子!”
  我一看县令如此不讲道理,上来就要打板子,一生气就要动起手来,转念又一想,他好歹也是张家大小姐的公公,怎么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便收起功力,冲两旁上来行刑的衙役一笑,衙役怔愣了一下,我便自己趴在地上等着挨板子。
  严鸨头虽然料想我不会跟官府做对,可也没想到我就这样妥协了,有些愕然。那几个衙役手起棒落,劈哩啪啦二十板子雨点般落下。
  很快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二十板子终于结束了,还真TMD疼!
  我冲严鸨头扯开一个笑容,严鸨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此时县令还待再审,一个师爷打扮的人从里面脚步匆匆的转了出来跟他耳语几句。县令点点头,一拍惊堂木:“人犯洛天雅奸诈狡猾,暂且押回大牢,明日再审!”看了看尚呆滞的严鸨头,“退堂!”
  监牢里潮湿昏暗,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衙役推推搡搡将我推进一间牢房:“进了这儿就别想舒服了!你若老老实实不给咱们找麻烦,咱们也不会为难于你!”说着将牢门的铁链拴好。
  唉,屁股还很疼呢,只好先运功疗伤。功行了没有一圈,就听身后有人小声道:“大……大侠,您……您行行好别练了,冻……冻死我了!”
  我闻声收功转头看去,原来我还没住个单人牢房,唉,这陈县令还真是不给面子。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陈县令不给面子,是我没给牢头上供。真是,人生百味,看来我这一世要从头到尾尝一遍了。
  不练就不练吧,身上有伤不能坐着,地上气味又太难闻不愿意趴着,就只好站着。
  就这么站了大半天,听见牢里犯人窃窃私语:“这人,在这种地方还想使小性儿,看他能站到几时!”
  无奈我只当没听见,好在过了晌午,终于有人将我提出了大牢。
  欲加之罪(修改)
  出了牢房,绕过回廊,来到县衙后院,带路的牢役走了,换上水灵灵的小丫头:“公子这边请,我家老爷在前厅。”
  跟着小丫头来到厅上,果然看见陈县令和张守信。
  张守信迎上来拉着我看我身后的伤:“贤弟没事吧,那二十板子听说打得很重,贤弟武功不弱,因何不运功抵抗?”
  我赶忙躲避张守信,不让他看我身后——那后面已经皮开肉绽,袍子殷红一片着实很难堪。脸上挂着笑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是很好吗?二哥不必担心。”然后向陈县令施了一礼:“晚辈洛天雅,见过县令大人。”
  张守信看我气色尚好,也就不再执意看我的伤。
  陈县令却满脸歉疚:“岂敢岂敢,今日大堂之上打了公子,真是对不住!还望公子莫怪!”
  我摇摇头:“陈县令也是有苦衷的,天雅不是不懂事的人。不过陈县令,您因何要怕那严鸨头?”
  陈县令苦着脸,重重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那严鸨头于黑白两道皆有勾结,前几任县令凡有开罪于他之人皆丢了官职,老朽也是没有办法。”
  张守信插口道:“贤弟怎会跟他扯上关系?贤弟以前不是不喜欢男人的么?怎会好好的去抢什么妓馆相公?”
  “两位坐下再说吧。”陈县令见我们一个个都站着,赶忙出言让座,让丫鬟上了茶。
  我也坐不下去,正好有矮榻,便爬上去跪坐好,才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也是天雅鲁莽了些,起先并没想与那严鸨头交恶的。”
  这才将与怜玉鸣玉结识,怜玉被赎,鸣玉变疯被囚,我潜入菊园之事说与张守信和陈县令听,刻意略去了白志明一节。
  张守信和陈县令闻言也是不住喟叹,都言说妓馆相公们的命运确实堪怜。
  “不过贤弟,你我虽不惧那严鸨头,但不能连累了陈县令。更何况陈县令公子,也就是家姐之夫陈炎,今年春闱刚刚进士及第,正待授予官职,此时切不可出什么差错啊!” 张守信紧锁眉头。
  陈县令也是愁眉不展:“如今事已至此,当如何收场才好?”
  这确实很难办,看来那严鸨头的后台很硬,至少可左右县令一级官职的任免,也就至少应是在吏部以上部门任职。陈县令一家皆为官,除非陈炎此次能封个五品以上官位,否则必遭排挤。
  脑中飞速盘算半晌,我问道:“陈县令,若能抓住严鸨头的犯罪证据将其绳之于法,您看能不能制住他?”
  陈县令沉思许久,方道:“若真能抓到严鸨头违法之事的证据,将其缉拿归案,倒也可以一试,至少他到现在还不敢公然违抗官府。只是那厮狡猾多端,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谈何容易。”
  “这就好办,看来那严鸨头还没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想了想,我又说:“陈县令,去年那严鸨头打死菊园一个相公名叫白莲,我若能找到证据,能否将其治罪?”
  陈县令却摇头叹息道:“本朝律法,娼妓等同奴隶,奴隶等同货物,那严鸨头处置自己的货物,律法也奈何不得。”
  我闻言眉头深锁,看来这世界人的等级观念实在太可怕,完全没有人权可言!既然如此,就只好制造个机会,让严鸨头犯点事了!
  于是我说:“陈县令,我能抓到严鸨头的把柄,不过需要您的配合。”
  陈县令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我又说:“我来这与您和二哥见面之事,别人还不知道吧。”
  陈县令道:“知道的人应当不多。”
  我点点头:“如此甚好,待会儿还请您再将我送回去。”
  “这是为何?!”陈县令跟张守信几乎异口同声问出。
  “为了不打草惊蛇!想来那严鸨头应是找人盯住县衙了吧,咱们要想扳倒他,还是得暗中行事为妙。”我说。
  “如何暗中行事?”问话的是陈县令。
  我看看他,说道:“剩下的就不劳烦陈县令了,您只管将我收押,以后的事情您照章办事就好。”转头向张宝信笑道:“二哥请宇文舟师来看看小弟吧!”
  跟着牢役又回到大牢,这回换了间单人牢房。
  不多时,宇文愆果然来了。
  宇文愆见我一身狼狈,满脸关切的问:“公子身体无大碍吧!到底因何入狱?受刑之时怎不运功抵抗?”
  我苦笑道:“好歹也要给县令大人点面子啊!”
  宇文愆笑骂我自作自受,我这才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所以宇文舟师,此次既要让我脱罪,又要不累及陈县令,全要仰仗您了!”说到这我给宇文愆深施一礼。
  宇文愆倒是豪爽,却是个直肠子,闻言拍胸脯道:“公子放心,我去把那严鸨头杀了就是!”
  “不可!”我连忙出言阻拦:“宇文舟师武功虽高,那严鸨头也不是泛泛之辈,若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杀死,恐怕不容易,再说,天雅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事让宇文舟师双手沾上血腥。”
  “公子说哪里话,习武之人有几个手上没有人命的!只不过愆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那严鸨头如此可恶,正应杀之而后快!”宇文愆固执的说。
  我无奈的叹气:“宇文舟师,您在外跑船之时,杀几个水匪无妨,但若在城里杀人,怎可能不惊动官府,若是连累张家就不好了!”
  宇文愆到底是个明白人,闻听此言立刻转过弯来:“公子说的是,如此说来,公子究竟想让愆做些什么呢?”
  于是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嘱咐了一翻。
  是夜,菊园大乱。两个客商因争夺一个相公争吵起来,严鸨头从中周旋无果,两客商竟动起手来,最后两位客商所带家奴也打起来,终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