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2-04-16 12:02      字数:4985
  ,若是总在商字上打转,也未必有什么好前程。”
  这就是他向张悦建议的话,既然李严氏有这打算,与其让她暗暗谋划,老是时不时捣乱,倒不如借由李恒之的嘴,明说出来,好给李严氏吃个定心丸,以为儿子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以后也能消停点。
  否则以后,他们在前院苦苦经营,老太太却在后院放火,那家宅可真是不宁了。
  李严氏擦干净眼泪,混浊的眼中释放出一道算计的光亮,几乎是立即喜上眉梢,“儿啊,原来你是这般打算的,只是你怎么不早点跟娘说?”你要早点说了,我就不会跟你们捣乱作对了。
  “母亲,儿那几日在你面前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为了演给张看的,那是为了安张氏的心,让她以为我已经被她迷惑住了,相信她就是真正的张悦娘。这样她才能甘心情愿的为我们李家作牛作马啊。待到我功成名就之时,到时候母亲想怎么处置她,或休或贬为奴或卖。都由母亲。只是现在我们尚需要仰仗她的鼻息,还请母亲且忍耐一二。”
  李严氏这下是真高兴了,对嘛,这才是李严氏的儿子吗?她就说,她儿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外来的妖孽给迷惑住呢?
  原来儿子只是在利用她!
  原来儿子一直是跟自己在一条船上的!
  原来在儿子的眼中,张氏说好听的是妻,说难听的就是一个奴才!
  儿子说的对。现在家里诸多事务还需要张氏去打点,而且儿子读书也是要花费的,这些花费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当然是从张氏身上出了。
  她突然再度庆幸起来,幸好儿子聪明,将计就计,如果真由了自己,一味的将张氏赶出去了,到时候李家一穷二白。难道又要卖祖宅不成?
  他们一个穷书生,一个老太婆,都不擅钻营。就算卖了祖宅。又有几日风光,日后难道要喝西北风?
  还是儿子有远见呀!
  李恒之一看李严氏那副模样,就知道她已经相信了,便更一步游说道,“前几日,你总是闹着要休她。她最近情绪都不太稳定,为了儿子,母亲暂且先忍着,待到儿子金榜题名时,到时候再向圣上为您讨个诰命夫人。到时候还有谁敢给你脸色瞧?”
  诰命夫人?李严氏简直不敢相信,那将是何等的风光和荣宠啊?只是她又担忧起来。“儿啊,万一你父亲的事发可如何是好?”
  “母亲莫急,到时候若儿真中了状元,自然可替父亲洗清冤屈。”
  对啊,她真是瞎操心了,到时候儿子是新科状元,自然就可以光耀门楣的同时,护得住李家一门了。
  “好,娘听你的。为了儿,娘就忍着,大不了就让她先得意一阵子好了。等到时候,看娘怎么处置她。”她说着话的同时,挺起了背,俨然自己已经是诰命的模样了。
  “委屈母亲了!儿见母亲头上并无什么首饰,便自作主张,用买书的钱给娘买了根簪子,希望母亲喜欢。”李恒之趁机将在路上和张悦一起买来的点翠掐丝染银镂空簪奉上。
  李严氏双手颤抖,多少年了,她都多少年没戴过头饰了,还是儿子孝敬的,她都快感动的流眼泪了,当即就将簪子插在花白的头发上面,笑的嘴角都合不拢。
  不过嘴上却是说的好听,“读书重要,下次可别把钱乱花了,娘已经老了,戴不戴首饰有什么要紧,只盼着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儿高中状元,光耀门楣,好安你父亲在天之灵。”
  李恒之立即肃然,“儿定然竭尽全能,定不付母亲期望!”
  “好,好孩子!”李严氏再度潸然泪下,有一种黎明前的黑暗,快要熬出头的喜悦了。
  李恒之从静心苑里出来,长长的吐了口气,要不是顶着李恒之的身子,今天的李严氏可没那么好糊弄。
  画了这样一个大饼,希望可以让她消停一阵子吧。
  他走到大院门外,看见张悦正满脸微笑的坐在椅子上烤火,便伸手摸了把头上不存在的虚汗,“你倒是会享受,我在里面拼死拼活的,你在这里又是烤火又是吃上点心了。”
  张悦立即站起来,亲手奉上茶水和点心,李恒之却是摇头,“事情都解决了,难道还要我在大雪地里喝茶不成?”
