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17 13:52      字数:4874
  “你……在哪儿?”江荷花急促地轻笑一声,声音过为尖锐地说:“公子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不出……来相见?”
  男子沉默许久,就在四人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他却开口了,“不必了,见了我对你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不过,若是四位坚持的话……”
  “那又怎样?”江荷花问道。虽然明知问了绝没好处,但要她憋在心底,那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他冷笑一声,语调冷若寒冰,“有眼入,无眼出。”
  四人顿时全身一颤,急忙道:“不用了!我们……对公子的…… 外表一点兴趣……都……没有。”
  声音的主人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公子,你找我们几个来,到底有何贵干?”于金干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仍忍不住发抖,但见这小屋的主人对他们似乎并无恶意,当下脑子开始正常运作。“公子在信里只提到有笔好生意与在下商谈……”
  “你们都在钱克己手下做事,是也不是?”
  四人因他的直截了当怔了怔,下意识地摇头否认,忘了这儿伸手不见五指,小屋的主人又如何能瞧见?
  “公子,你误会了。”吴彪紧张地讪笑一声,急道:“钱庄主可是天下第一善人,怎么可能跟我们这种不入流的人扯上关系?”
  “对啊!”其它三人连忙附和,“吴大哥说得甚是,钱庄主压根儿不认识咱们,怎么可能会雇用咱们?”
  “既然如此,留你们也没用!”只听他冷笑一声,一阵来势汹汹的掌风倏然朝四人而去。当下,暗室里只听到四声闷叫声,武功最差的江荷花因受不了掌风而口吐鲜血。
  “公子……”四人捂着胸口,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抱歉,看来在下找错人了。”
  耳里传来他毫无悔意的声音和有杀人灭口的冷意,四人当下全身一颤,也顾不得钱克己平时的残暴,连忙点头如捣蒜。
  “公子没找错人……”
  “我的确在钱克己手下……做事。”
  “我在钱……克己……手下好多年了……”
  “钱克己的确……是赌坊的……幕后东家……”
  小屋的主人冷哼一声,问道:“你们确定?在下可不想弄错人。”
  “当然!公子绝对没弄错。”四人有默契,异口同声地大声保证。
  他哼了声,“那最好。”
  江荷花擦了擦嘴角的血,忍着胸口的闷痛吸了口气,“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他冷笑一声,声音虽轻,但却令他们忍不住又颤抖起来。“只是有笔好生意想和四位商谈。”
  “什么生意?”于金干登时双眼一亮,顾不得身上的伤,急忙问道:“公子想谈什么生意?”
  “一笔你们稳赚不赔的生意。除此之外,在事成之后,在下会支付每人一百两黄金作为酬劳。”
  随着他的话,原先戴着人皮面具的少年手持蜡烛,无声无息地走出来,在桌上放了一盒黄金后,又无声无息地离开。见到闪闪发亮的黄金,四人的眼睛立刻睁大,连害怕也忘了。
  “如果四位同意与在下合作的话,盒里的一百两黄金四位可在待会儿离去时一并带走,算是在下先行支付的订金。”他顿了下,“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这……”四人怔了好一会儿,才由于金干代表发言,“既然公子这么有诚意,我们四人再推拒就失礼了。只是……不知公子意欲如何?咱们四人又该怎么做?”
  “简单,我要你们……”
  短短几个月内,苏坊主人焦木君拿下了京城第一首富的名号,也将京城半数以上的商号买下,尤其是钱家庄名下的产业,几乎都成了绝妙好庄名下商号。
  苏君樵坐在书房里,从密密麻麻的帐簿中抬起头,对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孔子昂问道:“你怎么老待在这儿?没什么事可做了吗?”
  “子昂在这儿服侍老爷。”
  苏君樵了然地轻叹口气,“你下去吧。”
  “子昂留在这儿服侍老爷。”孔子昂坚持地又强调了一次。
  苏君樵才要再开口,一名丫鬟急急忙忙地冲进来。
  丫鬟向他福了福,道:“夫人请老爷过去一下。”在庄内当差的人都知道,庄内只有“夫人有事要老爷过去一下”,绝不可能有“老爷有事要夫人过去一下”的事发生。
  她话一说完,苏君樵还没来得及回话,孔子昂马上迫不及待地说:“老爷,子昂还有事先下去了。”
  看着孔子昂离去时松了口气的表情,苏君樵只能笑着摇头,再一次相信妙儿的能力无人能及,一张小嘴就能吓得大汉抱头鼠窜,避她如蛇蝎。
  他转向一旁等待的丫鬟,“夫人呢?”“夫人在妙语亭等候老爷。”
  “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往妙语亭走去。
  走进妙语亭,苏君樵原以为会看到昏昏欲睡的俏佳人,没想到嗜睡如命的妙首光光正认真地提笔作画。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到纸上画满了飞鹰跃虎,忍不住奇道:“你画这些作什么?”
