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别克陆上公务舱      更新:2021-02-17 13:20      字数:4814
  段小楼扶起她,低声说道:“胡说什么,我们是去治病,又不是去送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没听说过,厉害一千年嘛?你那么毒辣的人,怎么也会活个八百多年啊!我还想看你多劫几次人呢!”
  秦明月有些虚弱地笑了,“祸害遗千年,何时变成厉害一千年啊?”
  段小楼扶着秦明月走向骆驼,故意板着脸,“我是王爷,我说了算!”
  秦明月不与他斗嘴,只是从袖中摸出了不离,“把它留下,前路莫测,不要它同我去冒险!”
  ☆、还好
  秦明月不与他斗嘴,只是从袖中摸出了不离,“把它留下,前路莫测,不要它同我去冒险!”“不可以!”
  段小楼的目中一丝异样光芒闪过,忽地朗声否定了秦明月的话。
  “它是你的伙伴,因为莫测,才也许用得到它保护你,主人危难之际,正是它应该表现的时候,绝不能留下它!”
  秦明月有些不解地抬起头,困惑段小楼为何如此激越,但是看到段小楼坚持决定的目光,只好又把不离放进袖中,“好吧!其实我也舍不得它!”
  四个人,八头骆驼,在早晨渐渐升起的金色阳光中,走出玉门关,走向漫漫莫测的西域之路。
  天苍地阔,那一刻,在所有侍卫的眼光中,祝福是大过哀伤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为爱拼杀的机会呵!
  …
  向导名叫莫昆,是维族人,身材矮小,消瘦的脸庞,一脸络腮胡子,但一双眼睛却机灵中蕴含狡黠之光。
  行进五天,天晴风小,一切顺利,只是秦明月,夜晚寒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令段小楼心疼,愧疚,忧虑不已。
  将近黄昏的时候,天气骤变,乌云笼罩苍远大地,压抑灰暗的冷风,近似上苍的狞笑,席卷了黄沙莽莽中渐渐慢行的驼队。
  段小楼目光显现焦灼之意,他催动骆驼,靠近秦明月,“你还好吗?”
  秦明月缓缓转过苍白的脸,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还好!”
  可是,隔着两头骆驼的距离,隔着穿着秦明月身上五六层厚厚的衣服,围裹,大衣,段小楼发现了她的颤抖。
  一丝恼火与心疼浮现段小楼眼中,她就是这样,即使疼痛寒冷难受的要死掉了,都不回在他面前哼一声。
  段小楼转头看向前方的沙千里,大声吩咐道:“马上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变天了!”
  “是,爷!”沙千里催动骆驼,向前面的向导靠近。
  段小楼掩去焦虑的目光,对着秦明月安慰道:“再坚持一下,一会好好歇息!”
  ☆、不要太辛苦
  段小楼掩去焦虑的目光,对着秦明月安慰道:“再坚持一下,一会好好歇息!”
  秦明月无声地点点头,将脸都缩进厚厚的围裹里面。
  一大片灰褐色,光秃秃纵横交错的灌木丛旁边,骆驼队停了下来。
  莫昆与沙千里安顿好骆驼,开始动手挖一个大坑,大坑挖好后,在坑里面点燃了枯木杂枝,立时,有淡淡的温暖,从升腾火焰的火堆发散出来。
  段小楼扶着秦明月走到火堆旁坐下,尽管厚重的衣服,棉袄,毛皮裹的秦明月状如粽子,但是她冰冷颤抖的身体,仍旧把寒冷从手传递给刘俊,冻的他心疼。
  段小楼坐在秦明月身旁,拥住了她的身体,放低的声音掩饰万分的焦灼,“感觉怎么样?如果忍不了,我们就吃一颗药丸好了,你不要太辛苦!”
  秦明月摇头,“只剩一颗药丸了,还是省着点好……”
  她说话的速度极其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吐,她怕说的急,段小楼会听见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沙千里与莫昆在火堆上烤热了携带的熟肉,干粮,以及一些米酒。
  大漠天气寒冷,每个人都要喝一点酒驱寒,段小楼只让人准备了绵软的米酒,每一次吃饭,都会给秦明月喝一小碗。
  吃过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冷的风更加肆无忌惮地呼啸撒野,天空阴如暗布,间或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
  段小楼不仅暗暗叫苦,心里一直默默祷告:千万不要下雪!
