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1-02-17 13:01      字数:5029
  郭潇的背后是谁?是平南郡王郭霭。
  郭潇要杀他,实际上就是郭霭要杀他!
  “四妹妹你一定要信我。郭家没安好心,他们。。。。。。”
  闵云凯的话还没说完,周粟乔气势汹汹,推门就往里闯。
  她单手指着闵云凯的鼻尖骂道:“胡说八道,四妹妹恨你果然有道理,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活该叫人掐死!”
  周粟乔挥舞着手要与闵云凯拼命。
  此时的闵云凯气息正是虚弱时,一见周粟乔挥舞着小拳头,吓得连忙用胳膊去遮挡。
  芳菲抢步上前拦住周粟乔:“表姐!”
  “四妹妹你别拦着,我不能叫郭哥哥的英明毁在他手里。”周粟乔要甩开芳菲的钳制,可手劲儿用了几次。就是挣脱不开,反而被芳菲拉到了圆桌后。
  芳菲冷着脸:“你们要闹,去院子里,去太太那儿。去老爷面前,我一根手指头都不拦着你们。可在我这西厢闹。。。。。。偏不能叫你们如意。”
  二人被芳菲这厉声喝住,都呆呆的望着她。
  芳菲叫来门外的紫英和文鸢:“把三少爷扶回去,表姑娘也累了,请她回去,我要见太太。”
  闵云凯和周粟乔不知芳菲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心中惴惴不安。又眼见着她大踏步出了房门,互相也不敢再厮闹,都翘首往大太太的正房看。
  。。。。。。
  芳菲气鼓鼓,沿着回廊就来到李氏的房门口。小丫鬟坐在门槛上外的小杌子上翻花绳。瞧见芳菲,立即笑着打帘子:“四姑娘来了。”
  芳菲没做声,径直进了内室。迎面而来的宝莲见她这个模样,不禁低声笑道:“谁惹着了四姑娘?”
  芳菲揉揉僵硬的脸颊,苦笑道:“我那儿一通的乱。出来躲躲。太太呢?”
  宝莲扭头往里一使眼色:“陪着大老爷吃了一碗云吞面,大老爷说身子不舒服,歇息在了暖阁,大太太在屋里写信。”
  “是写给大哥哥?”
  宝莲点头微笑:“刚刚驿站送来大少爷的信,太太就叫我们都去外面伺候。”
  大太太每月都要往富春老家送上三四封信,驿站来往,通讯十分便利。闵云泽的近况。老宅子里的近况,大太太就从这些信件中知晓七八分。
  而今大少爷科举在即,大太太恨不得每日三封信传给儿子。
  芳菲理解大太太的心情,便没有唐突进门,只叫宝莲搬了把小杌子坐在帘子外。
  伺候的小丫鬟手执蒲扇,时而轻时而重的摇。
  芳菲低声笑道:“你去玩吧。这里我自己歇着就是。”
  小丫鬟有些不敢,刚刚宝莲姐姐叫她在这儿伺候四姑娘,若是跑了,怕宝莲姐姐骂她。
  “不碍事,宝莲要是问起。便说是我的主意。”
  小丫鬟早想去外面跟着翻花绳,一听四姑娘这样讲,便不再顾虑,高高兴兴把蒲扇交给芳菲。
  窗外已是黄昏,夕阳穿破了云层,将云霞染的火一般艳红。
  余晖无拘无束的洒在屋中角落里,芳菲一面闭眼假寐休息,一面单手摇着蒲扇乘凉。
  她的心情也随着这习习凉风渐渐趋于安静,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不知几时,屋中传来啜泣声。
  芳菲眼皮一动,忽然睁开。侧耳倾听,声音的确传自于太太的卧房。
  “太太?您睡了吗?”芳菲试探的低声询问,可没有人回答,哭声也好似戛然而止一般。
  “太太?”
  芳菲锲而不舍,又连问几声,都没有得到回答。她干脆撩开帘子往里进,一进门就瞧见大太太李氏正背对着自己坐在花桌旁边,袖口浅藏,似在拭泪。
  “母亲?”芳菲脚步迟疑,没有立即上前。
  大太太也没有转身,只是忍着哭腔,勉强镇定道:“四丫头,你几时来的?”
  芳菲这才断定大太太是出了事儿,她立即走上前:“母亲,是大哥哥的信里有什么问题?”
