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2-03-02 13:11      字数:4862
  白衣少女拔下发里的凤钗,扑向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扎。周艳华花容失色,雷永翔一把抓住白衣少妇,将她拦腰搂到怀里。
  “雪梨,冷静些。她是艳华,是蔡大奶奶的妹子。”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白衣少妇疯狂之下,竟是力气奇大,挣脱雷永翔的手,双手乱挥乱舞,凤钗不分地方地刺进雷永翔臂上。白衣少妇吓呆了,跟着又拼命抱住雷永翔号啕大哭。
  “她把你抢走了。你不要我了,你不管我了。我恨你,我恨你。”
  雷永翔竟不知疼痛,也不生气,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哄劝,好不容易哄的她安静下来,抱起她,看也不看清见月,扬长而去。
  “见鬼。”清见月摸着被咬伤的脖子,犹如做了场恶梦似的。
  主人,要不要狐儿跟踪美人?
  白狐前后奔跑,热心肠地忙忙碌碌。
  正文 第六章 偷新娘
  发生这件奇怪的事,清见月再无心情训练白狐,跑回客院刚好赶上用早膳。吃饱喝足,清见月心情放晴,捧过一杯香茶去去嘴里的油腻。那边,蔡仲和正在劝慰长兄,一个早晨,蔡伯安都是心事重重,双眉不展,很显然,他游说雷永翔一晚却丝毫未见成效。
  “大执法,漂亮哥哥,你们听我说。”茶吃完,清见月开始喷口水,“我今早遇到一桩非常奇怪的事。绝色美女耶!好可惜,却是个疯子。”
  蔡氏兄弟的注意力被他成功的吸引过来。清见月绘声绘色再添油加醋,把清晨发生的事讲给他兄弟听,还附带表演,当然这里面是缺不了小狐儿的配合。表演结束,清见月仍不忘回味一下那个香喷喷的美人吻,虽然他脖子上的咬痕还在隐隐发痛。
  “昨晚还好好的。”蔡伯安脸色泛白,“今天怎么又犯病了?”
  “这下可糟了。”蔡仲和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去。
  “怎么糟了?”清见月好像一个想听大人讲故事的小孩。
  “你今晨见到的那个女子,是永庆兄的遗孀。娘家姓杨,闺名雪梨。自从永庆兄去世后,她就精神恍惚,时而好,时而坏,一发作起来,就会象你今晨遇到的那样。”蔡仲和好心地满足他求知的欲望。
  “好可怜!”清见月嘴里说着怜悯的话;一只手却又举得高高的;好像要提问似的;“永庆兄是何方神圣?”
  蔡仲和抓住他的手拿下;温柔地道:“永庆兄就是雷永翔的长兄。”
  清见月又问:“雷永庆是怎么死的?”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蔡仲和,而是蔡伯安。他苦笑着,“惭愧。永庆生性自负,与夫人身边的人向来不睦,后来就死在白石山庄。”
  清见月点着脑袋,“你的意思是说,雷永庆是被我们尊贵的堡主的娘亲害死的。”
  蔡伯安、蔡仲和瞪圆了眼睛。
  “你小子,说这种话。”好久,蔡仲和才骂出口,“小心这话传到夫人或者堡主耳朵里,你这条小命看保得住。”
  清见月嬉皮笑脸道:“这里只有大执法和漂亮哥哥,没有外人。再说了,你们都是君子,自然不会告发清见月诬陷夫人谋害了雷永庆。”
  蔡伯安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也是他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清见月高高兴兴道:“我明白了。是他干了什么坏事,被尊贵的堡主的娘亲终于抓住把柄,然后痛痛快快地弄死了他?”
  蔡伯安又是目瞪口呆。
  “哎呀,我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干了什么坏事?快讲来听听。”清见月刨根问底。
  蔡仲和张大了嘴巴,指着他却说不出话。
  “没有,什么都没有。”蔡伯安发怒道:“我叫艳妮赶快过去探探病。”
  “不用急,杨姑娘思念先夫时,周姑娘也在。她一定早就派人请您夫人我那位贤惠的大嫂过去了。否则,吃早饭的时候为什么会看不见她美丽的倩影呢。”清见月扯住蔡伯安的袖子不让他走,且冷不丁地问道:“蔡老哥,您是不是想把周姑娘嫁给雷永翔啊。”
  蔡伯安吓一大跳,“见月为何如此问?”
