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2-03-20 20:46      字数:4883
  水已漫过他们的腰,而且不停升高。单明非对自己这一连串的水劫既无奈又生气,她才发誓不碰水,就又要面临一次大水难。
  “你若想留在这里抱着财宝死去,就请便吧,我们要走了。”耿冲紧搂住单明非的腰沉进水中,朝那个不断涌入水的出口游去。
  从地堑出去比较有活命的可能。
  “不准!我不准你们逃走!回来!”潘至成惊怒不已,也跟着潜下水中,拚命阻拦他们。
  耿冲身手俐落地闪过他,拉着单明非冲出去。
  潘至成针对行动迟缓的单明非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扯回。
  她一惊之下张大口,水灌进她的口中,把她胸口憋住的气全都冲散,她的身体因此开始痉挛。
  耿冲迅速游到潘至成面前,一脚踢向他的门面,将单明非抱近,吻住她的嘴,给她一点点空气,然后把她推上水面。
  “咳咳咳!”她痛苦地张大嘴巴猛吸气。
  耿冲也冒出水面,才发现他的头已顶住洞穴的上沿。洞穴里的水就要满了。
  “咳咳……怎……怎么办……”单明非这会儿终于觉悟她的大限已到。
  “那个洞口的水太湍急,你根本出不去……”耿冲焦灼地盯着她,他一个人或许还勉强游得出去,但她就……
  “别管我了,你出去吧!”她了解他的意思,当机立断决定不拖累他。
  “我不能丢下你!”他五官扭成一团。
  “我肯定憋不了气的,你一个人走吧,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虽然害怕,但她仍坚持。
  “不……”怎么办呢?
  水已淹到他们的下巴了,他们浮了起来,单明非的脚在水里不断郏颍悦獬运?br />
  潘至成在这时也浮了上来,他又急又气地叫:“快帮我把箱子弄出去!”
  “我劝你先逃命要紧。”耿冲没好气地斥道。
  “不!错失这一次,我可能永远得不到这些宝藏了。”他猛烈摇头。
  “再多的宝藏也换不回一条命,笨蛋。”世上果然有一大堆为财而死的呆子。
  “不!我要带走这七箱,一箱也不留!”潘至成说着又钻进水中,费力地要把那定在洞穴内的七个箱子拖往不断有水流冲进来的缺口。
  “吸够了就憋住气,明非,咱们再冲一次。”耿冲大吸一口气,拉着她再一次往缺口游去。
  但水流实在太湍急了,他们还没游过去,就被冲了回来。
  单明非只能绝望地开上眼睛,反手抱紧耿冲。
  就在此时,由两个地方大量涌进的水开始造成漩涡,七只箱子互相撞击,其中 一只不知是较轻还是怎地,忽地被卷起;潘至成正死命与水流挣扎,冷不防被这只箱子碰到后脑,他闷哼一声,昏死过去,整个人随波逐流。
  这只箱子在撞晕了潘至成后,又朝左边一处石壁较薄的地方猛烈一撞,撞出了一个洞,洞中所有的水立刻都朝这个小洞冲击;洞口愈裂愈大,倏地,整个石壁被冲穿,耿冲与单明非两人随着水流被冲进这个幽黑的通道,奄奄一息地趴在湿漉漉的石板上。
  “这是哪里?”耿冲撑起身体,抹掉脸上的海水,看着这条看似人工凿出来的通道。
  单明非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水还是不断地从洞穴中涌来,但她已累得站不起来了。
  “明非,快起来。”耿冲一把拎起湿透的她。
  “怎么了?这是道往地狱之门吗?”她虚弱地问。
  “是啊,等一下说不定牛鬼蛇神都来迎接我们了。”这种时候,耿冲居然被她的话惹笑。
  “希望他们别长得太丑。”她庆幸她的幽默感仍在。
  耿冲爱极了她这种豁达的个性,笑着将她按进他的胸口,很高兴他们都死里逃生。
  “啊,我学长呢?”她转头寻找。
  潘至成的身体就像个湿面包一样横在被冲破的大洞前,从洞穴里冲流过来的大水慢慢地将他往前推,他还是动也不动。
  “他大概昏了,我去看看。”耿冲放开她,走近潘至成。
  就在他要弯身查看潘至成的伤时,一把枪倏地抵住他的前额,潘至成张开眼。以一种极度狂乱的眼神看着他。
  “别动。你想杀我,好夺走宝藏,对不对?”
