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2-03-13 10:48      字数:5112
  赏畹呐渖希Ω貌皇悄咽隆!?br />
  笑笑勉强一笑:“那就劳烦你了。”
  静静喝光一盏茶,道别了。
  迎霄知道自己挖到她心里的旧创,又是后悔又是内疚,也不敢留,一直送到门口,直看着她黯然的背影消失在长街那端,才抬步回去。
  回到屋来,他爹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迎霄道:“爹,明儿我想到珠宝集市看看,你在总铺坐镇,行不?”
  俞老板道:“我自然可以的,就是你真要去配那副珊瑚玦?”
  迎霄道:“早答应人家了的,都拖了这些年,难不成还拖一辈子么!”
  俞老板叹道:“我看你就是想拖一辈子。”
  迎霄脸一红,道:“爹,你这话我不明白,迎霄从来不会猜谜。”说着要走。
  俞老板叹道:“霄儿啊,听爹一句话,有时候,缘分这事儿来得很轻易,但是要错过的话,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迎霄脚步不停,走远了。
  笑笑离了迎霄家,便径直回学士府看烟岚。进得门来,听到园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优美得好像清风拂过枝头,令人心情一爽。
  她提起精神,往琴声处寻去。
  琴声就在大丛夜来香掩着的亭子里发出来,她正接近,琴声歇了。有人大声喝起采来:“真妙真妙,这一曲在夏季听最合适了,可以消暑。”
  笑笑大吃一惊,这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正在七上八下,听到了烟岚的声音:“殿下谬赞了。”
  笑笑晕了一阵,果然是他,那死小孩怎么会在自己家的!
  她悄悄的一步步往后退,不敢让亭子里的人发现自己,不意竟踩着了一根枯枝,发出“啪”的一声响声。
  亭子里丹麒大喝一声:“谁鬼鬼祟祟的偷看!”
  笑笑怒了:“贼喊做贼!是谁偷偷摸摸的到我家里来了!”
  亭子里面两人都站了起来,烟岚低声唤道:“小姐,你……回来了!”眼神满是惊喜。
  丹麒瞪着笑笑,哈的笑道:“我是来找烟岚的,你这府邸还是我母皇赐给你的,我为什么来不得。”
  笑笑见到他就头痛,不想跟他多说,道:“好,很好!既然这样,你就慢慢坐。我有事,少陪了!”
  转身就走。
  烟岚追出来道:“小姐,你这就要走么?”
  笑笑瞥了眼捏着拳头鼓着腮亭里站得僵直的丹麒,低声对烟岚道:“等那小子走了,我再回来,今晚准备红烧鲤鱼给我吃好不?”
  烟岚眼神闪了闪,低声道:“好。”
  这时丹麒大声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情要躲起来商量,都来跟我一起坐不行么!”
  笑笑懒得理他,翻翻白眼,快步走了。
  这下鸠占鹊巢,有家不能归,只能在外闲逛,凄惶啊。
  她在街上走了一段,眼看夕阳西下,想着那小子该当走了吧,便开始往回走,却让她见着了一个熟人。
  她上前一拍她肩膀,叫道:“小山!”
  那正晃晃的在街上走的正是甄绣。她回头来看见笑笑,脸上飞快的掠过一阵复杂的神色,笑道:“笑笑,是你!”
  笑笑见到甄绣神色憔悴,眼神黯然,满怀心事的模样,不禁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真是的,现在咱们都同朝为官,反倒好像更疏远了似的。”
  甄绣苦笑道:“你贵为太傅,哪里是我们这些芝麻绿豆官敢高攀的。”
  笑笑瞧了她半晌,瞪眼道:“甄绣,若不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了,我就会认为你刚才那句是在挖苦我。”
  甄绣笑了笑,没有作声。
  笑笑去拉她的手:“有什么事情给我说说,我帮不上忙也权当给你泄泄闷气。”
  她知道有苦找不到人说是多么凄惨的事情,尤其甄绣那般活泼的性子竟这般消沉起来,不禁为她担心。
  甄绣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动,抬头看她,见到小姐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换了,但神情模样还是以前那样。她心里一叹,就由着小姐拉她走了。
  笑笑把甄绣拉上酒楼,要了个雅间,叫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泡了壶好茶,做好准备当甄绣的心情垃圾桶。
  甄绣犹豫片刻,方才轻轻说:“笑笑,你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是这事……谁也帮不了我。”
  “我也没想过我能帮,也只是想听听你说而已。”
  甄绣又犹豫了许久,然后问道:“听说贤皇女给御史公子的文定之礼也是你负责的对吗?不知……礼单上面都有哪些呢?”
