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2-04-08 20:59      字数:4794
  下,扇他一耳光再不来往,亦且身世的秘密,元宗皇帝再三叮嘱,不能告诉他人,此时让褚明锦知道,有些早了。
  冯丞斐顾虑了那么多,不过是此时他对褚明锦喜欢得不够深,往后,冯丞斐一时半刻不想与褚明锦分开时,他便后悔没有早些时候表明身份了。
  **
  桐林竹枝掩映,入目是清幽绿意,透过竹枝的缝隙,隐约可见白墙灰瓦,别样的雅致素净。褚明锦大赞,笑道:“格非,你与冯丞斐是好友,你俩的喜好倒是差不多。”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爱好自然一样,这处房子是他当上侍郎前的居处,精简别致,他没舍得卖掉,想不到今日派上用场了。
  “喜欢吗?”
  “喜欢。”
  这样一处绿翠隐隐的绝妙所在,让人不自觉的周身舒展,褚明锦情不自禁地展袖迎风闭眼,深深地吸一口清爽的空气。
  袍裾飞扬,宽大的袖子迎风招展,脸部优美柔和,黑浓的长睫覆盖住冰雪般清澈的眸子。竹叶婆挲,微风轻拂,眼前的人如同烟雨朦朦的水墨丹青意境中,迎风独立的雾中仙子,冯丞斐看得痴了。
  “格非,发什么呆?”褚明锦转眼间看到眼呆呆的冯丞斐,伸了手到他面前晃动。
  “你的手怎么啦?”这么一抬袖,冯丞斐看到褚明锦的手腕扎着手绢了。
  “没事。”褚明锦下意识拢袖,不想听到与凤双溪一样的唠叨。
  冯丞斐哪容她缩手,袖子一拔拉,将凤双溪绑得歪歪扭扭的丝绢解开。
  “什么人伤的?”
  冷冽的寒若冰刀的声音,褚明锦一愣,抬眼望向冯丞斐,冯丞斐漆黑的眼瞳里,翻卷着乌云,褚明锦打了个寒噤,她从那双勾魂夺魄的眼里,看到了凌厉的杀意。
  “是我自己划伤的。”褚明锦一阵错愕后,急急忙忙解释,还怕不够,又补充道:“不疼的,你看,只伤了皮肉。”
  “怎么不疼?这么长。”冯丞斐轻轻抚摩着,杀意消退了,绝美的容颜闪过痛彻心扉之色。
  几次见面,他的神情都是脉脉含笑,这不同寻常的刹那波动,在褚明锦心中生出一种别样的惊魂动魄的波澜,褚明锦瞬间失了魂,忍不住心尖颤动……扑咚咚跳乱了节拍。
  “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拿金疮药给你敷上。”冯丞斐牵了褚明锦的手,小心翼翼扶她坐到竹枝下的石凳上,把她的手轻放到石桌面上。
  她只是小小地伤了手,又不是受重伤,用得着这么小心吗?褚明锦想笑,可是,被如此捧着宠着,感觉是那样快活,褚明锦很乖地点头。
  冯丞斐转过身,温暖如和风的浅笑消失了。
  “冯刚,派个人回府,马上把最好的金疮药拿来,再派人查一查,是谁伤了夫人。”
  凉沁沁的药液徐徐抹开,辣辣的刺疼消失了。褚明锦赞道:“这药见效这么快,是皇宫大内才有的吧?”
  “嗯。”冯丞斐低唔了一声,药抹完了,他的手却没有松开,一手托着,一手在褚明锦雪白的一截藕臂上轻轻摩挲,秀致的眉头轻蹙。
  “都说了不疼的,你还皱什么眉头。”褚明锦伸了手抹开冯丞斐眉头,笑着道。
  眼前那双眼睛明亮开朗,微翘的红唇带着无言的诱惑,身上散发着一丝清幽动人的香气,若有还无,撩人心魄,冯丞斐一阵恍惚,霎时间情难自禁起来。
  “哎,疼……”褚明锦叫起来。
  “啊!我弄疼你了?”冯丞斐回神,心疼地看向褚明锦的小手臂。
  “哄你的呢。”褚明锦大笑,问道:“想什么入神?”
