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2-04-14 11:06      字数:4799
  夜胄悖颐切值芏枷勰郊恕!?br />
  赵丰年听得这话,顿时就急了,反驳道,“胡说!我自从回来就忙生意,哪有空闲理会这事!”
  栾鸿却是帮腔相助陈家鼎,“你就承认了吧,那吴小姐同你也算半个青梅竹马,若是能终成眷属,兄弟们也是替你欢喜。”
  安伯吃饱喝足,也是起了促狭之心,“啪”得一声,摔下筷子,装作恼极叱道,“赵家小子,亏得雪丫头在家里吃苦受累,替你养儿育女,你居然忘恩负义,另娶新欢?”
  “没有,没有!”赵丰年怎会不知众人是在拿他打趣,但是这大帽子他可是死活不肯担上半点儿,赶忙给安伯倒酒,求饶道,“安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夫妻的事情,怎么也帮着他们起哄。”
  安伯哈哈大笑,拍了他的肩膀说道,“行,赵小子,就冲你这份心急,雪丫头也没有白盼望。”
  赵丰年脸色微红,低声应道,“家里那边是不是都下雪了,可杀猪腌腊了?孩子满月摆酒宴了?”
  安伯摇头,“今年气候暖着呢,家里还未下雪,也没杀猪,怡然丫头满月只舍了几百馒头,没摆酒宴,雪丫头说要等着你回去的时候,给两个孩子一起办百日。”
  他们两人这般唠着家常,亲近又和气,倒是把陈、栾二人听得是目瞪口呆,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能相信。
  这还是一掷千金的赵家大公子吗?自小穿金戴银,挥金如土,恨不得含着金玉下生,比之王侯之家也差不到哪里去,什么时候居然关心起杀猪腌腊这样的农家事,难道他失踪这一年转了性情不成?
  白展鹏瞧得他们脸色变幻,很是欢喜,自斟自饮了一杯,小声笑道,“怎么,听得新奇吧,你们若是见得赵二哥打水给媳妇洗脚,怕是大牙都要惊掉了。”
  “打…打水洗脚?”陈家鼎舌头都打了结,磕磕巴巴说道,“我家那悍妻,虽是不时让我跪跪墙角,但是也不曾这般…”他想说折辱,但是又觉不妥,脑子转了半晌,彻底罢工了。
  栾鸿则是死活不肯相信,拉了白展鹏的袖子说道,“白贤弟,你莫要骗我们,赵兄那清冷的脾气,怎么可能…”
  白展鹏笑得差点儿打跌,连菜汤沾到了袖子都没在意,“这还算小事儿呢,我们这千金公子,还曾挨家挨户乞讨,就为了给那妇人熬碗粥喝。”
  陈家鼎和栾鸿手下的酒杯“吧嗒”磕在桌上,齐齐扭头去看赵丰年,都是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神色,千金公子乞讨,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赵丰年与安伯说着话儿,却也听到了他们的嘀咕,脸色忍不住泛红,狠狠瞪了一眼白展鹏,然后才说道,“刚才未曾同两位兄弟详说,我出门在外这些时日,已是与心仪女子成亲,一月前刚得了一对儿龙凤胎,待得二位兄弟有暇,就去凌风城家里小住些时日,你们嫂子做吃食的手艺极好…”
  他这般说着话,自然想起家里的妻儿,想起那安静平和的小日子,脸上那笑意就越发温暖起来,直瞧得陈、栾二人嘴巴越张越大,也更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把千金公子变得这般…嗯,没出息?
  他们俩存了一肚子的疑问,还没等抓了赵丰年细说,就听得门外伺候的风调,禀报道,“少爷,门房通传,吴家老爷来访!”
  “吴家老爷?”赵丰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问道,“哪个吴家老爷?”
  风调在门外也是为难,听得主子这般问,实在无法,才谨慎应道,“嗯,是城东吴府,湘云小姐的父亲。”
  赵丰年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冷声应道,“知道了,请吴老爷去书房奉茶,我马上就到。”
  “是,少爷。”风调应了,迅速跑走。
  白展鹏幸灾乐祸的敲着白玉杯,唱起了戏文里的名句,“新欢旧爱齐上心头,花开两枝欲采哪朵?”
