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2-05-26 19:55      字数:4778
  还好,我煮得多,而且瞒有先见之明的特意留出一碗给福临。
  看来阎王这孩子在外面混得很不好,吃了不少苦,既然连一整锅白开水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急奔而去,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哎,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桌上只留了个甜得发苦的青菜,哎,也不能浪费了不是,将就着吃点吧。尝了口,实在是难以下咽,估计那大碗红烧肉福临也吃不完,又去端了出来。
  才端起碗,钟离春风风火火的不请自来,看到有吃的,两眼发光,大叫到:“有吃的啊,太好了,饿死老娘了。”
  恶狼扑虎一样抢过我手上的碗,夹起红烧肉就吃。然后,马上吐了,插腰大骂:“造孽啊花木兰你!福临和你冤无仇,至于这样虐待他么!难怪瘦成那样了。咸成这样,猪都不吃的菜,谁吃得下去!?”
  白了眼钟离春:“抢了老娘的碗就算了,还恶意中伤于我,太可恨了。阎王一整碗都吃完了,也没吱声叫咸说难吃。”
  “再说了,这排骨可是我特意挑选的,那种带有软骨的,七分瘦,三分肥,油而不腻,老贵老贵的,哪里会难吃了。”
  “你自己吃吃看!咸成这样!你家盐不要银子买的不成?死命的放!”钟离春见我不服气,夹起块红烧肉就往我嘴里塞。
  丫的钟离春,你不知道夹块小点的啊,那么大一块塞进嘴里,吃得老娘狼狈不堪,一点气质都没了。
  主要是给咸的,不得不承认,还真不是普通的放盐多!!!又舍不得吐出来,要知道,这排骨是我买得最贵的一次,吐了多浪费啊。
  第一百五十章
  跑去厨房看看,整包盐都没了。抄起碗猛灌水,咸啊。对阎王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能一大碗都吃完,真不愧为地府之王!太厉害了。
  “我那是一时昏了头!铁公鸡花木兰既然会夹红烧肉给我吃,一时受宠若惊!昏昏乎乎不知不觉就吃完了。没看到我肠子都悔青了么,咸死了!”阎王咬牙切齿到,说完,举起大碗水,又一饮而尽。
  不理他!洗锅,烧水,把红烧肉放进去煮,足足换了十锅水,终于不咸了,可是红烧肉也变味了,一点都没有肉的味道了。
  干脆加上一些黄豆,花生,陈皮,木耳,玉米,红萝卜,青菜……做成了大杂烩,红的黄的绿的白的黑的,瞒好看的,只是我和阎王只敢看着,不怎么敢吃,我是害怕吃了又挂在茅房,阎王怕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刚好姬宫湦去褒姒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一看到吃的,很是兴奋:“木兰,你发明的新菜式啊?看起来很不错,闻起来也瞒香的。你们干坐着干嘛呢?等我回来吃?木兰对我真好。”
  说完,勺了一碗就开始狼吞虎咽,直呼好吃,过瘾。
  阎王将信将疑,再三确认姬宫湦:“真的不咸?真的好吃?!”
