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指环王      更新:2022-01-15 20:08      字数:5130
  维拉和宿舍同学的复杂的关系是他挑起的,但是今年入冬后解决的七七八八了,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热络,就是看着这个王兰陵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
  他可以阴维拉,却不喜别人用手段阴她。
  乔时跟大家一一打了招呼,笑道,“爷爷听说我要来吃白食,嫌我丢了他的面子,让我带了两瓶酒过来,大家一起喝酒也热闹些。”
  顾奶奶觉得孩子懂事,也蛮开心,招呼着大伙儿去餐厅。刚想让顾容与给他爷爷打电话,门便打开了。
  顾爷爷被家门口那么多的鞋吓了一吓,自家似乎没来过那么多孩子啊,有些不适应。
  “顾爷爷好。”一帮小孩子看着他笑眯眯地打招呼。
  顾爷爷也是难得的笑意,“好,好,去吃饭,等久了吧。”转身后压低了几度嗓音跟顾奶奶说,“你这老太婆也真是的,家里来了那么多的人也不早些跟我说,还好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公务,不然还让人家孩子等,多不好。”
  顾奶奶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这不是刚刚合适嘛。”
  曲奕因为有顾爷爷在场不敢放肆,小口小口地抿着汤,跟着大伙儿说一些片儿汤话还得斟酌着用词,这就是大家一般不来顾家的原因。顾爷爷素来严谨,他们向来在他面前走路都摆的女步,就怕不合规矩。顾爷爷虽不至于会当场教训他们,但是那脸一板起来会吓死人。
  顾爷爷见乔时有些面生,“这孩子是?”
  乔时放下勺子,彬彬有礼的样子,“我叫乔时,跟容与维拉曲奕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因为不在院子里住,平日走动比较少,爷爷不认识我也是在情在理的。”
  “爷爷,乔时在学校里可照顾维拉了,上次维拉摔伤了脚,去上课的时候都是乔时背她去的。”王兰陵笑道。
  这一句话一出来,大家都看向她了,大多皱眉。
  顾爷爷和顾奶奶却是看向维拉,“怎么会摔了脚,现在还要紧不?”
  “爷爷奶奶放心,没有什么大碍,是五姐大惊小怪了,还特意提了出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顾奶奶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向乔时,“我们维拉麻烦你多加照顾了,容与和奕子平日都不跟她在一起,出了什么事也没有男生照料着。”
  乔时点点头,“应该的,奶奶。”
  曲奕听了那么多算是听出了一些门道,顿时厌恶地看着王兰陵,还提醒了一番,“我家妹妹没什么识人的眼光,什么黄鼠狼都能往家里带,平时你有空就做做法,帮我家妹妹驱驱妖。”
  话说得比较难听,王兰陵顿时脸都白了,顾爷爷顾奶奶也在皱眉。
  维拉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他们既然对当年的江洛不上心,何况今天的乔时呢。
  这份信任,不是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顾容与给曲奕夹了一个鸡屁股,“你丫就是一黑白无常,还驱鬼得先把你赶出去。”
  与此同时,维拉也给他夹了鸭屁股,“同上。”
  顾奶奶扑哧一笑,“你们就会欺负奕子。”
  不管怎么说,这气氛是缓了过来。
  吃晚饭,顾奶奶说要出去散散步,要王兰陵陪着。
  回来的时候王兰陵脸色很不好看,维拉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她,没说什么。
  老人过的桥比她走的路都要多了,心里能不透亮吗?不在外人面前说出来,是对晚辈的情谊罢了。
  把老人当傻子,那就是你的错了。
  维拉并不高尚,见到这样的王兰陵,心里还是有一些高兴的,隐约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顾爷爷吃了饭就去了书房,剩他们四孩子凑了一桌。
  “曲奕我警告你,你这局不能再诈和!”维拉叉腰,作水壶状。
  曲奕学她,叉腰,“阿与,你不能再给维拉放炮!”说着还忿忿不平地看着乔时,“你看他们这对夫妻档,简直不把人夹眼里。”
  乔时表示赞同,“我们捣散他们吧,维拉我要,顾容与留给你。”
  曲奕码牌,“算了吧,当年江洛都没能捣散。您就歇着吧啊。”
  “少爷我近水楼台。”
  “人家情比金坚。”
  顾容与挑眉,听他们呛呛,也不还嘴,觉得还蛮有意思,特别是看到维拉扑捉他的表情时。
  如果乔时事事推却,彬彬有礼,那就必须必须上心了。
  而如今,居然在跟曲奕呛呛。姿态摆明了,他反倒不担心了。
  谁不比谁骄傲呢。
  就算是尽心尽力,卯足了劲,她家姑娘也不会跟他走的。
  这一点,顾容与从来都很自信。
  亏得王兰陵当了一回小丑。
  两个局外人吵得厉害,身为局内人的维拉看不过去了,提议——“要不你们打一架?”
