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06-01 11:32      字数:5109
  白川一时语塞,“他、他们……是……”
  保镖琛哥不等他说话,便吩咐道:“弟兄们,上!把这些对小姐不敬的人赶出去!”
  “是!”白家的保镖齐齐应吼,和秦家的保镖缠斗起来。
  “小姐!”萍姨不顾危险,从战圈里挤了过来。
  白玫瑰回身抱着她哭泣。
  齐牧人暗暗揉了一下小腹和小臂,刚才被打得不轻。
  “住手住手!”白川看秦坚夫妻和秦越楼的脸色都变得更差了,连忙喝令保镖停手。
  老赵奇怪地问:“老爷,难道……是你容许这些人在白家撒野?”
  白川狼狈不堪,“老赵,不要多嘴,让他们住手!”
  老赵一凛,斜睨了他一眼,走开不做声了。
  “你!”白川瞧出了老赵对自己的不屑,傻眼。老赵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老赵从来不会忤逆他。今天居然……
  秦家的保镖和齐牧人之前打过一场,已是强弩之末,很快便被琛哥带的人踢丢出了大门,倒在台阶和车道上喘息。
  “白川,你好得很!”秦坚夫妻俩气得带着保镖拂袖而去。
  秦越楼指着齐牧人叫嚣:“你给我等着!你敢坏本少爷的事!本少爷玩不死你!”
  齐牧人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地盯着秦越楼,“哼……你给我等着。”
  白玫瑰终于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看着齐牧人,“牧人……”
  “别怕了,没事了。”柔声地安慰。
  白川恼怒地指着几个保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滚!白家不要你们了……”
  话音未落,老赵上前一步,“老爷,我也不想在白家干了。”
  白川一惊。
  萍姨和琛哥都说:“老爷,我们也走了。”
  一直躲在门后面的阿桂,不知怎么有了勇气,低着头出来道:“我也不干了。”她这时根本没有考虑到关于供孩子读书之类的问题,确实一时有些冲动。
  不一会儿,好几个帮佣都从四面八方出来,纷纷要求辞职不干。
  白川恨恨道:“好!都滚!反正也快养不起你们了!滚了好!”
  他转身往楼上走,却见楼梯口站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女孩儿,飘忽的白裙,柔弱的身材。差点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却是抱着孩子的三女儿白菡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放出来了。他骂了一句,“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也想走?”
  白菡萏心思隐藏得很好,柔柔道:“爸爸,我、我不会走的,我支持你!”
  “哼!”白川根本没心情理她这一茬,越过她就往书房走,砸上了房门。
  白菡萏怨恨地瞪了白玫瑰一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玫瑰被众人簇拥着,终于好了些,听闻众人要辞职,抹抹泪道:“萍姨,老赵,琛哥……你们都跟我走吧。”
  “小姐,不用,没事!我们就是觉得在这里干没意思罢了。您不用管我们。”
  “对,正好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众人都纷纷拒绝着。
  白玫瑰扶着齐牧人的手臂站起来,摇摇头,“我不是说着玩的,你们放心,我确实需要你们帮我……牧人?”她拿水润的杏眸看了看齐牧人。
  齐牧人明白她的意思,对众人道:“放心,玫瑰说的是真的,你们先跟着我们回去吧。”先安置在齐家的别墅。
  白玫瑰心底对父亲还是很愤怒,压低声音对众人道:“你们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你们都回来!不需要经过父亲的同意!”
