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2-06-05 12:03      字数:4967
  覃初柳推开挡在身前的谷良,盛气凌人地看着茗烟,“我也想知道。傻……贺瑾瑜是偏向你,还是纵容我!”
  茗烟完全被覃初柳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六岁来采香院,十二岁开始美名外扬,十四岁正式接客。这些年一直都是采香院的头牌,谁不是敬着她宠着她,就连老|鸨对她都客客气气,除了傻蛋,她何曾被人这样呵斥过!
  她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缓缓站起身来,狠狠地瞪视着覃初柳。
  覃初柳却对她天真一笑,“我倒是忘了,这次来找茗烟姑娘的正经事还没说呢,只是不知茗烟姑娘要去哪里与我说话?”
  好似刚才的针锋相对都不曾发生过,好似刚才那些刺的人心发凉的话都没说话,她就那么笑对着茗烟,天真地说着。
  此时茗烟脸色苍白,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一双勾|人的眼眸波光潋滟,一副我见犹怜的俏模样。
  还不等她说话,覃初柳便抢白道,“既然茗烟姑娘不说话,那我就当茗烟姑娘想在这里与我说话了,正好,我也不想去茗烟姑娘的闺房!”她又换上嫌弃的表情。
  茗烟已经快失去理智,她只愤恨地看着覃初柳那一张一阖地小嘴,恨不得将它撕烂。
  覃初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慢悠悠地展开,“也不知茗烟姑娘识不识字,这方子能不能看懂。”
  说着,覃初柳把那张纸在茗烟的眼前晃了晃,茗烟的眼睛倏然睁大,覃初柳嗤笑,“看来茗烟姑娘你还记得!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为什么指使人偷永盛酒楼的方子?”
  事情败露了,茗烟只咬紧下唇,也不说话。
  覃初柳也不着急,转头去看谷良,“看来茗烟姑娘是不想与我说话了,兴许她想与贺瑾瑜好好说说,不若你去告诉他一声,就说……”
  “覃初柳,你不要欺人太甚!”茗烟突然喝道。
  竟然连名字都知道,覃初柳觉得更有意思了。
  “我从不欺人,但是别人若是欺负到了我头上,我定然要还回去!”覃初柳也突然冷厉了下来,看着茗烟一字一顿道,“我原还以为你是多厉害的角色,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贺瑾瑜能看上你,那是他瞎了眼!”
  此话一出,谷良和老|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上,只怕也只有这姑娘敢这么说他们主子了吧。
  这一句话无疑是戳中了茗烟的心窝子,只见她突然大吼一声,胳膊就朝覃初柳挥了过来,谷良赶紧出手,紧紧地攥紧她的胳膊,向后一拧,就把她禁锢住了。
  她犹自不平,愤愤嘶吼,“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敢和我作对,我就让你不好过……”
  “如何不好过?偷永盛的方子给福顺酒楼?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若是你能成事那就怪了!”覃初柳很不屑地说道。
  覃初柳以为她说茗烟没脑子,茗烟一定会十分气恼,谁知茗烟不仅没生气还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有些癫狂的笑,在空旷的一楼显得十分的诡异。
  “我没脑子?好,好,好,我没脑子!等哪一天我笑着看你哭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脑子了!”茗烟止笑,阴测测地看着覃初柳,一字一顿的说道。
  覃初柳只觉脊背一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给我说清楚,你还做了什么?”覃初柳冷冷地问道。
  现在追究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问清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茗烟只笑,任覃初柳如何刺激,再不说话。
  最后,谷良也看出了覃初柳的紧张,问覃初柳,“不若,我想办法让她开口?”
  严刑逼供这些,他还是很拿手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谷良你如何叫我开口,你难道忘记我当年是如何来到这里了?你以为,你的那些手段对我有用?”茗烟笑着说道。
  谷良一滞,想起他们小的时候的一些事情,他的那些手段,好似真的不管用。
  覃初柳心中不安,也不想与茗烟周旋,只厉声对她道,“你若是还敢做什么坏事,我定然不饶你!谷良,咱们先走!”
