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2-04-16 12:02      字数:4981
  那借个百把俩的应该没关系吧。
  “四弟,二姐的家境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姚红姑差点都要给姚进华跪了。
  张悦眉头皱了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姚红姑,人家挖一个大坑,她明明看见了,还要往里跳,刚才根本就不应该接他话茬,他是摆明在坑钱。
  而且不提别的数目,一提就提一百俩,张悦冷笑一声,肯定和李梅花脱不了干系。
  姚红姑这边大概是被她爹和继母压迫的太久了,都忘记什么叫反抗了,看来是没办法下手,张悦悄悄给梨童使了眼色,用手指了指脸上的伤,梨童立即明白过来,突然往地上一坐,唉哟的叫唤起来。
  姚红姑一看儿子那样,立即冲过去,张悦也忍着笑冲了过去,搂着梨童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娘,我的脸痛,头痛,浑身都痛,刚才舅舅掐我这儿,还打我这儿,我肯定是要死了,我要活不成了。”梨童故意憋了口气,脸上立即像喝醉酒一样红了起来。
  姚红姑只会哭,“阿童,阿童你不要吓娘,娘给你找大夫,给你找大夫。”
  “娘,难道我们哪有钱找大夫,这伤是舅舅打的,他们得出钱。”梨童一边喊疼一边不停的踢打着腿,做出十分痛苦的模样,并且不停的拉扯着姚红姑的衣服,给她使眼色。
  姚进华刚才不是说曾氏受了损伤,要花一百俩治病吗,那你把我儿子打伤了,我现在也需要钱治病。
  只是她看梨童脸上只是一些抓痕而已,哪里就严重到那地步,这要是被他们发觉出来,恐怕会闹得更大吧,她有些不敢乱说。
  张悦无奈了,只得开口道,“大家快来看看呀,这梨童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看没个二百俩是治不好了。”
  姚进华一听立即愣住了,就要上前来看,谁料却被梨童踢了好几脚,“你是坏人,你走开,你走开,哎呀,娘,我头好疼,我好像要死了,你说我要是你死了,你该怎么呀,他们老是欺负你。”
  看着这样一个萌萌软软的小包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围观看热闹的人天平立即偏倒向梨童这边了,立即有一些很“热心的”大妈大婶们开始申讨姚进华,“你好歹是人家舅舅,怎么下得去狠手呢?唉呀,这么点大小孩子,你看看浑身都被打的没有一块好地儿了。”
  曾氏被张悦点了穴道,就成了稻草人,不能说也不能骂更不能动,只能拼命眨眼睛。
  姚进华接收到老娘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一蹿多高,“我不信,我刚才了就是轻轻一碰,他怎么会要死要活的,肯定是装的,除非喊来大夫说他有事儿,我才信。我娘这才严重呢,你们看,都不能动弹了。”
  他话音才落,曾氏突然唤出声来,整个人发软的坐在地上,扭过头朝着左右看看,突然大笑道,“我能动了,我真的能动了,太好了。”
  姚进华无语的看着他娘,你也动的太不是时候了吧?
  张悦上前一步,“好啊,那我们就喊大夫过来诊治诊治,到底谁的伤重?”
  曾氏一看张悦那架势,立即朝着姚进华摇头,哪里能喊大夫来,她哪里有病,现在就算跳起一人高,再挑一担水,上山劈个百把十斤的柴也没大事儿。
  反倒是梨童,刚才姚进华下手是挺狠的,她眼见的青紫就有好几条,到时候真被诊治出来,倒霉的是他们。
  如果这是在他们自己家里,倒是好办,反正那些大夫是相熟的,只要一个眼色便会顺着他的话说,但是这里的大夫又不认识,万一说出真话来,岂不功亏一溃?
