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2-01-23 20:31      字数:4765
  枪头紧紧锁定对手的要害,你来我往之际,隐隐带着破空的轻爆声,枪剑相撞形成的金光笼罩住缠斗的两人,尤胜刀光剑影,两人越打越快,越斗越勇,直到锣声连敲三次,司空萧才以一个上挑之招跃起,落在擂台边,不再缠斗。
  两人并未分出胜负,南梁王子拿袖子抹了把汗,大吼一声:“痛快,再来!”
  司空萧的神色略带沮丧,他摇摇头,反握长枪紧靠手臂,慢慢步下擂台,抬头时看到周清眉坐位旁的上官敏华时,神情间又添了些局促,发了半晌子愣,才羞愧地低下头去。
  那个看起来很豪爽的南梁王子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大声嚷道:“你的心上人?真是个俏娘子,嘿嘿,本王子不客气了。”
  司空萧猛地抬头,周清眉面露愠色,站起来娇喝道:“你敢!”
  “美人好凶,不过,我喜欢!”梁丹说完,哈哈大笑走回坐位,和岑岭南微微数语,令司空萧与周清眉同生怒气。他对两人露出暧昧而淫邪地一笑,他拿起海碗大口喝酒,手抓起小烤猪,大口地咬肉,啃得油光满面。如此不顾形象,让大周这边的少女们纷纷皱眉,用纱巾掩住自己厌恶的神色。
  上官敏华低头,微微而笑:这梁丹也是个妙人。
  然,待她看清月牙几子上放着的烤蛇肉后,那黑白相间的皮纹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她强忍住浮想连翩的恐惧之心,故作镇定抬头看向场中间。这时,宫人们开始撤擂台,歌女们挥舞着水袖、肩带从大殿两个角落徐徐而出,那飘飘扬扬的柔软之物往日旖旎柔美,此刻统统幻化成那冰冷滑腻之物,好似又回到那黑暗可怕的蛇窟之行一样。
  上官敏华心底痛恨敌人手段无耻,又不能错过此等机会。她忍住惧意,思索对策,这惊惶的分寸该如何把握?随口无意地喃喃道:蛇,蛇。。。
  周清眉在她旁边,先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刚刚碰到她的身体,上官敏华没有防备,当众吓得跳起来,只是胸口沉沉一滞,佝偻着身子倒在地上,她满面痛苦,不可自抑地大叫:“子厚,子厚。。。”
  “敏华妹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周清眉拿着手绢,急得团团转。
  秦关月注意到混乱,冲过来抱起倒地的上官敏华,同时请宫人把烤蛇那道膳食拿离上官敏华眼前。他对搂在怀里的女孩轻声安抚道:“别怕,子厚很快就来了。”
  又是喂药,又是送气,好半晌才将上官敏华的情绪安抚住。上官敏华紧紧抓住秦关月的手,瑟瑟发颤,如此连戏都不用演。
  欢愉的宴会就此打住,殿中主人问道:“怎么回事?”
  上官城诚惶诚恐地回道:“陛下息怒,月前小女受了惊吓,看到一些东西都会发病,至今未痊愈。扰了圣驾,万请恕罪。”
  “岑先生,这就是你给本王子找的新娘子,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毫无大家之风,岂可做我大梁之后。样子又拙,大周是没女子了么?”
  上官敏华本紧抓着秦关月的手,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听那南梁皇子跳出来回话,眼睛却紧紧盯着皇家公主席位,便知这是个好时机。
  她抹了抹眼泪,从秦关月怀中探出脑袋,哑着声音骂道:“呸,你什么东西,又矮又耸,没一点皇家气派,哼,我还看不上你呢,嫁给你这种名不经传的自大夜郎,我还怕让夫子蒙羞!”
  南梁皇子气冲冲回道:“本王子以后是大梁的皇帝!你什么身份,配得上本王子吗?”
  上官敏华鄙夷道:“南梁皇帝很了不起么?南梁国内有谁的文采能胜过无双公子,又有谁的银枪能比双燕回马枪(指司空萧)?”
  不甘示弱的南梁王子跳起来,吼道:“本王是主子,他们只是我的下人!”
  “哦,那本姑娘更看不上你了。”上官敏华一点也不放过奚落他的机会,“像你这样心胸狭窄小鸡肚肠的脾性,显然没有本朝皇帝那样的大气概大气魄,能拥有像玉山帝师和西南大将军这样绝世的良材美将辅佐,由此可知,待你继位,文治武功定然比不上你的父皇。啧啧,你说你有什么好傲的?”