  “多简单啊。周姑娘云英未嫁,雷永翔没有老婆,只有一个失去丈夫的嫂子。”清见月说。
  “你?你,太可恶了。”蔡伯安指着清见月,气得说不出话。
  蔡仲和大发脾气,“见月,你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这种时候竟然说这种话。”
  “漂亮哥哥是怪我不够同情杨姑娘,还是不够同情周姑娘呢?”清见月问:“同情有什么用?同情就能治好杨姑娘的病吗?同情能让周姑娘幸福吗?”
  蔡仲和又是张口结舌。
  “你没有猜错。”无奈,蔡伯安只好重新坐下,“说起艳华呢,也着实命苦。内人娘家姓周,是做布庄生意的,但由于岳父经营不善,亏了许多债务。六年前,内人嫁我时,岳父简直是卖女儿,勒索我不少金钱。内人嫁我一年后就给我生了个儿子,艳华过来帮着照看,就是那时候认识了永翔,生出爱慕的心思。可后来,由于岳父生意上又出现状况,就匆匆忙忙订门婚事,把艳华嫁了,就象当年嫁内人一样,等于是卖给对方。我知道以后也晚了。艳华嫁得那家的儿子,是个病痨鬼,没半年艳华就守了寡。”
  “还是大姑娘呢。”蔡仲和添了一句。
  蔡伯安恶狠狠瞪一眼兄弟,“内人常常为这件事忧心如焚,听说我要来天一牧场,就吵着要我把艳华接过来,看看能不能撮合他们。”
  清见月咬着手指头,喃喃自语:“真是麻烦。”
  蔡伯安问道:“什么麻烦了?”
  “啊?”清见月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什么。”
  蔡仲和猛地由后面勒住他的脖子,“臭小子,你心里在想什么?快说出来,否则勒死你。”
  “救命啊。可恶,漂亮哥哥,放开我。”清见月两手两脚乱挣。
  正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不一会儿,周总管带着一个斯文清秀、英挺稳重的年青人进来,向蔡伯安兄弟请安见礼,蔡仲和只好暂且放过清见月。
  蔡伯安忙打起精神,微笑道:“周总管,不必太多礼了。这位是?”
  “这是犬子周洁。”周总管笑道:“洁儿,还不见过大执法?”
  “叩见大执法。”
  周洁躬身施礼,举止端正。
  “周兄不必多礼。”蔡伯安打量周洁,称赞道:“想不到令朗如此丰神俊朗。周总管,真是好福气啊?”
  周总管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堡主,雷爷命我侍奉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支使我父子好了。雷爷还让小的向您告罪,他不能过来向您请安,杨姑娘病了。”
  蔡伯安拧紧眉毛,“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样吧,今天先劳烦周总管带我四处看一看。”
  周总管喜道:“愿为大执法效劳,请。”
  “大执法,”清见月急急叫道:“我想去看飞云?”
  “去吧,不过,”然而,蔡伯安话音还未落,清见月已经欢呼一声,带着白狐,象匹野马驹子似地冲出客厅。蔡伯安大感头痛,“这小子,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不见人影了。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二十三岁还没有娶老婆了。如果他一辈子都象个顽童似的长不大,真不知道哪家人肯把女儿嫁给他。”
  蔡仲和放声大笑,周总管和周洁也跟着笑。
  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牧场草草地巡视一遍,傍晚回来时,蔡伯安兄弟、周氏父子惊奇地发现清见月不但驯服那匹顽劣的大白马,还得意洋洋地骑在它背上,与奔跑在大草原上的白狐嬉戏玩乐。
  蔡仲和笑道:“这小子,他还真驯服了那匹野马。”
  周洁微笑道:“他真了不起,飞云脾气倔傲,谁的命令都不肯服从。想不到,却会对他千依百顺的。”
  周鹏捻须沉思道:“见月公子身上有一种诱人的魅力,令人情不自禁地愿意与之亲近,不管是我们人类还是动物。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飞云会愿意与他亲近的关系。”
  大家凝望着远处嬉笑的一人一马一狐,晚霞里,大草原,一瞬间,那幅画面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美好的风景。这时,清见月看见他们,毫不吝啬地送给他们最灿烂的笑容,招手欢呼。大家欢欣无比地驱马奔向他。