  “对对对,今天你是大功臣,平安,快喊平福过来,把东西搬回春心苑,好好的把你们的爷侍候好了。”张悦眼中带笑,同时伸出大拇指,给了李恒之一个赞。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这等表演的天份呢,演的太好了,可惜了,如果放在现代,你至少也能拿个小红花影帝吧。”
  “你这女人,我这累死累活的,都是为了谁呀,我不管今晚你要好好补偿我,否则我可不饶你!”
  “我呸,你休想……有本事追上我再说。”
  “你别忘了,大学那会,你就不是我对手,更别提现在……”
  笑声逐渐远去,天空又开始漂洒起雪花了。
  166、武师
  李恒之一番连哄带骗,总算让李严氏彻底打消了要找李梅花联盟共同对付张悦娘的心理,晚饭的时候态度也好了许多。
  一家人吃饭时,你谦我让,表面上看起来是和谐一片。
  只是李严氏总归心里还是掂记,便在傍晚的时候,让喜儿过来打探好几次。
  李严氏吩咐喜儿借着送东西的名义,悄悄的查看李恒之在干什么,如果在用功,那就不用打扰他了;如果是在和张悦娘厮混,那她少不得要摆起婆婆的身份,好好和张悦娘“沟通”下了。
  她虽然答应儿子,不与张悦娘为难,但不代表不能好好的“交流谈心”啊,对吧?退一万步说,我是你婆婆,我是你长辈,这是事实吧?尊老爱幼你总得会吧?
  喜儿去了自然是直接向张悦禀明来意。
  张悦也给了她一个很完美的答复,让她在老太太那边能讨到好。
  喜儿回去这样答复老太太:爷在春心苑的书房里认真的看书,书桌上堆的满满的,堆的有几人高的书籍快要把人都给淹了,奴婢去的时候,爷正诗兴大发,还作了一首诗呢?不过爷觉得不好,就又捏成一团丢废纸篓里了,奴婢就悄悄的捡了回来,给老夫人您看!
  李严氏拿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只能看见上面满是墨汁,具体写些啥她不识字,自然看不懂,但她却像看见金元宝一样,笑的别得有多欢乐了。
  她心中也满是欣慰和得意。这可是儿子病好后,作的第一首诗呀,一定要好好收藏起来。
  她朝着虚空的方向,默默喃念道: “恒之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看书,现在总算是走回正道了,孩子他爹呀,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他再度顺顺利利。考中童生,闯过秀才,中到举人,金榜题名啊。”
  李严氏念完一声佛,又问喜儿,张氏在做什么?喜儿忙答道:“夫人正和安管家商量新铺子的事情,我去给他们送茶,隐约听见什么要请多少个木匠,要多少砖泥什么的。其它的奴婢也不懂。”
  李严氏这才点头,却是很顺便的摆了摆手道,“你自然是不懂的。这些肯定都是装修新铺子的人和东西。不过。张氏是和安管家在内院,还是客厅里谈事的?”
  “老太太您说笑了,内院是夫人住地方,就连平安都不能进的,夫人怎么会让安管家在那儿谈事,他们是在议事厅里谈的。门都敞开着的,爷也就在隔壁看书呢。”
  李严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撇了撇嘴,像是很不屑一般,正想对喜儿说一句。张悦娘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妖孽,一点也不注意男女大防。以前就和那什么建筑才子勾勾搭搭,后又和陆县令不清不楚,把他儿子的名声都败坏光了。
  只是她突然想到,当日听闻大难临头时,这姚喜儿可也是站张氏那边的,喜儿是张氏的人,她这话现在一说,立即就会传到张氏耳里去,到时候张氏又要去烦自己的儿子,说她这个婆婆刁难媳妇了。
  想到这里,她硬生生的把话头给吞咽了回去。
  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身边没有自己心腹,真是郁闷,看来什么时候得跟儿子好好说道说道,她这院里,可以放张氏的眼线,但绝不能成为唯一的奴才,她得有自己的心腹,办些不为人知的事才行。
  不过这个不急,且徐徐图之。
  翌日,晴光大好,地上的雪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迷离光芒,让人忍不住目眩神迷。
  张悦正和姚红姑,带着平福,在一品香灶间晒面,院里面,正站着一排有模有样的小家伙们。
  平威站最前面,俨然一副严师的样子,双手背后,满脸正经,还颇有那么一点子教练的感觉。
  平忠站队伍最起头的地方,接下来是按身高站队的,公孙淳,平顺、平喜、虎娃、平安。
  平威说想要学功夫,首先就要扎马步,是以这些个孩子,每天都很早起来,跟着平威练习跑步,或者扎马步,居然都不用人催,自动自发。
  现在也是如此,大家一字排开,又开始扎马步,而平威则在一边柱子上的沙包上用力的捶打起来。
  别看他年纪小,那力气还真不小呢,难怪能当那片乞丐的头头。他每一拳重击之下,沙包就会荡的老远,而且表面还会凹下去一块,看的大家瞠目结舌,同时亦艳羡不已。
  平威看大家都有些走神,便巡视了一圈,他们立即又挺腰收腹,好好站马步,平威这才点头,表示十分满意,随即道,“你们想不想和我一样厉害?”