  “好主意!”两人扔了牌局,兴冲冲地跑到了外面的空地比划。
  “你在学校过得不好。”看见两人兴冲冲出去的背影,顾容与淡淡地说。
  维拉在他面前不想坚强,“中间有一段时间,我跟回回都被孤立了,不过后来好了。你表妹,跟我们一直不大对盘。”
  那时候是不是特别难过?这句话在口中氤氲了一圈,还是没有问出来。他自己早就有了答案,问出来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阿陵她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比较大,说话也比较直,其实没有什么坏心肠。”
  维拉点点头,不想多说。
  “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因为她们?”
  说到这个,维拉委屈了,手指在麻将桌上抠。
  顾容与叹了口气,“我平日不开机,只有在周五周六的晚上会开。如果平时有什么实在不好解决的事儿,给曲奕打电话,他会告诉我的。”
  维拉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十分钟后,被对方揍到灰头土脸的两人回来了。
  “我一直弄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打架?”
  “对啊,你刚刚没说赢的人怎么怎么地啊。”
  “没什么,就是想把你们支开罢了。”
  “支、支开!哥哥那么维护你们,你居然支开哥哥!”
  维拉堵耳,“曲奕你烦死了烦死了。”
  心里却是高兴,他刚刚那么说,是允许自己给他打电话了吗?
  可是,凭什么呢!
  什么时候顾容与才能真正的吃一次醋呢?
  越想越生自己的气,她是被套牢了是吧,活生生地被培养成了一块望夫石!
  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子慕在逗娃娃,苏拓也蹲在旁边,拿着个小鼓摇啊摇的,要是娃娃笑了,他会比娃娃更开心。
  爷爷说,维拉,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怎么办?我们家实在不适合再领养一个。
  维拉点头,当年子慕就是用的领养的身份,如今再领养一个娃娃,很容易就落人口实。
  子慕抓孩子小手,“姐,把娃娃送给当初在坝上草原收留过我的夫妇,他们一直都想养一个娃娃,你说怎么样呢?”
  维拉想了想,觉得挺好的,孩子的确该有个家了。
  苏拓有些难过,小鼻翼一颤一颤的,“姐姐要把小妹妹送走了吗?”
  维拉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小拓很喜欢她?”
  孩子点点头。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能只想着把她留在身边,你要为她考虑。”
  “她跟我在一起也很开心。”
  “现在小拓放假在家,可以每天陪她,可是上学了呢?妹妹一个人在家,很寂寞的呀。”
  孩子低头,不说话了,小脚左右蹭着。
  子慕挨了挨他的小脸,“小拓喜欢的话,那就等小拓上学后再把妹妹送走,以后双休日姐姐带你去看妹妹。”
  孩子睁着水汪汪地眼睛看她——“真的?”得到姐姐的确认后开心地抱住了姐姐的脑袋亲亲。
  维拉看着腻歪歪的两人笑了,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把他绑在身边。
  就像老鹰,再怎么喜欢,看着它翱翔就好。
  维拉看向窗外,冰雪几乎把整个天地都照亮了。
  大一暑假,维拉跟着宿舍里的同学去了大山支教没有回家。看着那一双双淳朴的眼睛,她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转身离去。
  原本只是三个星期的支教,维拉留了两个月。
  她说爷爷,我好像离不开这里了,我觉得他们需要我。
  爷爷说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家里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
