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2-03-20 20:46      字数:4743
  “你这是什么话?让他们自己聊什么?我们当然要帮着他们做主了,你以为主子是好当的?”刘豹把汤匙扔进了碗里,心里已经够憋曲了,这位还在拖,摆明了没诚意嘛。
  蔡琰很头疼,现在怎么跟他沟通?说感情是自己的事,别人不可以代替?深吸了一口气,想想决定不再说什么,浪费口舌。
  “又不说话,你这个人真是很……”
  “殿下,如果以后素儿到了草原才知道自己受不了,然后两个人变怨偶,然后阿蒙心里埋怨,觉得您做错了决定,这是你所期望的?”
  “阿蒙才不会,你这个人真是没心,你什么也不管,你以为不管就是对?将来素儿埋怨你,因为你害她没了像阿蒙那样的好男人”,刘豹强辩道,其实他们都担心的是这个, 不然刘豹不会提出买素儿了,自己买的人,生死无怨。
  “我没有不管,我只是让她自己决定罢了,将来后悔也怨不得我。”蔡琰真不明白怎么会跟他废话,但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就是这样,你看看,什么她自己的决定,后悔怨不得你,这是主子该说的话?咱们是家长,咱们就要负责,当然得让他们学会长大的。但明明知道这是对的事,当然要替他 们决定才对。”
  蔡琰摇头,现在她想搬家了,天天这么烦她,她还活不活?
  “那个,刘先生,请问我可不可以请您注意一下,这里暂时是丧家,不是您家。”
  “你都离开那个了,拜托你能不能别把自己弄得跟寡妇一样好不好?给点好脸给董祀那个家伙,所以就说你没心了,真是谁娶你谁倒霉,仲道有没说过,你没心?”
  “刘先生!”蔡琰真的不想说了,这个人真是讨厌。
  “就是样,就是这样,你也会生气的对不对?天天摆个脸谁看?其实你让素儿自己选择也是为了她好,现在的问题是你都不知道怎么对人好!”
  “刘先生,我们是朋友吗?”蔡琰冷冷的看着刘豹,她不喜欢自来熟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容忍刘豹也只是因为他当仲道是朋友,他真的有帮过仲道,只是问题是,他不是自己 的朋友,用不着摆一个朋友的样子来对自己说教。
  “真没意思!跟董祀一个德性,懒得说你,走了。”刘豹白了她一眼,站了起来,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到门口又回头,“今天是元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一年的第 一天。重头开始的日子!”
  蔡琰低头不语,头都大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刘豹看她还是有反应,这次真的摔门而去了。心里不住的咒骂,蔡琰就是个石头。不过蔡琰也不知道,她现在只想要安静。
  过了十五,蔡妇才终于忙完了,来接了蔡琰一起回长安。蔡琰终于结束了被刘豹疲劳轰炸的日子,元日那天刘豹被气走了以后,以为会安静些日子,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 。不过因为他还带着阿蒙,蔡琰就没法赶他出去了。只好默默的看书,当看不到他了。
  阿蒙自然要围在素儿,两人好增进革命友谊。而刘豹也不能让阿蒙每天自己来找素儿,这与礼不合。其实他却没想过,自己每天带着个下人出入蔡琰这儿与礼更不合。不过也 好在这是他自己的宅子,才勉强说得过去罢了。
  蔡琰看阿蒙和素儿的面子,也就不好赶他,直接扔给他一本书,只求他闭嘴就成。可是刘豹同志也得是能看得进书的主啊!看不了两页就能挑出一堆话来反驳书中的言语,在 精神上无限的折磨着蔡琰!
  蔡琰这些日子简直就是快疯掉了,每天刘豹走了,她的耳朵终于清静时,她竟然会觉得世界很美好,人生很幸福!昨天听到母亲说可以回长安了,她就连夜让素儿快点收拾, 等父母的车一来,务必做到能马上就走。结果,父母刚到,这位仁兄又来‘上班’了,他还真是守时又守点!
  “你们走了阿蒙怎么办?”刘豹一看川流不息的搬家大军,还有在一边指挥并且跟自己挤眉弄眼的董祀,马上就怒了。太不把自己这房主放在眼里了,当自己这儿是菜园门吗 ?
