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2-03-02 13:17      字数:4761
  时候觉得离她近了点,可是她一句礼貌的“学长”,又会把他推到千里之外。
  无论在何时,她脸上总是有着淡淡的笑容,可是,却分明告诉你——她的世界你进不去。
  这种无言的挫败像雨后春笋般折磨着苏言非,这是生平第一次,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无能为力”,可是他却不想操之过急,他不想吓到她。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便会为她设身处地。
  又是一个红霞浸染的傍晚,他看到她坐在看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耳朵里塞着耳塞,嫣红的唇微微张合,走近了才知道她在讲电话。
  她的背后被夕阳染了红色,长长的乌丝随着晚风轻轻摆动,她的脸上有着温柔轻松的笑,那是苏言非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她从来都不会这样对他笑。
  她的嗓音轻快明朗,就像G大调上跳跃着的音符,仔细听,不难发现隐藏的丝丝温柔。
  突然很想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谁,苏言非不受控制地又走近了些,沐紫末抬头看见了他,朝他扬了扬手算是打了招呼,脸上还是他熟悉的淡然,然后他听到她轻笑着对那边的人说了一句“没什么,只是学生会的一个学长。”
  同样是笑,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内容。
  难道对她而言,他就只是一个学长?
  那电话那边的人呢?他是她的谁?
  突然心底涌上一股酸涩和无奈——他全然陌生的情绪。
  可是,如果那个人只是她的家人呢?长于那样复杂的家庭,他已经看透人情世故,也知道隐藏自己,只会在至亲的家人面前才会露出真实的情绪。这样一想,似乎又好受了点,心里的酸味也随之淡去。
  他患得患失,总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或许是先喜欢上,又或许真的喜欢惨了这个女生,他总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委屈了她,他尽全力给她最好的,因为她值得。
  这样一拖就拖到了国庆放假前夕,再也管不了那么多,那天开完会后他特地把她留下来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沐紫末微微低下头,白皙的脖子从浅黄色的领子里露了出来,神情专注,俨然完全没感觉到旁边坐着的人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苏言非像对着前所未有难的一张空白试卷,小心翼翼,却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意料的答案,他轻轻咳了一声,唤了一声“沐紫末”。
  沐紫末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学长,有什么事吗?”
  被这么纯净无暇的眼光看着,苏言非有点紧张,手心里微微渗出了汗,他又清了清喉咙,“沐紫末,其实我……”
  欢快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了起来,沐紫末有点抱歉地跟他说笑了笑,就从包里拿出电话……
  苏言非分明听到一个清亮低沉的男生从手机那边传来过来,“悄悄……”
  还是九月的末尾,太阳还在外面火热热地释放着热量,手心里的汗也还没有全干,可苏言非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在冰水里,全身凉了个通透。
  一个称呼,就注定了天涯与咫尺的距离。
  可是,他绝不接受这样的失败!
  *
  沐紫末接到顾意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于是她跟苏言非说了一声,就拿着包匆匆离开了。
  一角落寞,伴着同样落寞的男子。如果沐紫末回头,她就会看见,这个平时如此高傲的男生,此刻居然挫败地低下了头,整个人被掩盖在黑影中。
  如果上天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错误,那么它就不会让她回头,因为一切都不会改变,也因为,每个人的一生,只会有一次紫末花开。
  而沐紫末,她早已为另一个人美丽地绽放过,那个人,将是她眼中所有的风景。上天或许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它没有让她回头。
  沐紫末何其聪明,她怎么会无法看清苏言非的心,可是,有些东西,特别是感情,虽然没有先后,但是却有着某种独一无二。
  顾意,就是她此生的独一无二。
  沐紫末远远就看到顾意背对她站着,正认真地看宣传栏上的资料——那是她最近获奖的一篇作品。
  无声地走近,然后从背后轻轻抱住他,有点撒娇似的,在他背上蹭了蹭,想起刚刚苏言非似乎是要跟她说什么,觉得有点小小的郁闷。
  顾意也不动,就这样任她抱着,微凉的手覆在她柔嫩的手上,轻轻摩挲,听到她低低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沐紫末摇了摇头,鼻间满是他清新的气息,隔着薄薄的衣服,他的温度缓缓传过来,还有镇定有力的心跳,忽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抱得更紧了些,“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
  顾意也不点破,轻轻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你上次不是说很想去试一试那家的炒饭?”
  沐紫末乖乖地跟着他走,全然的信赖。
  悄悄暗下来的夜色,模糊了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无比准时的十一点存稿箱,主人托我转告各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她正在被“完结帝”召唤的路上,希望各位姑娘准备好花花和写好临别赠言,祝她一路走好!
  情敌相见,斩草除根(修修修)
  最近;苏言非敏感地感觉沐紫末在躲他;每次开会;她总是匆匆来匆匆离开,有的时候甚至请假不来,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声下气地找她要一个理由;而且,他们之间;还什么都不是。
  其实沐紫末最近真的是忙;语言学的教授承担了一个国家子课题研究项目;由于她表现突出;而且语言天赋高;教授便破格让她加入该项目,她每天都忙着到图书馆找各种各样的方言资料,而且还要到方言区进行实地调查,然后写一份调研报告。
  实地调查回来后,沐紫末又忙着整理资料,参加讨论,写报告,每次顾意打电话来,她都是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
  对于她的辛苦,顾意只感到满满的心疼,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尽量不去打扰她。
  项目宣告初步完成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
  两人也几乎有半个月没见面。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顾意站在原地有点怔忪,不远处的那个白衣女孩,眉眼弯弯,眼中笑意盈盈,正缓缓向他走过来,她似乎又瘦了些,清澈的眼睛更显灵气逼人,许多天不见,她似乎又美了些……
  待她又走近了些,顾意轻咳了一声,低眉垂眼,慢慢收住自己灼热的眼神。
  伸手牵住她,顾意的眼底一片清明,“想去哪里?”