  妙首光光依旧埋头作画,理所当然地道:“画好纸版好替你刺绣。”
  “替我刺绣?”苏君樵挑高眉,对她的回答又纳闷又好笑。“我又不是个姑娘家,要刺绣做什么?”
  “谁教你是有钱人?”妙首光光抬头看向他,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有钱人就是这样,我也没法子。”
  苏君樵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实在听不懂。“我是不是有钱人同这刺绣有何关系?”
  妙首光光撇撇嘴,“亏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
  苏君樵拿下她手中的笔,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我当然是聪明人,不然你怎么看得上眼?”
  她同意地点点头,“这倒是。要是你蠢得像猪,我说什么也看不上眼。”
  苏君樵不禁失笑,对她动不动就自吹自擂没辙。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忽然想到要刺绣?”
  “孔总管说的。”
  “孔总管说什么?”“他说了一大堆我也不太记得,反正是什么你是个穷酸的老板,还有什么衣服破破烂烂的,像个流浪汉之类的话。你也知道,他一开口就停不了,谁记得他说过什么?”
  苏君樵低头看看自己,奇道:“孔总管嫌我穷酸,衣服破烂得像乞丐?”
  妙首光光毫不迟疑地点头。“他不完全是这么说,不过意思是这样。”
  “你会不会听错了?”他挑高眉,仍旧不相信她的话。“我哪里像乞丐了?”平时连衣服破个小洞她都会叨念老半天,拿着针线追在他身后嚷着替他补衣服,他哪有机会把衣服弄得破烂?
  “我怎么可能听错!”妙首光光朝他猛皱眉,不高兴地说。“孔总管说你的衣服全是黑色布衣,身上既没绣虎也没绣鹰。他说这样是不行的,尤其像你生意做得那么大,该穿得体面点。你只穿我做的衣服,不肯让外头的师傅替你做,所以他只好来拜托我帮你缝些新衣服,再在上头绣些虎啊鹰的。”
  苏君樵聚皱眉头,“不用了。”就算是从前,他也没在衣服上绣过老虎、飞鹰,光听他都觉得庸俗。“我这样就行了。”
  “唉!”妙首光光夸张地长叹口气,摇头道:“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君樵眨眨眼,有些不解,“这事会难到哪里去?”别在衣服上刺绣不就得了?
  妙首光光仰着小脸看了他一会儿,又叹了一声,“你真的太天真了。”
  “我天真?”苏君樵睁大眼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天真了?“你觉得我太天真了?”
  “不是吗?”妙首光光不耐烦地撇撇嘴,“你以为我爱在你衣服上绣花刺草啊?也不想想刺绣多伤眼,光是盯着针看就看得头眼昏花,哪还有兴致在衣服上刺绣?”
  苏君樵怔了下,“呃?”只要她不绣不就成了?他实在看不出这事不成在哪儿。
  “可是……”她双手往外翻,做出无奈状,“孔总管整天在我身边叨念不停,不只是你,我也得在自己的衣服上绣花呢。唉!光是用想的我都烦死了。”
  苏君樵捧起她的小脸,对她一脸无可奈何好笑又心疼,“妙儿真可怜。”孔总管的固执连他也没办法,不过,只要妙儿在孔总管面前多摆几次这种苦瓜脸,相信不难让他改变心意。孔总管和妙儿一见如故,疼她比对子昂还疼,连子昂老被妙儿欺负的事,也没见孔总管出面为他说上半句话。
  “可不是吗?”妙首光光点点头,可怜兮兮地撒娇道:“还是樵哥哥最好,最疼我了。”
  苏君樵在她额上轻吻一下,放开她的小脸,改拥住她的细腰,“你找我来做什么?”
