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6 20:45      字数:4760
  抓起枕头砸了过去,清脆的破碎声,一件本以为完美的保护壳一点点地被敲碎了。
  门外,韦落听着里面的啜泣声,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看着那份倔强的挣扎,自己是否又有一份不忍?牺牲了自己的一生,把那个女人捆在身边,不就是为了看着那个女人哀求自己,让那个善于算计的女人为当初所做的后悔,为她的一家赎罪?
  这都是自己应得的,该死的不忍,比得上被杀的父亲母亲,和那些为国家剖头颅洒热血的将士?
  一桶井水浇在身上,韦落告诉自己,再也不会了。
  坐在木桶里,头浸在水下,想洗去那些耻辱,想洗去那些不堪的话。韦落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痛苦,而自己的选择只是希望韦落将怨恨发泄在自己身上,不去波及别人,何必在乎他说什么。
  既然活着,那就继续活着吧。以后的几天,都没看到韦落。
  白宛儿也乐得清闲,从府上拿了些用具,给自己小院里的那块地翻翻土,又从韦府中找了些漂亮的花草,一株株移了过来。下人看着白宛儿这一朵那一朵地挖着,好好的花圃像生了病一样,终究不能当面指责自己的主母。
  白天有些累了,晚上很早就睡下了,只是门都只是虚掩着。一连几日,白宛儿有了种错觉,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门被敲开,韦落派人送来一床新的被褥,下人们将自己原来的铺盖拿走,打扫房间。最后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大红缎面的被子,正是自己新婚的那床,也是皇娘娘亲自选的。临出嫁时,皇娘娘拉着自己说:“韦落那孩子有时候有些钻牛角尖,宛儿这样的姑娘,时间久了谁都会喜欢的。”
  那个时候,自己是在笑吧,其实很想告诉皇娘娘,有些人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外面有两个丫鬟候着,那个叫紫月的侍卫应该也在,只是白宛儿再无聊也不会去招惹她,对韦落死忠的人,能只在远处看自己的笑话就很好了。
  让两个丫鬟准备了些热水,浸在水中,温度稍稍有些高。韦落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就是水汽氤氲中,一头盘起的黑发,和脖颈白嫩的肌肤。眼睛有些移不开了。不得不说,这项家女人是有些值得自豪的地方,不然项燕儿也不会勾引上自己的父亲。
  重重的咳了一声。
  白宛儿惊得立即回头,看到韦落进来,目光就缓和下来,又转过头继续地泡着。韦落没有做声,绕到木桶桌子旁前面坐下,唤丫鬟上清茶。上茶的丫鬟看着屋里的状况,脸一红,手一抖,茶盅差点落在地上。
  水渐渐变凉,没有了水汽的遮掩,眼前又清晰起来。韦落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地一瞥。
  “你还要在里面呆多久?”
  咬咬唇,转过身子,从木桶里出来,拿起旁边的中衣,披上。还没有把衣服系上,便被人从后面抱起。又是那种熟悉的气息,让白宛儿不禁把头扭向一旁。
  衣服被拿起扔在地上,白宛儿忍住自己逃离的冲动,感觉身上越来越重,旁边的人呼吸也越来越加沉重。
  韦落皱皱眉头,听着紫月报告白宛儿自在种花玩乐,自己今晚来是来惩罚的,可是眼前这种表情明显不够。低下头,舔着白宛儿圆润的耳垂。
  “宛儿,刚下明明在诱惑我呢,现在又不热情了。”
  “韦落,我白宛儿嫁给你,你想怎样,我不会反抗,不过,你也不用要求我做什么。”
  韦落继续手上的动作。
  “宛儿不乖,万一我去找别人怎么办?”
