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向前      更新:2022-02-09 10:43      字数:4955
  “呵!”谁是她的好对象根本轮不到他管。“他不是,难道你是?”
  “我绝对比他好,只可惜……”他掐住她的下巴,嗤哼地道,“我对拜金的女人没有兴趣。”
  “你……”听见他嘲讽的语气及他眼底那一抹轻蔑,奈奈的火气不觉上升。
  又是拜金!为什么从来不觉得“拜金”这两个字有什么罪恶的她,却总是在听见他讥讽她是拜金女时感到羞愤激动?
  她是不是拜金女干他啥事?他喜不喜欢拜金女又干她啥事?她在乎什么?又介怀什么?
  “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因为斗气斗不过他,她只好不断骂他。
  “闭嘴!”他忽地沉喝一声,吓得她噤若寒蝉。
  他瞪着她,一脸认真地说:“我有名有姓,不叫臭流氓。”
  她斜观他一记,“你是流氓总没错吧……”在他的威严之下,她不禁嗫嚅了。
  他不经意地一叹,神态有点疲倦地回答,“对,我是流氓,不过不是那种在街上混、没事威胁善良百姓的流氓。”
  “流氓就是流氓,还有分吗?”她咬着,不自觉就在他旁边坐下。
  不知怎地,跟他越是吵,她对他越是没有防备。
  “你看上北条哪一点?”他突然问道。
  她一怔。看上北条刚史哪一点?他有钱、长得算是体面、个性温柔,感觉上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他……他是个绝对理想的金龟婿人选。
  “你要的是他的钱,还是他的人?”他问话直接而尖锐。
  她又是一震。
  “都要?!”白川龙介挑眉询问。
  “他的确有钱,但是他不会给你他的心。”他神情凝肃,“如果要结婚,不是应该有感情才对吗?”
  刹那间,她有一种心头撼动的感觉。她觉得他道中了她心底的“挣扎”及“矛盾”,而那也是她从不愿去正视的。
  是的,面包跟爱情的取舍总是教人矛盾,但是她不是早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舍弃爱情了吗?
  “就连我这种流氓都知道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她神情转而凄楚,“没有面包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
  没有面包的维系,再高尚的爱情都是空谈。
  她父母亲不也是情比金坚吗?可是当母亲面临生死关头时,没有金钱的父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去。
  因为母亲的死,让她早早就体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金钱可以让爱情维持得更长久。
  “可金钱买不到真正的感情。”他心情沉重的提醒。
  曾经,他也对一个女人付出过他全部的感情,而那个女人却只是因为贪图他所拥有的金钱及权势,勉强留在她所唾弃的“流氓”身边。
  那样的感情真能让人觉得幸福、感到温暖?
  “我就是拜金。”她迎上他的眼睛,声线一派冰冷,“没有金钱的爱情,是不会让我有安全感的。”
  他拧起眉,眉间净是懊恼及挫败。
  “我不管你了!”他将掌心里把玩的香水瓶往她手里一搁,霍地站起。
  他失望地睇了她一记,然后转身而去。
  ☆☆☆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奈奈有种被遗留、被放弃的伤感。她知道他瞧不起她,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过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冲口对他大叫,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大叫让他留下了脚步,他没回头,只是驻足在离她十步远的距离。
  他一停下脚步,奈奈的眼眶就湿了。“没有钱,什么爱情、什么长久、什么幸福都是狗屁!”她淌下泪来,哽咽地控诉道:“别一副清高的样子,更别老是对我说教,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听见她语带哽咽,白川龙介禁不住地转过身来。
  路灯下,她窈窕的身影朦胧成一片,像是随时会没入夜色之中……
  “如果你瞧不起我,干嘛一天到晚缠着我说教?”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噙着泪,她断断续续宣泄着隐藏心底多年的悲愤,“你没尝过那种痛苦,你……你不知道……如果有钱,我……我妈妈就……”她掩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后来究竟讲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清楚。
  因为有着十步的距离、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的心已经因为她的泪而慌乱……他听不见她说的,只看见她因哭泣而抽颤的小小肩膀。
  他无意识地向她走去,然后紧紧地将她拥人怀中。
  “对不起……”
  在他温暖而宽阔的胸膛之中,奈奈忽地全身一懈。
  她拧着眉、强忍眼泪,可是泪水还是不自觉地落下。
  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落泪?坚强而倔强的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所击垮?