  大太太的泪珠子再也遮掩不住,啪啦啪啦都掉了下来:“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李氏伏在花桌上失声痛哭,袖口中的信笺掉落在地。芳菲捡起细细一读,短短数句话,却叫她如雷击一般,身子摇摇欲坠。
  ☆、第170章、傲娇皇子,欢快同行
  伯母亲启:
  大哥于三日前不慎落马,摔断右腿,群医无策,依老太太之意,盼送长兄京中医病,以免酿成后患。
  信中只几十个字,却叫人触目惊心。
  “母亲,这怎么可能?大哥骑马的技术传自于祖父,不敢说十分精湛,但要说落马。。。。。。我绝不相信。”
  大太太擦干眼泪,心中已经绝望:“千真万确,老太太怕我不相信这信里的话,特意叫孔妈妈的孙子骑快马,一并随驿站进了京城。如今人就在前院。”
  孔妈妈是大太太的陪房,也是大太太的心腹。这次他们一家没有随京,一半原因是大太太吩咐其照顾闵云泽,另一半原因,是担心长房走后,二房在府里独大,所以留下自己的心腹暗中打探。
  孔妈妈对太太尽心竭力,绝不会有背叛之心,更不会叫孙子千里迢迢送来一句假话。
  芳菲捏着信:“二哥说送大哥哥进京诊病,这信一来一往也有十余天,想必人已经在路上?”
  “正是,我估算着行程,大约三日后就可抵达通州。”大太太看着芳菲:“云泽是什么脾气,你这个当妹妹的应该有所知晓,摔断了腿,不能参加秋闱还是次要,就怕落下病根儿,一辈子与仕途绝缘。他的心性,未必承受的起这个打击。我思来想去,只有叫你去通州接他一程,才可叫我安心。”
  芳菲毅然道:“那我明天早上就收拾东西。”
  大太太紧紧拉着芳菲的手:“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就怕你大哥哥出意外。四丫头,叫你去,是盼着你能开导开导他。我也不求靠着他今后为我挣个诰命,只要你大哥哥平平安安,我死而无憾。”
  芳菲连忙道:“母亲再也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大哥哥福大命大,都说十年磨一剑,这次秋闱不成,或许还是件好事。”
  “但愿你说的对。”
  如今大太太也不求儿子什么。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
  二人商量妥当,次日一早说给闵朝宗听。大老爷惊的好久不能回神,一个儿子半死不活,另一个儿子竟也摔断了腿。
  难道家里最近冲撞了煞星?
  大老爷连忙问闵云泽病情。大太太哽咽道:“只说腿断了,富春的大夫们都不敢乱用药。”
  闵朝宗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富春的大夫可都不是庸医,若他们都不敢用药,那长子的腿就不是一般的骨折而已。
  万一儿子脚跛了,又或者终身不能再站起来,闵家长房这一脉就算是彻底与仕途绝缘。
  那芳华在宫里拼死拼活,又为谁?
  闵朝宗断然道:“云泽的腿一定要救好,不管花多少银子,不管求多少名医。只要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大太太望着丈夫:“老爷果然这样想?”
  “这是自然,家里心疼儿子的可不单单是你一个人。”闵朝宗道:“要不是皇上那里的差事缺我不可,又何必叫四丫头去通州?不过话说回来。。。。。。放任何一个人去,都不如四丫头更叫我放心。”
  闵朝宗面对芳菲少有和蔼之色,今日却例外。他低声道:“你大哥哥要是心情不好,千万要多担待,别耍小姐的脾气。”
  芳菲应道:“父亲放心,我一定护送长兄平安归来。”
  闵朝宗长吁一声:“但愿他能平安度过此难关。”
  三人商定出发时间,又叫管家随行,芳菲的侍女中只带了紫英和靖童。前者稳重聪颖,后者泼辣爽利。都是芳菲的左膀右臂。
  芳菲特意将文鸢留在家中,其意更加明显。文鸢深受信赖,自己也兢兢业业,不肯拖累姑娘后腿,更不肯叫人小瞧了她们。
  去通州一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闵云凯得知此信。拖着病躯来见大老爷,大老爷开始还不待见他,为受骗一事耿耿于怀。可听说闵云凯在场院里磕的头破血流,这才撑不住,快步来至门外。
  闵云凯不求别的事。只为能随芳菲去通州,再从通州折返富春。
  大老爷大吃一惊:“你说你愿意回富春?”