  众孩子异口同声,“想!”声音响亮干脆!
  “那就把马步扎稳了,好好练,练功夫本来就是件很吃苦的事情。你们有没有信心?能不能吃得下苦?”没看出来,小平威还挺会煽动人心的。
  “我们可以!我们可以!”一句更高过一句,那小而激烈,壮而昂扬的声音,连张悦听了都为之动容。
  平福在厨艺方面果然很有天赋,刀削面的制作方法,张悦只是演示了一遍,他就会了,跟后面学做一遍,虽然姿式还有些僵硬,但是手法上却一步没错。
  当即可把张悦给乐了,她又演示了一道比较复杂的削切手法,平福很认真,看的眼都不眨一下,待张悦让他来时,他又是一步不错的做了下来。
  张悦都忍不住,在平福的小圆脸上亲了下,“哎呀,这孩子,太聪明了,看来我倒是捡倒个宝了。”
  平福憨笑着摸了摸鼻子,只是他忘记自己手上还沾着面粉,便一时将面粉也都弄到鼻子上了,顿时变成了小花猫,把大家都逗乐了。
  李恒之看看隔壁闹作一团的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再看看院里的小家伙,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满足的感觉。
  他此刻正坐在隔壁的暖炕上面用炭笔画着新铺子装潢设计图。
  既然他前世就是这方面高手,现在又有现成的铺子,自然无需再假手他人了。
  但是他在家里又画不了,那老太婆隔三叉五的找点由头,派人来打探,他也着实有点烦了。
  “夫人,一品香的柳掌柜来了。”跑来报信的是平顺,他正好急着解手,平威才准了,他一溜出门时,正好看见柳平潮下马车,便赶紧憋着尿给报了信过来。
  张悦一听,赶紧解下围裙去洗手,李恒之在隔壁听到声音,也放下画图稿,跟着走了出来。
  “李先生,打扰了!”双方寒喧完便各自落座,姚红姑极有眼色的替柳平潮上了茶,平顺这时候脸都憋红了,见没他什么事了,才赶紧跑去方便了。
  “不知道柳掌柜雪天造访,所为何事?”柳平潮这尊大佛如果没有什么要事,肯定不会光临他们这座小庙,只要让个伙计来传话即可,既然他亲自来,说明这事儿肯定不小,而且应该和自己老婆有关。
  柳平潮正斟酌着要如何措词,就听见院内的喝哈之声,便咦了声,兀自站起来,走到廊间,将院里的情景尽收眼底,心中微微一动,转而道,“难道他们就是那日张娘子收留的小乞丐?”
  张悦忙点头,微笑道,“小妇人见他们无家可归,甚是可怜,我李家正好还有几间空房,便打算留他们挨过这严寒冬日,岂料他们倒懂感恩,非要卖身于我李家,我们李家原本也是要买些奴才护院的,想着如此便收下了。只是他们毕竟都是孩子,又无身手,如何能担当护院的职责?正那好那平威有些身手,我便想着让他督促大家学些拳脚,防身也好,让柳掌柜见笑了。”
  “张娘子,恕柳某直言,你说的那个孩子,他的身手最多也只能打打流氓无赖,若是遇到真正的行家,只有送死的份。”
  李恒之和张悦的脸色一暗,他们哪里不知道呢?
  只是他们也没办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