  每每在他面前,她就变得脆弱、变得坦承、变得更像自己,为什么?
  当拥住她小小的肩膀及娇柔的身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油然升起。他看不起她拜金,却又莫名其妙地被她吸引。
  她倔强的眼神、理直气壮的言辞、教人心疼的眼泪、还有……微甜的气息,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无可自拔地被她俘掳。
  “为……为什么要管我的事?”她在他怀中抽泣着:“我只是……只是想抓住幸福,这样……也……也错了吗?”
  他浓眉紧纠,神情懊悔地端起她的脸,然后一语不发地凝睇着她。
  她歙动的唇片抽抽噎噎,“我……我只是想……抓住幸福……”
  “我知道了。”他沉痛地勾起唇角,情难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地、柔柔地攫住了她的唇。
  她心跳倏地漏跳一拍,只瞪大眼睛盯着近在眼前的他。
  那一瞬,她手中的香水瓶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
  “放开!”她猛地推开他,难以置信他方才的举动。
  他一脸平静地望着她,像是不准备为自己的莽撞行为道歉。
  “你……”她吸吸鼻子,抬手直用手背抹着嘴唇,“肮脏!”
  他眉心一纠,眼底射出一道受挫的、愤然的、狞恶的骇人光芒。“我肮脏?”
  她不是真心要骂出那个字眼,只是她太震惊了。
  她没想到他会在抱住她后,还……还亲吻她?!
  他不是看不起她吗?为什么他所做的和他所说的,完全是两码子事?
  在他抱住她时,她的确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心,而在他亲吻她时,“心确实也有着她不曾有过的心悸及激动,但是……他怎能那么做?!
  “那种仗着家世显赫而有点臭钱的花花公子就不肮脏?”他狠狠地自牙缝中挤出他的愤怒及不满,“为钱失去灵魂及尊严的拜金女就不肮脏?!”
  “你说什么?”明明就是他不对,现在居然还反过来臭骂她一顿?
  什么花花公子?他说的是谁啊?!
  算了,她才不想跟他说什么!流氓就是流氓,就算表现得再温柔、再友善,本质总是不变的。
  他不是她的对象,从来都不是。既然不是,她就不必浪费时间眼他在这儿闲扯。
  转过身,她踩到了碎在脚下的香水瓶。“可恶!”白白浪费了一瓶香奈儿,都是他!
  她迈开步伐,大步地向前跑去。
  不知是真的倒霉透顶,还是了下了咒,已经穿惯高跟鞋的她,居然让高跟鞋扭了一下……
  “啊!”一个不稳,她跌坐在地上,模样有点有狼狈。
  见她跌倒,刚刚还绷着张扑克脸的他马上就心疼起来。“你……”李趋前,一脸关心的询问,“没事吧?”
  她瞪他一记,拨开他就要伸过来的手,“不要你假好心!”说着,她逞强地想自己站起来。
  “唉呀!”一使力,她忍不住叫疼,因为站不起来,她更是又急又气。
  “你看……”他笑叹一记,“扭伤了吧?”
  她抬起又要泪湿的眼,没好气地哼道,“少幸灾乐祸,走开!”
  对于她的恶言相向,他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送你回去。”
  “不必!”她别过脸,不领情。
  他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径直将她拦腰抱起,“往哪儿走?”
  “把我放下来!”她瞠着拒绝。
  他微蹙眉头,训话似的反讽道,“你真是学不了乖!”说着,将她往椅子上一放,作势要弃她不顾,“随你高兴吧!”
  她一声不吭地坐在椅上,眉眼几乎快要皱在一起。
  白川龙介转过身,边走还边撂下话,“你就打电话叫你的北条金龟婿来救你吧!”
  见他越走越远,而四下却静若鬼域般空空荡荡,她不觉脚底一阵寒意。
  “喂!”在这种时候,逞强是没用的。
  她决定先向他低头求援,为了一时之气而发生意外,那可是得不偿失。
  他好整以暇地转过身,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干嘛?”