  闵云凯头扎在地上,血迹早顺着眉梢落进眼睛里,模样更加狼狈。可闵云凯根本不去擦,只是苦苦哀求:“父亲准我回富春,儿子才能为父亲去孝敬祖母。二叔虽然好,却终究不是咱们这房的人,若儿子回去侍奉祖母,族中的亲戚们见了,也只会说父亲教子有方。”
  闵朝宗被说的怦然心动,可是。。。。。。
  长子的腿万一真的断了,小儿子就更应该留在自己身边。
  闵云凯见大老爷迟迟不下决断,只好将目光落在芳菲身上,苦求之意赫然在目。
  芳菲便笑道:“父亲,女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闵朝宗近来也受大太太影响,加上心里厌恶王屠夫,自然而然就高看了闵芳菲:“你说。”
  “并不是我这个做晚辈的非议长辈,可祖母偏心二叔,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女儿想,长兄被迫来京诊病,咱们这一房确实没有人在老家盯着。家产都是死物,只要您说不动,没人敢轻举妄为。可父亲在故里留下的那些好名声呢?没有人维护,没有人替您说话。。。。。。女儿怕被人有可乘之机。”
  闵朝宗深觉此言有理:“我竟没想到这一层。”
  “父亲为陛下鞠躬尽瘁,不记着这种小事也是应该的。”芳菲瞧了瞧闵云凯:“三哥的性子嘛。。。。。。”
  闵云凯用一双带血的眼睛,巴巴儿的瞧着她,渴盼着从芳菲嘴里吐出有利于自己的字眼儿。
  闵朝宗催道:“老三性子如何?”
  芳菲淡笑:“三哥这人,攻城不足,守城倒还绰绰有余。”
  她这一贬一褒的话,若换了以往说,闵云凯非恨死她不可。然而今时大不同往日,他非但不生气,还感激的要命。
  良久。闵朝宗才勉强答应。
  两日后,府中一拨队伍开拔,前后两架车,芳菲在前。闵云凯在后。周身护着七八个家丁,还有大太太从镖局请来的拳脚师傅。
  闵朝宗一开始听说,还只埋怨花冤枉钱。认定通州到京城不过一日的路程,天子脚下,谁敢乱来?
  可大太太非但不肯,还请了京城最好的镖师。
  事实证明,大太太往往具有远见,对于紧密防护的车队,出城前这一路上倒也平安。
  一到城门口,守门的偏将还是当初闵家进城时遇上的那位。
  当日。这位偏将和闵朝宗套上交情后,曾多次往金安街拜访。后来芳华进宫,闵朝宗炙手可热,此人更是送了不少礼物。算得上是闵府常客。
  这人一见管家,便连忙跑了上来。见管家截到城门洞的角落里:“这车上坐着的可是府上四姑娘?”
  管家嘴巴严,不敢乱开口,只是陪笑道:“将爷在这儿忙着呢?昨儿老爷还念叨您,说家里存了好酒,盼着您去。”
  那偏将笑骂道:“先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要紧的事儿。那车里要坐的是贵府四姑娘。。。。。。”
  偏将偷偷一勾手,“瞧见没?有位祖宗要见你们姑娘呢!”
  管家眯着眼睛。往城门洞另一侧瞧。那边儿就已经是出城的方向了,近日来许多达官贵族为来往于行宫和城中之间奔波,城门处常有身世显赫的小祖宗闹事,管家一听偏将的话,就害怕的想躲开,准备折返回去。另走西城门。
  那偏将赶紧拉住管家:“你要是走了,我可如何与六皇子交差呢?”
  “你说,六,六殿下?”
  “可不就是这位祖宗?不知怎么,打听到你们四姑娘今日要出城。早守在了外面。我要是放你们离开,六皇子非当场砍了我的脑袋。”偏将心有余悸,赶紧扯住管家往对面走。
  且说六皇子正等的满心不耐烦,几次要走,却都忍住没动。忽见前方偏将揪了个人跑来,一甩马鞭:“你,再去打听打听,闵四。。。。。。”
  偏将笑嘻嘻道:“殿下不用再问,这个就是她们府里的管家。后面车中是四小姐与三少爷。”
  六皇子面色一喜,丢下二人就奔往车队前。当下几个镖师都是严阵以待,六皇子身边的大内侍卫更不弱丝毫气势,两拨人马间隐隐有剑拔弩张之险。
  六皇子却犹不自知,隔着帘子叫道:“闵家小丫头?我有话和你说。”
  芳菲正和紫英闲谈,突然外面来了这一嗓子,她一时还没闹清是什么人。等掀了帘子往外探头,才发现六皇子堆着满脸笑容站在离马车几步远的地方。
  “六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等你一起出城啊!”
  芳菲诧异:“等我?等我干嘛?”
  六皇子原本欢快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不敢置信的瞪着芳菲。
  芳菲被这小眼神唬了一跳,可思来想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