  笑笑觉得奇怪,她问这个来做什么?
  想了下道:“具体的单子我也不知,都交给迎霄帮忙采办了,不过上面给出的银子是这个数目。”
  拿筷子蘸了茶,在桌子上划了一个数目字。
  甄绣凝目那个数字,直到茶迹消失,方吐出口气,强笑道:“果然不是普通人家能给得起的重礼啊。”
  笑笑觉得她阴阳怪气的,便说:“这还不算什么,太女的才更惊人。是这个数。”
  说着又想写,甄绣抓住她的手,“不必写了,我明白了。”
  笑笑奇怪的瞧着她,明白了什么?
  甄绣脸上很是黯然,过了半晌说:“柳公子,不知他可愿意呢?”
  笑笑道:“据我所知,他是愿意的,他跟贤皇女还私下商量了两家的关系呢。”忽然咂摸出味儿来,“甄绣,你不是跟那位御史公子有段渊源吧?”
  “吭吭”两声,正喝茶的甄绣给呛着了。
  笑笑苦笑起来,不是真的吧,这位好友竟然倒霉到要跟太女也得忌惮的皇女争男人?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难处跟这位好友对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甄绣咳了半天,顺过气来,第一句话便否认道:“我跟这位柳公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千万不能瞎猜,坏了人家名声。”
  笑笑只有苦笑的份儿,不过顺口说了一句,好友你就紧张成这样,还不是心中有鬼?
  甄绣看她不信,无奈道:“我也不过是在今年春天,到大相国寺赏桃花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嗯?今年春天,已经过去半年了。好友你的进展不嫌太慢了么……
  笑笑永远是那种只看到了别人的不足看不到自己的,净会替别人担心的人。
  “那时寺中香客甚多,大家贵族也不少男眷出来踏青上香,这都是很寻常的事。可是那天,寺里的和尚忽然把后殿的香客都清了出来,说有大官的眷属前来上香,要大家回避。我也是年少气盛,不服气,躲在殿角不肯出去。”
  “结果那大官的一大家子确实人多,我等了半天,那群人拖拖拉拉的还是不肯离开,我也嫌烦,就又溜到后院里。然后就看到了他。”
  甄绣的眼神发亮,像结晶最纯的黑色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又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
  “他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衣服,外面裹着一顶白毛大麾,站在一株重瓣的桃花树下。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露出惊讶的神色……满院子的桃花都失了颜色。”
  “他端出大家公子的样子来,呵责我四处乱闯。我只得骗他说我是这寺里的庙祝。他给我说活络了心思,求了一支签给我替他解。”
  “他的那支签很好,是上吉的‘王道真误入桃源’,写着:‘枯木逢春尽发新,花看叶茂蝶来频。桃源竞斗千红紫,一叶渔舟误入津。’讲他会遇有缘人,一切无心而得,不需花费半点力气……那时我当是给我的暗示,便告诉他这签很好,却不解给他听,怕会着迹。只跟他说下次再遇到我时,就定然给他解个详细……”
  “本想……下次相逢,当是我到御史府邸求亲的时候,那时我再告诉他此签上面写的就是我与他两人的缘分,谁知……”
  说到此处,甄绣眸中泪光闪烁,哽咽难言。
  笑笑现在知道她方才看见自己脸上表情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古怪了,她不是厌恶了自己,实在是自己操办她心上人的婚事,成了梗在人家心头的一根刺。
  可是这事情实在是挑头担子一头热,甄绣喜欢人家,人家却不知道她的心思,然后他在懵然不知的情况下接受了贤皇女的好意,也算不上什么负心啊。
  笑笑也不知道怎么帮助难过的好友,陪她难过了一阵子,忽然“啊”的一声,说道:“那柳公子可是从来不知道你的心意呀。你,你这样喜欢他一场,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嫁人了,你甘心吗?”
