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卡车      更新:2022-03-20 20:46      字数:4738
  等待了许久,没有答复,倾珂一咬牙,恨恨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哦,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咱们就走吧。”
  “……”
  至于开溜这事怎样才能做到悄无声息,主要还是要看这人是否聪明。
  这一次,似乎也算作是逃亡了。整个羌格城巨大无比,想要找到他们几个也颇有些难度。此时他们就正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宽敞的街道之上。倾珂沉思了许久,才侧目望着君沧墨,开口问道:“昨日是联姻的大好日子,为何……”为何会有几位官员死亡。其实她想问,这一切和他有没有关系。
  风和日丽的一个下午,倾珂白发苍苍,挽着同样鹤发的君沧墨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之中,身后跟着胡娜和影如风。这样的场景让她很满足。似乎一直走,就能真的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就在他们准备寻个偏僻点的小店住下过夜的时候,倾珂一晃眼瞧见一抹亮丽的色彩。
  五彩长裙,点缀着细小的花纹,一旁侍女为她撑着一柄洁白色的纸伞。倾珂驻足观望,是那日见到过的那个女子。此时正站在街边一个卖纸伞的小摊前立着。
  “咦?”倾珂疑惑的发出一个音调,胡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个女子身侧多了一个男子,一番书生装扮,并不炎热的天气却酸溜溜的握着一柄折扇。
  “你认识?”
  “那个男的叫做季小申,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倾珂的确疑惑,季小申和那个女子认识?这样说来自己应该可以让他帮自己引荐一番。
  不料她的想法还未成形,一个微凉的声音传来,打断她的思绪:“很有意思?你说说看,他如何有意思了?”倾珂回头,发现君沧墨正牢牢的盯着季小申打量,说出的话略带……酸味。这是……什么情况。
  某人的思想总是慢半拍,特别是在君沧墨的跟前,心直口快的回答:“他啊,的确很有意思……那天还和我握手来着……”
  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这个信息无疑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在君沧墨的心中炸开了花,脸上神色变化莫测,愈发深沉。而后许久,倾珂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想要转身遁走的某女在一个男子的呼声中停下了脚步,转身回眸的时候险些没有惊掉下巴。
  站在她身后恭敬行礼的不是季小申还能是谁:“这位婆婆,与小生一位故人很是相似,不知您认识她么?”倾珂心里一惊,自己这副装扮,也被他认了出来?那这化妆师的技术也着实差了些……
  镇定的站在原地,故作苍老的声音缓缓溢出:“不知这位小兄弟的故人姓甚名谁,也许老身还真的认识……”她本就打算借着季小申的关系与那个迷人的女子认识一番。方才还在犹疑自己这副装扮不好现身,他既然说了此话,她自然也当来个顺水推舟。
  “她叫倾珂,很有意思的一个女孩子。”
  一旁的胡娜听了他的形容,顿时来了兴致,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致。
  “哦?怎么个有意思法?”
  “这……小生倒是一时想不到形容词,就是与……别人不太一样罢。”
  倾珂目光无意瞟见某老爷爷一副不悦的神情,立刻打断了二人毫无意义的对话。最后的最后,季小申领着那位极美的女子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去了同一间小店。
  在季小申的介绍中,倾珂终于知道了这个生得娇小羸弱的女子叫做花小莫,是他的表妹。从小身体较弱,不能太过劳累,此次因为家中太过无趣才偷偷跟着他一起出来游玩一圈。他也就索性放下自己的事情,陪她留在羌格凑凑热闹。几人都不急着离开,何况又是封城的关键时刻,大家就一起四处游走晃荡,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几日。
  今夜是个月圆夜,格楽很少出现的满月挂在毫无遮挡的天际之上。倾珂坐在庭院中抬眸仰望明月,右手抚上自己空荡的领口,没有了那块玉石的陪伴,再也感受不到它奇异的热量。再也无法……破解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秘密。只能呆呆的望着皎洁的月光出神,似乎那里面有一个叫做家乡的地方。
  清凉如水的月色流淌而下,静谧的竹林之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没过多久,整片竹林归于平静,这处竹屋跟前却多了几道人影。恭敬的立在一个老者身后。
  这个老者正是倾珂新拜下的师傅,依旧一袭白色的长袍,银色的发。负手而立,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只精美的锦盒。当日倾珂亲手将五彩玉放进这只盒子中,而这盒子此时安静的躺在石桌之上。
  老者声音似乎透着一股冰寒,对身后几道影子说道:“还记得咱们的使命么?”