  沙千里与莫昆又开始动手挖一个大坑,挖好之后,将原来坑内的火种移到新坑内,重新拾捡干柴又燃起一个大火堆。
  然后动手,将原来的火堆用黄沙掩埋,埋好之后,沙千里向段小楼一礼,“爷,可以休息了!”
  “知道了。”
  火坑被沙子掩埋,人睡在沙子上,热乎保暖。
  段小楼安顿秦明月躺好,给她盖了五六层的保暖之物,然后对着秦明月憔悴的眼睛低声道:“如果一会挨不过去,一定要招呼我,不准一个人熬着,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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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授受不亲
  段小楼安顿秦明月躺好,给她盖了五六层的保暖之物,然后对着秦明月憔悴的眼睛低声道:“如果一会挨不过去,一定要招呼我,不准一个人熬着,知道吗?”
  秦明月的周身一阵冷似一阵,但是咬牙忍耐着,听段小楼这样说,不由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会守在你身边!”
  听到这句话,秦明月的心缓缓安定,费力地说道:“你也好好睡一觉,我没事,这个沙坑很温暖!”
  不远处的沙千里和莫昆,正在向那燃烧的火坑依样掩埋黄沙,那个沙坑,是他们两个人今晚的床。
  段小楼忽地想起什么,一抹戏谑的笑容浮上已渐憔悴清瘦的脸颊上。
  “是谁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半夜三更却与孤身女子同睡一床……”
  话没有说完,秦明月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呵呵,那个时候啊,秦明月狠毒尖利的如一只小豹子,总是张牙舞爪地扑抓段小楼。
  看见秦明月纠结眉间的那抹淡淡欢欣,段小楼心里深深一叹,好久不见她开心的笑容了,病弱中毒的她,每一次淡笑都是掩饰她毒发的痛苦,她比顽石还要坚强。
  可是,那丝欢欣,只是闪了闪,眉间却是愈发纠结,沙千里在段小楼两个人的身侧不远处又生了一堆火,借着跳跃的光芒,段小楼发现秦明月的眉间,青灰之色越来越重。
  那双明秀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尽管强自压抑着,段小楼还是听到她牙齿互相撞击的声音,她的身体也不由控制地抖个不停。
  寒毒发作了,比以前每日发作的都更早,更凶猛!
  段小楼急迫地抱紧了秦明月,“怎么样?吃一颗药丸吧!”
  “不……”秦明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
  段小楼的心慌张的无以复加,每到秦明月毒发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太没用,太废物,他一丝一毫都帮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她受苦,他真怕她眼睛闭上就不在睁开。
  秦明月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嘴角苦笑着,“我会不会就这样……被冻死了……”
  ☆、只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秦明月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嘴角苦笑着,“我会不会就这样……被冻死了……”
  段小楼抱紧她身体,声音低沉坚定,“不会的,就算你被冻成冰块,我也一定会融化你,你会好好的,你要相信我!”
  秦明月似是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却在牙齿的碰撞中似有似无。
  段小楼不忍再看她貌似平静的,咬紧牙根坚持的模样;“实在难受,就哼出来!”
  秦明月闭着眼睛,身体蜷缩成一团,嘴唇越发闭的紧了。
  段小楼的手焦灼的攥紧成拳头,除了抱着她,他没有丝毫办法,蓦地想起刚刚那句玩笑话引起的,她眉间短暂的欢欣,必须要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帮她熬过去!
  于是,本应永远烂在肚子里的话,缓缓出口,“前几日,我在雎阳见到江远行了!”
  怀里的身躯猛地一震,他早就料定,她只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可是,只要能帮她熬过去,几句话算什么?
  “我听闻他带着新夫人白士心游历江湖,似乎是在寻找一个人!”
  秦明月的身体虽然颤抖依旧,但是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要找的人是……”
  微弱的声音打断了段小楼的话;“我见到他了……在素手,闲心袭击我的那一天……”
  秦明月说的很慢,很吃力,也很清晰。
  段小楼一愣,随即心里一紧张,一种恐惧竟从心底升起,“你们见面了,他……”
  “白士心为了他,遭人侮辱,他为了负责任,娶了她!”
  段小楼目光一凛,终于知道了真相,心中那种恐惧却升腾庞大如天上乌云,笼盖住他的全身,这一刻他都在恼恨自己,你在怕什么啊?
