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2-04-08 21:03      字数:4779
  忆玮说话声音小了点,有些讪讪的笑:“那多不好,妈肯定又要唠叨你了。”
  黎爸爸哈哈大笑,伸出手摸摸女儿的头发:“那时候你们院里的老师打电话来,想问问你怎么没去面试,是不是回家了。正好我接的电话,不然你妈非冲到你们学校去不可。”
  “喏,这张存折你拿着。这次出去,要是还灰溜溜的回来,老爸也不帮你了。”
  下午茶时间
  小玩意:当丝袜脱线……
  PART A
  君莫走进餐厅,标准的白领打扮,左腿上赫然是脱线的丝袜。
  韩自扬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目光又不动声色的垂下:“怎么来这么晚?”
  君莫吐吐舌头,没有多说话。
  愉快的晚餐。
  吃完饭,韩自扬不动声色的叫来服务生:“请那位小姐一直弹奏巴赫的曲子。”
  巴赫是君莫的最爱。她听着听着,竟然连想走都忘得一干二净。
  餐厅最后只剩两人。他也不急,先妻子一步站起来,站在她身侧,一道离开。
  到家。
  卧室传来君莫的尖叫:“韩自扬,快过来。怎么不告诉我我的袜子成了这样?”
  他镇静的走到妻子身边,微微皱眉:“什么?”又掰过她的身子,深吻到怀里的女人透不过气,“现在的朋克不都是这样的么?我觉着挺好看。”
  PART B
  悠悠走进餐厅,标准的白领打扮,左腿上赫然是脱线的丝袜。
  靳知远忍不住浅笑,却不说破,替她点了爱吃的:“快吃。”
  悠悠边吃边说些上班的趣事。
  “嗯,还有更有趣的。悠悠,你的左腿上……”
  某人的脸成了红苹果,紧张:“怎么办?”
  他依然笑得漫不经心:“没事。”
  靳知远也不急,先悠悠一步站起来,站在她身侧,一道离开,在洗手间门口等她。
  等到悠悠出来,他在微笑,递上自己的大衣:“穿上,别着凉。”又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更爱看你这个样子……”
  PART C
  维仪走进餐厅,标准的白领打扮,左腿上赫然是脱线的丝袜。
  唐嘉在讲电话,没注意。
  维仪吃了一口,冷静的说:“唐嘉,我的丝袜破了。”
  唐嘉忍不住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明显,眼神熠熠:“好像是的。”
  吃完饭,结帐离开。
  他并没有刻意走在她身边替她遮住。依然翩翩而去,谈笑风生。
  维仪偶尔和他对视,浅笑交谈,气质高贵而从容。
  于是餐厅里的女士们纷纷侧目:“这就是所谓女王的气场么?”
  PART D
  请看本文“始”
  可见,作为男主,和他的同伴们一比,陆少俭真TM是个阴险狠毒又没风度的混蛋啊。
  第三章 上
  就这样,黎忆玮,在一个半月后,又悄悄的回到了A市。
  而这一系列的举动,更像是在宣告,她之前下定的悲壮决心不过比一个笑话稍微正经了一些。租下的房子已经退了,而来之前,忆玮在网上找了一间不错的房子,价格公道,地段也好,就是还得等上一个多月。
  幸好她还有一个闺蜜。谢浅容和男友王之东开了车来接她,一边打趣:“这么快就转回来了?忆玮,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没去送你了?”
  汽车驶在方正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是高大的槐树,那样宽阔,足足比南方蜿曲纤细的街道舒畅了数倍。亦可见灰褐色的城墙,远远伫立着,如同老人,沉淀出浓浓的历史沧桑气息。很简单的,这就是黎忆玮这样喜欢这座城市的原因。
  “噢,你回来陆少俭知道不?”
  “没啊,好久没联系了。”她耸耸肩,“要是告诉他,我还不是自找麻烦。”
  她只能睡客厅的沙发。浅容住的地方也不大,以往有时候王之东也回来过夜,现在自然就要避嫌了。这让忆玮觉得很愧疚,反复又找了好几处房子,只是都不理想。浅容就反复安慰她:“没事,就一个月嘛!到时候你不走我还赶你走呢!”