  “枪泡了水,还能发射吗?”耿冲愣了愣,才慢慢后退。
  “你要不要试试?”潘至成阴笑一声,立刻朝墙上开一档。
  “砰”地一声巨响,把单明非吓得尖叫。
  “你干什么?!”她以为……她还以为他杀了耿冲,心脏差点冻结。
  “这一次我一定要干掉你们,宝藏被找到的事只有我一个人能知道,懂吗?”他喘着气,桀桀怪笑地站起身,任背后的水柱冲击他的背。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你的头被箱子撞破了,正在流血……”耿冲叹了一口气,潘至成八成被那厚重的箱子敲坏了脑袋。
  “流点血死不了人,少给我假惺惺。我要在这里等水退去,再带着七只箱子离开,而你们……最好当个再也不会开口的死人!”潘至成狂声大笑,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你没救了!疯子!”单明非跑到耿冲身边,将他往后拉。
  “别想逃!跟你的寻宝梦说再见吧!哈哈哈……”
  正当他笑得猖狂,随水流打转的那只箱子就像被鬼魅控制似的从洞穴卷出,正对着大洞冲来,耿神和单明非瞠大了眼,看着那只箱子又急又快地冲撞向潘至成的背,将他撞得弹高又坠落——
  “啊……”他最后只发出这个单音,后脑破裂而死。
  那只箱子则继续向前滑行,耿冲揽过单明非急忙闪开,眼睁睁看着它撞上石壁后破裂,一块块色泽略微暗沉的金砖轰然落了一地!
  久久,惊惶的单明非才找回她的声音。
  “黄……黄金……”
  “嗯。”耿冲也被眼前发生的事震得失了神。
  “满……满一箱……”天!她从没看过这么多的黄金!
  耿冲惊疑不定地踱向那些黄金,百思不解地转头看着她。“这么重的黄金,为什么会浮起来?”
  “对哦!”她诧异地走近他。没错,以黄金的重量,这满满一箱的黄金怎么可能被水卷起?
  诡异!
  难不成是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帮他们?太爷吗?还是那些作古的海盗?
  一阵阴冷的空气从通道前方吹来,她不禁背脊微凉,打了个冷颤。
  耿冲蹲下身,用力拿起一块金砖,谁知那金砖竟然异常地轻,他愕然地仔细一看,顿时破口大骂。
  “妈的!这全是假的!”
  “假的?”单明非也拿起一块仔细端详,那只不过是涂上金漆的橡胶砖!
  “究竟是谁跟我们开了这个天大的玩笑?”耿冲又气又无力地将“金砖”丢回箱中。他为这批宝藏耗了不少心力,还差点死在这闷死人的洞穴中,谁晓得到头来全是一场闹剧!
  单明非怔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
  不管是不是太爷的把戏,她都觉得可笑,连潘至成的死也引不出她的泪。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活着更真实?
  “你笑什么?”耿冲瞪着她。
  “被一堆假宝藏救了一命,你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她捧腹笑个不停。
  “这有什么好笑的?”虽然这么说,但他已被她的笑声牵动嘴角。
  “哦,天啊!我感激这堆假黄金,若非如此,我们早就死了!”她笑着抱住他,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的确,还真亏了这些假货!”耿冲笑着拥紧她。
  两人依偎了许久,单明非觉得有点冷,扬起头说:“好像有风……”
  耿冲也感觉到了,他点点头,“前面一定就是出口,去看看。”
  “那洞穴里那些……呃,宝藏呢?”她故意问。
  “随它去吧!”耿冲轻啐地摆摆手。
  她笑着握着他的手,两人往通道走去口不到十分钟,他们听见一阵阵海浪的声音,然后一道黑铜门突地在眼前出现。
  耿冲几乎能猜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他用力推开那道铜门,斑剥的铜锈沾满双手,但他不在意,他只是盯着铜门后的一面木墙,喃喃地道:“真的是这里?”
  “这是哪里?”单明非在他背后问。
  “应该是惊风岛上。”他往横推开那道木墙,乍现的灯光使他和单明非都眯起了眼。
  “哇!”单明非看见眼前似是一间书房,而他们正从一面书柜后方出来。
  “这里是听涛楼!”耿冲没想到听涛楼内竟有地道可以通往小礁岛!想必这是当年海盗逃离的密道。难怪爷爷他们要盖幢楼,原来是想遮住这个地道。
  “听涛楼?”单明非惊讶极了。怎么通道尽头竟有幢豪华的房屋?
