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2-03-13 10:46      字数:4879
  。出于私人保密,雅座的灯光总是晦暗无色,里面的人能清晰洞察外面的事物,外面的人却摸不清哪位当权在里面,万一不小心得罪了,第二天被人炒鱿鱼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两猪不由得汗涔涔,其中一只颤抖道:“锦先生,刚刚是我们失态,还望您替我等向楼上的贵客谢罪,请他海涵。”
  锦先生扬起扇子半掩朱唇,眼睛虽有笑意,却难掩鄙夷之色:“好说好说,各位贵宾来此处只为寻乐,何必结仇?待会儿我让秋若为二位公子敬酒,大家交个朋友。”
  至此,又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5)帅哥,我来鸟~~~~~
  前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台下一片闹哄哄,公子哥儿们要么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某家小倌姿色如何无双,要么炫耀着昨晚和某某春风几度……
  管他们谈什么,俺只顾着趁乱在这边摸个桃子,在那边偷个雪梨。
  来古代之后俺连水果的味道还没闻着呢,嘿嘿,秋若你这生日PARTY算是开对了。
  正当俺从第N张桌上成功摸得一个香蕉,准备撤离时,帐内的童子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秋若公子到——”
  一时间前堂变得鸦雀无声,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妈呀,转变也不用这么快吧,要给咱的耳膜有个缓冲的机会啊,一吵一静,还以为耳朵出问题了呢!
  识相地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起来,掏出雪梨啃了一口——恩,甜!古代的绿色食品果然不赖!
  这边厢,秋若仪态万千地从帘帐后面走向前台,一袭水蓝色的衣物,上好的织锻上绣着鲜艳的牡丹,配着他那青竹般高挑羸弱的身段,妖冶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那美丽的凤眼往台下一扫,已是迷倒一大片,打开桃花扇半遮着脸,一副欲迎还拒的羞怯模样,啧啧啧,你看你看,台下那帮色狼,口水都滴到地上啦。
  秋若的美眸扫完了台下,不由得一黯,收起扇子时妩媚笑颜依旧,却禁不住一丝失落神伤。
  只见他执扇拱手,对台下微微欠身:“在下虚长十六秋,还蒙各位公子错爱,为在下祝寿,为表谢意,为各位公子献上一曲,以抒心中感激之万一。”
  台下又是一阵喧闹的鼓掌,喝彩。
  这次我做好了准备,连忙将耳朵捂住。
  秋若将扇递给一旁的小童,接过他手里的琵琶,在台中间端坐,玉指一拨,真如大珠小珠落圆盘,流水淙淙不间断。
  “昨夜雨打西楼,寒风入眠梦。虽说是七月流火,心已凉似秋。思君心切不见君,怎奈一个愁?……。”
  厄~~~~~~~,好听是好听,可是,怎么感觉像怨妇在愁唱,怎么说也是在过生日,开心点吧?
  不过,从小南那里八卦到,原来齐悦楼每一个当红的小倌,十六岁之前是只卖艺不卖身,十六岁生日一到,老鸨就急着把养了十来年的小倌找婆家——也就是破身啦。
  唉,第一次肯定是很痛,而且还是台下这群饿狼,想要高兴也不行啊。
  秋若,我开始同情你……
  一曲毕,似乎只有我听到他轻轻的叹息,台下那群荷尔蒙高涨的男人,在那里一个劲瞎起哄,他们中哪有人听得进这曲子,早就在那里盘算着今晚怎么蹂躏这漂亮的小受了!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块羊肉掉进了狗嘴里!
  我在那里忿忿不平,突然从后面传来一把洪亮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刘公子到——”
  厄?刘公子?把我卖进这小倌馆当苦役,害得寄主被那个恶婆娘活活折磨死的刘公子???
  TNND,你不提起,我倒还忘了呢!我不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
  我擂起拳头,满脸怒气,伸拳一看,绣花枕头似的,那要打多少拳才解气啊?
  不行,我得智斗!
  伸手往地上一摸,嘿嘿,刚刚被我吃完肉的香蕉皮。
  虽然不能打你出气,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也好啊!
  过道处进门的地方,正好有一处阴暗角落不易被察觉,迅速地把蕉皮一扔——
  叮!大功告成!
  我拍拍手,等着那混蛋乖乖上钩。
  屋内刚刚起哄的人群,忽然也不叫喝了,静下来侧头往外看。
  而那秋若,更是含情脉脉,一脸兴奋,翘首期盼,难掩娇羞。
  那刘公子,到底何许人也?
