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2-03-20 20:46      字数:4734
  还真的被他闯出一片 天来,董祀跟着他,家族也能跟着一起被保全下来。
  而最重要的是,什么比女儿喜欢更重要?蔡圭那欢天喜地的嫁到羊家,来迎亲时,羊老大笑得跟傻子一样,这才是幸福,如果蔡琰能嫁的人是董祀,也许她就不会表现得这么 淡漠,别人不提她也从不提起,而董祀应该也像是羊老大似的笑得跟傻子一样的来迎娶,然后一直长伴于自己和夫人的膝下。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已经定了亲,现在要退,卫家也不会答应不是。更何况,仲道又没错,这几年还是定期的送诗文给自己评阅,进步非常之大,听说在河东已经有了才 子之名,他本就天赋极高,若是生在盛世,只怕才名不在自己之下。可惜了!
  蔡夫人自然不会知道蔡邕的千回百转,一切只能自怨自哀,又不能把这种情绪传染给蔡琰,是啊,好在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然,蔡家又得乱起来了。
  “什么事?”蔡琰听到了蔡夫人的叫声,淡然的回头,注视着母亲。
  “喜欢吗?卫家派了最好的师傅来。”蔡夫人笑着,也顺便点出了嫁衣的出处。虽然嫁衣是娘家做,可是卫家为了突显诚意,派人送来了最好的裁缝和衣料,蔡夫人当时怒了 ,说蔡家还做得起像样的嫁衣,卫家又来赔罪,但师傅还是留下,但由蔡家自己出钱。
  “是啊!”蔡琰应了一声,回头再看了嫁衣一眼。
  “还是穿和蔡圭一样的吧!这太华贵,与礼不合。”蔡琰不想在排场上超过蔡圭,听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怎么说也是姐妹,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
  “可是……”蔡夫人不甘心起来,蔡圭是续弦,排场受了限制,虽然明白妹妹不宜超过姐姐,但她就两个女儿,让两个都寒酸的嫁人,她觉得受不了。更何况,这次蔡琰嫁的 是商人之家,最是重利,若排场小了,只怕被他们瞧不起的。
  “把蔡家卖了也不可能比卫家有钱,用不着争这个虚荣。他们要的是我,至于说我陪嫁什么他们并不在意。”蔡琰冷冷的一笑,看了喜娘一眼,“把衣裳收起来吧!”
  “可是这已经做了……”喜娘想说,这都做好了,不穿也是浪费,可是在蔡琰淡漠的背影之下,竟只能闭嘴。
  蔡琰去了厨房,蔡圭嫁了,厨房的事她也只好关心起来。再说蔡夫人也说了,快嫁人了,怎么着也得有点拿手的活,不然真去了婆家挨骂的人是她这个做娘的。蔡琰也没反驳 ,管就管吧,真管起来才知道,其实什么事都不容易,大面上的蔡琰也许知道,但往细了的她一定不知道,所以下人们想哄骗她是分分钟的事。还有做饭,她知道怎么做,可是真 的让她亲手从准备材料到做成成品,不让人帮忙的话,她也一定拿不下来。她早就习惯了自己动嘴,蔡圭动手的日子。于是在蔡圭嫁人后,倒是真的学了不少的东西,也看清了很 些自己欠缺的地方,原来忙忙碌碌的这些年,倒显得一事无成起来。
  “二小姐。”手艺人看到她进去,忙停下手里的活计,与其它人向她行礼。
  “董少爷回来了,想吃胡饼,有材料吗?”蔡琰从不废话,但这两年口气倒是学得温和多了。当然问有没材料是客气话,实际的意思是,快去准备。
  “是!”手艺人忙答应了,开始叫人准备起来。
  素儿忙帮着蔡琰穿上罩衣,蔡琰默默的洗了手,开始揉面。胡饼就是后世一般人叫烧饼的东西,街边一两块就一个,还没多少人喜欢吃,可是在汉唐,这就是能写进诗里的美 味。但蔡琰一直对烧饼不怎么感冒,后来说灵帝喜欢胡人一切的东西,竟然还写进史书之中,“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蔡琰问父亲什么叫胡饭,原来就是把面 饼擀得薄薄的,中间放上酱瓜,烤肥肉,生菜卷,卷两层,并切成两寸大小的六段。蔡琰一听觉得耳熟,再想想,听着怎么像《大长今》里的荞面卷,看来说韩国人是东汉人的后 裔是没错了,瞧这吃的东西。