  “随便,你做主就好啊。”冷了他这么多天,沐紫末心里不是不愧疚的,自己这个女朋友真的好不称职啊。
  沐紫末极为乖顺的样子大大取悦了某人,他微微一挑眉,略一思索道“不如我们去市区逛逛,顺便看看电影?最近有一部片子好像很火……”
  他不提电影还好,一提沐紫末就感到面部灼烧得厉害,貌似,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就是在那种场合下被某人夺走的吧!
  顾意觉得自己有点恶趣味,可似乎是逗上了瘾,明知自己的女朋友脸皮薄,还是忍不住,他真喜欢看她粉腮红润、眸含娇嗔的样子。
  路过一家奶茶店,沐紫末突然想起似乎很久没喝过奶茶了,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顾意马上会意过来,推开门帮她买奶茶去了。
  沐紫末站在原地等着,或许是奶茶店里人太多,等了好一会儿顾意还没回来,她只得无聊地低着头看印在地面的广告。
  正入神地看着,忽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沐紫末,你怎么在这里?”
  沐紫末抬头一看,淡淡一笑,“苏师兄,好巧。”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袭白色长裙,有点微风,她乌长的发丝被轻轻撩起,乖顺地贴着粉颊,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暖和煦,像阳光一样轻轻拂过他的心底——那一刻,苏言非竟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他不说话,沐紫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重新低下头。
  苏言非看到她似乎又要退回去,又要拒自己千里之外了,连忙上前一大步。
  沐紫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炙热的光芒,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下一紧,就要往后退,没想到却被他先一步,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到这个无比出色的男生刚刚跟她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一瞬间,沐紫末脑中一片空白,她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惊喜,只有无数的惊慌、无措,她,她刚刚是被表白了吗?
  在这之前,沐紫末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心意,可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原以为一直拖着就可以相安无事,可是,现在……
  “我……”似乎觉得要说点什么,沐紫末刚一开口,却不知道该接什么。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直白地表白过,她真的不会应付这种场面。
  “是吗?”淡淡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沐紫末感到心一动,就看到顾意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杯奶茶,紧紧握住她的手,直直地看向苏言非,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可是,我对她,不只是喜欢。”
  他的话声刚一落,苏言非的脸色就变得特别奇怪,而沐紫末呆在原地,已经说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她从来都没有看过在陌生人面前如此感性的顾意,他刚刚是说,他对她,不只是喜欢吗?
  前一刻还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甜蜜就这样从心底溢了出来,沐紫末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对他甜甜一笑。
  顾意回以温柔的一笑,回过头去看苏言非时,脸上又恢复了一片淡然。
  沐紫末看着苏言非无声离开,孤单的背影显得有点落寞,心里还是有点不忍,这种事,无论怎样,都会对他造成伤害,而她,从来就无意伤害任何一个人。
  “舍不得啊?”顾意晃了晃她的手,戏谑地问道,“要不,我去帮你追回来?”
  沐紫末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又用手肘捅了捅他,甩开他的手就向前走。
  看到她这般模样,顾意好笑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懂她,她是那么善良,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伤害别人,只是,这种事情,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沐紫末放慢了脚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他只是我的一个学长,他只是……”
  顾意看着她,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明白的。”
  顾意如此宽宏大量,沐紫末松了一口气,却听他又补了一句,“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有多优秀,被人当街表白这种事情肯定是司空见惯,我想我以后都要习惯……”
  “顾意!”沐紫末迅速打断他的话,“我这是初犯好不好,哪里像你,前科累累。”
  顾意有点无奈地抚上额头,暗暗想着自己这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先前被她撞见过的表白,又觉得自己这次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稍一思索,反问道,“可是每次的作案现场,你不都在吗?”
  这下换沐紫末无语了。倒好像真的是这样,其实还不止那两次,而且似乎后来的很多次她都有在,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由得努努嘴,“谁叫她们每次表白都不会找地方啊!”以前的时候,她经常去教室外面找清静的地方背书,可是几乎每次都会遇到一些尴尬的事情。
  “走吧。”顾意又牵起她的手,“再不走就赶不及看电影了。”
  其实,他没有告诉她的是,之所以每次都那么巧合,纯粹是他状似无意间安排的,其实真的不是刻意,如果真的要一个解释,或许就是,只要有她的地方,他都会忍不住靠近吧!
  自那次之后,沐紫末就很少看到苏言非的身影。
  每次偶然遇到,他都会平静地跟她打招呼,神色自然,沐紫末轻松地想,或许,他是放下了吧。
  其实,或许这样更好。
  沐紫末所不知道的是,前一段时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生,为了一段无果的爱恋,无数次在酒精里麻醉自己,然后在花开无声的时光里,彻底断了自己最后的奢望。
  那一天,对苏言非而言,是他一生最为挫败的时候——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即使不择手段。可是那一天,当他看到那个男生出现,他就清楚地知道,这一次,连挣扎都不必挣扎,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输。
  大家都知道A大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他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刷新了A大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频获各项国际大奖,甚至国外无数名牌大学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传说中他不仅成绩非人地优异,而且相貌尤其出众……
  那个人,就是顾意。
  然而,这些只是表面上的传闻,苏言非更为清楚的是,顾意从小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