  “哼,别忘了,还有一个卷轴在皇帝手上。”
  一句话激起了韦落的野性,之前戏耍的表情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侵犯。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疼痛,清醒是一种折磨,昏迷成为奢侈的愿望。那句话是故意激怒韦落的,惩罚游戏越早开始就会越早结束。白宛儿觉得自己像是一叶扁舟,四处游荡,不知道何处是归途。
  清晨才睡下的,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中午才勉强打起些精神。掀开被子,身上一道道痕迹,自己也不想再看,被子脏成一团。顾不上丢脸,唤来丫鬟,简单收拾一下,给自己送一些简单的饭食。
  日子过的还算安稳,白天去院子中给花草松松土,除除虫。晚上……反正到了最后,也是什么都不记得。偶尔进宫一趟,打听一下大哥的消息,得知大哥又打了胜仗,自己也能高兴高兴。边塞是朝廷大患,皇伯伯高兴时,会把战报和请功的书文给自己看看。
  看着大家都好,心里也是欢喜。但愿这种平和能够继续下去,哪怕只是表面的……
  ☆、19。物尽其用
  从花圃移过来的花开了,点点白花,不过半个月而已,渐渐这个被白宛儿称为“冷宫”的地方有了自己主人的印记。
  这些天来,两三天韦落就会过来一次,每次看着那张黑脸,白宛儿觉着她就像花楼的姑娘,招招手帕,喊上几嗓子“客官您来啦”“客官您慢走”,至于张员外、李员外就记不清了,反正都是员外。
  有些人总是会惹些事情,不惹事情的时候,事情就会来惹你。不巧,白宛儿就是这种人。所以,一句“客官”不经意间溜了出来,韦落就怒了,揪住躲到桌子对面的小人。
  “韦府的夫人,你倒是挺想当花娘的。”
  恨不得使劲抽抽自己的嘴,韦落不来找麻烦,自己惹他干什么。白宛儿脸上瞬息万变,韦落看着有趣,强拉着白宛儿按在自己的怀里。
  “宛儿,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是老夫老妻了?”
  脸一红,呸,谁和你这流氓老夫老妻,低头不说话。韦落却丝毫不在意。
  “为夫知道,宛儿想引起我的注意,用点心就好,何必去向那青楼女子来学。”
  啊呀呀呸,禽兽,这种话都能说出来。韦落手指摩挲着怀里人的嘴唇,果然还是嫩嫩的感觉,真想咬上几下。
  “不过宛儿想学习一下也好,免得总在床上挺尸,让为夫都不能尽兴。”
  我呸死你,用眼睛将面前的大尾巴狼凌迟千遍,我挺尸?面对你这么个人面兽心、时时不忘打击我一下的东西,我能有什么反应?再说,哪回你不是折腾的我半天起不来床。
  好笑的看着白宛儿瞪着自己,含糊不清地嘟囔,也觉得有趣,平日的生活真是无趣,看着朝中那些个老头勾心斗角,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家里有这么个解闷的东西也好。
  “宛儿,我先养着你如何?”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白宛儿的脑袋里装下了几斤乱麻,怎么理都理不开。一不小心,就又被带到了床上,帷帐落下,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白宛儿,没用到你的时候,就先养着你吧。
  阳光明媚,爬树不小心摔了,浑身都疼,跑去哥哥那,让大哥给弄些药酒,二哥却说这种伤一定要你在草里面打滚,于是白宛儿咕噜来咕噜去。砰——头撞树上了。
  “啊”的一声就起来了,看见旁边的韦落,还有韦落摇着自己的手,伸手就打,边打边骂:“你个死混蛋,就你摇我,害的我做梦爬树摔了,还在泥里打滚……”
  又一声啊,韦落戏谑地看着白宛儿抢过被缩在角落里,凑上前,摸摸她细滑的脸蛋。
  “躲什么,这么多次了,什么没看过。”
  白宛儿还是紧紧抓着被,以前?以前起来时你早就没影了,眼睛一转。
  “元帅今日不去上朝吗?”
  “今天皇上准我不去上朝。”韦落头枕在手上,探身拽拽被。
  捍卫自己手中的被,死也不放。韦落索性把人和被一起拦来,直接放在了自己身上。不对劲,手撑着韦落的胸口,是继续捍卫自己的领土,还是马上装死?
