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2-06-01 12:08      字数:4889
  远有多远——!!不过眼下……先给爷个地儿躲躲啊……
  这边被殃及的小鱼儿十四爷正缩着脑袋找安全水池保命,那边希彦好像还嫌火力不够强,狠狠地往上泼油,“……那一天,正是雍正四年九月初十日,一个多么平凡的日子,一个多么普通的日子,然而……”希彦的哀叹的声音陡然拔高,继续动情道,“又有谁知道,正是这一天,金銮殿上,泱泱大清朝的九五之尊陛下,平静的外表下,心头被狠狠地挖去了一块肉……宛如行尸走肉般批着奏折,死去的心却在哀鸣——小八,你先走一步,四哥马上就来,你我黄泉路上重携手,三生石旁许来生,来生……来生……不仅来生,四哥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的!小八,你是我的——!!”
  希彦声情并茂地代替雍正爷深情无限地发表完爱情宣言,一扭头,见和亲王弘昼已经被雷劈的如梦似幻,僵着身子迷茫在现实与做梦之间,她小脸一沉,伸出一个指头,捅了捅弘昼的胳膊,“喂,想什么呢?”不会没听到吧,和着她这大半天的动情表演全对牛弹琴了?
  弘昼愣愣地盯着希彦,好半天,突然像是被油锅烫了,跳起来,瞪大了眼睛,终于回过神来,“你说我皇阿玛暗恋八叔?怎么可能?不可能!”
  希彦眼睛一瞪,“怎么不可能?”
  弘昼也瞪着眼睛,“他们是死对头!互相斗了几十年,不死不休,怎么可能?你这小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你这是毁谤先帝,对先帝不敬!”
  “毁谤?”希彦下巴一扬,“和亲王,说你不了解你皇阿玛吧?这些可都是有迹可循的!”
  “有……有迹可循?”弘昼呆了呆。
  希彦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哼,和亲王,不要被表面现象蒙住了眼睛!我且问你,你皇阿玛干嘛非得把你八叔弄到你家隔壁?”
  “我家隔壁?”弘昼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府邸都是皇玛法所赐,岂是我皇阿玛能做主的?”
  “都说了不要被表面现象蒙住眼睛,你皇阿玛在暗地里使着劲儿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皇阿玛使手段了?”
  “哼,需要证据吗?宫里那些弯弯道道还不都那么回事?你皇阿玛有半个嫡子的身份,身份尊贵,又早建府立功,你八叔当时却只是个身份低微的阿哥,难道还能是你八叔使的劲儿?”
  “这是巧合!”
  “巧合?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分明是你皇阿玛设计把你八叔弄到隔壁的!”希彦干脆利落,铁口直断。
  “荒谬!就算我皇阿玛对八叔有……”弘昼显然说不出口,顿了一下,“把八叔弄到隔壁有什么用?”一起上下朝?太幼稚了吧!
  却不料,希彦白眼一番,“废话!爬墙方便啊!”
  弘昼一个踉跄,原谅他,身为皇子的教养,以及长久以来对他家皇阿玛的铁血威严印象,从来没往“爬墙”这等字眼儿上想。
  隔壁的十四爷也是浑身一僵,眼角飞快地偷瞄了旁边爬墙和被爬墙的两位,默念……爷是布景……爷不在这儿……爷什么都没听见……
  那边,和亲王弘昼纵是口才辩才如何了得,又怎能抵得过经过三百年历史熏陶、无数腐女们争相挖掘出来的腐“证据”?
  希彦乘胜追击,步步进逼,“……八福晋一介女流之辈,你皇阿玛为何非要逼迫你八叔休妻,逼八福晋改嫁,最后更是把八福晋的遗体挫骨扬灰?不是因为嫉妒又是什么?九阿哥被除了宗籍,革了黄带子,成为死得最惨的皇子,难道不是因为他与你八叔走得最近?而你八叔身为八爷党之首,去的时候,朝臣们上奏戮尸,你皇阿玛却拒绝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和亲王,你说,你说啊,这种种怪异如何解释?你说啊!你说啊!”
  怨念啊,希彦深深记得自己穿越前被雷到的情景……挺着胸膛,叉着小腰,一步步朝弘昼逼近。
  弘昼瞪着眼睛,半响无词,帝心难测,他皇阿玛是怎么想的,他怎么知道?但不管怎么说,理智上,他都难以相信他皇阿玛会对他八叔有……那种心思,眼看着希彦“得意洋洋”,步步进逼,弘昼憋了半天,也不知脑子里那根神经抽了,突然爆出一句——
  “八叔连一个孩子都没给皇阿玛生呢!”