  “算了,反正我娘已经好了,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了。只是你是谁啊,这是我们姚家的事情,你凭什么插手?”姚进华试图转移话题。
  梨童一看他们也不提那一百俩银子的事了,便就叫唤的声音小了些,同时心里又有些失落又有些得意。
  071、懦弱是种病
  梨童得意的是,今天居然靠自己的智慧赢得了短暂的胜利,但看着满面愁容的娘亲,他心里又止不住的失落,如果娘亲有悦娘婶婶一半的泼辣,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这样苦了。
  张悦听见他这句话,也大方返身回来,不再提请大夫的事,往破板凳上一坐,拿起茶壶替梨童倒了一杯水,他刚才扯着嗓子演戏,现在嗓子一定冒青烟了。
  “我是她东家,你又是她什么人?”张悦故意斜眼瞟着他。
  姚进华得意洋洋的说道,“东家,哼,你不过是外人,你有什么权力在这儿指手划脚的?我可是她弟弟,这位可是她老娘,我们都是自己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趁早抽身,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姚进华打的主意张悦哪里不知道,分明是她有点棘手,不好解决,便想把她打发走,这样就算梨童有些刁滑,但毕竟是小孩子,姚红姑就是软柿子,还是不任由他们捏拿。
  关键这话头一定不能让他们落下,如果真让他们说到道上去了,到时候姚红姑恐怕真要承受那一百俩了。
  张悦故意掏了掏耳朵,“您刚才说什么,您说您是她什么人,我没听清楚。”
  姚进华再次抬高了声音,“我说我是她弟弟和娘,你算什么东西,赶紧给小爷我滚!别怪小爷没提醒你,小爷背后可是钱记,可是杨氏油坊,不是你这样小门小户能招惹得起的。”
  他倒是会看人,估摸着张悦穿着一般,不会是有钱的人家。
  再说了,有钱人谁和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老实人姐姐当好朋友呀。
  “唉哟,这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是她什么人?”
  姚进华涨红了脸,“你,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我是真没听清楚,麻烦你再大声点――”
  姚进华没好气的大嗓门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是她弟弟……”
  他话还没说完,张悦就满脸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是她弟弟,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你有证据吗?”
  曾氏本来想继续撒泼。但是刚才张悦那一手,让她太害怕了,她现在还余悸未了,躲在儿子背后。小心观察着张悦,发现她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她四处打量,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不过却不敢再有先前那番嚣张样儿了,算是学乖了。也对,她如果不是很会看人眼色,很会学乖,她又怎么能管得住姚志兴呢?
  其实她撒泼无赖并非是因为她真的不懂。而是因为她知道姚红姑的个性好拿捏,这才有胆量撒泼,如果是遇到张悦这样的人,一次机会不给她,她下次是万万不敢再用同样的方法的。
  姚进华看了一眼老娘。希望老娘能提供下友情帮助,结果曾氏瑟缩着躲在他的背后,连眼都不敢看张悦,只得恨声道,“你问问这些邻居,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是她弟弟,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张悦突然发难,“太可笑了吧,谁家亲弟弟会逼迫自己的姐姐卖儿子,来给没病的老娘看病?这是人干的事儿吗?不用你回答,你肯定知道,对吧,就连畜生都干不出这事儿来,所以你肯定不是他弟弟,你是她仇人啊,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权力在这儿指手划脚?”
  “你、你……我,我……”一向能言擅辩的姚进华,愣是被张悦古怪的逻辑给绕晕了,除了你啊我啊,就说不出话来了。
  曾氏弱弱的看着姚红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红姑啊,你亲娘死的早,那时候你才十来岁,是谁把你拉扯大的,你现在就由着外人欺负你弟呀?”
  姜还是老的辣,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曾氏眼太尖,心太毒了,就知道捡最嫩的部位掐。
  梨童拼命拉住姚红姑,朝着她摇头,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不说姚红姑出嫁前,就是出嫁后,曾氏也从未尽过一个当娘的责任,在家里时就把姚红姑当丫头使唤,嫁人后,更是时不五常的跑来要东要西,不给就闹的人尽皆知,累的姚志兴过来骂她不孝。
  “我娘说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梨童代替姚红姑喊了出来。
  曾氏不放弃,又上前一步,(逼)迫的姚红姑无处躲藏,“你十三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是谁替你请的大夫啊,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六亲不认呢?你弟弟年轻,心是急了些,刚才说话也难听了点,可那也是为了保护娘,那是他的孝心。再说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连娘和弟弟都不认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你以后可要怎么做人哪?”