  “这里以前是海盗的巢穴,后来我爷爷他们买下这座岛,盖了这幢房子当纪念。
  现在这是纵横帮的别墅,设备俱全。”耿冲领着她看了一圈,走向卧室。
  “原来这是你们海盗祖先的纪念馆啊!”她嗤笑一声,随着他走进宽敞舒适的卧室。
  这儿一定有人在维护,否则湿气这么重的地方哪可能感觉这么舒服?单明非暗忖着,又看向落地窗,外头风雨交加,气势慑人。
  “去冲个澡吧!今晚是别想回去了。”耿冲打开浴室的灯。
  “好,我一身都是臭碱水。”她做个鬼脸,连自己也不敢恭维身上的味道。
  “洗完睡个觉吧,累死人了!”耿冲又四处找烟了。
  “哦!”她应了一声,进浴室里去。
  耿冲盯着窗外昏暗的天色,连抽了两根烟,奇怪楼里的守卫怎么全不见了;上下找了一遍仍不见人影,他终于放弃,回到卧房。
  单明非还没洗好澡。他诧异她怎么进去这么久,忍不住打开浴室门一看,她竟然洗得睡着了。洁皙如云的娇躯泡在温水里,活色生香地诱出他浑身的欲望。
  “明非!”他唤着她,轻拍她粉嫩的脸颊。
  她呢哝一声,仍没醒来。
  他挑了挑眉,扬起坏坏的笑容,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莲蓬头就往她脸上冲去。
  “啊!”单明非自睡梦中惊醒,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耿冲火辣辣的唇就贴了上来。
  渴望的舌挑开她的小嘴,积压一个下午的焦灼、担忧已不胜负荷,他只觉得欲望强烈得会要了他的命。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火种,点燃他焚烧成灰的疯狂意念。
  他要她!要用他的全身去确认她完好无恙。
  单明非不知道全身的酸软无力是因为今天的磨难,还是因为他的撩拨;她只觉得自己就像要化掉一样,只想找个坚实的东西来依附,双手不自觉地勾住他的颈子,把体内最后的火焰全交给他……
  他的手轻轻搓揉着她奶油般的双峰,直到她的蓓蕾挺立,然后绕到她的臀,将她直立抱起。
  温水不断冲刷在他们身上,他狂吻着她的唇、她的锁骨、她的乳尖、在她柔美得能将人溺毙的胴体中找寻他心目中真正的黄金财宝……
  “耿冲……”单明非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无法抗拒他的吻带来的浓情蜜意。她只觉得一道热流倏地贯穿全身,让她烧痒难耐,不停嘤咛。
  “我爱你,明非,我爱你……”他的唇回到她的唇瓣,封住她的娇吟,并抱着她走向大床,将她压在软垫上,抚摸着她双腿间玲珑的曲线,温热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正一截截陷进她张起的情网,再不能、也不愿逃脱……
  单明非攀住他,任澎湃的激情将她卷入欲望的漩涡。她张开身体迎接他的占领,在节节高升的快感中释放对他无尽的爱。
  贴合的身心让两个疲倦的人找到相属的港湾。即使外头狂风擎天、暴雨肆虐,在他们用爱织成的小天地里依然风平浪静。熟睡中,一艘载满爱的帆船正等着启航,到那心灵与心灵的交接处,找寻上帝赐与人类的真正宝藏……
  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站在一张大床前,瞪着床上四肢交缠且睡得不省人事的男女足足有五分钟,才开始交谈。
  “我们一帮子的弟兄人仰马翻地找了一整夜,差点累成人干,没想到他居然抱个女人在这里睡大头觉!”高姚俊伟的上官浚双手交抱在胸前,口气里有严重的埋怨。
  “擎西急急把我从中东找回来,就是为了看他老兄比猪还难看的睡相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他是上官浚的弟弟上官浩,也是纵横帮的军师“护印”。身高一七八公分的他看来略微瘦削,又直又亮的中分及腮刘海遮住他大半俊美得出奇的脸孔,不过那一双蕴含着睿智机敏的眼眸却总能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