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希望之舟      更新:2022-02-15 22:33      字数:4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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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绣只是略懂而已,比不上万安寺的师傅。”将手中的木勺子放置在了一旁,莹绣从青碧手中接过那锦盒放在了桌子上,“此等厚礼,莹绣恐不能接受,还请齐少爷不要为难莹绣。”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也不是什么厚礼,不过是齐某的一片心意罢了。”齐颢铭手执着杯子喝着茶,并不看那锦盒一眼。
  “那莹绣就更不能收了。”莹绣将那锦盒往他那推了几分,摇了摇头,“齐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说起来我们并不相熟,各自尚未婚嫁,还是忌讳一些的好。”
  “我和你表哥相熟,送你一些东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若是你送瑾泽表哥,那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与我这私相授受之事,恐怕不妥。”莹绣自看了那信之后就察觉不对,古琴算是当日落水的送礼,之后的熏香若是还礼,那么这镯子就说不出什么名堂来了,一次两次莹绣可以当做不在意,多了就不得不去想,名声对一个未嫁女来说有多重要,更何况她在沈府之中处境如此微妙,稍有差池这辈子就算是白活过来了。
  齐颢铭一直从容笑对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她果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起自己来,“若是你表哥送你的呢?”
  “表哥也不会无缘无故往我那送东西,毕竟还是要顾忌些身份,所以齐少爷,这东西,恐怕是要收回去了。”莹绣前世和齐颢铭的接触是在不多,婚前没见过面,婚后更是少有见面的,一个决定去乔府,就改变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忽然多了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了?”半响,齐颢铭忽然问道,莹绣不解地看着他,“记得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莹绣摇摇头,见他问的执着,还细想了一下,“我不明白齐少爷的意思。”
  “在十年前,一个小男孩和朋友去了一个官员府上祭拜了他刚刚死去的妻子,他在灵堂后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个人。”齐颢铭起初并不想用这一份已经被她忘却的记忆来拉紧两个人的距离,可若此下去,莹绣恐怕很难再对他有好的印象。
  莹绣握着杯子的手一顿,脑子中仿佛有什么回忆一闪而过,端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遇见了谁?”
  “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都没来得及换上丧服,躲在那个桌角里偷偷地哭着,说她娘不要她了。”
  顺着齐颢铭的话,好像有什么记忆的片段闪过,莹绣一时间却抓不住,隐隐觉得他说的好像是自己,而她确实在母亲灵堂后躲藏过,至于他口中的小男孩却模糊的很。
  “当时她的奶娘一直在找她,可是她偷偷跑了出来,后来小男孩进去安慰她,她抱着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莹绣怀疑地看着他,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好像有那一么一双小手,和那个稚嫩地声音在耳旁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脱离的地上的冰凉,当时的莹绣觉得很舒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她却想不起来了。
  “齐少爷想说明什么?”莹绣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冷下来,这个口中的她,似乎说的就是自己,十年前京城之中去世过几家的主母她不清楚,但是奶娘后来告诉过她,自己躲在那屋子里许多都没找到,还是别人送回来的,送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齐颢铭见她没有想起来的样子,心中难掩失落,透着温暖地眸子轻轻一闪,露出一抹伤感,“我只是想说,不是那个小男孩后来爽约的,而是他回去之后都给她准备好了礼物,可是却发生了意外,他不小心掉到了池塘里,救起来之后整整昏迷了很多日子,好了之后想要回去找她,却发现他的脚没知觉了,不能动了。”
  莹绣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下移了几分,齐颢铭就是小时候不小心落了水导致如今腿脚不便的,他是想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齐少爷的故事很感人。”莹绣收了手放在了腿间,抬头保持着笑,“若是她知道原因,一定会谅解的。”
  齐颢铭只盯着她,目光灼热,“她会谅解?”
  莹绣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点了点头,想要赶紧离开这,“齐少爷,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这锦盒我是如何都受不得,齐少爷慢用。”说完逃也似的起身往门口走去,青碧刚拉开门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
  “真的,不记得了?”
