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7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2-04-12 11:58      字数:4747
  不过她是知道诚王妃如何对姨娘这样好的,那姨娘可是诚王妃的人,主母姨娘一条心的紧,诚王爷是被她们两个人栓得死死的;诚王妃如此做,不止是讨了诚王爷的欢心,也是对姨娘忠心的奖赏。
  回到府中,红袖和沈妙歌先送了三夫人回房,然后他们才去了上房去见太夫人和沈夫人。
  诚王爷这一趟并不白去,诚王妃是一个恩怨很分明的人,她还记得红袖的好处,所以提点了红袖一句。
  诚王妃在眼下当然不能有话直说,她只是在和红袖闲谈时,趁着左右无人说了一句:“大姐儿年纪也不算小了,而且又一直极得皇后、皇帝的喜欢,各府王爷也多喜欢那孩子——你可有属意的人家?”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有位郡主走了过来。
  不过满朝文武,有不知道大姐儿是廉亲王儿媳妇的事情吗?她和福官已经拜过了堂,现在福官儿死了,如果不是有那一纸休书,她现在便是小小的孀居之人。
  但是京中的权贵们,有人不知道大姐儿极得廉亲王的喜爱吗?有人不知道大姐儿和福官儿青梅竹马、十分要好吗?
  不过因为廉亲王是“罪人”,所以大姐儿这个小小的弃妇,才没有披麻戴孝,也没有素服以明志;并且还是以姑娘的面目示人,但是人人都明白现在可不是论大姐儿亲事的时候。
  就算不用三年,也要过上一年、两年的再到沈家提亲事比较好:如果当真是想和沈家结亲,如果当真是喜欢大姐儿这个姑娘的话;不然沈家是不会同意的,而提亲的人也心有忌讳,不会赶在这个时候来提亲。
  诚王妃有一位堂妹在宫中为女官儿,听说就是在中宫当差;她如此说,是什么意思红袖当然是极清楚的。
  只是她并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说什么;一切只能回府之后再议。
  听完红袖的话后,太夫人长长一叹:“我就知道,皇家不会放过我们家的大姐儿;虽然,她已经被休。”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说话,她们心中只是来回响着廉亲王那天晚上来访时说过的话:大姐儿,永远都是我的儿媳妇。
  廉亲王一家人死去不足月,皇帝便要大姐儿另外定门亲事,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当然,如果沈家聪明的话,现在也应该早早给大姐儿定门亲事,以明其心。
  但是廉亲王对沈妙歌和红袖有救命之恩,沈家如何能做这种事情;但是他们不想做,皇帝看来却想逼着他们做。
  诚王妃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意思红袖是明白的:与其让皇帝赐婚,不如她们自己为女儿挑一门亲事——反正廉亲王一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才成。
  沈老侯爷听了此事之后,静默了良久:“如果皇帝当真下旨,只怕不会是大姐儿一人的婚事而已。”
  红袖和沈妙歌不明所以,沈老侯爷坐下平淡的道:“今日我被皇帝叫进宫去,给我看了几份奏折,是弹劾我们附逆廉亲王的。”
  “他们,终于忍不住行动了吗?”沈妙歌并不寺怪:“皇帝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沈老侯爷嘴角弯了弯,似乎是想笑的样子:“皇帝当着我的面儿,把那三个写奏章的人骂了出去;并且和我推心置腹的说了一番话。”
  “皇恩浩荡啊。”沈侯爷叹息道:“不用太过烦心了,一切都看皇家的意思来。”
  红袖想了想道:“如果当真要让大姐儿另许人家,我宁愿我们自己选一家人把大姐儿嫁出去,也决不想让皇帝来指婚。”她不能看着女儿成了这场暗斗的牺牲品。
  老侯爷看向红袖笑了:“我们沈家的儿女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是绝不会被人所辱、所逼;大姐儿是我孙女儿,袖儿。”
  红袖起身福了一福,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如同她当初被送来冲喜一样:人,其实有很多的无奈,所以她眼下只能为女儿争取稍好一点的结果。
  不过听了沈老侯爷话,红袖心中一动;眼中的老侯爷坐得笔直,虽然脸上的笑意有些苦,但是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是:大元帅之风就是如此——他一直在安排后路,红袖是知道的;不过红袖一直没有报太多的希望,因为在天朝之中,他们能逃到何处去?
