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2-05-10 16:16      字数:4702
  并非人人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这种闲情逸致。在我们走到附近的铁路线上的时候,养路工问我们,这样的天气出来干什么,我们说出来散步。他感到奇怪。其实,大自然时时刻刻都把美丽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就看你是否珍惜这些感受的机会了。难怪著名艺术家罗丹说,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我们热爱美,这也是热爱生活的一种表现。
  现在,我和秦静汀的关系不象以前那样密切了。主要原因是由于我的消极和冷淡。当然,有时我们还是在一起谈天。她总是对我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感到恼火。在处理感情方面,我真的太没有经验了。特别是如何处理友情和爱情,我把握不好。实际上我们那个年龄的人们,都没有学会把握。
  这时,由于实习的缘故,李建立来到了省城,于是我们接触的时间比较充裕了。他时常到我们学校里来。有一天,正好秦静汀到宿舍里找我,我就给他们进行了介绍。两个人都显得很有礼貌。过后,李建立说:“你们关系不一般吧。”
  我说:“是不一般,我们是小学一年级的同学。”这句话把他说得一团雾水。
  他笑着说:“司令!我是本地人,怎么没有见过这位老板娘啊?”
  我说:“这里面有一个故事。”
  于是我从到大学第一天开始,简单地介绍了我们的交往过程,当然,并没有说那些诸如小的时候她要给我当媳妇的事。秦静汀给李建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38、下江南
  春节过后,是我们大学生活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有一种对大学生活行将过去时产生的留恋之感,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就在这个时候,学校同意们到武汉实习。在这美好的初春,能到我们十分向往的江南去实习,真是太好不过了,所以全班同学都欢呼雀跃。我突然记起白居易那首词《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们就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列车运行过程中,夜越来越深。可我们没有一点睡意。在车厢里,有的谈天,有的玩扑克,人们都很兴奋。当列车路过郑州的黄河铁路大桥时,我们纷纷扒在窗玻璃上向外观看,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母亲河。只是在夜色中,看不十分真切。
  天亮的时候,列车到了岭南山区丘岭地带,那里的山野里,已经展露出清新的绿色。而这个时候,华北平原仍然笼罩在一片冬妆之下。这使我们感到很新奇。火车越向南行驶,天越来越亮,绿色也越来越多。
  这天中午,我们到达了武汉市,刚刚下火车不久,天就下起了一阵雨来。时间不长,就雨住天睛。这就是古老的长江重镇给我们的见面礼。
  听过几次由武汉市商业委员会有关同志做的报告以后,我们开始进行自由调查,当然学校和武汉商委对各个小组确定了调查单位。同上次一样,学校为我们购买了市区的车船月票。于是我们凭这个硬纸片,就可以随便上下市区的任何一辆公共汽车和过江轮渡。
  长江,这个伟大的名字,已经深深地印在我们的大脑里。现在,我们就住在长江边上一个旅店里。我们可以每天早晨和晚上在长江岸边散步。看着滚滚江水向下游流去,引起我们的深思。就是这条长江,自古以来带给人们多少启示啊。孔子说过,逝者如斯夫。而《三国演义》一开始,便发出感叹: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与其说是实习,倒不如说是旅游更确切一些。因为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吸引人,这个古代叫楚的地方,蕴藏着十分深厚的文化气息。还有那江南的景色,更是美不胜收。
  这天,我和秦静汀来到了武汉的东湖风景区,想租一条船。那里的人不少。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女,他们看见我们胸前的校徽,知道遇到了老乡。他们是从故乡来这里求学的,一个在上武汉大学,另一个在上武汉测绘学院。在远离家乡的地方遇见了老乡,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非要为我们当导游。于是,我们四人租一条船,就向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水面深处划去。这两个人显然已经成了恋人,而同时他们把我和秦静汀也当成了一对恋人。这使我感到一些尴尬。同时,秦静汀也感到了我这种尴尬。所以显得不是很欢快。
  东湖的水景一直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小船划了一段时间,已经看不见来时的码头了。我们只好在船上摆出各种姿势互相进行拍照。
  下船以后,我们与那两个老乡分了手,又游览了武汉植物园。从那里,看到了许多过去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这时,天上又下起雨来。不知为什么,武汉这个地方雨水真是勤,只要有一块云彩飘来,就要哗哗下上一阵,更别提那连阴天,时常是三四天不见太阳,雨时下时停。这两天就是这样的天气。出来的时候,我们确信不会下雨,但用华北那种预测天气的经验来针对江南的实际情况,就没有一点作用。好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把雨伞,现在我们两个只好钻到这仅有的雨伞里面。这里的鬼天气,真是离了雨伞就一点也不行。怪不得汉正街的雨伞卖得那么火。
  这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共在一把雨伞下,离公共汽车站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我们只能步行。春雨潇潇的下着,路边山石之间的野花野草,显得比平时更加新鲜。一开始我们相对无言。在这一顶雨伞下,只能离得很近,可以感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这种体验是我从来没有过,对她来说,也许同样如此。身体的亲近,自然会引起心灵的亲近。于是,在这种场合下,我们谈到了我们的未来。我知道,自从我上大学一开始,这个热情的同学就给了我多方面的帮助,切不谈孩童时代那些在我们看来有些传奇般的经历。这次她是认真的,而我同样是认真的。她对我表露了她的心迹,她希望我能留在省城,在分配方面,她的父亲可以帮忙。我知道,她的父母不讨厌我,每次到那个家去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成外人,我想,这不仅仅是出于一种老乡的关系。实际上,按照她的设想,并不是很难实现。可是由于这时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贾桂芳。我把我那份感情,一点不剩地告诉了她,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那善良的女孩没有了主意。我知道,按她那种性格,夺人所爱的事情她是干不出来的。她只是在那里默默的流泪,泪水混合着雨水,已经分不清彼此。在我面前一直那么坚强,一直那么快乐的女孩,现在呈现出一种孱弱的样子。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就连平时红红的嘴唇,现在也没有了多少血色。