  “守卫梵石,永生不休。”
  “好。”听了众人如一的回答,老者大喝一声,继而转身道:“如今梵黎已归,咱们也到了完成使命的时候了。”再次得到了众人统一的回答。
  老者才打开桌上的锦盒,只见五彩玉周身氤氲着一层五彩的光芒,可不知为何这层光芒似乎被什么事物所克制,只是浅浅的围绕着本体薄薄一层,并没有太过强烈。待得盒盖打开,接触到天际透下的月光,才猛烈的闪出一束光芒来。
  在老者的吩咐之下,几人分别脚踏七星步,寻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待得所有人都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竟然形成一个弯勺的形状,与天上的北斗七星交相辉印。老者站在首位,一袭白袍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辉,像及了北斗之中的北极星。
  “梵隆已出,梵黎归位。神迹血脉,再现辉煌。”老者口中低沉的念着什么,唯独这四句话显得异常浓重。
  所有的声响停止,七人抬起左手,执针在右手食指上轻轻一点,浓稠的血珠汩汩冒出。各自变换着手型,最终同时朝锦盒的中心一点,数道血珠飞出。朝着五彩玉石而去,冰凉的月光此时也大盛,瞬间亮若白昼,整个竹林都沐浴在这片明亮之中。
  石桌之上的锦盒开始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七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任由血珠飞向玉石之上,最终聚集在那片氤氲的五彩光泽之中,越来越多,血液颜色鲜艳刺目。
  血珠相连,一道一道的飞跃而去,似乎永无止境。而那五彩玉竟吸收了所有的鲜血,表面依旧光滑,依旧彩光弥漫……
  锦盒之中的彩玉一阵光芒闪烁,五彩之色弥漫开来,与淡泊的月光交织在一起,纠缠不休。七人放下手臂,显得有些疲惫,皆是额头布满了密集的冷汗。
  最后,月光渐渐淡去,一切恢复如常。彩玉的光芒也微弱起来,这玉看起来与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只是色泽更加晶莹了几分。
  倾珂忽然觉得头有些疼,一种荒芜的心境漫开,好似进入了一片荒原,寻不到尽头。
  ☆、24 真作假时假亦真
  这样的夜晚过后,再不见那神秘的六个人,也许,他们会永远的消失了,就像从不曾出现过。
  次日清晨,老者将锦盒交给少年时兴:“将这玉送还给她罢,你记住……这玉叫做梵黎,与梵隆之玉本为一对。”在时兴吃惊的表情注视之下,老者抬手一捋自己的白胡子,迈出几步,严肃慎重的开口叙述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至此,倾珂依然不知,自己这玉竟然与梦儿的梵隆玉是一对,在她看来,自己这玉虽奇特,却并不似梵隆玉那般珍贵,封藏了秘术,且可听从主人的调动修炼秘术。这一切只是因为这梵黎之玉在几十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大劫,从而所有秘术被这合称七斗的守护者完全封印,丝毫无法外泄……
  从小生活在山林间的时兴心智淳朴,从未经历过外界的明争暗斗,临出山时,老者却只有一句嘱咐:一定要将这玉亲自交到她手中。
  一个月圆夜,发生了许多事,比如倾珂竟找来好几坛酒准备不醉不休,季小申经过庭院时坐下与她同饮。几杯醇酒下肚,倾珂只觉得有些飘飘然,连对面清秀的季小申都出现了好几个影子在晃荡。
  “真亦假时假当真!”倾珂单手强撑着自己快要倒下的脑袋,忽而听得季小申发出这样一句低低的感叹。说来也是有趣,自己这副装扮,想要瞒过去的人竟都没上当,这样轻易便将自己认了出来。他想必早就看出来了罢,却一直没有说透,反而配合的每日管她叫做婆婆,倒也有些意思。
  倾珂的酒量一向浅薄,经常是喝不了多少便会沉沉醉倒过去。反而每次在她想要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总是不能如愿。心中那片荒凉怎地都赶不走,牢牢的缠绕着她,似乎丢了什么在那片荒原之上,她想找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