  从采香院出来,覃初柳就急步往永盛酒楼走,觉得走的慢了,她干脆小跑起来。
  气喘吁吁回到永盛酒楼的时候,郑掌柜已经从福顺酒楼回来了,他脸上带笑,并未看出覃初柳的异样,一见她就说道,“柳柳,那福顺酒楼的老板真真是明白人,原来那方子根本就不是他让人偷的,是茗烟白送给他的,我只说那是茗烟从咱们这偷出去的,他就保证以后再不会收茗烟的方子,且我们说定了,那糖蒜也一起上单……”
  覃初柳眉头紧锁,郑掌柜的话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
  最后,她忽然抬头对郑掌柜道,“我现在就回家,郑掌柜,这些时日你且小心,还有酒楼里,也看紧些,千万不要有事,偷方子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说完之后,就让高壮去准备马车。
  马车哒哒,离安家村越近,她心里越慌乱。
  催促马车加快速度,直到车夫在外面说已经不能再快,饶是这样,覃初柳依然觉得太慢。
  一进村子,她就打开了车窗眼巴巴地往家那边看去,她的心跳越来越快,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盛。
  马车从老房子前经过的时候,覃初柳突然叫停了马车,谷良和覃初柳先后下了马车,一起跑到老房子前的院子里。
  在去太平镇前,家里的鹿下了两只小鹿,小鹿太活泼,把院子弄得凌乱不堪,最后元娘下令,把三只鹿赶到老房子那边,戚老头儿还专门给它们围了个圈。
  老房子这边不是围墙,所以孩子上学下学都能看到院子里的小鹿,他们觉得新奇,有些孩子还唤来大人来看,一来二去,村里竟然全都知道覃初柳家里的母鹿下了两只小鹿的事情。
  当时元娘就说,啥事张扬出去准没个好,果不其然,他们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鹿,现下都无声无息地躺在圈里面。
  谷良跳进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先看了鹿的尸体,又看了鹿吃的草和水。
  “柳柳,是水里被下了毒!”谷良从圈里跳出来,又去一边的井里打了水,凑近闻了闻,“不好,柳柳,井水里也被下了毒!”
  井水里被下了毒?
  现下正是吃完饭的时候,若是用有毒的水做了饭……
  覃初柳不敢多想,撒腿就往家里跑。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嫌疑人
  谷良先她一步进的院子,一进院子就喊道:“别吃饭!”
  等覃初柳进到院子的时候,就看见戚老头儿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正笑嘻嘻地与谷良说话,“你们回来了,正好该吃饭了,听到你喊,元娘她们……”
  谷良上前直接抢过他的碗,仔细闻了闻,脸色已经大变,“有毒”。
  他的话音刚落,就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刮过,紧接着,就听灶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元娘和梅婆子的惊呼。
  “柳柳你这是咋了?”元娘觉出覃初柳不大对劲,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她身上。
  谷良也赶紧冲进来,就只见覃初柳脸色苍白,满脸虚汗地靠在元娘身上,再见满地杯盘狼藉,问道,“饭吃了没有?”
  梅婆子还有些发懵,只木木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吃!
  没吃就好。
  “谷良,到底发生了啥事?柳柳这是咋了?”元娘忧心忡忡地问谷良。
  覃初柳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桌子掀了,掀完之后也不说话,她倒不是心疼这一桌子饭菜,她是觉出了覃初柳不对,生怕她有个什么不好。
  “井里被下了毒,三只鹿都死了。”谷良如实回答。
  新房子这边还没有挖井,所以一直还是吃老房子那边的井水,距离不远,挑水也不麻烦。
  元娘和梅婆子都惊骇地说不出话,井里被下了毒,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安氏一族在这里生活这么些年,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覃初柳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她刚刚真是吓坏了,她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元娘在盛饭,梅婆子手里拿着筷子。一副正准备吃饭的模样,她心里着急,想喊“别吃”,却发现喉咙干涩的要命。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于是,她直接把桌子掀了。
  惊魂未定的一家人来不及收拾凌乱的灶房,又去了老房子。
  现下正好是第二批学生下学的时候,他们和往常一样,下学后习惯性地趴在杖子上去看看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可惜,今日的小鹿不能跳了,两只小的并一只大的侧躺在地上,眼角嘴边还有血迹。
  见元娘他们过来,有小孩子问。“元姑姑,小鹿是不是睡着了,我叫它它咋不动?”