  众人都选择了相信她。
  第一一零章
  白川回到书房后;发了一通脾气,打碎了书桌上的一个汉白玉镇纸。经过最初的这阵发泄之后;他在书桌后面坐下,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
  主要问题是出在齐牧人身上。这小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不仅仅是在订婚宴那天见过,似乎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实际上;齐牧人是白玫瑰在名门少女成年舞会上的舞伴。这也难怪白川没有印象了;那天白川是第一次出席华夏国这么多权贵高层云集的场所。他在A市尚算个名流,但要在整个华夏国来说;就不怎么样了;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白川那天兴奋地穿梭在各个显贵之中,把自己的名片发了个遍。——当然,舞会结束时,清洁工人从桌面上收拾了不少被人丢弃的白川名片。
  对自己的女儿白玫瑰,除了当时在成人仪式上给她带过钻冕,此外说过一两次话,白川就再也没有关注了。白玫瑰并没把齐牧人介绍给白川,所以白川对她的舞伴,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出场之时,虽有司仪的介绍,但少女们的来历比较详细,而舞伴仅仅是一个籍贯就一句带过,白川根本没有仔细去听。女儿出场的时候,他还在对同桌一个政要大献殷勤呢。
  他手臂撑在额头冥思苦想了一阵,觉得心烦,就不再继续思考这件事了。现在对他最重要的,依然是填补空缺资金的问题。
  秦家看来是不可能了,白玫瑰也不会给他帮助,吕家……哼哼!吕锋这个该死的东西!
  对了,还有在海外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呢!……他颤抖着手指拨通了自己父母的电话。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最终的坦白之后,白老爷子弄清楚儿子打电话来的目的,不是想念他们老两口了,而是没有钱,需要他们给!于是白老爷子对白川兜头一顿臭骂,骂他丢了白家人的脸,骂他做事欠考虑,骂他脑子有毛病,最后告诉他,他们老两口的养老金,他一分别想动,一分别想得到!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然后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白川哭丧着脸,将电话狠狠一摔,恨得指着地上碎裂的话机把老两口骂了一顿!
  什么“每年给你们那么多赡养费都被狗吃了!”
  什么“要钱的时候就知道找老子,老子要你们帮忙,就像个守财奴一样!”
  什么“从今天开始,老子也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
  书房里污言秽语不断传出来,连走廊尽头白菡萏的房间里都能听见。
  白菡萏木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听着。忽然间,婴儿床上的女儿又开始呜哇的哭叫,她置之不理。等到婴儿嚎了半天,嚎得小嗓子都哑了,可怜见的,她才站起来冷冷瞟了一眼。毫无感情,只有厌恶。看孩子有气无力,这才打电话到佣人房找保姆上来给孩子喂奶。她根本不可能自己去哺乳。
  保姆上来,抱起小女婴,哦哦的哄了两声,拿着奶瓶凑到孩子嘴边。那又红又嫩的软软小嘴巴便开始咂了起来,吃得狼吞虎咽。保姆边抬头边笑道:“小姐,这孩子真可——”爱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菡萏脸上的戾气吓得抖了抖。
  白菡萏那种浓烈的憎恶根本不加掩饰,皱着眉头道:“把她抱到你的房间去,以后不要送到我面前了!天天哭,时时哭!哭得我根本没法休息!”
  她生这个孩子受了很大的罪,因为梅毒的原因,所以怀孕的时候就进行了青霉素注射治疗。生产时,因为怕产道中有残余梅毒毒素,影响到孩子,加上她骨盆又比较小,因此只能剖腹产。疼痛和伤疤让她吃尽了苦头,而且还是个女孩,所以她对孩子充满了怨恨之情。
  保姆张口结舌,不可思议。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点头,“是……”
  白菡萏知道今天秦家过来抢白玫瑰的事情。
  她哭过,跟父亲闹过,但是父亲一句话就把她打入了深渊:“玫瑰有15亿的价值,你有吗?”
  后来白川见自己话说得太重,又安慰道:“菡萏啊,现在真是没办法,爸爸太难了,要不把玫瑰的钱弄到手,白氏就成为别人的了!等玫瑰嫁给秦越楼,度过这阵难关,以后爸爸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而且,白氏都是你的!”
  为了这个空头支票,白菡萏忍了。
  看到白玫瑰没有被秦家带走,反而有个这么英俊潇洒的男朋友死死守护着她,白菡萏既有点窃喜,又非常嫉妒。
  反正现在秦家不能娶白玫瑰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再去找秦越楼?
