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希望之舟      更新:2022-02-15 22:33      字数:4752
  暖阁内坐了一会,莹绣看着台上的那出戏恰好演到了状元求妻的情景,嘴角扬起一抹笑,那演状元的戏子可真是惟妙惟肖。
  这一幕落入定王妃的眼中,她轻轻咳了一声,对着身旁的郑氏说道,“郑姐姐,这暖阁中呆久了也觉得闷,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莹绣和诗雅也赶紧跟着她们一块起身,定王妃看着她们笑道,“你们去玩你们的,前面院子里还有猜谜的,不过外头凉,屋子里都点了盆子,你们若是觉得冷就进去呆着。”
  “是。”莹绣和诗雅等着定王妃她们出去了,随后两个人便也跟了出去,莹绣心生怪异,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屏风,可把宿琨吓了一跳。
  确定她们走远了,宿琨才敢开口说话,“阿弟,这沈姑娘眼神可精着,连着看这好几回了。”
  齐颢铭本就是无奈接受宿琨的主意,非要他亲自见了人才放心,“你都这么瞧别人了,能不被察觉么。”
  “四哥就得这么帮着你看,若是个不经事的,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她,夫妻若不能同心,将来这日子也过不顺。”宿琨看着齐颢铭正色道,“你看这府里头若是没有你**子,我在打仗都不安稳,这是你**子和我心连着心。”宿琨一面说着还不忘记夸上自己和穆染筝夫妻同心,一脸的得瑟样。
  “**子是奇女子,未必我娘子就会差了去,四哥你看了如何?”宿琨看着他一脸的笑意,顿了顿说道,“勉强过关。”
  那边的定王妃听完了两位夫人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倒是觉得这沈姑娘沉得住气,早前差人再打听了沈姑娘的事,得到的消息也多了些,知道她师出苏妙戈,定王妃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份,沉得住气又聪慧的女子,适合让阿弟娶为妻子,更何况阿弟他也喜欢。
  定王妃和定王只是帮着齐颢铭把关一下,这婚事还是得由着侯爷和宣国夫人定夺,齐颢铭此刻只想要再见上莹绣一面,好将那平阳王府中的误会和她说清楚,莹绣被诗雅带着险些转晕了过去,到了一间暖阁才刚坐下,诗雅又坐不住说要去猜谜,莹绣有些倦,干脆坐在那里等着她回来。
  暖阁之中放置着不少的点心,一旁的小炉子上还热着茶水,莹绣见这边侍份的丫鬟不在,起身倒了些茶靠在窗边的座垫上望着院子里的景致。
  门口传来一阵车轱辘声,齐颢铭招手让卓夜在外面守着,自己推着进了暖阁,莹绣听到动静回头一看,顿时明白了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
  定王府会宴邀请的人少不说,帖子还发到了沈府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诗雅还说受人之托,她起初还怀疑,现在见到了人顿时明白过来了。
  齐颢铭瞧见她眼底的了然无奈地笑道,“这可不是我安排的。”
  “那你怎知我在这?”莹绣轻轻地掩了窗,回头看他自如地倒着茶,倒是她显得小家子气了。
  “不过这是定王妃为了见见你安排的。”齐颢铭接下去说了话,莹绣有些错愕,“定王妃见我做什么。”
  齐颢铭清了清嗓,看着莹绣眼中透着一抹坚定,“定王妃说,她想看看我一心求娶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子。”
  暖阁中一瞬间陷入了死寂,只剩下那小炉子中偶尔传来的‘哔啵’响声,齐颢铭整个心都悬了起来,他的本意不打算这么早和莹绣提起此事,怕吓到了她,可定王妃的话却让他又深思了一番,若是等他的脚伤好了再去求娶,那莹绣的身份势必和他差距大了,不能为了他想要更好的迎接她而让她陷入困境,这是齐颢铭一点都不想发生的。
  莹绣只觉得脸烧烫地厉害,她不是糊涂,齐颢铭的意思多少她都明白些,只是前段日子心里乱的很,现在他有说的这般直白,莹绣忽然不知道如何招架。
  良久,一声叹息传入他耳中,“你为何一心想要娶我?”