  赵丰年顾不上理会他,心思转了转,隐约猜出吴家老爷的来意,眉头也皱得越深,他起身给安伯行了礼,说道,“安伯,我去去就来,您老人家若是累了,就让白四弟送您去客房歇息一晚,明日还要劳烦您出手,替家父诊治。”
  陈家鼎和栾鸿眼见他要离席,正好是打探那神秘嫂子的好时机,怎么肯放老爷子去歇息,赶忙道,“你去忙你的,我们来陪老爷子喝酒闲话儿。”
  安伯笑眯眯的点头,冲着兆丰年的摆手,“你尽管去忙吧,记得云家村里还有人在等你呢,莫要做错事,到时我这里可没有后悔药给你。”
  赵丰年苦笑,赶紧应下,这才开门出去。
  夜色如水,晚风吹过院子里四处的树木,惹得那些未曾掉落的叶子,摇曳作响,越发显得静谧安宁,赵丰年右手抚在胸前,捏着有些发硬的油纸包,极力按捺着立刻拆开的冲动,慢慢往前院书房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丫鬟上前见礼,语声清脆,脸带娇羞,他只简单点头便罢,目光从未多停留一瞬,心头甚至烦躁,院子大了,人心杂乱,还是自家那小院子好啊…
  书房里,吴老爷背着双手,慢悠悠赏着墙壁上的书画,不时夸赞两句,神情好似极悠闲,其实心底着实有些尴尬不安,毕竟他所求之事,无论是从规矩礼法,还是情理上说,都是站不住脚儿,但是女儿和家族利益,又迫使他不得不来此…
  风调半垂着头站在门口,不时附和两句,好不容易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就赶紧开了门,迎了自家主子进来,这才出去守着。
  赵丰年当先拱手行了晚辈之礼,笑道,“吴世伯若是有事吩咐,派人来唤小侄一声就是,怎么还亲自走一趟?”
  他如今是赵家家主,生意遍布十几城,家财无数,在这彤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吴老爷也不好托大,还了半礼,笑道,“世侄客套了,刚刚探访友人归来,正巧路过门外,惦记世侄多日未曾谋面,索性进来坐坐。”
  “劳世伯惦记,都是小侄的不是。”赵丰年抬手给吴老爷又添了半杯茶水,笑道,“世伯尝尝这天山雾影,前日一个朋友所赠,都道常喝对身子有好处。”
  吴老爷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点头夸赞道,“味道确实不错。”
  “世伯若是喜爱,一会儿就捎些回去。”
  “好,那我就不客套了。”吴老爷笑呵呵应了,又问道,“你家老爷子身子可有见好?”
  “还是老样子,名医请了不少,也不见好转。”
  两人慢慢品茶说着闲话儿,吴老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赵丰年,心下忍不住叹气,他虽是不知这赵家大公子流落在外的时日遭了什么劫难,但是显见那劫难没把他打倒,反倒越发出息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真心?
  原本他眉宇间的那三分高傲之气,已是彻底不见,眉眼更显俊秀,气质比之先前越发文雅温润,浊世翩翩佳公子,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若是当初没有那般急着改婚约,是不是这样的好男儿就铁定是他吴家的半子了,可惜,谁也不能跑前边看看。
  吴老爷心里感慨,终是忍耐不住,试探道,“前些时日,我家云儿听得世侄平安回来,都等不及同你伯母说一声,就独自跑来了,惹得外人笑话。若是有失礼之处,世侄可不要见怪,你们也是相识多年,情分不比一般…”
  赵丰年半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了然,笑着接话,说道,“世伯当时不在,怕是同外人一般误会了,上次湘云小姐上门是来探望家母的,可惜家母身体不适,不能待客,舍弟又出门在外,幸好我刚刚回来,才没让湘云小姐扑空,说起来还是我们府上怠慢了。不过,她与我二弟有婚约,虽是未过门,但也算半个赵家人,想必也不会出言怨怪。”
  闻弦歌而知雅意,吴老爷听得他一口一个二弟,一口一个婚约,就知今日怕是不能得偿所愿,但是,他又不甘心这般作罢,于是硬着头皮干笑道,“云儿极是通情达理,又都是自家人,怎么会怨怪呢。
  说起来,自从你失踪之后,云儿一直都惦记着,初一十五还要去庙里上香求祷,盼着你平安回来。可惜,当日你失踪之后,城中流言太重,都道她是克夫命,还未过门就克得你遭了难。我和你伯母一时情急,就把她又配给了二侄儿,如今想来,当时行事,实在有些欠妥当了。”
  赵丰年喝了一口茶,脸上的笑意温和又感激,“湘云小姐性情好,重情义,人人都看在眼里,若不然我家二弟也不会自小就把她放在心上,但凡得了些好绸缎好首饰,无不想着先送去世伯府上。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许是老天爷见得他诚心,就安排了我去历劫,成全了她们两个的好姻缘。不管先前如何,以后他们成了亲,我必定会多加看顾,世伯不必惦记,婚期到了,只管放心把湘云小姐送上轿子就好。”
  吴老爷见得他死活不肯接话茬,心头也是恼怒,转而想起先前听得的传言,就道,“不知二世侄出门去了哪里,可是寻医找药去了?我先前听人说起二世侄最近也是有些不适,只是不知真假?”