  虽然知道如今网上投简历是个石沉大海的事,可是没有办法,还是硬着头皮要在茫茫网络中寻找招聘信息。开春的第一场人才招聘大会是在周末,她又把简历修改了几遍,盘腿坐在沙发上查看邮箱里有没有回复的邮件。
  因为宅在家里,她自然承担下了买菜做饭的任务。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下笔记本,揉了揉眼睛开始准备出门买菜。
  她脖子酸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几天大概趴在电脑前时间太久,似乎有些严重起来,忆玮也没在意,在门前弯下腰系鞋带。忽然就听到非常恐怖的“咔”的一声,从脖子深处响了起来,才觉得整个脖子都成了僵硬的岩石,连抬头都困难。
  这才觉得害怕,模模糊糊记起了以前听说过的例子,还真有写作业、玩电脑最后颈椎出问题的,最严重好像能让人瘫痪。
  忆玮忍着疼退回屋里,走路都觉得带动了腰椎,一连串的酸溜劲儿,几乎想要吐出来。她拿了电话,拨给浅容。
  浅容吓了一跳,连声说着:“你等着啊!我马上请假出来。要不你躺会儿?马上就到。”
  其实等得并不久,门铃响起的时候,忆玮看看时间,才一刻钟不到。然而她却感觉在辣椒水中泡了足足有一年时间,挣扎着站起来,挪到门边,才觉得不对。
  浅容应该是有钥匙的……又努力踮起脚尖看了看。隔了猫眼,门口站着的男人却像知道她在偷看似的,一双漂亮的眼睛冷冷一瞥,如强劲的光束透过玻璃,射到忆玮眼底。她头皮发麻,愣了两秒,终于把门打开。
  难得见他穿得这样,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短而清爽,很简单的英俊。
  陆少俭什么话都没说,扶住她的手臂,语气很平板:“走,去医院。”握住她手臂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动,还是这么瘦,隔了厚厚的毛衣,依然觉着纤细得像是微一用力就会碎开。隔了一个春节不见,他也没刻意去联系她,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就成了这样一幅狼狈样子。倒也不至于太惊诧,其实她以前就有这个毛病,不过那时候两人都在学校,他还能时时提醒她一些。
  车子停在楼下,陆少俭便慢慢扶着她边解释:“谢浅容临时被喊去开会,就让我来看看你。”
  “哦……你倒能请得出假啊?”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开了车门,一手扶住车厢,语气难得温柔:“小心。”
  弯腰对忆玮来说更是困难,又痛苦,脸都皱成了一团,像是吃到一大口芥末。她勉强挺着腰板,直直坐在位置上,目光亦是直视,不敢歪一下。
  陆少俭探过身子,想替她拉上安全带。因她坐得笔挺,便略略擦着她的身子,动作极缓。车子空间小,两人贴得这样近,忆玮就有些不自在,又疼,鬓角都洇出了薄汗,忍不住说:“快点啊!”
  他微微一笑,在忆玮耳边分外刺耳,有些轻薄的意思,眼角都是灿灿的折射出光芒,说得慢条斯理:“有什么关系?”
  黎忆玮的脸腾的红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情侣之间该有的亲热小举动,两人以前自然也是有的,不过在分手之后说起来,却叫自己难堪。她愤怒:“有病!再这样我下车了!”
  他亦蓦然冷了脸,抿起了唇角,一言不发,直到医院。
  黎忆玮舒口气,这才是两人之间最真实的状态,她随时气鼓鼓的像是被点燃的炸药,而他坚冷如岩石,任凭狂轰滥炸,总是岿然不动。
  医生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皱着眉,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肌肉紧张,肩周炎。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身体。工作太拼命了,晚上还不好好睡觉。这次比较严重了……”
  真是讽刺,忆玮恨不得钻到地里去。第一,她还没有工作,不过就是个资深网虫;第二,晚上不好好睡觉……这句话实在很有歧义……她才要开口,医生大概把俩人当作了小夫妻,转头就对陆少俭说:“回去记得让她睡硬一些的床。电脑前面别坐太久。”
  陆少俭一手扶住她的肩膀,轻微的皱眉:“会有后遗症么?”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从片子上看没那么严重。不过以后自己一定要注意了。要是发展到后期,可能还得手术。”
  也就给配了些药酒和药水,他慢慢扶着忆玮走出来,一边冷了脸:“你晚上睡哪里?”