  我说:“你冷吗。”
  她点点头。她的深紫色的裙子的下半部已经被雨水打湿,单薄的衫衣,已经没有了多少保温能力。我把我的上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她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没再拒绝。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我们必须尽快的赶回去,不然就会冻得生病。
  第二天,秦静汀得了感冒,一连几天咳嗽发烧。我陪她到附近的一家医院里进行了检查,医生开了一些药,说没有什么大病,回去以后注意保暧,注意按时吃药。但是,由于心情的作用,她的病很长时间也没有治好。只好到医院输液。这段时间,我一直设法多一点时间陪伴着她。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总算降服了病魔。但她心灵的创伤,看来一时难以彻底医治。我的心里十分的矛盾和内疚。但也无计可施。
  39、探家
  一个月的实习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我们从武汉回来以后,学校里给我们放了几天假,进行一下休整。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要专心撰写毕业论文。这个时候,正是华北平原春光四射的季节。我借放假的机会,回家看了看。我把从武汉买来的一些小特产带回家,并和家人们讲了在武汉期间的一些见闻,他们都感到很新鲜。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告诉我说,牛云山从部队带回来一个媳妇,那姑娘长得很好,是她的母亲与她一起来的,说是来看看他的家。在家里住了一夜之后,就走了。这使他在家里说的那个对象,也就是我的同桌张小青十分生气。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不知道牛云山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回校以后,我给在部队的牛云山写了一封信,他在回信中,把详细一些的情况告诉了我。他说,自从那次交往以后,他与那山村的姑娘之间的感情发展很快。反正现在也快到三年了,马上面临的是复员。现在部队上已经不再从基层提干,连队的干部大都是部队院校的毕业生。所以他这三年兵看起来也当到头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在平时,他总是对那姑娘说,你们这里真是穷山恶水,一年四季光冬天就占去了半年,哪像我们那里,四季分明,气候温和。还有那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一望无际,根本不象你们这里这样闭塞,连个电视信号都收不到。于是那姑娘就对那个遥远的地方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决定跟着他到平原上过一种全新的生活。然而,那姑娘的父母只她一个女儿,她这一决定引起了父母的极大反对。父亲对她说,你想和他继续来往,除非是他留在我们这里,当个上门女婿。
  但他们哪里约束得住这个任性的女儿。就在她寻死寻活的一通疯闹之后,父母也没有办法,于是决定和他一同回家看一看,如果那里的生活的确很好,就是把女儿嫁得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也认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当她们来到我的家乡以后,除了大平原一点不错之外,看不出这里一丝富庶的样子,特别是牛云山家那三间黑糊糊的房子,显不出比他们山村的房子好到那里去。所以他们就一去不回头了。那姑娘的幻想破灭后,考虑问题也变得实际起来,一开始那种觅死觅活的样子不见了。她不愿意远离故乡,到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因为那样的生活太孤单了。
  现在,他和张小青的关系十分紧张。显然,他就要处于一种鸡飞蛋打的境地。为了挽回败局,他诚肯地求我能不能做一做张小青的工作。他说,也许我这个同桌同学说话,会管点事。我在回信中说,别再弄巧成拙了。他说,这也是一个最后的希望了。于是,我给张小青写了一封信,把一些客观情况进行了介绍,同时说,牛云山虽然办了件荒唐事情,但他的人不坏,是可以信赖的。最后,我对她也给了一个十分好的评价。
  也许是看了我的面子,也许是张小青只是为了闹一闹,给他一个教训。所以过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破裂。
  40、毕业分配
  眼看就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人们已经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都在寻找各种关系,以便在分配中占据一个好的位置。这其中他们的家长也许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实际上他们已经十分清楚,毕业分配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十字路口,分配结果有可能影响自己的一生的命运。比如说,一个分配到省政府的和一个分配到乡政府的,那一开始就意味着不在一个起跑线。在同等聪明的情况下,那个在省政府上班的人很容易就能当上个处长,等年龄大一点,当个厅级干部也不是十分困难。而在乡政府工作的,有能朝一日当上乡长就很不易,当到县领导一级,就要费很大的劲,更别说能升到地级,那简直有点不可能。这仅是从职务上说。如果从学术上讲,一个大学教师与一个中专教师之间,也处于不同的起跑线,也许当前者著作等身的时候,后者已经在三尺讲台熬得双鬓花白。但是当时我们那个年龄还一点也体会不到这一点,以为我们永远都是平等的。所以对以后的工作不太上心。由于我与秦静汀的关系已经没有进一步发展的余地,所以她也懒得让她的父母管这些事情。
  就这样,我按照分配计划和自己的志愿,分回了我们家乡所在地区的金桃市。在临行前,我到一开始在考大学时的亲戚家去道别,他对我的离去感到可惜。同时给他在地区外事办公室当主任的战友写了一封信,让他在分配中给予一些关照。
  我们终于结束了四年的大学生活。那天,我把行李带到火车站,办好了托运手续。我和其他几个同学登上了回程的列车。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来到车站送行,他们特意买了站台票,一直把我们送到火车上,在火车即将开动的时候,频频向我们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