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6 20:45      字数:4762
  的人打闹,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因为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他们是同一样人,陷入深深的寂寞之中不愿自拨的人。可在那个令人窒息的漩涡中,还有这样明媚的笑颜,对于他是一种致命的吸引,他甚至有了摧毁的欲望,想去看看什么才能撕破那进不到眼底的笑。
  是的,他们是一样的人,那个女孩不顾他的冷脸主动来找他搭话,几日内他甩开了她无数次,可是内心却期待着她可以追过来,再一次的。余下的日子变得很愉快,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女孩习惯性笑容的意义,原来,那种东西是可以传递给别人的。明明这样真实的摆在他的眼前,那个叫做白宛儿的女孩却还像一个谜一样,仿佛阳光下的泡沫,华丽的色彩却经不起轻轻一碰。将自己随身的令牌交给她,只是希望那份色彩能够再一次为自己而绽放。
  心绪不宁是练武的大忌,一口血吐出,腥甜的味道。无妨,这些天来已经习惯了。韦落给他的一掌不重,带着白宛儿上山的时候,他就想过若是韦落发难他会如何,只是想到了开始却没有想到结局。对掌的瞬间,感受到韦落浩如烟海的内劲,可笑,打拼了这么些年,却摸不出对方究竟用了几层功力。
  心境随着对着的双掌传力啊,与自己的平静相比,那一刻韦落是愤怒的,甚至忘记了掩饰武功修为,这么强的功夫,恐怕臧青木也无法望其项背。白宛儿站到了韦落身侧,让自己回去,回到哪里去呢?最冷却又最温暖的大雪山吗?傻宛儿,你知道我打不过韦落的,是吗?只是连你也不知道那个人真实的功力吧。
  “哈哈哈……”柳天雨仰天长啸,他错了,错在当初把白宛儿推出门去,错在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的了那种嫉妒,错在认为自己可以安于黑夜中无边的寂寞。
  叮当几声,支在地上的宝剑断成了数截。他听到自己恨恨地说道:“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真气惯于断剑之上,仓地一声剑柄没土。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失去的抓回来就好,只要我有这个实力,一切就会回到从前……不,是变的更好。
  与白宛儿两人一马重回京城,这些日子真是快活,看惯了白宛儿的古灵精怪,从没想到她柔起来就像一捧清水,让人爱怜不已,只是……
  “宛儿,你在哪?”刚刚去抓了只野鸡,回来只看到黑风悠闲甩着尾巴,说好等着自己的人却没了踪影。
  “啊!这里,这里。”白宛儿在不远处的树杈上挥手,一只手抓住头顶的树枝,半个身子都探到外面。“落落,我在这里啊。”
  “唉……”把山鸡放在黑风旁边,没有哪只不长眼的敢动黑风旁边的东西,不知是不是幻觉,黑风的眼中竟有了几分幸灾乐祸。轻轻的叹息还留有尾音,韦落就已经来到白宛儿身边。“又在看什么?”
  “没~~~”背在后面的手戳戳身后的树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晚上有好吃的啦?”
  “吃,就知道吃!多少次了,又跟我说谎。”韦落佯装发怒。
  “才没有呢。”被看出来的也要死撑,“有什么证据?”
  “你每回想糊弄我的时候眼睛就是看别的地方。”白宛儿赶紧直视韦落,“要不就是眼睛瞪得大大,直勾勾的吓人。”
  “哦。”白宛儿应下,一副夫子教训下顽童的样子,在心中暗暗握拳下回一定要记住。
  “没有下回!”韦落近乎咆哮。
  白宛儿捂住嘴,难道又说出来了,不会吧,这个毛病改了好久。
  “哼,猜都猜出来了,低着头死不悔改的样子……说吧,刚才在找什么?”差点又被她岔过去,“不会是等你的好二哥?”
  “不是,是吴……”韦落对白家的成见够深的了,可不想再让他起疑心,慌忙之间心中话却透出了些,连忙收住,紧张地看向韦落。
  将白宛儿拥在怀里,她果然还是在意,语气也软了下来:“冷吗?”
  摇摇头,春天已经来了大半,而且,心跳的厉害,怎么会冷。
  “是担心师妹找来吧。”指尖带茧的大手摸索着她的脑袋,“这里被嫣儿打过……我不会为了你伤她,但是我也不会为了她让你难过,这样可好?”