  希彦脚步一僵,呆住!
  隔壁房间,一片死寂!
  满地找缝儿的十四爷也僵住了!弘昼……果然没有胆儿最大的,只有胆儿更大的……弘昼,十四叔服了你了,顺便,提前帮你默哀三秒钟!
  弘昼一捂脸,差点把舌头咬掉了,扭头僵硬地看着僵硬的希彦,扯着僵硬的嘴角,“呃,不,不是,我,我的意思是,那个,生孩子,孝敬宪皇后,只生了一个,那个……”以此类推,呃,好像不能类推啊,那个,八叔,呜呜,侄儿不是故意的……
  希彦一脸崇拜地看着弘昼,和亲王弘昼!你真是一个妙人啊!连我这等生在二十一世纪,身受腐文化熏陶的现代人,尤其是几个老祖宗被腐文化翻过来覆过去炒了千八百遍,都还没能接受男男生子呢,你这就跨越式大跃进了?
  这得多深、多强的“腐”潜力啊!
  不自觉的,希彦默默朝弘昼伸出大拇指,弘昼僵硬地低头,僵硬地盯着朝上竖得倍儿直的白皙大拇指,继续僵硬中……
  “吱呀”门开了。
  弘昼抬头,希彦扭头。
  敞开的门口,立着两道身影,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反射进人的眼睛,看不清阴影中两人的面部表情。
  “永……璋……”希彦狠狠吞了口唾沫,顺道把要出口的两字吞了回去,天山派是神奇的,北冥神功是神奇的,玉玲珑也是神奇的,神奇的它们铸造了希彦小动物般敏锐神奇的神经,而此刻,神奇的神经正在向她发出空前的警报,于是乎——
  希彦撒腿就跑,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风紧!扯乎!噌噌,灵巧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逃之夭夭,只留给目瞪口呆的和亲王一个曼妙的背影和……一个悲催的未来!
  第六十章 三四(四八)风暴
  第六十章三四(四八)风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自从当今皇上莫名其妙认了个民间格格,四九城的风向就一直不对劲,拐着弯儿往诡异的方向发展,而事实证明,没有最诡异的,只有更诡异的!
  先说,一向“不食人间烟火,视金钱如粪土”的五阿哥不知为什么,突然脑抽了,领着俩奴才跟班,每日起早贪黑,忙得不可开交,连屁股都没空落座,明目张胆四处结党,进门就问“你家还有多少存款”,从汉臣到满蒙大族,一个不落,连纪晓岚那个附庸风雅的破“茅屋”都没逃过一劫。
  再说,和亲王弘昼某日提着他的绿毛鹦鹉,一主一宠,红光满面,精神奕奕地出门,悠哉悠哉地去视察“自家产业”,路上还笑得晴空万里似的跟熟的、不熟的都乐颠颠地打着招呼,可仅仅两个时辰后,人,还是那个人,宠,还是那个宠,可,一个乌云罩顶,一个蔫儿了吧唧,一主一宠就差在脑门上刻上“大难临头”的字样,目光呆滞,一路从龙源楼摇摇晃晃“飘”回和亲王府。
  之后,宫里的皇帝陛下就得到消息了,弟弟窝在家里,三天没出门!不会是病了吧?立刻,太医出马!
  诊断结果——“思虑过重”!
  太医回这话的时候,低垂的脑袋下,嘴角一直抽啊抽。
  御座上的皇帝陛下瞪大的牛眼也抽啊抽,思虑过重?!他那个拿着俸禄,领着闲差,整日出门遛狗逗鸟,时不时办场丧事调剂生活,偶尔闲得太过,跑来看他这个皇帝哥哥笑话,顺便搜刮他小金库的“逍遥”弟弟……思虑过重?!
  于是,好哥哥皇帝陛下觉得自己有理由怒了,一拍桌子,指向陪同太医前去的小太监,“怎么回事?和亲王因何生病?给朕从实道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想起这句话的小太监立刻觉得肩膀上千斤重担,包括他一家老小在内的黎民百姓的脑袋压得他身体往地上一趴,终于抽着嘴角哆嗦着咬出一句话,“回皇上,奴才……奴才也不甚明了,只是……只是听到王爷一直在念……念……”
  “念什么?”皇帝陛下不耐烦了。
  “念……念……”小太监横了横心,一咬牙,闭着眼睛视死如归道,“王爷念的是,‘皇上是太后生的,王爷是耿太妃生的,太后和耿太妃都是女人,女人才会生孩子……’”
  乾隆的脸扭曲了。
  ……思虑过重?!!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份情报送到了皇帝陛下的御案上,让这些日子处处不顺心的皇帝陛下,心情又是纠结,又是满意,百味陈杂——
  原本关系不好不坏的三阿哥和四阿哥突然闹翻,一夕之间,成了王不见王的死对头!