  ……
  3月底,秦氏集团的写字楼前,白菡萏抱着一个襁褓站在大门口,身后跟着尽量低头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保姆。
  白菡萏柔弱的身躯,愁苦的神情,让来往的秦氏员工和办事的人员都不由驻足观看,产生了怜悯之情。再看她明显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就抱着一个孩子,联想到去年秦氏少东那场荒诞的订婚宴,人们纷纷恍然大悟。
  “看,那不是咱们秦氏的‘少奶奶’么!噗!”
  “哇塞,孩子都生了!”
  “嘘,少胡说,让董事长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嘛……不过还真的好娇弱啊……”
  “切,你们没看去年晨报的消息啊?在订婚宴上……啧啧!”
  “她是白氏董事长的私生女,她姐姐疯了,被车撞死了……”
  “艾玛,她妈是不是也和咱们秦少那啥过?”
  “……嘘!你们不想要工作了!”
  “……”
  白菡萏听着这些悉悉索索的议论,充耳不闻。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她已经给秦越楼生了一个孩子,她是秦家的媳妇!
  她体力本来就不好,刚出月子,又抱着孩子,很快便摇摇欲坠。
  保姆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小声说:“三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还没等白菡萏搭话,小女婴又呜哇的哭了起来。白菡萏作慈母状,抱着孩子轻轻抖着走动起来,“哦哦……别哭,宝宝……等咱们见到爸爸,就回家……呜呜……”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嘤嘤的哭了起来。
  因为刻意打扮得格外素净,不施脂粉,她脸又小,下巴又尖,两只眼睛外眼角还是下垂的那种长相,所以一哭,柔弱感顿时爆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是再也撑不住,抱着孩子慢慢蹲下了身。
  见此让人心疼的场景,一个不明真相的路人走了过来,关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白菡萏只是哭,摇头,梨花一枝春带雨,我见犹怜。
  “是啊,怎么了?”
  “别哭啊……”
  “你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吧……”
  “……”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连一些不清楚内…幕的秦氏员工也走过来询问。
  保姆有些呆滞,刚想说话,就被白菡萏扯住了裤腿,她赶紧扶起抱着女婴的白菡萏。
  伪白莲的齐刘海下、苍白的小脸上是两行泪水,哭得倒也不难看——毕竟这种表情她经常练习——她啜泣道:“谢谢你们……我、我是来找孩子爸爸的……”
  “孩子的爸爸是谁?”
  “对啊,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找!”
  “真可怜……”
  说起来,白菡萏的伪白莲功力的确比她姐姐高了不止一个段位。这么一会儿,就说了一句话,已经引得围观群众义愤填膺,要找出那个抛妻弃女的混蛋男人来了。不过——
  “你说,孩子爸爸是谁,我们去帮你揪他出来!”
  “是不是秦氏的员工?真是太不像话了!”
  “好像……有点眼熟啊……”
  “咦?她不是……?”
  “嘢?晨报上的那个白家的……?”
  晨报去年的报道,没看过的人甚少。很快,就有许多人认出了白菡萏,眼神渐渐变得颇怪异。
  白菡萏连忙哽咽道:“谢谢你们。呜……孩子的爸爸是秦氏的少东秦越楼,可是他,不想认我们了……我没有犯错……”
  看热闹的人们因为能够亲眼见识这场豪门狗血剧,一个个围着更不肯离开,人群越聚越多,人圈越围越大。
  秦坚走的是总裁通道,直接从停车场乘电梯到达自己的办公室,所以他并不知道此事,等到秘书来汇报的时候,白菡萏已经在秦氏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
  “董事长,不好了,好像是白家三小姐在外面,哭着要见少东呢!”
  “什么!”秦坚嚯地站起身,“你说白家三小姐?”
  “是啊,她还抱着一个婴儿,哭得可怜兮兮的,说是少东的孩子。”秘书心底的八卦小人兴奋得尖叫,却显得和董事长同仇敌忾。
  秦坚气得直接下令:“可恶,派人把她赶走!”
  “可是……”秘书迟疑道:“董事长,外面的人围得很多,如果看到我们赶走她,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秦坚顿了一下,“你等等!”
  他马上给白川拨了个电话,“白川,你把你女儿送到秦氏门口来干什么?!”
  白川糊里糊涂,“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