  姚进华气急败坏的说道,“二姐,你看娘对你都好,你这样不认我们,娘还考虑着你在外面的名声,你好好想想,你对得起爹吗?”
  姚红姑不停的倒退着,最后又缩到床铺角落里去了,手里拼命揪着手帕,泪眼汪汪的看了一眼张悦,张悦屏住呼吸,希望她争点气;她又看向梨童,梨童急的直摇头。
  或许今天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永远摆脱那些人了,这些年如果不是曾氏等人在不停的折腾,他和娘万万不会过的这样清苦的。
  大舅舅曾说过,娘没嫁给爹前,就在家里被当成下人使唤,赚的钱全部要上交,这现在出嫁了,曾氏还隔三叉五过来要钱,姚红姑手里留不下一点闲钱啊。
  大家都静了下来,紧张的盯着姚红姑,她泪流的更凶了,“四弟,娘,我,我没有不认你们,只是我们家真的没有钱。”
  梨童满脸灰败,双眼圆瞪,几欲要喷出火来了,但,他又能怎么办呢,再怎么懦弱,那也是她的娘亲。
  张悦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姚红姑是烂泥是阿斗,扶不起来,她再怎么帮忙也是无用功啊。
  懦弱是种病,一定得治!要怎么治呢,那就要让她被压迫,压迫到要死的前一刻,她就会反抗的。
  曾氏和姚进华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有难掩的得意,姚红姑,你这辈子除非死了,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位夫人,你听到了吧,我姐都承认了,还要什么证据吗?现在是我们姚家人自己的事情了,请各位赶紧离开吧。”姚进华开始赶人。
  大家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是不好再留下来看热闹了,张悦心里又恨又气,抬腿也想离开,怎奈梨童眼里(含)着两泡眼,死命的抓住她一根手指,满脸哀求的模样,她在接触到梨童那清澈的眼神时,还是心软了下来。
  她坐着没动。
  围观的人都走光了,她也没动。
  姚进源不太敢靠近,壮着胆子凶道,“喂,说的就是你,还不走,想让我姐留你吃饭不成?”
  张悦好整以瑕的看着他,“好,我们走。”说罢她左手拉着姚红姑,右手牵着梨童往外走。
  曾氏跟在后面,“你要走便走,干嘛拉我女儿和外孙一道走?”
  “你不是说你要谈你们姚家自己事吗?我姓张,不是姓姚,这位是厉姚氏,这位是厉童,我们都不是姚家人,当然不能妨碍你们谈事啦。”
  姚进华再度无语,这死女人怎么老跟他们过不去呢,这把人都带走了,他要和谁谈?
  “我、我刚说错了,我说要谈的是姚家和厉家两家的事情,所以他们俩不能走,要走你走。”姚进华赶紧描补起来。
  张悦哦了声,也走了回来,“如果只是你们姚家的事呢,我这个外人当然不好留下来的,但是如果和厉家有关呢,我就得留下来,我和梨童的爹可是结拜的兄妹,既然梨童他爹不在家,那就由我这个干姑姑来代替吧,你们想聊些什么,快点说吧,我铺子里忙的很,他们还得替我去做活呢。”
  “你忽悠谁呢,厉童他爹是孤儿,怎么会有个妹妹?”姚进华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姚红姑也微微惊讶,没想到张悦会说出这番话来,梨童却是高兴的很,拼命点头,“对,我爹还在时,就和我娘提过的,所以我们家和干姑姑家来往甚密。”
  曾氏的眼珠子咕溜溜直转,悄声道:“又不是亲的,不能算数!”
  张悦冷冷一笑,“噢,那你也不是红姑的亲娘和亲弟弟呀,你们也不能算数。”
  姚进化被话堵住了,立即直着脖子,“我们俩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我们的爹总是吧?”
  “如果你们一定要亲的才能说话,那麻烦请姚老爷来说,我可以退避。”张悦就不信那姚志兴,还真的会逼死自己的女儿。
  她猜测曾氏这些行为,十有*是背着姚姑红的爹。
  果然两个人被她这句话一噎,“我,我爹要忙的事儿多了,哪里有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