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卖吻      更新:2022-02-28 15:46      字数:4733
  “这么说,大妃也知道这件事了?她知道无悔这个人吗?”哲哲首先关心得是阿巴亥的意思。
  “是,都知道。是多铎回去说,八哥府里有个小奴婢,很有意思,长得也好看,额娘听了也想见见她。”多尔衮回道,“不过额娘怎么可能为个奴婢向您张口呢?她说这是我们小孩子家的事,她不管,还取笑我们兄弟俩脸皮厚,做弟弟的没有送哥哥礼物,反而向哥哥讨人。额娘让我们自己来讨,左右不过
  是个奴才,自家人之间又不是什么大事。”多尔衮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得好像大妃真得这样讲过,可无悔却觉得,事情哪有这么巧,今日绝不可能是多尔衮特别为讨她而来,多半是他临时起意。
  “大福晋,儿子刚才在门外候着时,分明听到您已决定将无悔派给儿子使唤。”豪格沉着脸道。此言一出,摆明是要跟那兄弟俩对着来了。而且他一句话也挑明了,刚才在门外,这兄弟俩分明也听到了哲哲的打算。
  “啊?”哲哲感到头疼,原来他们早在外面听到了。这也表示多尔衮兄弟分明是故意为之,与豪格争人了。
  哲哲知道豪格与多尔衮一向合不来,豪格天生傲气,说话不留余地,而多尔衮又是人小鬼大,从不服输。这两人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掐起来了,这事可不好办。
  “无悔,你过来。”哲哲两边都不想得罪,只好推给无悔自己。“无悔,你出身乐妓,身份低微,蒙贝勒爷恩典做了咱府里的奴才,可说是幸事了。如今,三位小爷都看重你机灵聪慧,想叫你去服侍,对你而言,真是幸之又幸。无论跟了谁,都是你的福气,你自己想想清楚。”
  无悔听完哲哲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心中不禁嘲讽:“跟了谁也是做奴才,说得好像天上掉下馅饼砸中我一样。”虽不以为然,却不能不回答哲哲的话,无悔思忖着,抬眼看到豪格紧抿双唇,目光中透着一丝紧张,死盯着她看。再看多尔衮,神态悠闲,脸色平静。而多铎则笑嘻嘻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末了,又冲无悔眨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无悔看到多铎欠揍的表情,真想瞪他一眼,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算了。
  “回大福晋,奴婢只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而已,只知道听主子的话,埋头做事,自己哪有什么脑子会想事情。所以奴婢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还请主子们定夺。”无悔想,你不想得罪人,把“球”踢给我,我还不奉陪呢!再把“球”给你踢回去。反正我一个小小奴才,还不是随便你们摆布。
  “这……”哲哲没料到自己被无悔不动声色得顶了回来,她深深看了眼无悔,再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绝不是头脑简单之辈。
  “大福晋,无悔自进府以来,就常陪着我玩耍,我们很和得来。况且她本是大汗赏赐给阿玛的,是咱们府里的人,现在阿玛又不在,怎么能随便给他人?”豪格看到无悔没选他,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抬出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位,料想哲哲也会慎重考虑。
  峰回路转,钮祜禄氏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连忙帮腔道:“是啊,大阿哥说得在理,咱们贝勒爷一向是最孝顺的,别说
  是人,就是大汗赐的物品呀,牲畜呀,也向来是妥善对待的,现在如果未经许可,把大汗赐的人送出府去,咱们爷那里可不好交待。”钮祜禄氏不愿自己原来的打算落空,极力劝说,“再者说,这无悔是汉女,出身低下,这种身份入宫,又是在娇贵的阿哥们身边伺候,似乎不妥当吧?咱们女真,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多得是,回头请大福晋费点心,多寻几个好的送给阿哥们不就成了。大福晋您的意思呢?”