  这南梁皇子被这么个口无遮拦的小女子气得嗷嗷大叫,指着她的鼻尖火冒三丈高,隔空高声嚷道:“你这个目空一切的丑女人,全天下女人死光了,本王子也不会娶你!我要是娶你,来世就变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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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047章〖成局〗
  岑岭南阻止的动作再快,也没有他的主子怒吼快。上官敏华见好就收,顺便向惊讶得目瞪口呆的周清眉做个鬼脸,耸耸肩缩回秦关月的怀里,继续扮演弱不禁风的受惊病女。
  “这大周女人不娶也罢!”南梁王子余怒未消,提了刀就要离席。岑岭南连忙相劝,南梁王子怒吼连连,砸杯扔物无一不做。见南梁使臣团之列乱成一团,秦关月和上官城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南梁落了下乘,宴会就此取消。
  在宫人引着上官敏华等女眷用膳时,官员之中,上官诚理着山羊胡,对着女儿的方向微微点了个头,挂着惯常慈父般的笑容,上官敏华瞥之,心中颇佩服老狐狸的脸皮之厚无人能敌。
  午后,待岑岭南把他的主子安抚住,带回朝阳殿,才重开宴席。酒过三巡,岑岭南起身向大周皇帝举杯致意。说了大通的赞美之辞后,他告诉在场诸位,南梁有一样奇物要献给大周皇帝,以做求亲之礼。
  他拍拍手,只见数名雄壮黝黑的南梁粗使宫人,手脚上扣着锁链,抬了两个红绸盖住的木架子走到场中间。揭开红绸后,露出黑色铁甲片包裹的木马,分别驮五袋大米。南梁粗使宫人拉住马尾巴,使劲一拽,铁甲木马立即在石面上笃笃走起来。
  众人乍见此物能动,顿时惊叹不已,人群在交头结耳,或惊慌,或震惊,看向南梁的神情不再是鄙夷与厌恶,而是深深地戒备与惧怕。
  上官敏华低头不语,忽地一人冲上擂台,一脚踹翻马背上的大米,铁甲木马四蹄依然在动。他拽过两条木马的尾巴,大约使了暗劲,里面的经络线路被他全部扯断。马尾巴断了之后,木马立即停止走动。
  周承熙果然没死,见他身上光彩不如以前耀眼,上官敏华心中说不出是庆幸多些,还是愧疚多些。
  岑岭南不快,强压制怒气喝问道:“七皇子殿下,请问这是何意?”
  “这种易毁的求亲礼,南梁也拿得出手,不要也罢。”周承熙用不可一世的声音嘲弄,随之,再一脚,木马被踹成四分五裂。其中,一个马脑袋滴溜溜地正好飞到南梁王子桌前,震飞了那一桌的酒水。
  南梁王子提刀跳起来,大喝一声:“兀那小子,打一架!”
  周承熙打了个哈欠,根本不理会。岑岭南非常气愤,他向大周皇帝躬身,说他们带着南梁最珍贵的礼物诚心诚意地为他们的王子向大周求亲,稳固两国友好关系,断不能受此待侮辱。如果大周没有和谈的诚意,那么,南梁不介意兵临城下。
  岑岭南控诉的时候,周承熙站在擂台上,又是掏耳朵又是眯眼吹气,丝毫不把对方的愤怒放在心上。皇帝探身向前,微带怒意,道:“熙儿,作何解释?”
  周承熙拍拍手掌,道:“儿臣是想提醒岑侍郎,基于稳定两国关系的重要性,求亲礼应该慎之又慎。这两匹铁皮包的木马如此粗陋不堪,不够格做两国联姻之礼,毁了也罢。”
  岑岭南嘿嘿冷笑,反讽道:“既然七皇子殿下眼界如此之高,想必大周国是铁甲木马遍地,就请七皇子还两匹给本国,那么,此事可以作罢。”
  周承熙骄横跋扈神情有片刻地不自然,他哪来铁马可还南梁?
