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2-05-10 16:13      字数:4796
  ,道路阻绝,作者只能留宿散关驿舍。睡梦中见妻子正坐在旧时的鸳机上为他赶制棉衣。纪保г疲骸啊』孛尉稍Щ套饔屑蚁胍病!庇谩坝屑蚁搿狈闯摹拔藜摇鄙テ薜谋矗猿渎萝跋M拿尉撤闯谋溲峡岬拇常四谛耐纯嘀睿《沃杏肫拮酉嗉队榈那榫昂兔魏蟊毒醢说某钚魅绰远恍础!?br />
  显得朴素洗炼,而深情绵邈。诗用层层推进、步步加深的手法,写出凄凉寂寞的情怀和难言的身世之痛。从军剑外,畏途恋家,这是第一层;妻亡家破,无人寄御寒之衣,伤别与伤逝之情交织一起,这是第二层;路途遇雪,行期阻隔,苦不堪言,这是第三层;用温馨欢乐的梦境反衬冰冷痛苦的现实,倍觉无处可诉其哀,这是第四层。诗在悼伤之情中,又包孕着行役的艰辛、路途的坎坷、伤别的愁绪、仕途艰险的感叹等复杂感情。聊聊几字包含了如此丰厚深沉的感情和思绪,足见诗人凝炼形象之艺术功底。
  乐游原
  李商隐
  向晚意不适,
  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李商隐诗鉴赏
  乐游原,创建于汉宣帝,原是一处庙苑,地处长安的东南方,文人骚客喜登乐游原,一登古原,全城可览。
  自古诗人词客,善感多思,每当登高望远,远目临风,更易引动无穷的思绪:家国之悲,身世之感,古今之情,人天之思,错综交织,纷然而至,例如陈子昂登上幽州古台,便发出了“念天地之悠悠”的感叹。可是,诗人“驱车登古原”,却不是为了去寻求感慨,而是排遣他此时的“向晚意不适”的情怀。他所见景色是“夕阳无限好”;这无边无际、灿烂辉煌、把大地照耀得如同黄金世界的斜阳,有着令人惊叹和陶醉的美丽!
  “只是”两字易引起人解为颓废之想法,但若将这种情怀意绪,只简单地理解感叹老伤穷、残光末路就无法窥见诗人真正的心意,他热爱生活,执着理想的深情厚志。实际上在感叹失意之时,仍可见诗人豁达向上的情怀。
  北齐二首
  李商隐
  一笑相倾国便亡,
  何劳荆棘始堪伤。
  小怜玉体横陈夜,
  已报周师入晋阳。
  巧笑知堪敌万机,
  倾城最在著戎衣。
  晋阳已陷休回顾,
  更请君王猎一围。
  李商隐诗鉴赏
  这两首诗是通过讽刺北齐后主高纬宠幸冯淑妃这一荒淫亡国的史实,以借古鉴今的。
  第一首前两句是以议论发端。“一笑”句暗用周幽王宠褒姒而亡国的故事,讽刺高纬荒淫的生活。“荆棘”句引典暗示亡国。晋时索靖有先识远量,预见天下将乱,曾指着洛阳宫门的铜驼叹道:“ 会见汝在荆棘中耳!”荒淫即亡国的先兆。此两句虽每句各用一典故,却不见用事痕迹,“小怜玉体横陈夜”,意脉不断。描绘冯淑妃(“小怜”即其名)进御之夕“花容自献,玉体横陈”(司马相如),是一幅美艳的春宫图,与“一笑相倾”句映带;第四句“已报周师入晋阳。”写北齐亡国情景。公元五七七年,北周武帝攻破晋阳(今山西太原),向齐都邺城进军,高纬出逃被俘,北齐遂灭。此句又与“荆棘”映带。两句实际上具体形象地再现了前两句的内容。淑妃进御与周师攻陷晋阳,相隔尚有时日,“已报”两字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把荒淫失政与亡国失败联系在一起,令人遐想感叹。
  如果说第一首是议论与形象互用,那么第二首的议论则完全融于形象,或者说议论见之于形象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诗经》中形容美女妩媚表情。“巧笑”与“万机”,一女与天下,轻重关系本来一目了然。说“巧笑”堪敌“万机”,是用反语来讽刺高纬的昏昧。“知”实为哪知,尤见讽辣。如说“一笑相倾国便亡”是热讽,此句便是冷嘲,不议论的议论。高纬与淑妃寻欢作乐的方式之一是畋猎,在高纬眼中,换着出猎武装的淑妃风姿尤为迷人,所以说“倾城最在著戎衣”。这句仍是反语。淑妃身著戎衣,不是为天下,而是毁天下。高纬迷恋的不是英武之姿而是忸怩之态,却把强大的敌国忘记在九霄云外。据《北齐书》载:周师取平阳(晋阳),帝猎于三堆,晋州告急。帝将返,淑妃更请杀一围,从之。在自身即将成为敌军猎获物的情况下,仍不忘追欢逐乐,还要再猎一围。三、四句就这样以模拟口气,将帝、妃死不觉悟的淫昏性格刻画得入木三分。尽管不著议论,但通过具体形象的描绘及反语的运用,将议论融入形象之中。