  “不咸!非常好吃。”姬宫湦回答得斩钉截铁。
  阎王放下心来,夹了一块红萝卜吃起来,只是全吐了出来,姬宫湦火冒三丈,大骂到:“你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要吐你不知道吐旁边去啊!一锅菜都被你毁了,可惜啊可惜,我还没吃过瘾呢。”
  “你……!你不是说很好吃吗?!这也叫好吃!?我倒是想吐旁边去,可我来得及么我,辣成这样!!!”阎王足足灌了一大壶茶,才为自己辩护。
  “你又没问辣不辣!你问的是咸不咸好吃不好吃!”姬宫湦很是痛心疾首:“好久没吃到辣得这么地道的菜了,真是辣得淋漓尽致,痛快啊。”
  阎王:“……”
  “好木兰,你再去做一锅来吃行不行?”姬宫湦满脸的请求。
  不理他们,看看排骨粥凉得差不多了,端了去找福临。今天福临都昏睡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滴水未进。
  福临醒是醒来了,可是,他什么都吃不下,愁死我了。
  心神恍惚的坐在秋千架上,抬头望天,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该怎么办呢?如果福临真魂飞魄散,我心永世难安。
  “没月亮也没星星啊,你看什么?”阎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疑惑的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抬头望天,就一定要看星星看月亮么?!我那是在思考不行啊,懒得理他。阎王见我不说话,缓缓的推动秋千,陪着我沉默。
  好久没有荡过秋千了,犹记得上一次微风吹拂,衣袂飘飘,我坐在秋千上大笑大叫:“福临,用力点再用力点,我要高点再高点。”福临大笑着应允,使劲的推,后来他腰酸背痛了好几天。
  现在想来,福临对我,真是好。千依百顺,什么都让着我,不管我是理直气壮,还是无理取闹,他都不和我争,只要我高兴就好。
  我伤心难过,福临就把我拥在怀里,静静的什么都不说,一点一滴的擦去我的眼泪,等我平静了,再一字一字的告诉我:“木兰,坚强再坚强些,没有迈不过的坎。”
  我异想天开,不管不顾任性胡来时,福临从不阻挡我,从开始到最后,一直陪在我身边,再为我收拾残局。始皇看不过,就没少说花木兰碰上福临是幸福,福临碰上花木兰是灾难。
  福临从来都舍不得我受苦,宁愿遭罪的是他自己,一直以来,都把我当珍宝一样的宠着。有什么好吃的,总会先留给我。
  我再惹火福临,也不会跟我发火,大不了吼我一声,再独自去生闷气,只要我一有委屈的表情,就会反过来跟我赔不是,做好吃的逗我开心。
  福临以前是典型的贵族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因为我说从小家穷,从来没有吃过宫里那些山珍海味,没有见识过满汉全席,福临就进了厨房,慢慢的试着把自己在宫里吃过的东西,做出来给我吃。
  寒冬腊月我总睡不暖被窝,福临都会先自己把被窝暖和起来,才会让我上床。我睡觉还有个习惯就是趴着睡,而且还流口水,每天早上起来,福临的胸前都是湿湿的,全身僵硬发麻,总要过好久才能动。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睡个觉怎么会睡成僵尸一样,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趴福临身上睡去了,傻呼呼的福临,不管身上再怎么发麻,都一动不动的硬挺着,生怕吵醒了我。因为他知道我睡觉要是睡到一半被弄醒,就很难再睡着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福临总是那么善良,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成全我,准确的说,是纵容我。每次惹火了钟离春,她总是大喊大叫着要福临收拾我。可福临只会笑着摸摸我的头,从不会收拾我。反倒是钟离春把我打重了,福临会很生气的瞪着钟离春,直瞪得钟离春心里毛毛的,指天发誓说下不为例。
  有次我路上看风景累了就呼呼大睡,结果马车一颠簸,我就那么一头给撞了上去,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福临边心痛的给我拿煮熟的鸡蛋消肿边骂我是笨蛋。
  后来只要坐马车,不管路途远近,福临从来都不会睡觉,一手把我搂在怀里,一手牢牢的抓着扶手。
  以至于福临提御笔的手,比我行军打仗的手还要多老茧,每次握着我的手教我练书法的时候,我抗议连连嫌弃无比:“你那是手还是铁,硬邦邦的,抓得难受。”
  福临的书法,画画都比我好太多太多,就连盘头发都比我好,明明以前他不会的,可后来,我头上什么富贵花开,众星拱月等等风靡整个奈何桥畔的发型,都是福临给梳出来的,每次梳好了,我只要往街上转个圈,总会惹来大娘大婶们羡慕成片:“木兰嫁了个好夫君。”
  特别是对我额头上和指甲上的丹青,惹得少女少妇们疯狂。每天福临都变着花样给我翻新,栩栩如生,好看极了。
  十指纤纤,好看是一回事,可吃东西不方便,特别是不好剥虾,所以,都是福临剥掉皮沾好调料给我吃,吃鱼就挑干净刺再给我。钟离春就常斥我腐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懒鬼一个。