  韦落舔舔白宛儿的鼻尖。
  “小东西,忘啦?今天要陪我接待蛮部使者。”
  蛮部使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魅惑的声音穿过耳朵,在脑袋中回荡。
  “就是早上的时候,你答应的啊。”
  腾的一下,白宛儿觉得自己被煮了一样,脸上发热,身上也有些发汗。韦落嘴角又勾出了弧度,看着白宛儿脸上红了,脖子红了,估计身上也是红的,这个时候不再加把火,就不是他韦落的作风了。
  “宛儿,你看,这都中午了,你还是快去梳洗一下,准备迎接使者吧。”
  被无数的小锤子敲过的脑袋,终于又重新夺回了主权,白宛儿在一条腿踏下床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元帅,您……您先梳洗吧。”
  韦落哈哈大笑地起身,径自走过去拿过旁边的干净衣服穿好,走出房去。
  留着白宛儿一个人在房里碎碎念:“死变态,流氓,混蛋,禽兽……”
  晚宴,设在了元帅府,皇上、大臣们也都到场。白宛儿随韦落招呼众人,心里也明白几分。
  蛮部正与天楚对战,此次前来的蛮部使者是蛮部太子的亲信,说是太子有意投诚,只苦于没有实权,希望可以向天楚借兵。这种事情不能轻信,也不能怠慢,所以设宴在元帅府,国宴就变成了家宴,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落人口实。
  看着四周和乐融融的场面,白宛儿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现在是一群大小狐狸试验一只小狼崽,那关自己什么事啊。
  白宛儿一副耗子要逃的表情,韦落赶紧攥住,跑了下面还怎么演。疼,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突然用劲,白宛儿眼泪快奔了。没骨气?笑话,据说在沙场上,这手捏死过敌将的马。
  手上刚没那么疼了,就又被捏了一下,白宛儿要炸毛了,四周一望,又消停下来,摆出一副小媳妇的娇羞态。
  围上来的侍郎夫人、尚书夫人们一脸堆笑,一个恭喜韦元帅和宛星郡主佳偶天成,另一个就祝福早生贵子,还有一个更会说话的,直接说要给孩子定娃娃亲。白宛儿努力维持着脸上笑容,内心很不坚强地崩溃了。
  孩子?哪来的孩子……还有那个,对,就是那个户部侍郎夫人,不就是她因为自己嫁给了韦落,她自己儿子不用娶我这个倒霉的女人,而去烧了好几炷高香;还有那个田尚书夫人,小时候不天天堵着自己,宣传她那才高八斗七岁的侄子,现在应该不会为她侄子惋惜了,估计也去烧香了。
  烧吧,娶不到媳妇才好呢,白宛儿恨恨地想着。嘴里被人塞了个杏仁酥,抬头,却是韦落看着自己。
  “宛儿,不要想了,那些夫人也都是这样,只不过今天有些过头罢了。”
  嚼着杏仁酥,心情好了一些,看着那些个夫人也都被领到各自的位置,有些人脸色还相当的好看,白宛儿觉得真是舒服,夫人么,一个是端庄得体,一群就是鸡鸭乱叫了。至于什么蛮部使者,一群动物在这,自己看戏就好了。
  蛮部使者被带了上来,呈上他家主人狼战的亲笔书函。白宛儿在旁座呆着,撇撇嘴,真是好名字,通俗易懂,属性——狼,任务——战,听名字就不是那种止干戈的人。
  正事说完了,下面就是一些歌舞,敬酒,看着比跳的都累。白宛儿小心地掩下一个哈欠,睡眠不足,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补上一觉。旁边的位置空了,白宛儿努力地挑挑眼皮,十分不想听到的声音也飘了进来。
  “皇上,臣妻愿献舞一曲。”
  耸耸耳朵,白宛儿发现自己没有听错,皇伯伯投来问询的目光,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妩媚些的表情,起身告辞准备。向后院走着,越想越气,这韦落还不是成心让自己出丑,跳舞,跳什么舞,自己会跳什么舞?
  后面冒了一股冷气,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她面前。白宛儿气乐了,这还真是,一直暗地里看着自己的侍卫紫月都现身了。
  “属下奉主上之命协助夫人。”看着下面单膝跪着的人,明明是个美人,却一脸冰霜,不愦是韦落的暗卫,表情都是一样的。
  “回去吧,放心,即使我驳他的面子,我也不会让皇伯伯在外国使臣面前难堪。”
  紫月沉思了一下,起身跟在白宛儿身后。
  “探子回报,有谣言称韦元帅娶宛星郡主为妻,意图拉拢白将军谋反。”
  白宛儿身形晃了晃,最终叹了口气,交代下人准备东西去了。韦府上下女人甚少,歌姬、舞姬这种东西,也入不得韦大元帅法眼。让紫月找上几个面目清秀的侍卫,大家没有准备,但是功夫都可以,摆几个拉弓、射箭的造型,弄些飞来飞去的动作倒是不成问题。
  很快,到了最后一个节目,也就是元帅夫人的献舞。皇上眼里有些担忧,大臣中有看戏的,有皇上一派的,也有像韦落那样看不出来心思的。
  鼓点一扫前面的柔美,充斥着杀机。八个男子两两厮杀着上场,蛮部的使臣有些坐不住,这看起来不象是舞蹈,倒象是要人命的刺客。随即,鼓点声音渐小,丝竹悦耳,白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