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0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2-04-12 11:58      字数:4749
  二夫人心下又是恼又是恨,就算是咬牙切齿,最多也只能让眼皮多动几下而已。
  红袖等人都看到了二夫人眼角流出来的泪水,却都当没有看到;只是追问墨大夫不休,一定要让他想法子救二夫人。
  墨大夫冷冰冰地道:绝无他法可想,现在他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气。
  红袖再求恳时,墨大夫却冷冷地道:“少奶奶,您有这个时间求我,不如让丫头们把夫人的屋里打扫一下,这屋里都什么味儿了?不要说是病人了,就算是没有病的人在这屋里久了,也会生出病来!”
  “尤其是;”他的声音还是清冷的:“这床上,已经几天没有换洗了?夫人是中毒之人,她身上的现在排出的汗水等等都有毒,你们要勤换洗,免得夫人的毒排出来却又再沾到身上继续侵害夫人的身子。”
  说完,墨大夫一甩袖子走人了。
  红袖急得抚掌:“让你们好好伺候,你们是怎么好好伺侯的?墨大夫的话没有听到吗,还不赶快些;万一夫人有个什么不妥,你们就等着领板子吧。”
  “原本是要换洗的,可是小环她们说不用了,夫人不喜欢……”灵禾开口辨解了两句。
  红袖气道:“夫人不喜欢?现在是顾忌喜欢不喜欢,还是你们二夫人的性命要紧?!不要想再推脱,立时给我屋子收拾干净;并且,让人烧水你们给二夫人好好的擦洗一下身子——记得,把屋子烧得暖暖和和的再让你们二夫人过去擦洗!”说完,也气呼呼的走掉了。
  茶香和灵禾送走了红袖之后回来,互相埋怨对方,最后都怪到了小环等人的身上;无可奈何的吩咐小丫头生火烧热屋子,又让婆子们烧水等等。
  接下来,茶香和灵禾又带着丫头把二夫人移到了春凳上,把八拔床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只剩光秃秃的一张床了。重新取了床帐、棉被等收拾好,却没有直接把二夫人抬到床上去,而是抬去洗澡了。
  二夫人当然急,急得直想跳起来;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她实在是不应该昏迷的:这一昏迷,什么事情只能由着人家的摆布了。
  只是不昏迷,立时就要面对太夫人等的责难:事起仓促,她哪里能想到更好的法子;眼下,她除了急出一身汗来,什么也做不了。
  茶香和灵禾嘟囔着要小心仔细服侍的话,连二夫人的牙齿,她们都用青盐给洗过了:二夫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没有清洗过的。
  如果说灵禾两个丫头不仔细、伺候的不上心,还真是说不过去;她们实在是太仔细太认真了。
  认真的二夫人的泪水就没有停过:她贴身的香囊、束发的金环、镶的一颗牙齿……都被取下来了;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却知道她重新换上的衣服和金环等,都不是她原本的了,尤其是那颗牙齿。
  原本她看红袖待江氏那个样子,以为凭她原本对红袖的好,红袖怎么也不至于在她昏迷之后,待她差过江氏去;但是她却不知道,红袖对江氏是有些投鼠忌器,而对她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唯一的顾虑也因为得了太夫人之命,也不存在了;红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而且,二夫人就算现在醒了,她能如何?红袖所为,可都是为了她好。
  就算是问遍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会说红袖在害她或是在谋算她。
  二夫人现在的脸色当真是白中泛青了,她不能不怕的,也不能不担心;因为她能猜出来,她床上、屋里、身上的东西,都被人送去了哪里。
  到了下午,红袖又打发人来明明白白的说,要茶菁带着小环把二夫人的首饰等物收拾点清,她要亲自在二老爷回来之后交给二老爷——在二老爷没有回来之前,那些东西自然也是到了红袖那里。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钱物被红袖贪默走,她知道红袖不是人一个贪财的人。她担心的是其它的,比如那个床上的挂勾:是不是也被取走了呢?那里面可是她救命的药啊。
  四十八章 人证
  红袖在让人取走了二夫人贴身的一些东西时,小环和小佩在房里就要急死了。
  昨天晚上,二夫人没有服解药她们已经够着急了:那个婆子回来都说了,二老爷看到她就打发她出来,根本不容她开口说话;现如今那五少奶奶又把二夫人房里的东西弄走了一些——如果只是贪财还好了,她们倒宁愿红袖取走的是她们夫人屋里的财物。
  但是她们知道,取走的绝不会是财物,这才让她们坐立难安;但是她们眼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各自在各自的房里转圈。
  小环几次想让婆子给小佩捎话儿,但是白天当值的婆子却不是她们夫人的人,她们哪里敢开口?