  我据理力争:“我有洗衣服。”虽然地是福临扫的,柴是福临劈的,饭是福临做的,但最少肚兜是我洗的,只是到后来,越来越习惯福临顺便把我的衣服洗了,只有来月信弄脏了衣服时,才会自己动手洗。
  只是每次一来月信,我都会痛得死去活来的,而且脾气非常的火爆,耐心很差,肚兜上的血迹洗不干净时,一火起就会给扔了或者撕了,等那几天过去了,又会心痛,吵得福临不得安宁,直到福临答应把损失记他帐上才安静。
  到最后,所有的衣服都是福临包了。我也不知道福临是怎么洗的,反正,衣服是干净的就是了。有次被师傅看到福临给我洗肚兜了,板着脸骂我胡闹。
  福临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举手之劳罢了。”师傅摇摇头,没话说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切皆是心甘情愿有啥办法。
  一直很奇怪,不管我提什么有理无理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的要求,福临总是毫不犹豫的答应,问了好久福临才说:“你脸上除了笑着之外,其它表情没法看,太丑了,影响食欲,为了健康,只好答应了。否则你一脸的委屈,比被赶回娘家的弃妇还要可怜。”
  我大怒,把福临打得抱头鼠窜,离我远远的,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可一到晚上,还是会做好药水,端来边给我泡脚边按摩,以前行军打仗时脚受过伤,特别是一到阴冷天就酸痛酸痛的,福临总是雷打不动的,每晚给我泡脚按摩。
  有时嫌烦,耍赖想不泡时,就跟福临说男女授受不亲,凭什么把脚给你摸?可福临跟一死不要脸的蛮牛一样,脸都不红一下伸手就撩我裤脚。
  泡好脚了我懒得穿鞋,闭上眼死活叫福临抱我上床。福临瞪我一眼,再脸红红的抱起我,我靠在福临的胸前,用手摸摸再天真无邪的问:“福临啊,为什么你的胸比我的还小?还平?”
  福临脸红到耳旁,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看着我叹气。最后把我抱到怀里,揉揉我的头发,捂上我好奇的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闷闷的说:“快点睡觉。”
  总是那样,只要一到福临怀里,我就特容易睡着。可是,福临啊,你现在瘦得只剩下骨头了,抱起来烙得我生痛生痛的,一点都不好抱了。所以,福临啊,你快点好起来吧,我都好久没有睡好觉了,好久没吃你做的好吃的了,好久……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木兰,别哭。”阎王一见我的眼泪就手足无措,只会反复说这句话。
  “只要福临好起来,我就不哭,我不要福临离开我,好害怕福临魂飞魄散。地府你不是最大么,你要福临好起来好不好?我宁愿自己魂飞天外也不要福临受那个苦。”抓住阎王的衣袖,抬起泪眼,可怜兮兮的问道。
  阎王擦去我的眼泪,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回答。
  “木兰,你还记得上次十八层地狱的事么?”半晌之后,阎王幽幽的问道。
  怎么又是十八层地狱的事?!难不成那时我胡言乱语承诺他们银子随便花了不成?!要不,没有道理福临和阎王至今都还念念不忘啊。
  “你……能不能给点提示?”我哽咽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希望那时没有慷慨承诺,要不,得多亏啊我。
  阎王满脸通红,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满头雾水,至于脸红么?总不会是我非礼了他吧,再怎么丧心病狂,我也不会辣手摧花染指于他啊。到现在,阎王实际年龄还八岁不到呢。
  阎王挣扎良久,长叹一声,问道:“福临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宁愿散尽自己三魂六魄也要福临好起来?”
  我肯定的重重的点点头,我欠福临的太多太多。
  感觉不对,行军打仗多年的直觉告诉我,危险万分。四处看看,周围一切如常,抬头看看阎王,只见满脸乌云密布。
  想悄无声息的离阎王远点,可没法成行,阎王不知什么时候把我圈在怀里,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风暴中心受着煎熬。
  阎王脸上阴晴不定半天,吩咐我道:“去把老神医叫过来,还有,再去寻一株四叶草回来。”
  我不敢置信,迫不及待连声问到:“这代表,福临有救了是不是?”
  “嗯。只是有点麻烦,去吧。”阎王推我离开。
  我如久行沙漠枯木逢春,觉得春光明媚,一切都顺眼极了。离弦之箭一样去了药店,打横扛起扁鹊老先生狂飙回府。
  一放下老神医,他手脚发软的摊在桌子上:“花木兰!你……!天塌了还是地震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充耳不闻,只会傻笑:“福临有救了,阎王说福临有救了。”
  老神医从凳子上一蹦而起,连声问道:“真的?真的?快给我看看药方。”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