  齐颢铭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很,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开口道,“从当年说要保护你,不让你难过开始,我就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也许那时只是年纪小,并不懂其中的含义,直到去年在侯府再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些年自己坚持的是什么。”
  齐颢铭对于莹绣有的感情,一开始并不能解释为爱情,直到多年后的那一眼心动,才令他产生想要将继续追逐下去的欲望,由浅入深,似乎也十分的合理顺畅,况且他心底本来就一直深藏着当年的诺言,要保护她,再也不让她难过。那一眼的心动让他更坚持地想要去做,迫切地想要莹绣的回应。
  莹绣心底涌起一股酸涩,湿润了眼睛,她怔怔地望着他,瞧见了他眼底的急切,没有略去他的情意,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前世她就走错了那么一步,所以才错过这么多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们家羞涩的齐二,终于说出口了~~~~凉子捶胸顿足中~~~~~
  ☆、37章
  脸颊上忽然一阵湿热,嘴角尝到了一丝淡淡的咸味;齐颢铭看到她忽然落泪;神情慌张了起来;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什么,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玉笛安静地陪着。
  若说这一场听似难以置信的重生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补偿她无心却被卷入;所以老天爷也要弥补他的缺憾;若是他孤寂一生;若是她死去后他一生未娶
  南阳侯府;莹绣那个做了五年噩梦的地方;是她重生后一辈子都不想要再踏入进去的地方;不想和齐颢晟有任何的交际。
  可心底却还响起着一个声音;别去逃避,只有你知道,已经错过那上一世,即便是这一世再嫁人,倘若不是他,莹绣也难以去忘记这个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做了这么多的男人。
  他的好,潺潺水流一般缓慢却那么明显地侵蚀了她的生活,莹绣抬起头,四目交接,心跳忽然加速。
  她很快的闪过眼神,脸颊再度浮上一阵热,“齐少爷,婚姻大事,私相约定不妥,更何况我们身份悬殊,莹绣不敢有此妄想,还请齐少爷,莫要开莹绣的玩笑。”
  “我没有和沈小姐开玩笑。”齐颢铭急于解释,忽然脑海中划过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她这是答应了?
  “此处客人众多,孤男寡女惹人非议,还请齐少爷自重。”莹绣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愠色,偏偏看到了他脸上那狡黠得逞的一幕,又想起这表哥表姐连着伙帮着他,把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莹绣就有些气他。
  “是在下考虑不周了,还请沈小姐原谅。”齐颢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喊了卓夜进来,出了这暖阁,齐颢铭望着那晴空的天,心情雀跃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卓夜,小粉团她答应了。”
  “恭喜少爷。”背后飘来卓夜万年不变的声调,齐颢铭毫不介意地笑着,尽管她说的是那样的话,可是他知道她没有拒绝,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齐颢铭走后没多久,诗雅就回来了,一进暖阁就发现莹绣有些不对劲,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了,拉起莹绣的手担心道,“怎么哭了,是不是那家伙欺负你了!”
  莹绣瞧她紧张的模样,话语中透露着明明就是知道谁来过,气地扭过头去,“欺负了你要如何?”
  “他敢欺负,我就去揍他!”诗雅心里一急拉过她仔细地瞧着她脸上的青肿,又将她掰来弄去看了一圈,“快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表姐才回来就知道有人来过,还知道来者是谁?”
  诗雅的手一顿,嘿嘿地一笑松了开来,脸上带着一抹悻然,“你都知道啦。”
  “还能不知道,好哇你们,和表哥合着伙蒙骗我。”莹绣掐了一下她,“你就不担心我真受欺负了!”