  哲哲听了钮祜禄氏的话,觉得在理,虽然哲哲很希望无悔离开这里,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有些事是不可操之过急的。
  于是她点头道:“不错,是这个理。多尔衮、多铎,你们也听到了?这女孩子虽不错,却不适合进宫服侍,就留给豪格吧。我再寻好的送给你们。左右不过是几个奴才,八嫂向你们保证,寻来的人一定令你们满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显然大局已定,多尔衮波澜不惊得笑道:“八嫂不必说得那么严重,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八嫂也不用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其实无悔刚才没有料错,他们要无悔进宫,确实是临时起意,一是故意和豪格作对,瞎子都看出来刚才豪格在门外听到哲哲的话时,有多高兴。多尔衮就是不想让豪格那么如意。二是他确实对无悔很感兴趣,很想把她调到自己身边。这样一个人,就是什么都不让她干,只是放在身边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乐事。可惜,今天没能成事,不过他并不急,日子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搬家前最后一章,也是我在这个住了七年的房子里最后一次发文,小伤感ing。
  收拾东西真的很累啊!现在是打包,搬过去后是拆包,没完没了的。明天正式搬,如果我还没累死的话。
  呜呜,哭着收拾东西去了。与大家暂时小别。再上网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一定要等我啊!胡汉三一定会回来的,灰太狼也一定会回来的!
  ☆、十二 相处
  辽阳的冬天寒风刺骨。刚刚入冬,便飘起了鹅毛大雪,风裹着白雪,在天地间舞蹈,若到户外,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而此时最幸福的,就是在温暖的屋内,烤着火,或闲聊或品茶。
  无悔现在虽在屋内,也有火盆,也有热茶,可美中不足的是,闲聊的对象让她很头疼。
  “燕无悔,你的绣活儿真的很差,比你写的字差远了。亏你也是江南水乡来的女子,让你给我绣个荷包,这么些天了,只绣成这个样子,啧啧,让我怎么带得出去。”豪格手里拿着个绣着“乳燕归巢”的缎子荷包,不满得嘀咕着。
  “我早说我手笨,你偏要逼着我绣,你嫌丢人就别带,还给我。”无悔也有些恼羞成怒,说来也怪,她学习文字或书写都很快,现在已可以听懂大部分的女真话,书写方面也进步不小。可偏偏对女孩子在行的手工活不开窍。
  “我偏要带出去,别人若问起来,我就说是你绣的,报上你的名字,让大家都知道有个叫燕无悔的女人是个笨女人,她的手比脚后跟都笨。”豪格笑嘻嘻逗着无悔,看她着恼的样子,分外开心。
  “好啊你,居然这样损我!还给我!”无悔急了,想去抢荷包,豪格本来已把荷包挂在腰带上,看到无悔来抢,连忙把荷包取下塞进衣服里,然后挺着胸冲无悔耍赖:“你来掏呀,女孩子家家的,好不害臊!”
  “我不害臊?你,你才不害臊,青天白日的,你不去忙你的正事,窝在我一个奴婢房里做什么?你们女真男人不是讲究不到天黑不能进后院的吗?”
  “哦?这么说你自认为你这里是我的‘后院’了,请问,你是我后院的哪一位呀?”豪格趁虚而入,抓住无悔的话柄继续气她。
  “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的奴婢罢了。难道我现在不是住在后院吗?”自从成了豪格的侍女,无悔就搬到了豪格的院子里了。豪格亲自吩咐哈代,单独给无悔安排一间房,让她住得很舒适。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觉得你身上少了什么,我们初次见面,我送你的玉佩呢?怎么不戴在身上?”豪格很认真得问。
  “那么好的玉佩我可没资格戴,正好,今天还给你吧!”无悔一本正经得回道。
  “什么?你,你——小爷送出去的东西就没要回来过,那玉佩是我自小戴的,送给你时也是诚心诚意的,你竟要还给我,你未免也太、太——”豪格立刻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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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什么?”无悔看他着急的样子,觉得扳回一局,谁让他刚才讲话那么损。看到豪格好像真急了,才慢条斯理得说道:“我再不懂事也知道礼貌的,别人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还?你当我真是傻奴才,没脑子只会干活?”
  听了这话,豪格转怒为喜,道:“我就知道你是逗我的。你心里是在乎我送的东西的。”
  “呵呵,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若是有一天府里把我赶出去,我生计无着时,还可以当了玉佩换饭吃。”无悔也学着豪格平时惯用的惫懒腔调,带着一脸坏笑说道。
  豪格笑道:“我可不信。再说也不会有这么一天。”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无悔,抬手用两根手指捏住无悔的衣角道:“天冷了,你这衣服是不是单薄了些?怎么不穿毛皮坎肩?”