  二夫人现在被安置到了床上:床上铺得是新熏好的褥子,棉褚上面这次还加上了狼皮褥子,狼皮褥子上面就是软软的、烘得暖暖的棉布,躺在上面当真是舒服的让人想呻吟出声儿。
  但是二夫人却如同躺在了针毡上一样,哪里有半分舒服的感觉?这床上的东西都换过了,和要了她的命没有什么区别。
  搭在她身上的棉被也是新的,软软的、轻轻的还带着一些阳光的味道;但是她却感觉自己身上被压上了千斤阴冷的巨石一样。
  她除了想着那床上的挂勾之外,还在想其它的东西;尤其是,她在想脱身的法子。
  死,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可怕;她并不感觉活着有多么好,只是她还有放不下的母亲,以及怨恨——至少,她现在是不想死的。
  红袖看着厢房里的东西,一些值钱的物什在取出来时已经登记造册,并且来旺媳妇等几个管事媳妇子在场;这里的东西并不值多少银钱,不过却是二夫人床上的一些东西。
  帐幔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任何不妥。而被褥有丫头婆子正在拆,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另有乾坤;除此之外,床上的东西,也就只有那放在桌上的一对挂勾了。
  挂勾做得很精细,却不是时下流行的玉质,而是铜质的;只是挂勾的样式很别致,非常的好看。
  红袖取了挂勾到手中细看,她把玩了好久之后,看到其中一个挂勾似乎有一张细细的线痕,非常的细;如果不是仔细看也就忽略过去了。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挂勾交给了身后的赵氏:“妈妈,让人拿去我屋里放好;这挂勾虽然不值多少银钱,但是样式很别致,是婶娘的心爱之物呢。”
  赵氐接了过去转身出去了;红袖又在屋里看了看,对丫头婆子们道:“好好拆洗,就是怕浆洗上的人不仔细,而二夫人现在身子弱才让你们动手的,可一定要好好的洗尽;把棉絮也要好好的拍一拍、晒个透才成。”
  丫头婆子都笑道:“少奶奶放心,出天多给了二百个大钱,奴婢们不好做做哪里对得起少奶奶。”
  红袖这才笑着离开了,她直接回到了屋子里。
  韵香和白逸尘正在验看那些首饰等物,看是不是里面有猫腻;而映舒等人却在验看二夫人贴身好衣服等:这些东西却不好让白逸尘看的。
  红袖直接到了白逸尘所在的屋里:“那挂勾,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姑娘好眼力;”白逸尘微笑:“这里面有一段儿是中空的,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属下没有打开;”他看了一眼韵香:“姑娘见谅,属下要到外面去打开验看。”
  红袖笑着点头:“你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你对我们韵香不管不顾的,我第一个饶不了你;韵香,你只要把东西记下来就成,不要乱摸这些东西知道吗?”
  叮嘱完了一脸通红的韵香,红袖才和白逸尘到了外间。
  挂勾里面的药粉出现在红袖的眼前,白逸尘的手很稳,并没有让药粉撒出来一点儿:谁知道这药粉是不是毒呢。
  不用红袖吩咐,映草儿一溜小跑去叫墨大夫了。
  这药,自然就是二夫人所中蛇毒的解药。墨大夫验完之后,淡淡地道:“我们院子里躺着的几个受毒伤的人,倒是可以少受一些罪了。”
  被罗氏的指甲所伤的婆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毒并没有完全祛净;用墨神医的方子虽然有效,不过倒底慢些。
  墨神医并没有提二夫人一个字,对于他来说这药用在二夫人的身上,就是浪费了。
  红袖并没有阻止墨大夫取药粉,知道地是要去救那几个婆子;她只是低着头在想事情:事情到了现在,她心中已经认定了罗氏的事情是二夫人所为。只是,凭此能不能让二夫人认罪呢?
