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2-04-16 12:06      字数:4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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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姐儿,晚上来我家用饭吧!”
  打开门,芳姐也不二话,抓起顾莲香的手就往家去。
  “唉呀,芳姐,等我锁上门呀。”看这个日头,顾志刚还不回来,估计是留在七叔那用饭了,顾莲香也不和芳姐客气,锁好门就同芳姐一道回了王五叔家。
  “香姐儿,一会你可在睁大眼睛看呀。”还不进门,芳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顾莲香不由一怔,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芳姐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六婶今天领了一个姑娘来。”
  第十章 白大哥
  不就一个姑娘来家里吃饭呀,芳姐干嘛说的这般神秘?
  顾莲香起先没明白,再看芳姐一脸暧昧,她后知后觉的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相亲吗?是给二牛哥看的?
  顾莲香瞪大了眼睛,昨天不是才准备说合她与二牛,赶情好,这才第二天又要给王二牛相亲,这村里流行早婚也不至于这么急吧。
  想了想,她小声道:“二牛哥在家吗?”
  “我爹带着老大老二去七叔那喝酒了,今天咱屋里全是些女人,没事的。”芳姐说完,拉着顾莲香进了院子。
  六婶带来的姑娘姓沈,闺名双蓉,比顾莲香大一岁,今年十六,住在隔壁村。沈姑娘杏眼小嘴,脸似圆盘,一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看上去文静而有礼。
  的确是个漂亮的人呀,农户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子看来在家里也是相当受宠爱的。
  沈姑娘话不多,也许是因为与芳姐顾莲香不相熟的缘故,一晚上也没说上几句话。顾莲香倒觉得这姑娘不错,虽然话不多,可是不管谁说话沈姑娘都是一副很耐心的样子,眼睛清明坦然沉静而不做作。顾莲香是越看越喜欢沈姑娘,到了最后她心里难免生出几分酸溜溜的小心思出来,就沈姑娘这般人才要是嫁给二牛哥,二牛哥可真是有福气了。
  “对了,我记得下个月香姐儿就及茾了,你大哥有说什么吗?”六婶突然提了一句。
  顾莲香不解,抬头向六婶看去,她问道:“六婶,我哥能说什么?他呀定是欢喜的很,我大了也可以帮家里多做点活了。”
  六婶吃吃笑了起来,与一旁的五婶相视一眼后,六婶笑问:“香姐儿要不要六婶帮你说门好亲事呀?保证对方人好老实,不会亏了你。”
  话到这个份上,顾莲香就心里奇怪了,今天晚上不会是鸿门宴吧,看六婶和王五婶这神色,有问题呀。往芳姐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顾莲香笑道:“六婶又拿我开玩笑了,我哥都还没成亲,我急什么?再者,就我这身子骨,我哥也不愿我嫁的太早,等我大一些再说吧。”说完,她看向一旁的沈姑娘,问道,“沈姐姐,你可订亲了?六婶可是咱村里的大能人,你喜欢谁尽量和六婶说。”
  沈双蓉脸一红,轻声道:“好妹妹,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我还没许人家呢!”
  屋里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顾莲香心里有几分奇怪,刚刚沈双蓉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过了戌时,王五叔带着大牛哥和二牛哥返家,王五叔一脸通红满嘴酒气,看样子在七叔那没少喝,五婶忙着去招呼王五叔,顾莲香和芳姐赶忙去厨房里端热水。
  “香姐儿,你把水放在院井里就成。”五婶边打发芳姐去端醋给王五叔解酒边道,“今天晚上安哥儿要留在这边睡,你先回去吧。”
  顾莲香嗯了一声,六婶带着沈双蓉也准备回去,三人一道出了门。
  “六婶,沈姐姐,去家里坐一会再回去吧。”虽然已经天黑,可是顾莲香感觉这时候还早。
  六婶摇摇头:“不早了,明儿还有事要办,双蓉早上赶了小半天的路也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顾莲香见六婶执意要回家,只好点点头,回屋拿了火烛让六婶打着照着路回家。
  等六婶和沈双蓉走远了,顾莲香才转身进了院子,听到厨房有动响,她忙走了过去,边走边道:“哥,你在干嘛呢?”
  厨房里站着一人,听到顾莲香的声音,转头看来,然后轻笑道:“刚哥儿今天喝多了,现在在屋里躺着呢,香姐儿,是用这个盆打热水吗?”