  而冬天回家的时候,爷爷却病重了。
  2002年的冬天好像特别更冷一些,大雪几乎覆盖了半年。
  那时候老人站都站不起来了,躺在床上,时不时还能跟她们说说话。
  苏志国和向彤都拿到了回B市的调令,军衔依旧是少将,但是在明眼人心里,却是升了的。老人看着儿子,心里的遗憾又少了很多。
  老人不愿意去医院,怕哪一天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也不愿动刀子,坚持要在家里治疗。
  维拉晚上听到老人的呻吟声,无能为力地站在门外,泪水糊了一脸。
  子慕高三了,通告都停了下来。之前接的电视剧,因为演技不错,阿尤这个角色也讨喜,积累了一定的名气。后来还接了一部电影,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是电影是大制作,影帝影后都没缺的,子慕在众星云集中愣是没有被比下去,越来越多人打听那个有灵气的姑娘是谁。
  维拉知道她有多么不容易,有时候累了还会打电话跟她哭,哭完了就挂电话。后来爷爷也不忍心了,说子慕你有什么困难要跟家里说。毕竟是嫡亲嫡亲的孙女,哪能为了面子就撩了挑子,可子慕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说爷爷,我只想知道只靠我自己,我能走多远。
  现在爷爷重病了,子慕比谁都更难过些。她等于是爷爷带大的,小时候大家都有爸爸妈妈,可她只有爷爷。
  除了上课睡觉,子慕几乎没有一刻不在爷爷身边。
  她说爷爷,我要考军艺,我跟姐姐一起穿军装给您看。
  苏老躺在床上,早已没有往日的神气,他拍拍子慕的手说,“爷爷等着,你去帮爷爷拿相册过来。”
  老人每天都会翻看相册,一遍一遍地想,他说维拉,我老梦见你外婆,老梦见,我是真的很想她啊。我做了很多错事,我对不起她。
  苏老指指自己枕头下,示意维拉把下面的东西拿出来。
  维拉颤抖着手把爷爷小瓶子拿了出来,她认得它,是当年爷爷去大西北的时候,在外婆的骨灰盒里敛的。
  苏老接过,握在手里,然后放在了心脏的位置,泪水扑簌扑簌的掉。
  维拉从来没有见过爷爷掉眼泪,即使是在最疼的时候,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维拉紧紧地握住爷爷的手,“爷爷,你不要这样,我看着很难过。”
  “你把容与那孩子叫过来,我同你们说点事。”
  72; 互相成就的岁月
  一九五三年除夕夜,他们是在朝鲜的一个小村庄里度过的,因为战争的肆虐,年味少了很多。上甘岭战役后,两军依旧僵持在三八线附近。
  上甘岭战役之中团长战死,祝吟北接任了团长一职。
  祝吟北,行三,生父效忠党国,叔叔效忠共党。父亲为了保护他们兄弟几个,早年把他们送到了国外。回来之后,父亲被拘禁,只得隐瞒了身份跟着叔叔,念了几年的黄埔军校,之后就跟着共党打天下了。
  当年叶兰效仿花木兰,代替了一个小兵跟着他们来了朝鲜,当了团里的卫生员。她只会简易的包扎,后来兜不住了就跟团长说了自己是个冒牌货,她想上战场。
  叶兰是个维吾尔族的姑娘,舞跳得好,人也长得特别漂亮。一个女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到现在不容易,正是她的坚毅勇敢打动了祝吟北和苏宴。只是那样战火纷飞的日子,儿女情长又算些什么呢。
  叶兰是先认识苏宴的,那时候志愿军招兵,他们同属一个地区。苏宴那时候是个大老粗,愣是没发现叶兰是个女的。反倒是后来者居上,祝吟北是第一个认出了姑娘。
  三人真正结缘是在上甘岭战役,他们祝吟北所在的团和叶兰、苏宴所在的团一起直捣敌军腹地,眼看胜利却在眼前了,却功败垂成,竟是中了敌军请君入瓮的计策。当时团长代领大家排除万难,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又接到上面的命令,为掩护我军后方撤退,他们必须拖延时间,尽可能的阻挡敌人的脚步。
  经过前面的苦战,他们这几个团的剩余兵力缩减到了一个营。面对着敌人强大的兵力,他们简直就是螳臂当车。雪上加霜的是,政委和团长均在撤退的时候先后牺牲,他们面临着群龙无首的局面。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