  “你……你送我回去啦!”她将声音压的又细又低。
  “什么?”他装作听不见,“你说什么?”
  睇见他那一张恶作剧的狡黠笑脸,奈奈不觉鼓起双颊。“要帮不帮随你!”
  要她低声下气跟他拜托?门都没有!
  他一笑,缓缓地走了回来。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凝视着她说。
  “什么?”她抬眼睨了他一记。
  他勾起一抹迷人而又可恶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舞影!”她没好气地回他。明知故问!这人简直无聊!
  “我是说你真正的名字。”他一脸认真欲寻找满意的解答。
  “我干嘛告诉你?”他突然问起她的真实姓名确实让她有点莫名的心悸,他在乎她?想更了解她吗?
  忽地,她想起已经和她约会的北条刚史,甚至还没问过她的真实姓名……
  “你不说也行。”他双臂交放胸前,一脸“你不说,我就把你丢在这里”的狡猾笑容。
  奈奈皱起眉头,有火不能发地怒道,“吉原奈奈啦!”谁叫她“虎落平阳被犬欺”呢!
  “吉原奈奈,奈奈……”他念着她的名字,唇边是一抹带着促狭意味的微笑。
  好可爱的名字,好像小猫、小狗,或是小白兔的名字。
  “你笑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幼稚,可是她就是不准他笑。
  “没什么……”说着,他背着她蹲了下来,“我背你。”
  她凝视着他宽阔而牢靠的肩膀,还有那能让人安心的背……不知不觉地,她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她伸出手搭上他的肩头,像抓住了此生的依靠。
  他轻而易举地背起她,“哪个方向?”
  “往右走。”她怯怯地、小小声地回答他。
  她的脸颊一阵阵地红热起来,心口也不停怦怦跳。隐约地,她觉得他触动了自个心里的某个按钮,那让她心动的按钮。
  他的体温透过她的指尖,传导到她心脏及四肢,那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让她有种想一直这么靠着的渴望。
  流氓有这样可靠、这么温暖的肩膀吗?真是不可思议!
  正当她偷偷沉浸在这种甜蜜的幻梦中之际,他突然爆出一句——
  “你胸部还挺丰满的嘛!”
  她的心就像坐云霄飞车般,忽地从至高点咻地一声落到最低处。
  “色狼!”她狠狠地在他后脑一K。
  “你呀……”他哼哼一笑,“你是惟一敢动手打我的人。”
  她没应声,只是暗暗咀嚼着“惟一”这两个字。
  “惟一”吗?怎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是那么温暖而幸福?
  惟一……
  她想成为某个人的“惟一”,也希望心里有个“惟一”的人。
  第5章
  翌日,奈奈因为脚扭伤无法跳舞而到店里告假。
  见到她一扭一扭的走路,美代一脸的惊讶,“咦?前辈,你是怎么了?”
  “别提了!”她一啐。
  “他打你啊?”美代惊惊怯怯地问。
  “他?”她一怔,“谁啊?”
  “就是那个流氓哕,”美代嗫嚅地说。接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昨天来找你,我说你休假,结果他就跟我要了你家的住址……”
  “什么?”她还想说那家伙怎会出现在她家附近呢!原来是这丫头出卖了她?!
  “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嘛厂美代缩缩脖子,一副准备就死的模样。
  奈奈瞪着她,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你明知他是流氓,居然还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他?”
  “我看他……他不像坏人嘛!”美代抓抓后脑,不好意思地辩道。
  “不像坏人?”奈奈睨着她,若有所指地提醒,“不知道是谁说他是那种三流角色的流氓,专门敲诈人、坑人的喔?”
  美代干笑两声,“那天是天太黑了,所以才……不过我昨天仔细看他,发现他挺正派的耶!”
  “流氓还有正派不正派之分吗?”她假意在她膀子上一掐,“说,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才倒戈相向?”
  美代吞吞吐吐地道,“哪有什么好处嘛?他……他只是说要帮我多介绍一些客人而已。”
  “还说没好处?”她好气又好笑地瞪着美代,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美代吐吐舌头,一副小女孩模样,“别生气,他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吧?”说着,她讨好地挨近奈奈。
  奈奈微顿,一时没有回答。
  “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