  只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渐渐清晰。
  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暮色中。
  再近些,趁着灯光,隐约能看见来人的脸庞。
  那个……俺顿时就傻了眼。
  帅气啊!!!!!!!!!!!
  两条如墨的剑眉直冲发鬓,一双秋星似的亮眸透着英气,英挺的鼻梁有着男人的硬朗,刀削的脸庞带着自信的微笑,一头黑发在晚风中飘扬,白色的衣襟不时飞舞。
  这、这、这跟我想象中的白面书生完全不像!
  天啊!香蕉皮!
  我不想摔坏这帅哥的脸啊!
  可是现在众目睽睽,冲出去捡起来无异于告诉大家我是凶手!
  那样回去,即使恶婆娘不宰了我,秋若也会废了我的!
  帅哥啊,你自求多福吧!阿弥陀佛~~~~~~~~
  只见那帅哥踱着方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我设下的陷阱。
  我捂着眼睛,简直不敢看下去——当然,俺还是会留一条缝的。
  果然,那帅哥在众人目光中,忽地向前一倾,脸色骤变——
  台上的秋若一声刺耳的尖叫——
  台下的人眼光带着幸灾乐祸——
  就在众人以为这帅哥定会来一个狗吃屎式的开场时,他却顺势一跃,双腿腾空而起,来了个空翻,“扑通”一声,安全着地。
  我的嘴张得老大,眼睛都快突出来——
  厉害啊!简直帅呆了!!!
  秋若这才松了口气,众人却因看不到好戏稍微失望。
  刘公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对满屋子的人拱手笑笑:“刘颉来迟,各位见谅!”
  刘颉,刘颉,原来他叫刘颉……恩,好名字!
  回应他的人寥寥,有的拱了拱手,有的干脆转过头去,理都不理。
  妒忌,绝对是妒忌!
  想想啊,这么帅气的刘公子一到,那群色狼还有希望吗?早被比下去了!
  刘颉也不介意,径自走到堂内唯一空着的,正中间的位置坐下。
  秋若见到刘颉,好像打了一针兴奋剂,立马变得生龙活虎,双目顾盼生辉。
  重新抱起琵琶坐下,拨动琴弦,如沐春风。
  “日日思君到,夜夜盼君归。待到君来时,百花相争辉。莫道春来早,只看花儿俏。堪折则须折,莫待红颜老……”
  厄~~~~~~~~,傻子也听得出来这曲子是为谁唱的,这古人的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凄凄楚楚凄凄,现在乐得像朵花儿似的,要是在现代,去当演员没准能拿个奥斯卡什么的。
  俺又偷偷瞄了一眼刘颉,他微倚着桌子,手托下巴,全神贯注地望着台上,似乎感觉到我的眼光,竟然眼珠子一转,向我投来一个会心的微笑!
  俺马上捂住心脏,好让它不跳出来——他果然认识原寄主!
  汗啊,汗啊,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担忧。
  他到底是寄主的什么人?不会真的是亲戚之类的吧?那寄主到底是什么人?万一他认出我不是原人该怎么办???
  我在角落里胡思乱想,这边秋若已经唱完一曲又一曲,突然一阵高分贝的声浪盖了过来,险些把劈倒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PARTY的高潮部分开始了,老鸨锦先生站在台中央,秋若像一件高昂的瓷器,摆在那里任台下的人疯狂竞价。
  “一万两!”
  “多谢沈公子”,锦先生欠身谢礼,又高声喊道,“一万两!”
  这喊声刺激着其他买家,马上有人回应:“三万两!”
  “三万两!李公子出三万两!”
  “五万!”
  “七万!”
  台下已是喊价声一片,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刘颉,手捧香茶,悠悠品茗,丝毫不顾及台上的秋若急得快要咬出血的嘴唇。
  “十万两!欧公子出十万两!”
  十万两!
  我伸出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数。
  妈呀,十万两买一个晚上,这人疯了还是傻了?够败家的呀!
  “十万两!还有没有多的?”
  看来这十万两已是极至,再也没有多的了,旁边的欧公子已经扬起得意的笑容。
  我又望了一眼刘颉,他真的只是来听秋若唱几首曲子的???
  忽地,他也望向了我,我的心猛地又是一紧。
  他微笑着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吗?”我指了指鼻子,不敢置信。
  他点了点头。
  我不敢不从,走了过去:“公子,何事?”
  “把这个交给锦先生。”
  他递给我一个锦囊,我接过手,往台上走去,把它交给了锦先生。
  锦先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老鸨,即使有人出了十万两银子的高价,他也是保持微笑,没有半点失仪。完全不像电视剧里那些带黑痣的老婆子,碰到豪爽的客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锦先生打开锦囊,取出一张字条,看完,嫣然一笑:“十万两,真的没有再多的吗?”