  回到客院,蔡伯安沐浴一番,把一天的疲劳汗水洗净后,换上干净的便服出来,走进客厅,就见蔡仲和正提着一盒点心,逗得清见月象个小狗似地追着他跑。蔡伯安不禁莞尔,暂时把心中的烦愁抛到一边。就在准备用晚膳时,蔡大奶奶回来了,把杨雪梨的情况告诉他,相当不乐观。
  蔡伯安默然不语,视线移到两手抱着点心盒子,笑得好像捡到宝贝似的清见月。他心道:实在不明白,堡主为什么派他跟着过来?象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能帮上什么忙呢。难道堡主不放心,命他来监视我?想到此处,蔡伯安感到又悲伤又灰心,沉思良久,他道:“见月,过来这边坐一下。”
  清见月傻呼呼地抱着点心盒子走过来,“大执法,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请坐下说话吧。”蔡伯安招手请他入座,“这次,我们奉堡主之命,请永翔出来接掌三领主之职。哎,你也看到了。现在,杨姑娘又病了,可谓是雪上加霜。恐怕很难再有机会说服永翔了。”
  清见月点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蔡伯安忧虑道:“我有负堡主厚望。”
  “您的意思是请不出雷永翔了。”清见月问。
  蔡伯安愁容满面地点头。
  蔡仲和再也忍不住,“小弟劝过您的,您偏偏不听。”
  “小叔,快别说了。”蔡大奶奶瞧着丈夫的目光里溢满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清见月望着愁云惨雾的蔡氏一家人,若有所思。忽然,他想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不禁大叫一声,把蔡氏一家人吓一跳。“这下可惨了!惨了!惨了!”他一连说了三个惨了,然后围着蔡氏一家人团团转。
  蔡仲和怒道:“你小子什么事惨了?快说个明白。”
  “临来之前,堡主说了,请不出雷永翔,我一个月的俸银全被扣光光。”清见月哇哇叫:“八千两啊!而且不是白银,是黄金。肉痛!肉痛!”
  蔡仲和疑心道:“八千两黄金?见月,你一个月的俸银有这么高吗?”
  “说来好丢脸,也不怕讲给你们听。” 清见月哀声叹气。小白狐跳到他腿上,张开小尖嘴就咬。清见月拨开它,还紧紧地抱着点心盒子,“去,去,主人还没吃呢。”
  “清见月。”蔡仲和咬牙切齿,一副准备揍他的架式。
  清见月晃着脑袋唱起来,“在一个清爽明媚的早晨,我带着心爱的小狐儿游赏夏日的美景。”
  伴随着主人的歌声,小狐儿摇头摆尾,多么快乐。
  “清见月,给我拣重点讲。”蔡仲和没好气地说,“否则我揍你。”
  “十万两黄金!”清见月马上说。
  是啊,十万两黄金,对一个穷人来说,能拥有这么一大笔钱,无疑进入了天堂。清见月就是为这十万两黄金跟陆倾城赌上了。
  一个大富豪要嫁女儿,丰厚的嫁妆轰动整个凤城。清见月和陆倾城打赌,只要他能先陆倾城偷走新娘,他就算赢。他赢了,十万两黄金归他;输了,他就要给陆倾城做一年的贴身侍卫来偿还赌金。当然了,一年期满,他就可以离开陆家堡,做回自由自在的人不说,还能得到十万两黄金。可是如果间中被扣除俸银,做侍卫的日子就要延长,直到他还清赌债。
  蔡大奶奶惊奇地问道:“你们真去偷新娘了?”
  蔡仲和耸肩道:“若是没去,今日又怎会坐在这里呢?”
  “还是漂亮哥哥最聪明。”清见月有声有色地讲述,“那天晚上,我摸黑潜上了有钱的千金小姐的绣楼,一进房,就咚的一声撞住脑袋,两眼冒星光,一只可爱的小乌鸦绕着我的脑袋飞,还呱呱叫。”
  蔡仲和取笑他,“兄弟,千万珍重,小心身体。”
  清见月生气道:“屋子里乌漆抹黑,就是你这种惯偷也会撞房梁的,更何况是我。”
  蔡仲和瞪眼。
  “太黑了,我只好两只手乱划拉。”清见月比手划脚,“我心里头正急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一片金光闪闪,不禁大喜,奔过去背到背上,然后一溜烟地下楼。我乐颠颠地背着新娘,唱着小曲,跑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回到我的住处,点上灯,准备好好地看一看新娘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金子,谁知一看之下魂飞魄散。”
  蔡仲和逗他,“怎么了,嫌新娘子带的黄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