  想把你搂进怀里。这话冯丞斐不敢说,左右环顾,道:“中午要吃什么?我让厨子准备。”
  “灶房里有什么?我来做吧,请你尝尝我的手艺。”褚明锦兴致勃勃道,在褚府里,为免众人大惊小怪,她不敢进灶房,此时有些手痒了。
  “不行,你的手伤着了,不能动。”冯丞斐一口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么小一点伤算什么,小时候上山割山草,棘刺在手臂上拉出纵横交错的血口子,比这深得多长得多。褚明锦不以为然,不过在人家地盘上,胳膊扭不过大腿,褚明锦眼珠子一转,想出一个主意,笑着扯冯丞斐袖子。
  “格非,我说,你来做吧。”
  君子远疱厨!冯丞斐想拒绝,看着褚明锦亮闪闪的双眸,却不自觉地点头应好。
  把厨子赶出灶房,褚明锦看了看,水盆里搁着一尾黄花鱼,大喜,嚷道:“格非,咱们做清蒸黄花鱼吃,来,先杀鱼,剖腹去内脏去鱼鳞……”
  冯丞斐领命,伸了手要抓鱼,宽大柔软的织锦袖子挽了又挽,一直往下滑,褚明锦不耐烦,叫道:“把外袍脱了。”边叫边剥冯丞斐外袍,纤纤春指在冯丞斐脖颈滑过,她自己不察,冯丞斐却微微一抖,下面又有抬头的迹象。
  冯丞斐从水盆里捉鱼倒是快狠准,只是搁到案板上后,那鱼滑不溜手,很快从他手里跳走,扑腾了几下,跳到地上了,冯丞斐急忙去捉,双手并拢,捉小蝌蚪般一扣一扣,褚明锦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半晌方叫道:“平拿菜刀,冲着鱼头砸下去……”
  风华绝代的冯侍郎这日中午在褚明锦的命令声中,杀鱼装盘烧火……一个时辰后成品出炉,冯侍郎也成了一个大花猫。
  “来,格非,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子比平时还好看。”褚明锦一中午不停地笑,见冯丞斐要洗脸洗手,她偏不让,拖了冯丞斐往屋里走。“哪里有镜子?”
  卧房里就有镜子,冯丞斐看着自己的左一撇锅灰,右一道鱼血迹,黑黑红红的脸,哭笑不得。
  “好可爱哦。”褚明锦笑得身子抽搐,手指在冯丞斐脸上滑动,“这两撇,像个八字,加上这两撇,像什么字呢?”
  “像个宝字。”冯丞斐张开十只爪子,冷不防往褚明锦脸上按去,褚明锦急忙闪躲,脚下一歪,仰面倒到地上。
  “看你往哪里躲?”冯丞斐扑上去,灰扑扑黑乎乎的爪子按到褚明锦脸上。“哈哈,你跟我一样是大花脸了……”冯丞斐大笑。
  “你偷袭,不要脸。”褚明锦嘟嘴。
  “兵法云,兵不厌诈也……”冯丞斐笑得更加欢畅。
  “压得我痛了,起来了。”褚明锦扭了扭,伸手推冯丞斐。冯丞斐此时,方觉察自己整个压在褚明锦身上,一挨发现了,突然间便觉得身底下的身体绵软如棉,教人如躺云端,飘飘然神魂出窍了。
  阻隔的衣料似乎不存在,相贴的是柔软的细腻的温润的肌肤,辗转着无声地厮磨着,酝酿着醉人的温软与缠绵。
  褚明锦推了几下,抬眼看到冯丞斐情…欲氤氲的眸子,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傻了。
  ☆、第十六回
  “宝宝……”冯丞斐低喃,手指贴上褚明锦的嘴唇,柔软细致的触感让人神迷心醉,冯丞斐轻轻地来回磨摩。
  物理学说摩擦生热,于是,温度上升。
  热起来的,不只那一根手指那两瓣嘴唇,交错的紊乱的呼吸也喷着火苗,紧贴的衣料交织着彼此的体温,沸腾的温度满溢渗透开来,分不清热的是他还是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是瞬间,冯丞斐的手指离开褚明锦的嘴唇,颤抖着试探着来到褚明锦的脖颈,轻细的衣料拉开的悉索声响起……
  他在拉自己的衣领,褚明锦脑袋里嗡嗡作响,思维混乱成一团浆糊,耳边听得冯丞斐低细暗哑地叫着“宝宝……宝宝……”
  声音緾绵悱恻,在她心尖上辗转按磨,褚明锦只觉得自己的心咚咚咚要蹦出胸膛,她本能地想抵抗,可随着冯丞斐的轻触,有火焰从脖颈蔓延开来,周身微微地发麻发痒,不能动弹。
  “宝宝……宝宝……”冯丞斐喃喃叫着,痴痴地看褚明锦,褚明锦面色通红,红唇微张,鲜艳湿润,冯丞斐的头慢慢地俯下去。温热的呼吸软软地打在彼此脸上,吹起酥酥麻麻的热潮,四片嘴唇挨得很近,不到两指的距离,只要一人稍稍一动,它们便会粘合到一起。
  断袖!褚明锦脑子里突然间浮起这两个字,自己现在可是男子,格非他这是要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是女子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从来不问?如果不知道,他这是把自己当男人吗?