  头埋在韦落的怀里,上次从边塞回来就是吴嫣的介入而与韦落不欢而散。太过虚幻的真实令人不敢轻信,很怕什么时候,吴嫣的快马从后面疾驰而来将韦落带走。一响贪欢,若是从来未有,不会留念,可是现在离别也变得痛彻心腑。吴嫣在韦落心中的分量太重,有时候真的很想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可是之后呢?是否自己连一丝企盼都无法拥有?
  夜风挽起青丝,一湾深潭将自己紧紧包裹,迟疑化作枯叶消失在荒野之中,像是最恶毒的诅咒,纵然是千丈深渊也会化作一只苍鹰带着最后的尊严,直冲而下。
  京城还是老样子,高高的城楼、土黄色的墙壁,来了又走,最终谁也没有留下。
  回到韦落,下人们的脸色五彩斑斓很是好看,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还真是失败的吧。奔波一路,心里是痛快的,可是身子还是疲乏,趁着韦落送黑风回家,白宛儿溜到了自己住惯了的小院。
  一把大锁挂在大门外,里面的桃花开的正好,伸出一只枝桠懒懒地倚在墙头,门扉掩住了墙那边的景色,只是隐隐约约花红草绿。“嘿嘿,看来还是有人照料的嘛。”
  “是啊,你又是不是不回来,当然要吩咐人打理。”
  “你不是去陪黑风了嘛,又不是鬼。”白宛儿小声揶揄。
  “你在说什么?”敢咒他是鬼?感情是这些天对她太好,有些皮痒,是时候给她松松骨了。
  “我说,你干吗把我院子锁起来!”对着抬起的拳头就要如此理直气壮,以声势压倒对方……然后,迅速找个理想位置,方便逃窜。
  “本帅夫人当然要住在主卧,怎么可以住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怎么了,我在这住了八年!八年!你那宝贝师妹不是住在主卧吗?我不去,我不去……”吴嫣住在主卧,韦落睡在客房这事情府上谁人不知,休想瞒住她白宛儿。她才是妻,才不要像个妾一样惴惴看人脸色。
  女人叫上劲讲理也是没用,懒得和她辩解,这一路上说的话比这几年加起来的都多,一把扛起白宛儿放到肩上。掂一掂分量,嗯,还是自己家方便。
  “韦落,你放我下来。”身子受控嘴还是自己的,“你个小心眼的,不就是人高点,武功好点嘛,等哪天老娘长高了把你扛起来……”
  太吵,索性伸出两指点了白宛儿的哑穴,寂静如常,看着白宛儿张张合合的嘴巴,韦落眯起眼睛,心情愉悦。
  主卧房门大开,白宛儿望了几眼,不再叫骂,这吴嫣还真是修身养性了?屋内附庸风雅的笔墨书画、斜柳翠竹都不见了,紫檀木的桌子、琉璃的屏风,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转动着小脑袋,干巴干巴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韦落的肩膀被自己压着,无奈,伸手捅捅韦落的腰,示意她要说话。啧啧,这手感还真是好。
  “说吧。”
  “啊?”还沉浸在评价韦落腰的手感之中,没看到解穴的动作,嘴里却能发出声音来了,这人还真是深不可测。
  “不是要说话吗?”
  “那个……”
  “说!”
  “吴……不是,嫣儿妹妹呢?”
  “去找师父了。”
  “走了?走了?真的走了??”
  韦落嘴角抽了抽,肩膀往上一颠。“不要笑得那么明显。”
  “嗯嗯,好……好。”笑弯了眼睛,原来韦落所说的不会让吴嫣为难她是这个意思。
  韦落翻个白眼,白宛儿的细腰卡在自己肩上,折着身子低头闷笑,正好就堵在自己胸口,是诚心的还是故意的……不管那么多了,进屋关门,赶走了带着哭腔的师妹,总的讨点福利不是?
  ☆、57。一条大鱼
  “参见皇上。”
  “平身。”皇帝屏退随侍,脸上的威严也褪去了,眼睛在白宛儿和韦落之间扫荡几圈。
  “宛儿,你可是第一次随朕的大元帅进宫啊。”没有外人在场皇帝也开起了玩笑,“不会是嫁了人家就忘了你的皇伯伯了?”