  “那你们……”
  秦明月复又闭上了双眼,软软的声音似是带着一丝喟叹,“回不去了……”
  段小楼的心蓦然一放,恐惧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吸口气,“见了也好,事实上,你没有看错人!”
  秦明月嘴角扯了扯,淡然而笑,“过奖……我很感激他……当年放了我爹爹,现在又给我一个交代……”
  ☆、真的放下了
  秦明月嘴角扯了扯,淡然而笑,“过奖……我很感激他……当年放了我爹爹,现在又给我一个交代……”
  “你不怪他?”
  “不……得知真相之后,不恨亦不再有幻想,我与他的为人,都不能让那个女子,自生自灭……我与他,没有缘分……”
  段小楼用手拢了拢秦明月额边的发丝,“你现在悲伤吗?”
  “不!”
  “牵挂吗?”
  “不!”
  一丝释然在段小楼眉间放大,“你好平静哦!”
  “嗯!”
  段小楼的目中带着丝欢欣,“你知道自己这样平静的结果是什么吗?”
  “嗯?”
  “你真的放下了。”
  秦明月想笑,脸颊却僵硬住了,全身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漫天的寒冷似是钻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心都已冰冻的跳动不起来,终于忍不住,自唇边逸出颤抖的一句,“好……冷……”
  大片极冰带来的黑暗兜头劈来,全身浸入无望无光的深渊之中,秦明月终于失去了知觉。
  段小楼大急,他深深知道秦明月为人,若不是冷到无法抵御,她绝不会吭一声。
  惶急地摇晃秦明月的身体,“清醒过来,不要睡,回答我,快回答我!”
  秦明月任其摇晃,无声无息。
  段小楼看清她的容颜不由得心下大骇,青白的脸上此时生出一层白}的冰霜,她真的就这样被冻死么?
  “每至深夜毒发之时,一定要护好她的心脉,心脉一损,解药也无用了……”无闻大师的话响彻耳边,段小楼真要急疯了,心内只有一个声音:护住心脉,一定要护住她的心脉!
  段小楼的喊声惊动了沙千里,在夜色中急急冲过来,“爷,秦姑娘毒发严重,我输内力给她!”
  段小楼早几日前已经将自己的内力输给秦明月五分,却石沉大海一般,丝毫没有起色,听见沙千里的建议,段小楼面色沉重地摇头,“没有用的,我已经试过了,你去休息,剩下的路程我们要加速前进,这里我守着她就好!”
  “是,爷!”沙千里目中装满担忧焦急,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缓缓离开。
  ☆、紧紧抱着
  沙千里目中装满担忧焦急,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缓缓离开。
  段小楼看着越来呼吸越微弱的秦明月,终于一咬牙下定决心,轻轻放下秦明月,开始脱衣服,既然已无办法,那么只能最后试一试民间的土方子了。
  大氅,外衣,中衣,内衣,全都褪去,赤裸裸的胸膛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然后动手把秦明月身上围裹的七八层衣服渐渐脱去,只留下一件薄薄内衫。
  段小楼从后面紧紧抱住了秦明月冷似冰块的身体,尤其是秦明月后心的部位,那一掌的尺寸间,犹如千年寒铁一般,激的段小楼前胸的皮肤冰冷生疼,但是段小楼眉毛不曾掀一下,将所有的衣服毛毡盖在两个人身上,然后静静躺在温暖的沙坑内,等待天色黎明,等待阳光万丈,等待秦明月清醒过来。
  夜已深,秦明月依旧昏迷不醒,但是她浅浅微微的呼吸,终于使段小楼放了心。
  一整天赶路太过奔波劳累,又与秦明月折腾大半宿,不知不觉间,段小楼沉沉睡了过去,只是无论睡的多死,长臂仍下意识地紧紧抱着秦明月冰冷的身体,不曾放开。
  在清晨刺目的光芒中醒过来,第一眼,竟然看见了太阳,段小楼的心一下子就开朗起来,秦明月最缺的,就是太阳的温暖,上天不忍看她熬的如此辛苦,终于把太阳放出来,给她热量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段小楼想着,不仅喜上眉梢,低头看见怀里的人儿,虽然呼吸微弱,但脸上的冰霜已然消失不见,段小楼暗暗舒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