  “我也是听了表哥说的,再加上****让我过去接你,没有存心要骗你的。”诗雅看着她气红了眼,赶紧哄道,“我只是觉得表哥说的话在理,再说了齐少爷那身子如何欺负的了你,定王府今天会宴,若是传出去你受了委屈,这丢脸的可不只是沈家。”
  “表哥和你说什么了?”莹绣自然知道这个道理,齐颢铭若是要对她做什么,又何必花这些心思,弄的定王定王妃知道不说,连着表哥表姐都知道。
  “表哥说他担心你的婚事,蒋家的事出了之后爷爷已经插手了一次,再明显对沈家来说都有些出格,表哥说的朝堂之事我并不十分懂,不过相公也说过,如今形势看似没什么变化,实则定王回京后暗潮汹涌,沈姑父一向亲近唐家。”而唐家在后来一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为着九皇子上蹿下跳,若是父亲受了唐家的影响,即便是保得住这官职,以后的仕途路也就毁了。
  “他更担心的是,蒋家的婚事本就是唐家起的意,难保不会有下一次,因为蒋三公子病重所以爷爷可以插手。”起初诗雅对瑾泽的做法也反对的很,就算是齐二少爷是个不错的人。
  上官将军府和定王走的一向亲近,诗雅嫁过去后也从大**哪里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些年齐二少爷没有间断过投医问药,能被四皇子如此器重的人,想必也是聪明的人。
  “表哥他”莹绣望着诗雅,没再说话,表哥的动作外公和舅舅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没有出来阻止那就是默认了表哥的做法,大家都想要她好好的,她还记得,她病重那时,乔老夫人跟着病倒了,可是她来不及知道她那样离世,对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那时候她听信沈夫人的话,和乔家离了心,真正后悔的时候她却已经没有那个脸面再去乔家说什么,她让乔家担心,更失望于当初身在侯府无力抗拒。
  心底那样地叫嚣着一个声音,你不想看看那些曾经害过你,不让你好过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莹绣伸手推开了窗,迎面袭来的冷风吹的她清醒了一些,诗雅见她面色沉凝,心中打起了小战鼓,小心地拉着莹绣的衣服,“绣儿,你别生我们的气,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你们为我好。”良久,莹绣叹了一口气,若是父亲真有意向和唐家一起,她沈莹绣的这婚嫁之事,也不是没有再被卖一次的可能了。
  从定王府回来,沈夫人叫着莹绣过去问了话,回到芸书院之后,青碧将甄宝阁送来的东西拿给莹绣看,原先从小仓库中拿去的玉石,已经被雕刻好了镶嵌在了笔端,用的是上好的笔木,做工十分的精细。
  莹绣将笔放入装好的锦盒中让青碧送出去,走到柜子前将一个黑色的匣子取了出来,里面正是齐颢铭当年送的玉佩,不知不觉中,那种种不起眼的东西,总是在预示着他的存在,还清晰可见的铭字在她指间深刻触及。
  总是要试上一试不是么,倘若一味逃避了,她还不如死在那一刻,再也不要醒过来
  十一月底,天气冷的十分的快,一转眼院子里的树木已经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地枝杈,为了显得院子不那么死寂,抱琴还扎了不少好看的纸花挂在枝杈上,平添了一份秀色。
  刚刚吃过了晚饭,走廊里挂起了灯笼,莹绣怀里抱着一个暖炉,手里翻着一本札记,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紫烟气喘地跑进屋子,“小姐,孔姨娘她要生了。”
  手中的札记忽然落了下来,“不是还有几天么,怎么这么快?”莹绣下榻穿好了鞋子,抱琴拿过一件披风给她套上,“去叫青碧取一段人参过来,快!”
  “小红急着来告诉我的,说是孔姨娘吃晚饭出了一下走廊,不止怎么的,在院子里就滑了一跤。”
  莹绣拉紧了披风跟着紫烟出了屋子,迎面就是凌厉的裂风,期间还夹杂着些许的雨水,冰冷的刺骨,走廊的的灯笼被吹的火光闪烁。
  到了香荷院的时候里面几乎乱成了一团,如今恰好是吃饭的时间,香荷院里侍奉的人本就不多,莹绣走进去进听见孔姨娘的痛喊声,小红在一旁收拾着生产用的物件,其余的丫鬟竟都不见人影。
  “其余的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莹绣吩咐紫烟去厨房烧水,这地上还有着一摊明显的羊水,这一跤跌的可真是时候。
  没多久去的两个丫鬟就带着稳婆过来了,稳婆嘴里还塞着两口没来得及咽下的饭,莹绣退到了外面,屋子里逐渐传来稳婆的说话声和孔姨娘的痛喊。
  屋外风声呜呜,站在走廊里都能感受到那阵冰寒,就着火光,她低头看着走廊下的阶梯,竟是蔓延这一摊水迹,直到阶梯下了院子。
  抱琴匆匆地赶了过来,见莹绣站在走廊上,赶紧将怀里的暖炉塞到她手中,“小姐,去偏房呆一会吧,外面冷。”
  “也好。”莹绣显得有几分心神不宁,跟着抱琴一起到了香荷院的偏房,等着青碧拿来了人参,莹绣让她去那屋子里带着,以免有什么情况可以搭的上手。
  等沈老爷和沈夫人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