  甄绣苦苦道:“就是不甘心啊,要是那时我跟他说明白了就好了。”
  笑笑叹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若是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你敢吗?”
  甄绣眼神亮了亮,又暗了下去:“要真是能回到那一天,便是让绣牺牲所有一切也是甘愿,可是……又怎能……”
  笑笑道:“时光倒流是不可能的,不过后天我会拿礼物到御史府问名,你可以装扮成帮我做事的人,跟我一起去。我便说皇女有些话要我转达柳公子,求个说话的机会,留你跟他单独相处。至于你要跟他说些什么话,你自己看着办,如何?”
  甄绣吃惊的看着笑笑,笑笑道:“要或不要,你拿主意。虽然现在好像已经太迟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一了你心中的遗憾。”
  甄绣慢慢的笑了起来。
  笑笑从好友的笑容里面看到了久违的活泼和骄傲。
  卷二:承 明月沉沉瓦上霜3
  八月廿六,问名。
  在当朝,男家如同意议婚,下一步即是“问名”,也就是请人备礼到男家问清男方的生父姓氏,男子本人的名字、排行和生辰八字等情况。问清后,女家就要用占卜的方法来测定这门婚事是吉是凶。如果占卜结果是主吉,女家会令人带上大雁,将吉兆通知男家,确定婚约,这便是“纳吉”,也就是“订婚”了。
  笑笑那日择了吉时,带着四色礼物,率着众人开进御史府。
  御史的正夫以主人之礼接见了她,并亲手交给她封在鲤鱼绣袋里的柳公子的生辰八字庚帖。
  笑笑趁御史大人暂离之机,低声请求要见柳公子,传达几句贤皇女的私密话。
  然后,被允许了。
  那日天气很好,笑笑带着仆人打扮的甄绣进了书房,见到了那位令桃花失色的柳公子,编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说是皇女转告他的,然后借故离场,留下甄绣跟他独处。
  一切都很顺利。
  她不敢远离,就站在庭下给守着门口。
  院子角角有两株枫树,叶子红得血一般,风吹来的时候,满树的叶子一忽而扇向某个方向,一忽而又晃回来,像是无数颗不由自主的心。
  她瞧了好一阵子,发着呆,等甄绣出来站在她身后还是没有知觉,直到甄绣低声唤她:“笑笑,走了。”
  她才回过神来,忽然发现自己方才站了那么久,脑子里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想。
  “怎么啦?”她低声问道。
  甄绣不答,脸上不是黯然也不是喜悦,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人上了马车回去。
  走了好一段路,甄绣忽然开口。
  “我……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他倒是认出我来了,很惊奇的问我怎么到了太傅手下办事……我……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也,觉得不用再说了。我告诉他,我就是为了来解那张签给他听的。”
  “我告诉他,那签很好很好,求流年,会长年喜乐;求自身,贵人多多;求姻缘……有缘人在侧……”
  “只是一切不可刻意而为,一切佳景,不必刻意去强求,顺其自然,便会快乐无忧。”
  “他听了很是高兴,还赏了我……这个……”
  甄绣说着摊开一直攥着的拳头,掌心是一只被她攥出水来的小小的金锭子。
  笑笑一阵难过,“绣绣……”
  甄绣仰脸一笑:“不知为什么,看到他高兴的样子,我心里硌着的那块东西也咕的一下子丢掉了,不知不觉也开心起来。”
  说着往车窗一张,笑道:“停车!我到了。”
  马车停定,她手把在车门上,忽然停顿了动作。过了半晌,背对着人,低声道:“笑笑,谢谢你。今天的事情,我会一直记得的。”
  笑笑想说些什么,她已经拉开车门跳下去了。
  下一刻,她已站在道旁,笑容满面的朝她挥起手来,好像什么事儿都过去了,没有在她心上留下一丝阴霾。
  笑笑默默的独自坐在车上,张望着窗外的街景,胸口闷的好像塞进了一把棉花。
  这是她头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人世间无可挽回的绝望和无奈。
  以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