  “常言道:人生难得一知己,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倾珂怕是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伪装的只是脸,一双纤细的手确实娇嫩白皙,与她稍微亲近些的人都能看出来异样。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提起一个小号酒坛来,故作豪气的伸手与季小申‘碰杯’。
  清秀书生淡淡瞟了眼对面倾珂已经泛红的脸颊,银白的发散落,将她眉目遮去了小半。方才她说的这两句话,似乎……不是出自同一处,不过却也不去纠正她的错误。也学她的模样放下娇小的酒杯,执起一方酒坛,仰头畅饮。
  这处场景看起来着实有些令人费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一个是生得白嫩毫无缚鸡之力的清秀书生,竟能成为对方的知己,从而坐在这轮圆月之下畅饮起来。
  她觉得自己是想醉的,经常听人说一醉解千愁,她也想尝试一番,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效果。
  每次有星星的夜晚,她就总是喜欢一瞬不瞬的盯着天空看,四处寻找哪一颗才是自己的父母,她自私的觉得,天空中最亮的那颗便是,每每找到那颗最亮的星星,见它冲自己闪烁,冲自己笑,她就会心满意足。
  “小申,给我讲讲你的家乡吧。”
  “我的家乡啊……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依山傍水,空气清新,一年四季,有一种花永不凋零,开得漫山遍野,美得醉人……”说到这里,季小申又喝下一大口酒,有晶莹的酒水沿着他的下巴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泽。
  倾珂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美眸微怔,呆呆的看着季小申‘飘来飘去’。
  “你是扶桑国的人?”她心中有了答案,等待着季小申的点头。
  她早就听闻扶桑国是个很美的国家,最初就想着,若是自己回不去现代,就去扶桑国安定下来过完这一生。也许自己天生与扶桑这两字有些解不开的情缘,挚爱扶桑花,与季小申相识也觉得没有任何违和感,感觉很亲切,原来,他竟是扶桑国的人。
  也难怪,花小莫的装束总是与常人不同,整个人多了一种奇特的气质。
  “以后一定要寻个机会去扶桑国。”
  “好啊。待得你来了,一定会被那里的美景给迷倒,不想离开。”
  “那自然是好……哈哈。”
  扶桑花,扶桑国。
  这几字对她来讲不知蕴含了多少无法言说的意义,她只是觉得,有东西吸引着自己,要去瞧个究竟。
  最终,倾珂还是醉倒,季小申放下酒坛,细细的瞧着趴在石桌上的倾珂侧脸。贴着一张薄薄的假面皮,以假乱真之术其实做得并不差。只是,你太不会掩饰自己的性格……依旧慢反应,依旧高兴就大笑,依旧对人毫无防备。
  当季小申抱着倾珂送她回房间的途中,遇到了另一个场景。他淡淡的开口叫了一声:“小莫,你怎么在这里?”
  花小莫站在君沧墨的身旁,神色露出些许紧张,听见季小申的呼唤,这才抬步来到他的身边,同时看到了被他打横抱起的倾珂。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好经过这里。倾婆婆她怎么了?”花小莫苍白的小脸看着沉睡的倾珂,问了一句。
  还有另一束目光非常不善的盯着他。季小申抬眸与君沧墨那双漆黑的双眸对视,歉意的一笑:“方才我们二人小酌了几杯……”君沧墨深邃的眸光扫视了一遍花小莫,再停留在倾珂身上,伸手将她接过,道了句谢便回房去了。
  “你身子不好,夜里风大,不要出来瞎走动。”季小申收回目光,微怒的瞪了一眼花小莫。娇小的女子自知犯错,低下头不再说话,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往回走。
  君沧墨小心翼翼的将倾珂放在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侧目看着她,微微出神,不由自主的开口:“你到底是谁?”
  满室的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过了许久,才继续开口:“罢了,不是她也好。就算你是……我也未必在意。”
  季小申领着花小莫回到房间,侍女应声退了出去。发现自己折扇未拿回来,又折回去后院一趟,再来到房间之时,花小莫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出神。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