  浅容的沙发很大很软,看来是真的不能再睡了。浅容替她揉药酒,一边安慰她:“没事,咱俩换换。”
  忆玮咬咬牙:“我还是搬出去吧。昨天还有房介所给我电话了,说是有套房子正好空出来。”她又说了街道名,如预期般听到冷冷的声线:“那种地方你也敢住?黎忆玮,你比较适合住院,床位费还便宜,就是现在名额有些紧张,我帮你找找关系。”
  我靠,这说得还是人话么?!
  忆玮强压下一口气,瞪了他一眼。
  陆少俭连眼神都像是巨大冰山,毫无波澜:“去我家吧。”
  浅容看看陆少俭,识相的闭嘴。而这句话冲击力,让黎忆玮分神,连眼神都在瞬间呆滞。
  好吧,她宁可去住院。住院太夸张,就去住酒店。
  陆少俭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简直从鼻孔里哼出气来,眼神鄙夷:“你已经够惹人烦了。让你住我家是因为我要出差,正好半个月,到时候你正好搬到租的房子里去。”
  “那不行吧……没人照顾忆玮,我也不放心。”浅容插了一句。
  陆少俭对着别人,立刻又是像是换了个人,温和像是忆玮以前在博物馆看到的古玉,内里都焕发着浅浅光泽。他点了点头:“嗯,我请了钟点工,可以照顾她。”又顿了顿,“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正好帮她针灸治疗几天。”
  正好王之东过来,见小小的客厅了挤了那么多人,不由笑了笑:“这是校友聚会呢?”
  此情此景,忆玮真是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拖下去了。将行李都塞进陆少俭的车,她乖乖坐着,一声不吭。直到开到一座陌生的小区,她才惊觉:“咦,你搬家了?”
  房子很宽敞,装修也简单的以冷色调为主,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空闲了好几个房间。
  忆玮很羡慕:“原来搞建筑一行这么有钱啊!我表弟快高考了,到时候就让他报这个。”
  他闻言,缓缓的转过身子,神色复杂,语气中又带了淡淡的讽刺:“你也会羡慕这个?呵……那么,当年从金融系转到政治系,后悔了么?”
  脖子上愈发的一阵阵针刺感,黎忆玮却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慢慢坐了下来,嘴角带了苦笑:“我不知道……陆少俭,好像我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可一旦接近了,就发现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真的谈不上后悔。”
  第三章 下
  大二是学校规定可以申请转专业的一年。黎忆玮很镇定的将申请书递给了辅导员。按照学校的规定,她的成绩当然是无懈可击,完全符合转专业的各项要求。只是人人不解,连系主任都找她谈话。
  金融这样热门,能考进都已经很不容易。满头白发的老院长和蔼的请她喝茶:“我的意见呢,你对政治很感兴趣,可以在课外多花点功夫。毕竟是大学了,你们空闲时间多。但是对于未来,学金融是个很好的选择。”
  而她丝毫不怯场:“老师,我高考填志愿那会是不得不听我妈的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说明学校还是很重视学生自主心愿的。我真的对金融没什么兴趣。”
  老先生看着手上那份成绩单,满满的一排优秀,有些无奈,却又笑得很慈祥:“既然劝不动你,我只能批准。”末了,又感叹,“小姑娘很有想法,可惜现在啊,不是五四那个年代了。”
  而向来冷清的政治系,几乎人人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女生,不知真傻还是假傻,甘愿转系过来,等着三年后失业,倒也算大新闻一件了。每个老师上课,都会拿着名单沉吟:“哪个是新转来的?”
  从政治学原理到执政党建设,这些课程,本身很枯燥,她倒不以为意,常常因为某个观念在下课拉着老师问个不停。后来有个老师因为和她熟稔,随口就说:“黎忆玮,你的观点还是有些偏右。如果结合现实来看,恐怕会很失望的。”
  她偏右么?这倒从来不觉得。她坐在图书馆,翻看公民和男性权利宣言,再到女性权利宣言。因为是影印本,所以一个个的查单词,抄了好几本笔记,那些真理是不言而喻,又为什么会失望?
  就是那个学期认识了陆少俭。他们常坐一张桌子上。她翻着字典看原著,他就在查资料。有一天下午,忆玮吃了晚饭回到图书馆,偌大的图书室竟然只有他们俩人,他丢开笔,往椅子上一靠:“喂,下午怎么没来自习?”
  她亦不是怕生的人,大大方方的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