  赵丰年倒没有隐瞒之意,点头应道,“劳世伯惦记了,二弟出门是替我去跑一趟生意,毕竟他也是我赵家的男儿,自然要为家业出一份力。说起来,二弟这些时日确实闹了点儿小毛病,不过没有大碍,我刚请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前辈回来为家父诊治,待得二弟回来,顺带给他把把脉,开两副药,用不上几日也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真是狐狸咬刺猬,无处下口,吴老爷怎么试探,都抓不住赵丰年的把柄,恼火更重,只得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说道,“说实话,我真是羡慕赵老哥有你这样的好儿子,接手生意之后,几年间就把赵家产业扩了一倍有余,诗书武艺又无一不精,若是我有一子,能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就烧高香了。”
  “世伯谬赞了,湘云小姐的温婉贤淑,这城中也是无人不知,我二弟能娶到她,也是我们整个赵家的荣幸。”
  吴老爷子脸色僵了一瞬,立刻又恢复了笑颜,说道,“我前些日子同家兄通信,听他谈及宫中负责采买的凌公公涉嫌贪赃被下狱了,先前的那三家皇商怕是以后不能再用了。这可是条通天之路,不知世侄想不想试试?”
  赵丰年脸上收了温和之色,变得凝重,仿似在深思此事,但就在吴家老爷心有欢喜之时,他却道,“多谢世伯告知小侄这消息,不过,我赵家是小商贾,依靠几间铺子饱腹,只求平安和乐就好,却是不敢有那大志向的。再者说,皇商地位虽尊,但伺候皇家却也不容易,小侄无才无德,就不冒那风险了。”
  从进了书房,两人言语之间,吴老爷子就没讨到半点儿便宜,如今听得连皇商这诱惑都不起作用,就彻底恼怒了,冷声说道,“世侄在外这些时日,可是没有白白浪费,这言辞功夫犀利许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本事也见涨。
  老夫更觉可惜,若是世侄没有闹失踪,此时恐怕已是我吴家的半子了,不过,事情还没有定论,只要世侄有心,婚约也还是有回转余地…”
  “世伯说笑了,湘云小姐与我家二弟的婚事已经下过小定了,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全彤城百姓都是艳羡称赞,怎么能随便更改。”赵丰年淡淡笑着,嘴上却还是不肯让步。
  吴老爷袖子里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到底没有因为恼恨忘了正事,改婚约不成,怎么也要再拖些时日,兴许大哥那里就有主意应对,他勉强收了脸上的怒色,笑道,“嫁娶也有个先来后道,世侄还未曾婚配,云儿和二世侄怎好先行成亲,正巧我和你伯母也舍不得儿早嫁,待得哪日,唤来媒人,咱们两家再重新商定,改改婚期吧。”
  他说完,起身就要告辞离去,却不想赵丰年伸手拦了他,笑道,“世伯且慢,小侄同世伯说了这么半晌,居然忘记说起一事。小侄在外这一年,因为伤了头,前事尽忘,被好心村民所救,养伤的时候娶了妻子,一月前,刚刚得了一对儿龙凤胎,欢喜之下记忆恢复,这才转回料理生意。所以,二弟和湘云小姐尽管如期成婚就好,实在不必顾虑到小侄。”
  赵丰年不愿意吴家抓到半点儿借口把柄,硬是借用了瑞雪先前的说辞,把不愿回转说成了失忆不知归处。病痛无常,就是吴家想揪着他在更改婚约之前成亲一事不放,也是不能。
  吴老爷子直觉眼前金星乱蹦,枉费他们一家人万般算计,没想到人家却早已经成亲生子,那他们父女岂不是同那跳梁小丑一般…
  “好,好,世侄真是好深的心思,可惜了云儿一片真心…”
  赵丰年仿似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笑眯眯的又添了一句,“对了,世伯,一月前,湘云小姐去珍宝阁订了两套红宝石头面儿,工匠师傅已经做好了,明日就让人送过去…”
  吴老爷脸色青白交错,再也听不下去,一甩袖子转身大步出门而去。
  赵丰年瞧得他的身影渐渐隐进夜色里,脸上忍不住就带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