  这东西不难做,蔡琰让手艺人做了,那时董祀还小,一吃就特别喜欢,可是教他一百次,他都不肯叫这个胡饭。还反问蔡琰,为什么用饼包的要叫饭?这明明就该叫胡饼。蔡 琰也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董祀为么点小事竟然还跟自己强辩,本想发飙的,后想想,又不是大事,爱叫啥叫啥吧,他说胡饼就胡饼,于是蔡府上下也就跟着董祀全改叫胡饼。这也算 是董祀在蔡家难得的一次彻底的胜利,所以如果夫人说要吃胡饼是说芝麻烧饼,当然蔡夫人有时也会想吃胡饭,但会说,‘董少爷的胡饼’,手艺人也就知道该做胡饭了。
  面饼擀薄了,放在笼里蒸熟,可是如果光用麦粉其实面皮是没什么韧性的,所以蔡琰明白,其实大长今里的菜谱是有一定的生活经验在里面的的。她让人加点杂粮粉,果然面 皮就劲道了很多。蔡邕本就胖,所以烤肥肉也改成了烤羊肉条,中间加大菜的比例,还放了些豆芽什么的,酱瓜是咸菜类,对身体不好,蔡琰弃用,改成了调味酱,刷在面饼里。
  晚饭蔡家三人加上刚回来的董祀,各人各守一几,蔡圭嫁后,蔡邕就提议分食了,这样,四人虽然还在一起吃饭,可是分成四张桌子,遥遥相望,这么吃饭也就没法聊天说话 了,不过好在蔡琰本就没什么话说,后想想,蔡邕可能是想让董祀不再说话了。说什么,费心的说些讨巧的话,以搏自己夫妇开心太为难他了,还是守礼为好。
  “做胡饼了?”蔡邕照例笑了一笑,开饭前总得搞一下气氛。
  “祀儿今天才回来,当然得做点他顺口的。”蔡夫人忙接口说道。
  “这次去久了一些,你要注意身体?”蔡邕看向董祀,柔声说道。
  “是,这次去曹大哥那儿,倒是收获奇丰。学生正要跟先生说,过两日又得再过去,这次时间可能会久一些,只怕琰……二小姐的大婚是赶不上了。”董祀起身恭敬的说道, 蔡邕夫妇对视一眼,瞟了瞟边上的蔡琰,她表情自然,似乎早知道了,便笑了笑。
  “正事要紧。”
  董祀谢过了蔡邕夫妇,才回到位置吃饭,四人不再说话,不过饭吃到嘴里什么味,大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蔡琰并不知道董祀竟然决定不参加自己的婚礼,但想想却又觉得很自然,他阻止不了,于是不想参与,也好,虽然做法不成熟,但总好过哭着求自己不嫁为好,这样大家还是 朋友,将来还能再相见。但心里多少有些凄凉的意味,原来这就是成长,原来自己真的不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去成就飞蛾扑火般的壮烈。
  第36章 婚礼之前
  婚礼之前,董祀就走了,蔡琰也没再特意的与之谈什么,甚至于双方都开始刻意的躲开了对方。董祀走前还是在蔡琰的小院前徘徊了一会,素儿看到了,进屋叫蔡琰,蔡琰当 没听见,有些事她还不想面对。那天董祀没有进来告别就离开了,蔡琰则一直保持着沉默。
  蔡圭也带着羊老大还有羊老大那儿子宝宝一起来了,看上去虎头虎脑的,笑得跟蔡圭一样没心没肺,从牵着蔡圭的手的样子来看,蔡圭与这位继子相处融洽。蔡圭让宝宝给蔡 琰见礼,而宝宝却只敢躲在蔡圭的身后偷看着蔡琰,可能是蔡琰冷淡的面容吓着他了。
  蔡琰也知道自己不怎么讨人喜欢,见了礼,给那孩子一块玉佩,和一些糖饼就躲开了,她对孩子实在没什么耐心,而孩子们也从不喜欢她,除了……董祀。回书房的路上,突 然想到第一次见董祀的情形。
  ‘陈留董祀!’说完还不忘按按腰间的木剑,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那会他多大?五六岁吧?蔡琰都快忘了自己五六岁时的模样,却仍旧能想起那时的他。
  “想什么?”蔡圭把孩子交给奶娘,寻了过来,本以为蔡琰会回她的书房读书,没想到才出门口就在院子里的回廊下看到了站在那儿出神的蔡琰,背影上看,蔡琰比半年前似 乎清瘦了一些,此时可是深秋,穿着厚厚的秋装竟然还让蔡圭觉得妹妹瘦了,这让蔡圭觉得心都疼了。
  素儿也愁眉苦脸的陪站在后,看来她都已经习惯了蔡琰这样长时间的突然发呆了。她轻轻的挥挥手,素儿和蔡圭后面跟着的丫头们都退开,让这儿只有他们姐妹俩,蔡圭才轻 轻的说道。
  “有点累。”蔡琰惯性的回复,发呆本就是让自己疲惫的心灵找个休憩的时间,她在现代时,有看过一个报导,说某天皇巨星热爱发呆,常常记者采访中,人大小姐就神游天 外去了,再后来,记者问她,什么是幸福?那位大小姐破天荒的答到,“和我爱的人一起发呆!”当时蔡琰看到那则报导时笑了很久,现在突然觉得,是啊,那一定很幸福,可是 什么也不想的一起发呆,该多幸福。
  “你不喜欢我的宝宝!”蔡圭亲热的挽起了蔡琰,像以前一样控诉道。
  “是人家的!”蔡琰完全理解不了蔡圭那无限的爱心从何而来,一点当继母的自觉性都没有。
  “是我的,他管我叫娘呢!”