  未待他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狠话来,秦关月已站起救场,他的声音清朗悠远,即使是脾气再暴躁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都会屏息竖耳倾听。
  他道:“延庆,还不快去将为师房内的铁马取来,向岑大人道歉。”
  周承熙精神立即振奋,急冲冲去牵铁马。趁此机会,秦关月举杯向岑岭南在内的南梁使者道:“各位见笑了,七皇子尚未婚娶,无人管束,性子难免桀骜不驯,冲撞了诸位,是秦某未尽教导之责,恳请见谅。”
  “国师大人客气。”岑岭南略一沉吟,缓和了神情,与秦关月遥遥举杯对饮,各自都给足双方面子。南梁诸人静下心,喝酒赏舞,席间漫延开一种微妙的平衡。
  未几,周承熙站在铁马上笃笃进入大殿,打破了这种气息。
  他带来的铁马造型比铁甲木马更完美,线条更流畅,在大殿烛火中透出深黑的金属质感。不少青年将领和文官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冲到另一匹铁马旁,去拉它的马尾,却未见有任何动静。
  周承熙哈哈大笑,在马颈腹下随意摸了一把,当真是要它便停,要它走便走,不像南梁人那般小心翼翼,唯恐弄断珍贵的经脉总线。
  大周再次占据上风。岑岭南面色不愉,仍故作大方,道:“如此贵重,玉山子国师当真客气。”
  秦关月请他不必推辞,道:“岑先生为两国的和平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大周臣民统统看在眼里,也铭记在心,无不感激岑先生仁爱天下之心。小小歉意,敬请收下,请相信吾皇的和谈诚意。”
  秦关月和岑岭南两人你来我往,刚把木马被毁一事的坏影响消除,那边厢南梁王子已挥刀向周承熙叫起板来,非要一战以雪断马头之耻辱。
  周承熙哼哼冷笑,拍拍手,两个垂头的宫人从宫外带进一个半残的老人,南梁王子问道:“这是何意?”
  “梁丹王子口口声声说那木马是你们南梁的奇珍,只是为何这造马人却是我们大周叛逆?”周承熙耻笑不已,南梁王子一噎,他倒是知道蔡金子的重要性,刚要说什么,周承熙手起刀落,蔡金子的人头飞出那具背脊笔直的衰老身体,血花飞溅,浑浊的眼珠尤自不甘地圆瞪。
  女眷们的尖叫声起此彼伏,隐隐含着女性独有的柔弱啜泣声。上官敏华坐直了身子,她难以置信这个恶徒竟敢在御前行凶,用如此血淋淋如此残酷的手法,对南梁立威。
  这刀,还是南梁王子手中的刀;周承熙趁其不备从他手中抄过的刀。
  那个灰白色的头颅在人群上空打了个转,随即被宫人拿下带出大殿,全场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只见南梁王子出奇地愤怒,坚决要求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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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048章〖切切〗
  周承熙邪邪一笑,将刀抛还给他,道:“这等叛国之徒,千刀万剐再所不惜,今日他可背国向梁,他日亦可背主。相信梁丹王子一定能理解本皇子的良苦用心。”
  说完,洋洋得意地迈步到帝座前,向皇帝告罪。皇帝不冷不热地回道:“罚俸三年,回府反省。”
  皇帝还在纵容他!上官敏华暗暗捏紧了拳头,才压住自己过度惊愕的脸。对面,岑岭南等人莫不是满面愤懑,大周这边文官神情诡奇,武将个个赞赏不已。秦关月神色平静,只是眼中的光芒让人看不透。
  待骚扰平息后,南梁方面又开始和平演变行动。
  岑岭南掂量过铁马外壳的重量后,打探道:“大周皇帝陛下,用精钢造马,唯有大周有如此财力,足以傲视诸侯王臣。”
  皇帝带着矜贵的微笑,道:“岑大人不必过谦。”
  席间大周文武百官也掩不住惊讶,精钢造这样两匹铁马?!对比南梁的嫉妒之火,大周人扬眉吐气,绝对不奢侈绝对不浪费!
  “贵国国力如此强盛,想必赊银买粮一说是空穴来风罢。”岑岭南这话锋一转,噎得君臣百余人唯有拿酒杯遮羞。
  南梁抢回上风后,岑岭南好似没察觉出大殿内的奇异气氛,带着激赏的赞美之词,把大周的先进技艺、领先诸国、人才济济等优点大大夸赞一番,换得皇帝些许好脸色后,厚颜请求。
  他道:“大周皇帝陛下,诸国能人异士都未想出用中空的精钢之管做铁马之躯,唯有贵国的智者,真正天纵奇材,方能造出如此神物。可否让本国使团上下见见如此智慧之人?初云回国亦能如实向吾皇回报,让本国上下深信与大周结盟保持友好邻邦百益而无一害。”
  岑岭南软硬拿捏一番,话语间极其溢美之词,只求探明神秘技师的身份。
  皇帝微侧脸,问座下秦关月,道:“爱卿,岑侍郎如此有诚意,让他们结识一番罢。”
  秦关月作揖答了声是,起身让文总管去请上官敏华。待她步入大殿中央行礼,席间掉筷落盏声此起彼伏,抽气声不住地响起。岑岭南见之,亦满面掩不住的讶然之色,他道:“上官小姐,你总能让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