  忆 梅
  李商隐
  定定住天涯,
  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
  长作去年花。
  李商隐诗鉴赏
  这是李商隐作幕梓州后期之作。一开始诗人的思绪并不在梅花上面,而是为留滞异乡而苦。梓州(州治在今四川三台)离长安一千八百余里,以唐代疆域之辽阔而竟称“天涯”,与其说是地理上的,不如说是心理上的距离。李商隐是在仕途抑塞、妻子去世的悲伤心情下应柳仲郢之邀,来梓州。独居异乡,寄迹幕府,常常感到孤孑苦闷,想不到竟一住数年,心境之无聊郁闷更可想而知。“定定”,“死死地”、“牢牢地”之意,诗人感到自己竟象是永远地被钉死在这异乡的土地上了。屈复说:“‘定定’字俚语入诗却雅。”
  “雅”在它们富于艺术表现力。
  为思乡之情、留滞之悲所苦的诗人,精神上不能不寻找慰藉,引出第二句:“依依向物华。”物华,指眼前美好的春天景物。依依,形容面对美好春色时亲切留连的意境。古人有“杨柳依依”来表达依恋不舍之情。诗人在百花争艳的春色面前似乎暂时得到了安慰,从内心深处升起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无限依恋。
  三、四两句,“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诗境又出现更大的转折。面对姹紫嫣红的“物华”,诗人不禁想到了梅花。它先春而开,到百花盛开时,却又花凋香尽。诗人遗憾之余,便不免对它怨恨起来了。
  由“向物华”而忆梅,由忆梅而恨梅,层层递进。
  “恨”正是“忆”的发展与深化,正如深切期待的失望会转化为怨恨一样。
  但这只是一般人的心理。对于诗人来说,却有更内在的原因。“寒梅”先春而开、望春而凋的特点,使诗人很自然地联想到自己:少年早慧,文名早著,科第早登;然而紧接着便是一系列不幸遭遇,这早春先凋,不能与百花共享春天的“寒梅”,正是诗人自己的写照。诗人在《十一月中旬扶风界见梅花》诗中,也曾发出同样的感叹:“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非时而早秀,“ 不待作年芳”的早梅,和“长作去年花”的“寒梅”,都是诗人不幸身世的象征。正因为看到或想到它,就会触动早秀先凋的身世之悲,诗人不免要发出“寒梅最堪恨”的怨恨了。
  这首《忆梅》纪昀评曰“意极曲折”不给人以散漫破碎、雕琢伤真之感,关键在于层层转折都离不开诗人沉沦羁泊的身世。这样,在曲折中见浑成,在繁多中见统一,一意贯穿,天然浑成。
  赠 柳
  李商隐
  章台从掩映,
  郢路更参差。
  见说风流极,
  来当婀娜时。
  桥回行欲断,
  堤远意相随。
  忍放花如雪,
  青楼扑酒旗。
  李商隐诗鉴赏
  《赠柳》即咏柳。咏而赠之,故题曰“赠”。
  李商隐对杨柳情有独钟,他的诗以柳为题的多至十几首。这一首同其他咏柳诗不同,背景非常广阔,而非一地一处。首联“章台从掩映,郢路更参差。”
  写杨柳从京城长安到大江之滨的江陵,从北到南,无处不在,秀色千里。“掩映”、“参差”,是写柳色或明或暗,柔条垂拂的繁茂景象,点明时间是在春天。由“从”到“更”的变化,把柳的蓬勃生机,渲染得更加强烈。次联“见说风流极,来当婀娜时”中的“风流”、“婀娜”是写柳的体态轻盈。柔长的柳枝,千枝万缕,春风吹拂,宛若妙龄女郎,翩跹起舞,姿态是非常动人的。“见说”是听见别人说,包括古今之人对柳的赞赏。“来当”句是说自己见到眼前之柳的时候,正当其婀娜多姿之时,表现出诗人的欣悦之情。
  上面四句对春柳作了生动具体的描绘,写出了她妩媚可爱的风姿。