  蔡琰懒得理他,再张望了一下这些日子住的屋子,还好因为屋子小,于是很多东西都没有打开,直接搬上车就可以了,被褥什么的素儿昨天就打包好了,只要带走琴和外面几 本书就行了,几乎是可以马上就走。至于说打招呼的事是董祀的问题,问他借房的人是董祀,与自己无关,所以道义上,她跟他道声‘谢谢’也就完了。而现在,她连‘谢谢’都 懒得说了。
  “那个……刘先生,阿蒙关我们什么事?”蔡夫人有些发蒙了,生怕是这胡人赖上自己了,有点怕怕的。
  “她说要阿蒙等素儿三年的。阿蒙答应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这头什么承诺也没有,让我们怎么办?等过了三年,你们毁约了,阿蒙怎么办?”刘豹很冤枉的想跟蔡夫 人讨个公道,只是他个头太大,那表情在蔡夫人眼里看来简直就是逼婚了。
  第5章 寂寞
  “素儿,你自己跟刘先生说。”蔡琰懒得说什么,看向素儿。
  “刘爷,奴婢跟阿蒙说好了,这三年奴婢会留在小姐身边,其它的三年后再说。”素儿满脸通红,她说得很含蓄。说了这三年会留在蔡琰身边,也就是表示三年后会跟着阿蒙 走了。
  刘豹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瞪了蔡琰一眼,转头看看阿蒙,阿蒙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来已经沟通过了。
  怎么就瞒自己一个,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那个,阿蒙,你送他们回去,就留下帮着蔡家训练几个护院!”刘豹摸摸耳朵。阿蒙猛的点头。其实这倒是刘豹和阿蒙商量好的,怎么看让这一家子老弱病残自己回长安也 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董祀虽然有家将,但董祀管理着曹操宠大的经济体系,自己还不够人用呢。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蔡琰说的。
  蔡琰愣了愣,这也转得大了点!这么大个人塞给自己,不会是不相信自己,派阿蒙守三年,等三年后再直接带着素儿再走?真是败给他了,他就这么信不过素儿?或者是信不 过自己?不过看看他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说了,不然永远也没有完的时候。
  “看到没,你要看紧素儿,别她跟那主子太紧,学成木头就完了。”刘豹看蔡琰明明都抬头了,却又坚决的闭了嘴巴,马气呼呼的跟阿蒙大声的说道,他就恨蔡琰这样明想反 驳明气得半死,就是不开口,让自己一口气不去,也下不来,急死自己了。
  蔡琰咬紧牙,木头就木头,深吸一口气了下来。她真是没见过这么八卦的男人,真是可恶。
  蔡夫人不乐意了,白了豹一眼,“这位先生儿还不是我们家的人!您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谈谈。”
  “跟她谈了。”刘豹指着蔡琰,看老夫人这样会是想反悔?中原人就是这么善变。
  “来求我们家地人。是不是应该态度好点?”蔡夫人假笑着。让她这么仰头说话。真是看着都有气。
  “我经跟你们说了。素儿我们买。你们自己不答应好不好?出个价,烦死你们这些中原人了。”刘豹暴了。一个是不理他个无理取闹。
  “行了!”蔡圭笑着摇头。“殿下,谢谢你这些日子这么照顾琰儿,就是把阿蒙借给我们。如此浓情厚谊朽愧领。”
  蔡邕这些日子也常来看女儿。偶尔也能看到刘豹在蔡琰耳边括躁。让从小就恬静无波地蔡琰不时地露出烦燥地表情。这是很不容易地。仲道刚刚去世。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帮 助女儿走出阴郁。有个人能让她烦。让她无法去想仲道也是方式之一。而不是像夫人那样天天在她面前说那些后悔地话要有意义得多。
  “哪里、哪里。阿蒙。好好照顾老大人啊!”对着蔡邕这样的温和长者,刘豹还真是再发不出什么脾气了。马收敛了下来。躬身听教。
  “谢谢!”蔡邕手相谢。这时搬东西地家人过来回报。已经全部搬车了。素儿忙让人把蔡琰屋里地东西移到车。蔡琰跟父亲点点头。便默默地了自己地车。头都没回。真让刘 豹粉没面子。
  董祀自然要跟着一起走,他开心的跟刘豹挥挥手,这些日子他也很烦刘豹,只要他来就一定能看到他,还要一起陪着他喝难喝得要死的奶茶,觉得痛苦得要命。所以蔡琰通知 今天可以走了,让他跟刘豹说一声。他特意没告诉刘豹,就想看他今天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什么仇都报了。
  车慢慢驶出陈留城,刘豹突然觉得寂寞起来。这些日子虽然是为了阿蒙,不过把蔡琰激怒倒也挺好玩的,现在人都走了,而他又开始了被困的百般无奈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 时候是个头。说是要回草原,可是中原人会放他们走吗?