  那目光仿佛要灼烧穿了她的身子,让她不敢回头和他对视,莹绣站在门口顿了顿,“不记得了。”
  齐颢铭听那匆忙离去的脚步声,这一壶的茶水才刚刚沸腾而已,学着她刚才的样子,齐颢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地倒入自己的杯子中,示意卓夜坐下来,“来,陪我喝一杯。”
  卓夜坐了下来拿起他倒好茶一口饮尽,齐颢铭看着笑了出来,“卓夜,你这般喝法可是糟践了好茶。”
  “卓夜是粗人,少爷若是喜欢,我去追适才的沈小姐回来。”齐颢铭看着卓夜面色瘫然地说出这句话,语气平淡地没丝毫变化,不禁笑地更大声,“卓夜,你学坏了。”
  “这样就够了,急不得,急不得。” 齐颢铭又给他倒上了一杯,看着他一口饮尽,笑着摇头道。。。
  莹绣匆匆地上了马车,捂着胸口喘着气,那人为何给她的感觉比上齐颢晟还要深上几分,青碧赶紧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垫子,扶着她靠了一会,“小姐,您没事吧?”
  “不碍事,我躺一会就好了,让马车走慢一些。”莹绣眯着眼额上密布了细细的汗,青碧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担忧地看着她,在她的理解中,若是一位少爷这般对自己小姐上心,又是东西又是书信,就是意属小姐,可这私相授受,若是让人知道了都是毁人声誉的事情,更何况那齐二少爷还是个行动不便的。
  回到了沈府,莹绣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都睡不着,让青碧去喊了严妈妈过来,拉严妈妈到床榻边,莹绣撒娇地到严妈妈的怀里,娇气地喊了一声,“奶娘。”
  严妈妈摸摸她披肩的长发笑道,“这都要出嫁的姑娘了,怎么还这样。”
  “奶娘,你记不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莹绣嗅着严妈妈身上淡淡的香气,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闷在她怀里问道。
  “不是我找到你的,是你趴在一个小少爷背上让他背回来的,你那时候都睡着了。”严妈妈心疼地搂着她,“怎么了,你不是说再也不要想起那个小哥哥了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你不记得了,你醒来之后啊一直在我耳边说那小少爷的事情,可是连人家是谁家的少爷都不清楚,一直小哥哥小哥哥地喊着,你说小哥哥答应了要来找你玩,可是你等了好几个月他都没来找你,你一哭闹说再也不要想起他了。”严妈妈见她一脸的不置信,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哭鼻子的时候就忘了?”
  “奶娘,我哪有。”莹绣想的却是齐颢铭话的真假性,“那奶娘,我有没有扔掉什么东西?”
  “哟,这你倒记得,当时你可连着夫人给你雕刻的娃娃都要一块扔掉,我啊都给藏起来了。”严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在她屋子里找了一会,没多久就抱着一个积了灰尘的盒子拿到她面前,擦去了表面的灰尘,莹绣打开来一看。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已经有些泛黑的木娃娃,还有一块半个手心大的玉佩,莹绣一抹那玉佩,翻过来一看,玉佩背面刻着一个铭字。
  严妈妈的声音絮絮叨叨地传来,“你当初哭着说都要扔掉,我怕你以后想起来想要了,就偷偷帮你藏了起来,你若是不说,我也给忘了。”
  “小哥哥是个骗子,没有来找绣儿。”
  “小哥哥和娘一样都是骗子,说要一直陪着绣儿的,却都不见了。”
  “不要了,娘给我的,小哥哥给我的我都不要了,统统都扔掉,我都不要了,我再也不要想他们了。”
  记忆的匣子顺着这眼前的物件和严妈妈的话打了开来,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那双温暖的小手和那个温暖的怀抱,还有流着眼泪陪着自己一块哭泣地人。
  “小哥哥,原来你也没有娘,没关系,绣儿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齐小二番外中也有提及过,男女猪脚的渊源明日入V三更,凉子话不多说,存稿走起
  ☆、26下跪【第一更】
  那封尘的记忆忽然回想了过来,对于莹绣来说时隔的不止是十年而已;儿时的一份怀念;就像当初对于母亲的离去一样,小哥哥的爽约一样让她觉得伤心难过,人的潜意识中总会想要把那些伤心的不开心的藏起来;不去回忆,可那并不代表真的忘记。