  “那种坎肩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做的,有些扎人,我穿不惯。”无悔说的坎肩是指侍女统一穿着的那种御寒的坎肩。
  “偏你娇气!”话虽这么说,豪格还是忍不住又道:“若真是穿不惯怎么不早说?你本来就是南边来的,哪里有这里的人禁冻。万一冻病了如何是好!回头我给你一件好的,你可一定要穿。”豪格说着,在炕边坐下,还特意拿过无悔用的枕头靠着。
  “还是算了吧,让其他人看到我和别人穿的不一样,会怎么想?我最不愿听别人的闲话。”
  豪格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道:“是谁乱嚼舌根子了吗?谁给你气受你可一定不能瞒我,说出来我给你出气去,闷在心里再生出病来。”
  “没有,生什么气?你忘了我说的‘不气歌’了?气出毛病……”无悔还没说完,豪格便接道:“气出毛病我来替。”
  无悔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说实在话,这种孩子气的话,听起来倒让人觉得很舒心。
  两人说了会儿话,有人来请豪格,说是前面有事,豪格临出门前还惦记着坎肩的事,道:“晚上我若不得空,就叫人给你送来,身体要紧,一定要穿,管别人说什么呢!”
  “你等等,”无悔叫住豪格,道:“你屋里有适合我穿的坎肩吗?”
  “啊?”豪格拍拍脑门,醒悟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对了,我那里有几块上好的兽皮,我挑张好的让她们赶做出来,明儿就能穿上。”说完也不等无悔回话,飞奔着去了。
  第
  二天一早,豪格便被皇太极派到大营去办事,到了傍晚,哈代在正屋找到了无悔,无悔正在收拾豪格的卧室。
  “无悔,这是小爷交待赶制的狐皮坎肩,他走时再三跟我吩咐的,要你穿上。”哈代是个十六岁的女真少女,为人很和善。
  无悔接过坎肩,火红色的美丽狐皮未免太乍眼了吧?但这是豪格的一番心意,若不穿,倒辜负了他的好心。可这么上等的狐皮坎肩,就是主子们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叫她怎么穿!穿了恐怕会招惹事非。豪格到底还小,有些事他不会想到的。自己心智早成熟,又怎么会做这种自找麻烦的傻事。
  “无悔,在想什么?怎么不穿?快试试看。”哈代受主子之托,定要看她穿上才放心。在哈代心里,无悔恐怕迟早会成为小爷的侧室,因为她从未见小爷对谁这么上心过。
  “哈代,我现在不能穿。等豪格回来了,穿给他看就是了。”紧接着,无悔将刚才想到的对哈代讲了一遍。
  “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觉得这狐皮太惹人注目了,这可是小爷屋里最好的皮料,是他亲手射到的狐,连小爷的表妹乌春格格向他要,他都没给。可是小爷这次去大营要好些天回来,你就这么冻着?要不然我那里还有件旧的,虽不好却也能保暖,你若不嫌弃就先穿着,等爷回来再穿新的给他看,爷难得对你有这份儿心。”
  “怎么会嫌弃,谢谢你!”无悔很感谢哈代这样通情达理。
  两人正说着话,豪格院里一个叫牧克的小丫头走进来拿需要洗的床单,看到狐皮坎肩立刻惊呼:“呀!这么漂亮的坎肩,是咱们阿哥的吗?”
  哈代道:“是阿哥赏给无悔的。”
  “这样上等的狐皮,也就是无悔姐姐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不过可惜,姐姐恐怕穿不了几天了。”牧克只有十一岁,却甚是机灵。
  “为什么?”哈代连忙问,难道这小丫头也懂得做人不能招人忌妒的道理?
  “哦,我刚才听托娅说了一个好消息呢!她告诉我,因为今冬特别寒冷,贝勒爷体恤下人,今日一早便吩咐管家,令他为全府的侍女做御寒的新皮坎肩,还特意叮嘱管家,这次做坎肩的料子要用好一些的皮子,府里存的不够就去外面买。七天之内做好发下去。姐姐们请想,这可不是大好事吗?不过新坎肩发下来后,咱们自然都要穿的,无悔姐姐的漂亮坎肩怕是穿不成了。”牧克说完,拿着脏床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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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代看着无悔,无悔笑道:“怎么这样巧!豪格刚给我一件新的,府里就要统一发新的了,看来我是真没穿这上等狐皮的命呢!”无悔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