  看到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白惜安,顾莲香一下蒙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忙走了过去:“白大哥,你快屋里坐,这些小事让我来吧。”
  白惜安呵呵一笑:“香姐儿,我这可不是和你客气,刚哥儿今天醉的可不轻,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不方便,还是我去吧。”说完,拿过木盆打了些热水端着往顾志刚的屋里走。
  顾志刚一向酒量不行,一喝酒,醉的最早最深的那个人定是顾志刚,好在顾志刚酒醉后不会发酒疯,就会一直睡一直睡,雷劈到跟前他都不会醒。
  把顾志刚安顿好,白惜安掩好门退了出来,院井里,顾莲香静静站在那,银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似给她披上了一层姣洁的清纱。
  白惜安心里忽的突突猛跳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挠了一下。
  “白大哥!”
  顾莲香轻轻叫了一声,脸上扬着淡淡的笑。
  清咳一声,白惜安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半垂着眼睛说道:“好了,我现在去五叔那,香姐儿,一会记得把门上好了。”
  顾莲香点点头,轻声道:“白大哥,喝口热水再走吧。”说完,也不等白惜安开口拒绝,去厨房里端了一碗热水出来,那水不热不冷的正好。
  青瓷的大花碗,水在轻轻晃动,碗里像掬着一轮明月,白惜安突然觉得嘴里干的要命,不说一句话的接过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香姐儿,我走了!”把喝空的碗往顾莲香手里在一塞,白惜安就出了大门,而顾莲香站在原地,手捧着一只空碗愣愣出神。
  好一会,顾莲香才慢腾腾的走过去把大门栓好。她心里还在嘀咕,白惜安是不是也喝醉了,怎么一脸的红?
  听到从门里传来的轻轻响动声,白惜安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抬头看去,天上那轮明月又圆又大,夜朗星稀,夜风打在身上,泛起丝丝凉意。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前似乎有一个娇小的美丽的小姑娘站在那,轻轻唤他——白大哥。
  心,在不知不觉中泛起淡淡温暖。
  这夜,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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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六婶的礼物
  王家是青州首富,一听王家招家丁,这十里八乡来了好多人,挤得王家村热闹非凡。
  白惜安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手,进的鞋子和皂片昨天就基本上卖光了,今天他变魔术般的抱出一大堆胭脂水粉出来,看来是听到王家还要招丫环的风声。
  顾志刚起床后也没急急忙忙去地里忙活,他先把昨天从七叔那得来的肉有粗盐腌治好放进瓫里,然后又把昨天买回来的白面放好,这才拍拍手,叫上顾莲香出了门。
  “哥,你这是要去看热闹吗?”
  顾志刚呵呵一笑,道:“王家门口此时定是挤满了人,可是那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要领我去哪?”看顾志刚去的方向正是王家大院,这不去看热闹,去干嘛?
  “王家招家丁是大事,外院那肯定挤满了小商贩,咱们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有。”顾志刚怀里揣着二百文钱,他寻思着下个月顾莲香就要及茾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做及茾之礼。
  顾莲香自然不知道顾志刚打的什么主意,一听顾志刚要带着她去买东西,这心里多少是高兴的,虽然家里没多少余钱不见得能买多少东西,可是钱少有钱少的乐趣。实在买不起,光看看也是好的。
  兄妹俩人不一会就赶到了王家西大院门口,果然是人山人海,有来应征的人也有到处窜场的小商贩,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
  王家此次也不过只是招二十名家丁小肆,可是看挤在前面报名的情况,好家伙,恐怕不下几百人,顾莲香不由感慨,王家招家丁的比例都快和21世纪考公务员一般了。
  有好多小贩围在一旁做小买卖,顾莲香粗粗看了一圈,有好几个人都在买鞋子和皂片,不过听那些人还的价,感觉都不是很高,昨天她曾向白惜安打听价钱来着,白惜安卖的可比今天的小贩卖的贵多了,看来白惜安果然有做生意的头脑,也许下一次她可以好好向白惜安讨教下这生意经。
  “香姐儿,你有看中了什么吗?”顾志刚想买支珠钗,可是看来看去,都没有好的。
  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家里也有一些,顾莲香本也不爱这些东西,所以不管那些小商贩吹的再怎么好叫的再怎么热情,她都没有多看一眼,逛了好一会,她才买一些粗宣纸。
  “就只要这些吗?”顾志刚见顾莲香什么也不买,以为她担心没铜板,忙道,“香姐儿你喜欢什么就买,哥今天可装了不少铜板呢。”
  顾莲香摇摇头,道:“这些东西都不好,再说我也不缺什么,不要了!”