  玉佩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掩盖了其本来的光滑;莹绣让青碧去端了一小盆温水来;将玉佩放在了其中轻轻地擦洗了干净;透润的玉质光亮下还能看到其中的一些纹路,她记得;那是小哥哥从小伴身的护身符。
  “小姐?”严妈妈见她瞧地出神;喊了她一声,莹绣将那木娃娃一并拿了出来,拿着帕子擦干净,“奶娘,在盒子里放久了,不如去晒晒。”
  “我以为小姐再也不会记起这个东西了。”严妈妈的脸上尽是怀念,这是当初夫人怀着孩子的时候为小姐雕刻的东西,那娃娃的下半身都还没来得及雕刻完全,夫人就难产死了,尽管这些年来小姐都不说,可严妈妈清楚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心里到底有多想她娘。
  “奶娘,如今让我回忆娘的模样,我真的有些记不清了。”乔晴然的雕功很好,那娃娃就是按照莹绣小时候的模样雕刻的,时过境迁,有太多的事情她都忘记了,父亲的书房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娘的画像,小时候她不懂,等想要的时候,已经都没了。
  “那不怪小姐,您当年还小。”严妈妈心疼的搂着她,摸着她的长发,“如今我们小姐也长大了,很快也要嫁人了,夫人一定希望小姐快快乐乐的。”
  上一世,她真的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南阳侯府的大宅,齐颢晟的院子,还有那高高不可逾越的距离,谁说大户人家就一定幸福了,个中滋味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不是么。
  青碧将清理干净的玉佩擦干了递给莹绣,这果真是齐颢铭的东西,若是他当年没有落水,今天的他要么是世子,要么,已经死了。又或者他本该死的,只是命不该绝
  齐颢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莹绣不敢再想,小哥哥是她儿时的一份执念,可若是这执念要转化成今时今日这样的抉择,莹绣开始陷入了迷茫。
  第二天齐颢铭又将东西给送还了回来,那玉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齐颢铭的意思很简单,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不论她接受与否,都不会回到齐颢铭的手中。
  下午的时候,沈夫人就差人过来叫了她过去,李氏坐在那正和她聊着莹韵嫁衣的事情,见到她进来,放下了手中的锦布,招呼她坐下,“如今你堂姐的婚事定下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大伯母这些天看的人家也不少,想问问你的想法。”
  她还有的挑么,莹绣半带羞涩地摇摇头,“母亲,绣儿还小,此事不急。”
  “这哪能不急,明年你也就十四了,在郴州十二三岁的姑娘早就已经订了。”李氏左右翻阅着各坊间的册子插话道。
  “既然你觉得还早,就莫要做些辱没门风的事情,你还有弟弟妹妹尚未婚配。”沈夫人忽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颇重地说道。
  莹绣抬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受伤,“母亲,绣儿不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
  “这些日子看门的婆子都有来报,说经常有人送东西来给你,我倒是不知道哪家的少爷和你相往来,又是送琴又是送镯子的,若是你们情投意合家世又匹配地上,大可以和你爹和我提,此等私相授受之事,传出去咱们沈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母亲,那是瑾泽表哥送一些新奇的玩样给我罢了,再者绣儿生辰将至,表哥就提早送了礼过来,并非哪家的少爷。”
  “这只是府里头说的,若是传了出去,你这个做姐姐的,如何在惠儿和祺志面前立足,沈家家风严谨,你怎么可以如此渎之。”
  李氏见这好好的一下子就训话了起来,很是自觉地没有插话,低头翻着手中的册子,偶尔抬眼看了一眼这俩人。
  良久,莹绣开了口,“母亲这就是不相信绣儿了。”
  沈夫人眯起了眼,面色沉凝难测其意,莹绣忽然从椅子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李氏被吓的手中的册子差点都抖了下来,想要上前去扶她看沈夫人丝毫没有动作,讪讪地缩回了手。
  “母亲这就是不信绣儿了,是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