  “皇伯伯,你就取笑宛儿吧。前一阵子总是这事儿那事儿的,都好久没进宫了,结果来了还要被你笑。”
  “哈哈,不笑不笑。”看着白宛儿撅起的小嘴想不笑都不行,偌大的天下,能和朕这样说笑的也就只有皇后和这两个小辈了。
  说不笑,现在难道是在打哈欠?心中腹诽,却没有说出来,这话可以嘟囔韦落,可是在皇帝面前,还是不敢过于放肆。
  “皇伯伯,找我们俩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们两个?我只是找韦落来商议国事的啊。你们……”看事情不对,皇帝没有再说下去,退到一边示意着你们两个自行解决。
  “韦!落!”是谁说皇帝召见,好死不活地把她从床上拖出来的!她的鲍鱼粥!她的小点心!!
  “你也许久没进宫了,就当出来走走散散心。”韦落安抚白宛儿的同时心中暗骂,都是那个多事的皇帝,看那个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老狐狸!
  哼,大小两只狐狸,和他们斗,别说肉了骨头都剩不下。快速平复了心中不满。“皇伯伯,你不是有话和韦落说嘛,那我去找皇娘娘好啦,说些体己话。”
  “去吧。”白宛儿这话说的就是你们大老爷们说你们的,我们说什么你们也别掺和。
  “皇上……”
  摆手打断了韦落,白宛儿走后皇帝的表情也严肃起来。“韦落,朕早就说过,不是在朝上,你就无需这么多的礼节。”
  “朕需要你一句实话。现在,你的势力如何?”
  “这……”韦落犹豫,权臣一直是皇家的心病,但想起皇帝对自己的种种好处,而且皇家眼线众多,瞒也未必瞒得住,这个时候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天楚一半的将士还是会给微臣一个薄面,江湖之中也有我安插的棋子。”
  “你功夫练得如何?若是让你对付些高手,可有把握?”对韦落的回答略感满意。
  “微臣功夫尚可护身,但是府中倒是有一些高手。”
  “嗯,你的暗卫我听洛青提过,青月、紫月还有手下的十二暗卫、二十四星影都很不错。”
  “只是,这些对上江湖人士……”
  “皇帝放心,武林盟主臧青木暂时不会为难于我,江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有江湖中人明面上挑衅朝廷,武林盟主出面必然可以压制下去,暗地里的也就好处理了。”韦落小心答话,与臧青木几次相会没有瞒住皇帝的意思,但虽说皇帝有心维护白家,臧青木是白宛儿二哥一事还是不说为好,否则一家独大说不定又惹出什么事端。
  “那好,你来看看这个。”
  韦落接过,是一个折成几叠的纸条,展开扫了一眼,脸色微变。“皇帝,此事属实?”
  “洛青亲眼所见。”
  韦落沉吟不语,洛青原是白府暗卫首领,白府散后入宫成了侍卫统领,忠心耿耿,他亲眼所见就不会错。纸上只写了三个字——“丞相反”。
  “你怎么看?”
  “请陛下定夺。”韦落双手将纸条递回。
  “韦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打马虎眼?想来你查孙侍郎的时候就查到了丞相身上了。”
  韦落垂首不语,丞相是先皇时的老臣,先皇重武轻文,倚重父亲韦饶和白宛儿父亲白桦,朝中一直是丞相独当一面,当今圣上对丞相也有几分忌惮。
  皇帝只有苦笑,韦落想的他怎会不知,只是因为皇后的事情无法动那老贼。现在不同了,仔细看着韦落的眉眼,像极了他少年时无所顾忌的模样,不,是更好,该放手一搏了。
  “这皇位也该传给你了……”
  “皇上!”韦落慌忙跪在地上。
  扶起韦落,叹息道:“你和我不一样,不会像我这样诸多顾虑,这么多年占着这个位置徒增烦恼而已,我没有子嗣,皇室也只有宛儿一个,皇位我会交予你……但是你是外姓,所以还需要你去争,丞相就是最大的难关。”
  韦落并没有太过惊讶,许久以前皇帝私下里就说过要把皇位传给他,几次试探白宛儿的口风,她也把这件事情当成理所当然。不去动那丞相一是时机不成熟,二也是怕皇帝猜忌,如今皇帝话说了出来,自己也不会束手束脚。皇帝有把柄在丞相手中,不能和丞相对峙,但是若是自己用了什么手段,皇帝也不会理会,这无疑是他最为希望的。
  “臣必将不负皇上所托。”韦落再次下拜。
  “落儿,皇位交予你我放心得很,只是宛儿……希望你能够善待于她。”话点到为止,换来总管骰子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