  一般这些小商贩的确不会有什么好货,顾志刚又带着顾莲香绕了一圈,见她还是什么也不买,这才作罢。
  想想,顾志刚还是不甘心,道:“等过几天,哥带你去城里逛逛,青州城里的东西可比这些货色好多了。”
  顾志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一些,引得附近几个商贩冲他猛然翻白眼,顾莲香知道顾志刚是心疼她,强忍笑意,她把顾志刚拉到一旁,笑道:“好哥哥,你就少说两句吧。”
  兄妹俩在门口呆了一会,顾志刚就拉着顾莲香返家。这看来看去都是人,实在是没什么看头呀。还不如回家睡觉呢。
  回到家里,顾志刚寻思着等吃了午饭再去田里干活,他把顾莲香屋里的被子翻了出去支在外面晒。
  而顾莲香呢坐在炕上,小心翼翼的把买回来的宣纸放好。回家的路上,她心里琢磨,如果她要卖花样,不可能只卖一张出去,她倒是有心集成册,可是一下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卖出去,不仅价不高,也达不到长期效果。想来想去,关键要形成自己的特色,要独特要自成风格。心里有了主意,顾莲香也不乱画,先取了一个秋天的主题,在粗宣纸画了几副秋菊图。
  这启朝女子的衣饰多为襦裙,团衫,衫,袄,裙摆袖口多绣一些小花或淡雅的花草,而能在衣服上绣大花用金银线的大多都是富贵人家,普通的老百姓谁有那个功夫在衣服上绣花样复杂的东西,只要衣服结实就是好的。所以,顾莲香要卖花样也有她的局限性。
  画好了花样,顾莲香仔细看了看,花样画地的确不错,可是就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喜欢。
  “刚哥儿……香姐儿,有人在家吗?”院外传来一阵阵叫唤声,听那声音像六婶,顾莲香忙下炕穿上鞋迎了出去。
  “六婶来了呀,快请屋里坐!”顾志刚打开门,招呼着六婶进来喝茶。
  可六婶一副有事的样子,连连摆手:“刚哥儿,你不用忙了,我这还有事呢。香姐儿呢?”
  顾莲香忙上前,道:“六婶,有事您先进屋歇歇喘口气再慢慢说。”说完,她上前拉着六婶的手。
  六婶在她小脸上拧了一把,笑道:“香姐儿真是招人疼爱,不了,今天真有事就不进来坐了。来,香姐儿,这是给你的。”说完,六婶递了一个包裹过来。
  “六婶,您这是?”
  “我要去并州住一段时间,下个月就是你及茾的好日子,六婶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匹布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全当是六婶的一点心意好了。”
  顾莲香啊了一声,忙推辞道:“六婶这可使不得,您心意我领了,可这布您快带回去,给山妞妞裁两件衣服。”
  六婶一瞪眼,道:“这是婶子给你的礼物,那有往回拿的道理?你要是不收下,我可生气了。”
  顾志刚拉了顾莲香一把,笑道:“六婶您这太客气了,不过,谢谢您呀。等您从并州回来,我和香姐儿再去看您。”
  六婶呵呵一笑,道:“还是刚哥儿知礼。”说完,六婶回头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牛车旁站着一名女子,因为带着面巾看不清相貌,不过顾莲香还是看出,那女子应该是沈双蓉。
  “那不是沈姐姐吗?”顾莲香好奇的问了一句。
  “双蓉和我一道走,我正好送她回去。”六婶不知为何,瞅着顾志刚颇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又说了两句闲话,摆摆手,转身上了牛车。
  等车走远了,顾莲香幽幽轻叹了一声。
  “香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礼重呀!”看着包裹里的绢布,顾莲香面色有几分阴沉。
  六婶与顾家熟归熟,可是总归隔着一层,两家人一般在路上见了面也不过是点头问个好。六婶突然送了这么一匹布来,顾莲香总觉心里不踏实,可为什么不安,她又说不上原因,总觉得从昨天到今天与六婶的两次谈话这里里外外都有些不对劲。
  顾志刚明显没顾莲香想的多,摸摸她的头,顾志刚道:“香姐儿你想太多了,六婶是长辈,她送你的东西,你就收下吧。”
  顾莲香还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抱着手里的布回了屋,不过她心里也打定主意,这布好生收着,绝不拿来做衣服。
  晚上吃过饭,顾莲香去找芳姐,她有事问芳姐。
  “啊,白大哥回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