  现在,看着这个样子的老侯爷,红袖相信了。
  皇帝州压下了对沈家的弹劾,次日便有人上书言郑家也是廉王的附逆;皇帝再一次发作了上书之人。
  但是上书之人却还是络绎不绝,大有尖死谏的样子;只是人数不多,也就是三五日便有人跳出来闹腾一番罢了。
  沈、郑两家却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完全对那些弹劾不理会;每日上朝下朝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红袖每日里相夫教子,孝敬长辈们儿,日子过得倒是平静的很;唯一的忙碌,可能就是七夫人那边,她的身子见重,要准备临盆的事情了。
  红袖院子里却早已经备下了临盆所需的东西,因为韵香临盆的日子不远了;这些东西,今天一早红袖就打发映舒等人给韵香送去了。
  韵香现在老实在家中歇着,就等着孩子降生了;但是到今天已经足足有五天了,她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映舒回到府中刚和红袖说了两句话,韵香便进来了;红袖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事儿不能打发小丫头说一声儿?”
  韵香笑道:“我在家中也闷得很,所以也想出来走一走。”
  红袖便问她的身子如何,可是有什么感觉;韵香却没有答这些,而是俯身过来道:“有一件事儿,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所以才来告诉姑娘一声儿。”
  “就算什么事儿,你也不应该跑一趟的。”红袖嗔了她一句:“说吧,什么事儿;说完,你立时给我回去好好的将养。”
  “那个三管家今儿一大早一家人都租了马车出去了,说是去上香;可是带得东西却有些多。”韵香想了想道:“他去上香当然府中是知道的,只是看到他带了那些包裹,我心里怎么也有些不踏实。”
  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三管家,三管家;”然后抬头:“我是知道的,他们昨儿便来叩过头了,说是要一家人去山上还愿,要住上两日所以才告了两日的假。”
  韵香细细的把听来的都告诉了红袖:“姑娘还是去打发人去查一查吧,没有事儿当然好。”她一面说一面起身:“那奴婢就回去了。”
  红袖一面让映舒等人用用软兜送韵香回去,一面在心下细细的思索着韵香的话:事儿是不对劲儿,她当然要让人去山上看一看。
  刚把韵香打发走,便看到六夫人过来了;红袖笑着招呼六夫人进房里坐,又吩咐人去叫来旺媳妇;六夫人刚坐下,茶还没有上来,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叫:“姑娘,姑娘,韵香姐姐摔着了!”
  七十二章 墨大夫起意
  红袖听到这句话吓了一大跳,立时叫灵禾一起赶了过去,六夫人听到摔了,便知道事情不妙的很,立时让小丫头烧水,并且打发人去请稳婆过来。
  红袖和灵禾刚出院门不远,便看到人影一闪,感觉到一股疾风扑面而过:“姑娘,救救韵香!”是白逸尘。
  红袖和灵禾又急急的转身往院子里跑,而白逸尘已经把韵香放在了床上,看到奔进房来的红袖和灵禾:“姑娘、灵禾,韵香拜托给你们了。”说完他闪身就出去了。
  红袖也顾不得白逡尘,上前抱住韵香,灵禾给她诊脉。
  韵香现在疼得紧紧咬着牙,下身已经被血水浸湿,人却还是清醒的:“没有什么,只是被人冲撞,摔了一下。”
  红袖没有问是谁撞了她,只是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韵香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叫出来:“还行,姑娘。”她虽然疼得满头都是汗,却还是紧紧咬着牙。
  红袖看向灵禾:“怎么样?”她当然不相信韵香的话,并且示意韵香不要说话,留在气力准备生着孩子。
  灵禾脸色有些发白:“孩子马上就要生了,脉像有些不稳,不过问题不大;姑娘,您先出去,婢子和人准备……”
  “我出去做什么?”红袖立时叫了媳妇子们给韵香准备临盆的事情,这房子便做了韵香的产房。
  屋里正乱,白逸尘抗着墨大夫到了。
  墨大夫站到地上时,头还有些晕晕的;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白逸尘心里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脚下却没有迟疑,立时就过来给韵香诊脉、开方子。
  而白逸尘听到稳婆还没有到,急得一闪身人就又没有了;不多时,他便抗着那个粗壮的稳婆出现在韵香房外。
  稳婆到了地上,看着白逸尘想骂两句话,可是又不敢:她经多见广,只这男人带着她一路“飞”过来,她便知道这男人要杀了她不费吹灰之力。
  最后,稳婆也只能摇了摇头,定定神便要进房。
  白逸尘叫住她,对着她大大的施了一礼:“白某多有得罪之处,但是内子还劳烦大娘多用心,白某等内子母子平安之时,向大娘请罪并重谢大娘。”