  颔联“桥回行欲断,堤远意相随。”接写柳色绵延不断。一到春天,路旁堤畔之柳笼烟罩雾,葱茏翠绿。正是被这迷人的柳色所牵引,诗人向前行去,直到桥边,眼看柳色就要被隔断,可是跨过桥去,向旁一弯,却又顺着长堤,向前延伸,最后虽然眼中已望不见柳,但心中仿佛仍然见到青青的柳色向远方伸去。
  “行”作“行踪”、“踪迹”解。“意相随”既指春柳傍随长堤而去,也指诗人的心为柳所系,紧跟不舍,最后直至“忍放花如雪,青栈扑酒旗”。即青楼酒旗、柳花似雪之处。“青楼”、“酒旗”是人间繁华之地;飞花似雪是春柳盛极之时。“忍”即忍心之意,字里透露出诗人的痛惜之情。花飞似雪固然美极盛极,然而繁华已极,意味着行将凋谢。两句把春柳的繁华写到极致,也把人的爱惜之情写到极点。纪昀评此诗云:
  “五、六句空外传神,极为得髓。结亦情致可思。”(《李义山诗集辑评》)。
  此诗纯用白描,篇中不着一个“柳”字,却句句写柳。而且,又会发觉它们既是写柳,又象是在写人,字里行间,仿佛晃动着一位窈窕女郎的倩影,风流韵致,婀娜多情。她或许是诗人的友人,或许就是诗人的情人。咏柳即咏人,对柳之爱怜不舍,即对其所爱之人的依恋与思念。似彼似此,亦彼亦此,不即不离,不粘不脱,可见此诗艺术高妙之处。
  风 雨
  李商隐
  凄凉宝剑篇,
  羁泊欲穷年。
  黄叶仍风雨,
  青楼自管弦。
  新知遭薄俗,
  旧好隔良缘。
  心断新丰酒,
  销愁斗几千?
  李商隐诗鉴赏
  这首诗大约作于诗人晚年羁泊异乡期间。是他在生命之火将要熄灭之前写下的一曲慷慨不平的悲歌。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一开头就在一片苍凉低沉的气氛中展示出诗人的理想抱负与实际境遇的矛盾。《宝剑篇》是唐代前期名将郭元振落拓未遇时所写的托物抒怀之作。诗借古剑埋土托寓才士不遇,磊落不平。后来郭元振上《宝剑篇》,深得武后赏爱,他终于实现匡国济世之志。这里暗用此典。意旨为自己尽管也怀有象郭元振那样的宏才大略和匡国济世的热情,却没有他那样的幸运,只能将满腔怀才不遇的悲愤,羁旅飘泊的凄凉托之于诗歌。首句中的“宝剑篇”,系借指自己抒发不遇之感的诗作,故用“凄凉”来形容。从字面看,两句中“凄凉”、“羁泊”连用,再加上用“欲穷年”更加突出凄凉漂泊生涯的永无止境。但“宝剑篇”这个典故本身在读者脑海中引起的联想,却是在羁旅飘泊的凄凉中蕴育着一股宝剑尘埋的郁勃不平之气。
  颔联“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进一步抒写羁泊异乡期间风雨凄凉的人生感受。上句触物兴感,实中寓虚,用风雨中飘落满地的黄叶象征自己不幸的身世遭遇,与下句实写青楼管弦正形成一寂一喧的鲜明强烈对比,形象地展现出沉沦寒士与青楼豪贵苦乐悬殊、冷热迥异的两幅对立的人生图景。两句中“仍”、“自”二字,开合相应,“ 仍”是更、兼之意。黄叶本已凋落,再加风雨摧残,其凄凉景象令人触目神伤。
  它不仅用写出风雨之无情和不幸之重沓,而且有力地加重渲染了内心难以忍受的痛苦。“自”字既有转折意味,又含“自顾”之意,勾勒出青楼豪贵得意纵恣、自顾享乐、无视人间忧苦的情景。它与“仍”字对应,正显示出苦者自苦、乐者自乐那样一种冷酷的社会现实和人情关系,而诗人对这种社会现实的愤激不平,却是通过这种含而不露的艺术手法表现出来。
  在羁泊异乡的凄凉孤孑境况中,友谊的温暖往往是对寂寞心灵的一种慰藉,颈联“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引出对“新知”、“旧好”的思念。但思忆反而给心灵带来更深的痛苦—— “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新交的朋友遭到浇薄世俗的诋毁,旧日的知交也关系疏远,良缘阻隔。两句中一“遭”一“隔”,写出了诗人在现实中孑然孤独的困境,也蕴含了诗人对“薄俗”的强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