  “当然是想你啊。”她双手环在他颈后,嘟起小嘴,满心不悦地抱怨:“人家好久没见到樵哥哥了。”
  “胡说。”苏君樵伸手戳戳她的小脸,笑道:“咱们俩天天见面,哪来很久没见到我?”
  “怎么会没有?”她把脸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副怨妇的口吻,“这几个月来,你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就连晚上回到房里也见你拿了东西在看,压根儿忘了我的存在。”
  “愈说愈夸张。”苏君樵柔声轻斥,温柔的口吻听不出丝毫责备。“我是拿了东西回房里看,可是我总是等你睡着了才开始看,什么时候不注意你了?”他伸手轻抚她细嫩的小脸,为她依恋的口吻窝心不已。
  “好吧,算你有理。”她点点头,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随后,她小嘴一扁,佯装可怜地张大水汪汪的黑瞳,柔声撒娇道:“不过你以后不可以再拿东西回房里看了,你那样做会让我以为你不喜欢陪我,觉得我烦了呢。”
  “别胡思乱想了。”他轻柔地吻上她娇红的唇,“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烦。”
  妙首光光满意地笑了,又勾住他的颈子,娇声问道:“樵哥哥,你最近还在忙着对付钱克己的事吗?”
  “你怎么突然感兴趣了?”苏君樵有些意外地问。不是他存心抱怨或是什么,只是她对他报复钱克已一事向来没兴趣,支持他却从不过问。不过这也是她个性使然,她不喜欢血腥杀戮之事。
  “最近没见到子昂,我叫人去找他来,他都说最近在帮你处理钱克己的事,没空过来我这儿。”她叹了口气,轻抚他的脸,“就连子昂都忙成那样,更何况是你。我不喜欢你那么忙,我会心疼的。”
  苏君樵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再过一阵子之后,我就不忙了。至于子昂……”
  他轻笑一声,“他该忙的已经忙完了,明天起又会陪在你身边。”相信这个消息一宣布后,恐怕有人会抱着棉被痛哭。
  妙首光光点点头,开心地笑道:“嗯,我正打算教他另一套轻功呢,每回见他跳上屋檐总是笨重得像头牛似的,我有这种徒弟要是传了出去,不用爷爷出手,我会先给自己一个痛快。”
  苏君樵对她一长串的抱怨轻笑,“子昂做啥跳到屋檐上?”
  “因为我打他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他诧异地问:“你为什么打他?”
  “因为他欠揍。”妙首光光哼一声,嘟着嘴道:“每回他偷讲我的坏话,孔总管都会告诉我。”
  “子昂偷讲你的坏话?”不会吧?子昂惜言如金,怎么可能会在背后道她长短?更夸张的是孔总管竟然扯自己义子后腿,在妙儿面前告状。
  “是啊。”她用力点头,可怜兮兮地诉苦,“下次看到他,你尽管出手教训他没关系。他竟然说我是小魔女,不肯替孔总管送东西来给我,你说他过不过分?连你都说过我像仙女耶,就只有他,竟然在背后偷偷骂我是魔女。”
  “他真的这么说你?”子昂是向老天爷借胆吗?竟然敢这么说妙儿。
  “还会有假的吗?”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妙首光光依旧气愤不已。“樵哥哥,你也觉得他很过分喔!”
  苏君樵随口附和,“子昂的确很过分。”不过也没说错就是了。
  “可不是吗?”妙首光光像是找到知己一般,拉着他叨念不休。
  “所以我打定主意了,下回教他武功的时候,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过关。”“你决定怎么做了吗?”
  妙首光光双眼一眯,做出一脸狰狞状,“哼!我要折磨他、捉弄他,让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竟敢偷骂我是小魔女!”也不想想看她对他有多好,把他当亲弟弟疼,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他,竟然还在背后偷骂她!
  苏君樵瞟了她一眼,“我想他早就知道了。”
  妙首光光将脸倚在他的肩上,娇憨地问:“樵哥哥,你要我帮忙吗?”
  “帮什么?”
  “钱克己的事。”她揉揉眼,打了个呵欠。“你那么忙,我想帮你。”
  “谢谢。”他温柔地在她颊上轻吻一下。“只剩下一些收尾的事,我自己来就成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
  “真的吗?”她忍不住又揉揉眼睛,今天画了一堆纸版,都快累坏了。“你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
  “我知道。”苏君樵抱着她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