  稳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如此有礼,应了一声儿急急进屋了:不是她不理解白逸尘,是她知道白逸尘的话外意——如果他的内子不能母子平安,怕她是没有牲命走出沈家了。
  稳婆把屋里大多的人都赶了出去,过去指点着韵香吸气、呼气、用力等等。
  灵禾留在了屋里,她经过几次临盆的事情之后,现在也算是小有经验之人;并且她有医术在身,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上不少的忙。
  屋里的白逸尘一动不动的立在柱子旁边,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变不变,除了白得如同玉石一样,看不出他和平常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来。
  他一直站着,如同石头一样;两只握成拳头的手,指节都泛了白:红袖等人知道他担心的很,只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同而已。
  红袖在门前走来走去:自她穿越而来,韵香便跟在她的身边,事事处处可是没有少助她,并且是真得一心一意只有她这个主子——红袖和她,不是主仆而是姐妹,最最亲密的姐妹。
  韵香的痛呼一声一声的传来,虽然叫得人心疼,不过却中气十足;红袖的心才没有吊得那么高,只是盼着韵香能顺顺利利的产下孩子就好。
  墨大夫看了一眼白逡尘,并没有过去安慰他:白逸尘,不需要的就是安慰;他无论是伤是痛,能安慰他的世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韵香。
  白逸尘几乎是所有的人可以安心倚靠的人,有他在的地方,就算是再危险众人也能安心,他自己却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很脆弱的,他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栓在了韵香的身上。
  韵香好端端的,他便能为她撑起这一片天空;如果韵香有个万一,他的天地也就不存在了。
  墨大夫并没有劝白逸尘,不过却对红袖道:“姑娘,您放心;韵香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如果不是被摔了一下,还会更顺利一些;不过现在也不过是多吃一点苦罢了。”
  红袖回头:“当真吗?这么重的身子,自软兜轿上摔下来,不会有事儿?”
  墨大夫的声音平平板板的:“绝不会有事儿,因为她有个好老公。”他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却奇异的安抚了白逸尘焦燥不堪的心。
  红袖看了一眼白逡尘,刚想说话时便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儿啼;她立时急行两步到了门前:“灵禾,灵禾!”
  屋里有媳妇子答道:“少奶奶,已经生了,现在稳婆和灵禾正在打理韵香母子;一切都好,您放心就是。”
  红袖长吁了一口气,回头叫白逡尘:“还不过来,一会儿稳婆要抱孩子出来了。”
  白逸尘的眼圈有些湿润,不过他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儿,便行到了门前等候;不过片刻,稳婆抱着一个孩子出来:“恭喜白大爷喜得贵子,母子二人俱都平安。”
  白逸尘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却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是不喜欢,是儿是女都无所谓,只要是他和韵香的儿女就好。
  但是那小小的孩子在他的大手上可以感觉到柔软得可怕:他两只手托着孩子一动不动,看了几眼孩子之后看向一旁的红袖求助。他实在是怕自己会伤了一孩子。
  墨大夫看不过眼,看到他可怜巴巴的看向红袖,便伸手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怀中:“来,乖,他不疼你叔父疼你。”
  白逸尘看到孩子到了墨大夫的怀中,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大娘,内子、内子现在怎么样?”他一面说一面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门,虽然说是母子平安,不过韵香受了这么大的罪,现在不知道身子怎么样呢。
  “很好,只是现在你可不能进去——男人不能进去的!”稳婆看着白逸尘笑了起来:“你家娘子的身体很好,刚刚还和老婆子说了两句话。”
  白逸尘放下心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