  台下一片哑然。
  在宣布得主之前,锦先生盯了一眼楼上雅座。
  那里还是黑乎乎一片,静得让人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里面坐着谁,也没有人敢问里面是谁。
  见雅座也没什么动静,锦先生才道:“今晚点中花魁的是——刘颉刘公子!在下谢过刘公子!”
  “凭什么?我不服!”欧公子第一个叫了起来,煮熟的鸭子飞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台下众人也开始熙熙攘攘起哄。
  “各位公子稍安勿躁,刘公子说了,今晚不论各位公子出多少银两,他都愿付双倍价钱。刚刚欧公子的十万两为最高价,所以刘公子以二十万两报得美人归。恭喜您了,刘公子!”
  二十万两!!!!!!!!!
  天啊,你个败家子!!!
  在古代,一两银子可换千文铜钱,一文铜钱能买三个馒头,二十万两能把馒头堆出一座喜玛拉雅山来呀!!!
  等等,他出二十万两包一个小倌,也就是说,他不仅不穷,而且富得流油,那么,他根本就不用卖我到小倌馆换银子!!!
  那到底是为什么把我卖到这里来呀!!!
  我正发呆,看着刘颉搂着满面春风的秋若往这边走来。
  “干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又是一个锦囊,里面是小费么?怎么这么轻?
  我还来不及道谢,他们已经走远,内堂里的公子哥儿也作鸟兽散。
  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开锦囊,一看,又是一张纸条!
  上面有四个大字:“后院相见!”
  咦?他想见我吗?要带我走?认出我来怎么办?
  可是……不去的话,我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罢罢罢,俺是穿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月夜下和帅哥私会,不是我穿越到这里的目的么?
  卡卡卡卡卡……。
  擦擦流到下巴的口水,俺兴奋地大叫:“帅哥,我来鸟~~~~~~~~~”
  (6)月下幽会???
  鸟朦胧,月朦胧,星子照夜空。
  偷情的绝佳背景啊~~~~~~~~OH~~HO~~HO~~HO~~HO~~HO~~~~~~~~~
  厄~~~~~~~~,用“偷情”好像不大恰当……
  幽会?好像也不妥……
  可是……
  看看齐悦楼里最偏僻幽静的后院小角落,已是三更之夜,更是鬼影不见一只,此情此景,两个人约在这里见面,除了让人想到奸夫淫妇,就是淫妇奸夫……虽说,俺现在跟个“妇”字已经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蹲在野草丛里,拔了根草含在嘴里,唉……任俺的头脑怎么聪明,也想不出这刘颉为什么把这么漂亮的寄主卖到小倌馆里受罪?还要贴上这么丑的假皮??还要约在这种鬼地方偷偷见面???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啪啪啪”——哇塞,好多蚊子,只只见血啊。
  再不来俺就走人了!
  俺刚站起来想挪个位置,忽地就觉得胸口被挡了一下,身子向后一倾,后背骤然贴上了一面温热的“墙”,吓得打了个颤抖,张大了嘴巴,刚想叫,就被一只大手把“啊”字给捂了回去。
  “玥儿,别叫,是我!”耳洞里吹进一股低沉而暖和的气息,马上把俺心里那句“TNND,是帅哥就能吓人了吗?”给吹上云霄殿去。
  刘颉见我安静了下来,缓缓地松开手,按住我的肩膀往他那边一扭——背面转成了正面。
  “来,我看看,瘦了呢。”
  我抬头,月光映衬着那张俊朗的脸,些许温柔,些许疼惜。
  那眼神可不是哥哥在关心弟弟,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和寄主是什么关系。
  可是,既然这样不舍,为什么还把他卖到这里来??
  盯了好一会儿,刘颉的手从我肩上挪开,来了个大鹏展翅状,了解到他下一步的连贯动作,双手下意识地伸直,推开了那面肌肉墙。
  “等、等等等等,刘公子,靠得太近不大好。”
  虽说俺是来约会帅哥的,但是总得要些时间培养培养感情吧,俺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由于毫无防备,他踉跄了一步,站住之后,惊讶得嘴巴微张:“玥儿,你叫我什么?”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说好是一对小情人,哪有整天称呼“刘公子”,“黄公子”的?
  不过以我过人的应变能力,估计这脸色没起多大变化,我笑脸盈盈地叫了声:“刘颉?”
  “不是。”斩钉截铁。
  额头有点微热,我又甜甜地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