  “……”蔡琰没话说了,她很想说,按礼来说,将来羊老大纳妾后生的孩子也得管她这位正室的夫人叫娘,她想应吗?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说出来就太刻薄了。
  “琰儿,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反驳我,骂我傻,说我笨,然后大哭一场,明天开开心心的上轿。”蔡圭把蔡琰拉回自己面前,急切的注视着蔡琰的脸。此时她真急了,她宁可蔡琰像以前一样刻薄了。
  “你傻、你笨,我哭什么?”蔡琰淡淡的一笑,她知道蔡圭来做什么,他们全部都担心着她,是啊,如果明天嫁的人是董祀,自己也会这样吗?
  蔡琰不知道,这个问题她想过千百次,可是她给不了自己答案。如果要嫁的是董祀,那么,董祀只怕也被父亲赶走,这几年一样不能私自相见了,自己还会对他生出异样的情 感?也许不会,感情本就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如果这几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仲道,结果说不定是一样的。
  “琰儿!”蔡圭真的急死了,为什么蔡琰总是这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任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呢,成亲半年了,你好吗?”蔡琰不想谈,看着初为人妇的蔡圭,实际上才十六岁的少女,却已为人妇,还给三岁的孩子当后妈,她其实是并不看好这段婚姻的,但蔡圭 喜欢,也就算了,只是没想到蔡圭根本就算是圣女了,这样还过得有滋有味,从她泛滥成灾的笑容就知道她很好,蔡琰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她用不着蔡圭的回答,再说她的答 案其实对自己是没有丝毫的作用,只是基本上可以把蔡圭从自己悲观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琰儿,我很好,很幸福。”蔡圭拉着蔡琰很认真的说道。
  在未婚前的两年多的等待里,羊老大会勤快的给她写信,让自己分享他的快乐与哀愁。可是仲道却从没给蔡琰写过一封私信,他的信都是写给父亲。不是诗文就是例行的问安 ,最多在信尾处加上一句问岳母及家中各人安好。蔡圭每每接过父亲的传过的信,都有想撕了的冲动。可是她也明白,羊老大的做法才是与礼不容的,仲道是对的。
  每当这时,她会偷看蔡琰的表情,她也会把信看完,然后传给下一位,就好像这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未婚夫妇做成他们这样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让蔡圭那时就着急得要 命,真的成亲了,体会到一切夫妇之间最美好的情感之后,她对蔡琰的担忧也就更甚了。
  常常会和羊老大谈及,羊老大也有些叹息,他和董祀、仲道同窗多年,董祀对蔡琰的心师兄弟们早就心知肚明,原则上他们其实都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仲道会横 生技节的跑出来,弄得大家都痛快,师兄弟之间也变得更加淡漠起来。而且在羊老大看来,仲道一向寡言,与同样冷漠的蔡琰真的结成夫妇,他都不知道闺房之内还有什么乐趣可 言。蔡圭自然知道丈夫的意思,于是也就更加担忧起来。
  “我看到了,幸福就好。”蔡琰轻轻脱开蔡圭的手,自己慢慢向自己的院落走去,蔡圭是初夏时成亲的,而此时已近深秋,小院中满是落叶,踩上去沙沙做响,蔡琰喜欢听这 声音,所以从不让人扫,可越是这样,蔡琰的情绪就越差。
  “琰儿,如果实在不想成亲,就算了。不过是卫家罢了,逃就逃了。”蔡圭咬咬牙,蔡夫人昨夜和蔡圭聊了整晚,她实在没人可说了,真的对蔡琰看自己的婚事那种漠然置之 的样子看不下去了。
  蔡圭很幸福,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知道两情相悦的重要,刚刚看蔡琰那孤独落漠的背影她就想说了,走吧!她相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