  具体表现是——
  四阿哥一路散发着冷气回宫,冻结路边太监宫女无数,对任何胆敢提起三阿哥以及一切与三阿哥有关的人,一律用零下273。15的温度,冻杀!
  三阿哥回府后,举止仍然从容,笑容依旧满面地亲自操刀,将餐桌上一盘“四”喜丸子大卸八块,通通喂了厨房中待宰的两只鸭子。
  同时,在皇帝陛下不知道的角落,粘杆处和隼营齐齐出动,任务是,查不查出那小丫头的底细是次要的,但是,爷一定要知道——哪个不要命的,胆儿肥了,敢如此糟蹋爷的名声?!(四爷:爷暗恋老八?!爷请圣祖爷钦赐的‘戒急用忍’是因为老八?!爷拼了几十年的命,就是为了把老八弄到手?!爷还会爬墙?!爬的还是老八的墙?!雍正爷彻底出离愤怒了!!八爷:爷堂堂男子汉,被个男人惦记了几十年?!那个男人还是老四?!爷吃了一辈子苦头,酸甜苦辣一样儿没落下,为理想、为抱负辛苦奋斗了几十年,最后连命都丢了,到头来,九龙夺嫡,就成了爷一个人的清白保卫战了?!再说……凭啥爷是被惦记的那个?就算爷没惦记过别人,凭啥爷就该是被惦记的那个?!爷哪点像是该被男人惦记的?!八爷笑得整个三阿哥府抖得像筛子,曾经的恶仆们蜷缩在一起,吓得打着哆嗦,冒着冷汗……)
  两虎相斗,烽火连天,其中连累无辜路人甲乙丙丁无数,其中最甚者当属八阿哥永璇小包子!(前大将军王十四爷跑得快,“深感学识不足,有负圣祖爷厚望”,闭门读书中……)
  同住在阿哥所,来来回回,太监宫女们一路上“八阿哥吉祥”、“请八阿哥安”、“奴才给八阿哥请安”、“奴才见过八阿哥”、“八阿哥……”、“八阿哥……”……
  永璇小包子就感到以他亲四哥为源头的西伯利亚寒流就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凌厉地横扫过来竖扫过去,从头冷到脚,从脚冻到头,永璇小包子就好像那凛冽寒风中的小树苗,心惊胆颤地抖啊抖,抖啊抖……
  甚至还有一回,小永璇的贴身太监只说了一句“您还小,八阿哥……”话都没说完,就被对面碰上的四阿哥冷沉着脸拉下去打了十板子,理由是“打千的时候,腰躬得太下,不合规矩”(真实原因是,……小,八……口头连读起来——小八!!)
  更可怜的是,永璇小包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惹到他四哥了?偶一回,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地问出口,只得到一道冷冷的怒视,还有一声冷冷地“哼”。
  小乾子看着御案上的情报,一边纠结,一边看戏,身为父亲,他理所应当地应该希望儿子们兄友弟恭,手足情深,而身为帝王,他只能在心里由衷地加油鼓舞,掐吧,掐吧,尤其是这两个已经长大的,就像是圣祖年间大阿哥和那位太子伯父一样,使劲儿掐,掐得越狠越好,掐个两败俱伤,朕这个渔夫就彻底安全了。
  小乾子心里越YY越得意,却忘了一句话,人不能太得意,太得意会遭雷劈的,这不,来了!
  一颗脸盆大小的大石头就这样从天而降,在刚起身准备溜溜弯儿的小乾子眼皮底下,将他刚刚还坐得稳稳当当的宝贝龙椅砸了个粉碎……
  于是,皇宫里除了西伯利亚寒流,再一次迎来了EF6级末日性龙卷风的疯狂扫荡……
  ————————————————三阿哥府——————————————————
  “永璋,你还在生气呢?我不就YY,呃,传播了一下你爷爷和你八叔爷的小故事吗?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我还专门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养心殿帮你报了茶杯的仇呢,不过你放心,没砸着人,就是用石头吓唬了他一下,哼!死小乾子,敢拿杯子砸你,饶不了他!”
  趴在房梁上的希彦正露出一张小脸,扭着脑袋,企图窥视下面默不作声、从容喝茶的胤禩脸上的神情,这男人太狡猾了,要不是她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