  “嘘,小声点儿,莫要吵醒它们。上了一下午的学也该累了。你们快家去歇着吧。”覃初柳低声与这些小孩子说道。
  小孩子听了,当真悄悄地走了。
  元娘心疼的直掉眼泪,这母鹿养了大半年,这两只小的一下生就活泼的紧,她嘴上说厌烦心里却是极喜欢它们的。
  而戚老头儿则是蹲在一边懊恼地直捶脑袋。
  “都怪我,都怪我,我来担水的时候。见水槽里就剩了半槽子水,就欠儿欠儿的添了半槽水,往日,往日我都是吃完饭来给它们添草的时候才会添水的啊。”戚老头儿自责地念叨着。
  覃初柳蹲在他身边劝慰他,“戚姥爷,这也不怪你。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你莫难过,没了鹿,咱们不是还有牛,还有兔子。咱们自己不也好好的吗。”
  “要不是你们回来的及时,恐怕俺们几个也完了!不知道谁下的毒,当真是蛇蝎心肠!”梅婆子也蹲下来,有些后怕地道。
  幕后之人是谁不用想,指定就是茗烟。那真正下毒的人会是谁呢?
  有可能是村外的人,这大白天的,若是村外来了人,村里人指定知道。
  “娘,今天村里可来了外人?”覃初柳问道。
  元娘摇头,“没有,指定没有,今天上午我去看南烛娘了,和她在院子里说了一上午的话,并不见有外人在村里走。”
  安冬青家的院子正对着村里的主大道,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
  “下午我去村里溜达,和几个老头儿说话,也没见有人来村里。”戚老头儿接话道。
  没有外人来,那就是村里人了!
  也就是说,茗烟买通了村里人,下毒害人!
  覃初柳霍然站起身来,“我去叫里正,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罢休,下毒的人一定要揪出来!”
  谷良也跟她往安冬青家那边走,走到半路,谷良才道,“我去趟镇上,我一定要杀了茗烟!”
  “你杀了她,傻蛋岂不是要找你算账!”覃初柳脚下不停,烦躁地说道。
  她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让茗烟得到惩罚,让她一死,她觉得太轻了!
  “她算是什么东西,敢来伤害你,若是让傻……知道了,指定更惨!”谷良气愤地说道。
  覃初柳突然停下脚步,“那就让他知道,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置那个女人!说起来,事情的根源正是因为他,由他来处置也说的过去!”
  说完,覃初柳便继续走了。
  谷良站在原地,总觉得事情好似不大对劲儿,刚刚覃初柳在说到根源是主子的时候,眼睛里满满地都是憎恶,她是在憎恶茗烟,还是主子?
  谷良想不出,干脆也不想了,这些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主子吧。
  安冬青听说有人在覃初柳家的井水里下毒,差点害死人,马上就火了,拍着桌子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到底,一定要查出下毒的人来,这样的人,我安家村绝对不留!”
  然后,他就让覃初柳先回家了,自己则是去了几个族老家里,这件事太大了,他一个人还做不了主。
  覃初柳回到家里,又把事情从前往后捋了一遍,更加确信那下毒的人在安家村。
  首先,他十分了解覃初柳家里的情况,知道他们家新房没有水井,吃水都要去老房子挑。
  其次,他时间算计的很好,下毒时间在下午,正好是人们精神倦怠,在歇晌午觉的时候,学堂里的学生在上课,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
  综上两点,外人是决计做不到的。
  覃初柳不敢想,若是她在太平镇没有查出事情与茗烟有关,今天没有去采香院,没用话刺激茗烟,让她失了了理智,回来的稍晚一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那种恐惧,她绝对不想体会第二次,所以,那下毒之人绝对不能放过,且一定要尽快找出来,就像是悬在脖颈上方的一把刀,不把它卸下来,就要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那刀落下来砍断脖子。
  调查从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安冬青去了附近几家,打听白日里看见谁来了这边。
  结果是,除了唧唧喳喳的来上学的小孩,谁都没见有人到过覃初柳家老房子这边。
  这条线,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