  罗氏的精神一直并不好,想孩子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极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二老爷一次也没有来看她。
  红袖也奇怪二老爷的态度,他如果不深受着罗氏也就不必把罗氐母亲想方设法的弄进府中;但是眼下,二老爷却没有半分担##的意思。
  二房的事情,总还有像是蒙着一层纱一样。
  红袖想了想没有带着铜帐勾去寻太夫人,而是到屋里问可还有其它的发现。
  映舒等人并没有寻到什么,不管是香囊、还是那颗假的牙齿都没有什么异样;倒是白逸尘取出了二夫人用来束发的金环:“姑娘,这里面也是中空的;依属下想,那铜帐勾里面是解药,这里面怕就是毒药了。”
  红袖看了看金环,轻轻的敲了敲它:“是流质的?”
  白逸尘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流质的;此事,还要请墨大夫人验过之后才成。”
  红袖点了点头:“等墨大夫验过之后,也应该把二夫人救醒了——此事,也应该要了结了。”
  不过今天时辰已晚,红袖只是同沈妙歌说了说并没有直接去回太夫人。
  当天晚上,红袖和沈妙歌等人睡得并不晚,很早就熄了灯。
  只是夫妻二人只是脱了大裳而已,他们躺在床上好像在等什么。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了三声轻脆的掌声,然后不久映舒进屋说了两句话之后,他们夫妻这才睡下了。
  直到了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红袖才带着墨神医去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看到束发的金环与铜帐勾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现在,把她救醒,看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红袖默默的跟在太夫人身后,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她并不打算多话了,现如今要做主的人是太夫人,不是她。
  太夫人坐下之后,先命人把二夫人救转过来,然后才吩咐人去带小环等人上来。
  二夫人服下足量的解药不久便清醒了过来,只是她眼中全无喜色:她能被救醒,就算不抬眼看也知道帐勾已经被人取走了。
  如今,她想要就是要如何脱身。
  太夫人正想要问小环等人时,红袖轻轻地道:“太夫人,可否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太大人闻言看向门外,好像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便喝斥了两句。
  立时便有丫头来报,说是沈二爷和二少奶奶来了。
  太夫人原想不见的,因为她着急处置二夫人;不过沈夫人劝道:“他们不是没有眼力的人,此时能来寻我们想必是有大事儿。”
  太夫人这才命人引了沈二爷夫妻进来。沈二爷夫妻进来行礼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他们夫妻知道太夫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孙儿来此,是因为昨天有人想给孩子下毒而被捉到,特来禀知太夫人,为孙儿做主。”沈二爷的声音虽然听着平静,但是那隐含的怒气还是很明显的。
  太夫人听到这里心里的怒气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居然还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人,把那人带上来!我今儿不把这些狼子野心的人都打杀了,如何有脸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二爷转身吩咐了一声,他们夫妻带来的人被拖了上来:是一个小丫头。
  太夫人冷冷扫了一眼小丫头,有些不太相信此人是下毒之人;沈二爷便向太夫人解释了下毒的经过。
  原来,这一次的毒和沈老祖和沈二爷之子上一次中毒的原因一样:毒并不是人进了院子下的,而是有人在园子里便给沈二爷的人下了毒,那毒便带进了院子里。
  所以,上一次红袖也没有查到沈老祖等人的毒是自何处被人下的:江氏除了那一碗羹之外,并没有提及孩子的毒是如何下的,而那碗羹其实也是无毒的;她只承认毒是她下的,却没有说出法子来。
  这一次,居然有人用同样的法子再次对沈二爷之子下毒。
  沈二爷之子的奶娘每天都会去园子里走动,尤其是在江氏死后更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想置孩子于死地;而在园子里遇上其它的房的丫头婆子也是常事儿,看到奶娘说两句话、逗逗孩子们也是极正常的。
  毒,就是在那个小丫头摸孩子的小手时,涂势了小孩子的手指上,然后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总是不经意就会吮手指:就算是奶娘挡着、拦着,也总会吮上那么几次的;毒也就自然而然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