  “爷,您要喝茶吗?”煮茶的下人在院门口看着像化石一般的刘豹,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又不会沏,喝个屁啊!”刘豹吼了一声。
  那下人抖了抖,不过想想,刘豹好像从没真的打过谁,于是鼓起勇气说道,“卫夫人昨儿教过小人了。”
  “她教你?”刘豹有些不相信,刚刚蔡琰车之前都没对自己点个头。还会特意为了自己而教下人煮茶?
  “是啊!昨儿卫夫人特意叫小人当面煮茶,亲自给小人示范了,还赏了小人一碗,让小人记住味道。”看来他此时真的挺有信心了,越说腰板竟然越直了,很有些想显白的意 思。
  “去煮来试试。”刘豹无力的回蔡琰屋里坐下,
  搬走了,一点她的痕迹也没有了,房子里也没有香气,看来这次她收敛了,没把自己的房子弄得乱七八糟的。
  真是,竟然连纸片也没留下一张!
  “爷,您的茶。”下人本来兴高采烈的进来的,结果看刘豹一脸怒容,马战战兢兢的奉了茶,跪在下首,动也不敢动了。
  刘豹看看褐色的汤汁透着醇厚,连永远浮在面的着的那层黑色茶油,和奶因没煮开的奶沫也看不到了,倒真是赏心悦目。抿了一口,茶煮得很浓郁,却也没盖住奶香,茶香和 奶香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虽然这不是自己草原正宗的奶茶,可是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丫头明明会煮,偏偏到最后一天才教给下人,一定是故意的,刘豹愤愤的想着。
  蔡琰心情很是轻松,终于摆脱了那个烦人的刘豹,空气都充满了香甜的味道。昨天太兴奋,急急的让素儿收拾东西,也没睡好。一车,看没事了,她安然的睡去,大家看她难 得睡得沉,也就都不去吵她。
  整个车队,只有素儿此时最快乐,本来以为至少三年看不到阿蒙了,没想到刘豹会让阿蒙跟自己回长安,简直就是惊喜了。小姐睡了,她便下车。董祀觉得好玩,让人给她牵 了一匹小马来,让阿蒙牵着,教素儿骑。还不时调侃素儿,将来若是连马都不会骑,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一路倒也快活。
  傍晚蔡琰才醒,到了驿站,和父母吃了饭,董祀知道先生有话跟蔡琰说,便早早的告退,蔡琰其实不想谈,虽然回了父母身边这么久,却一直没什么时间正式的交谈。蔡夫人 只会埋怨和哭,而父亲应该是找不到可说的话,也不想为难于他,正欲回房间,却被父亲叫住了,他把刘豹弄断的琴弦已经换一根新的,轻轻的推到了她的面前。
  “真是把好琴。”白天试过,虽然看不出出处,却也知道这是名师之作。只可惜没有留下名字。
  蔡琰微笑了一下,轻轻抚摸了一下琴身,仲道逝后,她再没弹过,却不舍得让琴离开自己。即使刘豹把弦弄断了,她也没续,独处时就会看着那断弦处发呆。没想到,白天父 亲会趁自己睡了,把琴拿走。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想不想为为父演奏一曲?”蔡邕问了一句。
  “爷!”蔡夫人忙制止着,在她看来,永远不再弹了才好,仲道临终听琴的事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这是蔡琰的伤心事,老爷何苦在此时挖女儿的伤心处?
  “琰,为父想听。”蔡邕坚持着。
  蔡琰双手按在琴,好一会儿,轻轻的奏起了那曲《胡》,虽尽力想那些快乐的往事、仲道的笑颜,希望能做到像他说的,什么时候都弹出快乐的曲调,可此时她却做不到,曲 中怎么也难掩凄怆之意。到最后,蔡琰自己都弹不下去了,无力的垂下手腕,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泪流满面。蔡夫人也侧头掩面拭泪,不忍看女儿。
  蔡琰侧而抹去了脸的泪痕,清清嗓子,“对不起,爹!”
  “能哭是好事。”蔡邕酸楚不已,哑声说道。这些日子看蔡琰平静如水,也没看到她悲苦之态,心中便不忍起来,知道女儿只是强撑罢了,在自己的父母亲面前还有什么可强 撑的,特意她来,便是想让她能哭出来。可惜几行清泪之后,便不肯再流了,但想想了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