  褚明锦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下来,面上的红潮褪去,腿间硬硬的一物硌着,褚明锦笑着推了推冯丞斐,挤了挤眼问道:“格非,你把我当女人了?”
  “宝宝,我……”窘迫惊慌失措,冯丞斐理不清自己此时的情绪,茫然间已自手忙脚乱爬了起来。
  “我肚子饿了,走,出去吃饭,尝尝你的手艺。”褚明锦理了理衣袍,笑着拍冯丞斐的肩膀。
  褚明锦神态自若率先走了出去,冯丞斐呆呆地看着自己胯…间高耸的大炮,不知如何是好。
  他今年十九岁,自他记事起,养大他的列叔便不停地给他灌输他是皇子,皇后害死他娘亲,他得报仇的思想。他汲汲而为,殚精竭虑,每日里不停地算计着人心,算计着如何拉拢手握重权的朝臣,算计着怎么打击皇后家族郑家,他关注着各个官员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唯独没关注过自己的身体。
  列叔说,情…欲是帝王大忌,他的姻缘需得是他向上攀登的助力,良好的形象是得到他想娶到的女子的资本,他听从列叔的话,真的守身如玉,从不进秦楼楚馆,府里的女婢一个不碰。
  列叔死后,没人约束他,可他已养成习惯,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也有过欲念,不过很浅很淡,浑不似这几日,褚明锦一颦一笑,朗声脆语,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勾起他体内潜伏的野兽,都能让他无从控制。
  “我该怎么办?父皇。”冯丞斐喃喃自语。
  按他与元宗皇帝的计划,他要娶的人,是方彤君。先前娶褚明锦,只不过是郑皇后与郑太尉一直怀疑他的身世,此前他甚至遭到一次暗杀。时机尚未成熟,为让郑皇后释疑,他只能匆忙中求娶褚明锦这个皇商女儿,摆出没有与朝臣勾结的姿态,同时却又为了钓住方彤君的心,故意于新婚次日将褚明锦送回娘家。
  在他们的计划中,他会在登基为帝后,认褚明锦为义妹,为她择婿另嫁。新婚之夜,他跟褚明锦谈过,虽没明说,却也清楚地表明,他不会碰她,会给她留下处子之身,以后加倍弥补,为她择一更称心如意的夫婿。
  “格非,你觉得,毁一个女子的名声这样的举动,能用有苦衷几个字掩过吗?”
  褚明锦的问话在耳边响起。她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冯丞斐她的薄情郎,不会原谅自己的,冯丞斐意识混乱,茫然无措,口里心里苦痛纠緾,像含着黄连,又像是钉子锥心,替自己辩解求原谅的言语,搜肠刮肚也寻觅不到。
  **
  褚明锦故作镇定,心中却迷惘不已,出了房间后,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也不等冯丞斐出来,也不吃冯丞斐历尽千辛万难蒸出来的那条黄花鱼了,逃也似的离开了。
  怕几个妹妹在萃锦楼里守着,褚明锦与往常一样,还是去了兰苑。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啦?”兰姨娘拉住褚明锦,眼眶发红,几乎要哭起来。
  褚明锦微一呆,才发现自己形象实在欠佳,束发散乱,领口敞开,活脱脱刚被人用强过。
  “没事,刚跟人玩闹了。”褚明锦掩饰着笑了笑。
  “真没出事?”
  “没事,光天化日之下,能出什么事?”褚明锦摇了摇头,想起一事,问兰氏:“兰姨娘,我扮男装不像男人吗?”
  “像,你个子本来就比较高挑,扮男装虽略嫌秀雅了,可你举止言谈大方磊落,一点也不像姑娘家。”
  褚明锦哦了一声,笑道:“那你怎么担心我出事?”
  “你衣袍皱巴巴的,怎不教人想岔了?”兰氏见褚明锦还有心思说笑,真的没出事,放了心,拿了衣裙要帮褚明锦换掉男装。
  褚明锦怕给兰氏看到手腕的伤口,免不了又要滴泪,把她手上的裙子拿过放下,道:“不换了,兰姨娘,我有些困了,在你这里躺一会。”
  “好,来,躺着,姨娘给你打扇子。”
  褚明锦倒到床上,想叫兰氏不用给自己打扇,想了想作罢,兰氏每次见了她,恨不得把她捧天上,不让兰氏疼着宠着,倒会伤了兰氏的心。
  闭上眼,不自觉又想起刚过去的一幕,褚明锦身体一阵燥热,烙剪饼般在床上翻来覆去。
  “好热吗?要不五姨娘让人打水来给你洗浴?”兰氏体贴地问道。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