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月寒      更新:2022-01-10 21:41      字数:4825
  李敬寒道:[秀振,这不是重点,你回答我的话。]
  [那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秀振没有看他,心里的痛又在奇怪的泛滥,[你已判了我的罪,我承认不承认有什么重要。敬寒,你还是太仁慈太心软,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供词来求得心安。]
  [你杀了我爹和我大哥,秀振,是你干的!]李敬寒半个身子压迫性的倾过去,拧过他的脸,道:[秀振,看着我,回答我!]
  秀振盯着他,毫不退却的直视,平静地道:[是的,是我做的。]
  [因为我大哥出卖过你,把你卖给了条子,你恨他。]李敬寒道,这个问题他已在心里盘算了不知多少遍,这时问出来已不见怒气,镇定地连他自己都觉诧异。
  [敬寒,你不会不知道——]秀振忽然温柔地一笑,象是在回味着什么好玩的事:[你大哥把我卖给了条子是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因为周信一直想要我乖乖地跪在他的膝头下,他在崔道安那得不了手,不过你大哥达成了他的愿望。]他自嘲地笑着:[你大哥没想到我会活着再回青晋的,他和周信的默契是最后杀了我。]
  从张叔的只言片语和任凯给他看的照片,李敬寒已推估出事情的大概,可亲耳听着从秀振的口中说出,仍是让他在下意识中手掌下滑到他的脖子并收紧了力道。
  秀振一手按在了他的手上,眼神冷冷地盯着他,哑着嗓子道:[你不敢听了么?]
  [你既然没死,就不该再回青晋来。]李敬寒冷冷地道,手却松了下来,瞪着他道:[我那时对你多好,我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还是不能软下心来,你还是不能停得了手。]
  [敬寒,我回来的目的本就是报仇。]秀振淡淡道,那时的他,在他生命浅浅的二十个年头里,他还从未受过那样的屈辱,还有那样痛彻心肺的背叛。他忠诚效力的组织在他成功和危难中抛弃了他,出卖了他。
  这种痛苦让他迅速地脱变,但还来不及成熟,忍辱不是为了偷生,而是为了报复。[我恨你大哥,为了杀他,我不惜一切。]说这话的一瞬,他的眉间仍是扬起深深恨意。
  [不惜一切?包括不惜一切取悦周信,甚至和他一起策划毁了青晋。]李敬寒猛然揪起他的衣襟,[啪]地一声响,一个耳光劈面重重扇了下去。
  秀振脑间[嗡]得做响,抬手抚着李敬寒重击的地方,脸颊象火烧一样滚烫起来。记忆中,这还是李敬寒第一次打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这一掌比那些射穿他身体的子弹更让他觉得痛。
  [是的,只要能毁了青晋,杀了你大哥,叫我做什么都可以。]秀振一字字道:[更何况那时的你……你和你大哥在我心中是一样的,他是把我送给周信侮辱,你则是亲身上阵。]
  [混蛋,我那时不知发了什么疯,竟会那样迷恋你?你杀了我爹还有我大哥,秀振,你真是好胆色,你还有胆量留在我的身边和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哼哼,我越想就越佩服你,也觉得你真是可怕。]李敬寒再给了他一巴掌,把他的头狠狠摔在枕上。
  秀振倒伏在枕间,半响才缓过劲来回眸对视道:[敬寒,我从没后悔过这件事,就是时光倒流,我也一样会那样做。]
  李敬寒瞪着他,眼中毫不掩饰地现出狞狰之色,手捏成了拳头握得发颤,秀振双手撑在身下,艰辛地抬起半个身子,喘息着道:[敬寒,痛快点,要打要杀就动手吧。]
  李敬寒怒目相视,一语不发,忽然一拳击在他胸口,再一把扯起他甩了正反两个响亮的耳光,秀振嘴角沁着血迹,在他手腕力道牵扯下才没摔到床下,眼前一阵发黑,耳中钟撞鼓击乱鸣不止。整个身子象是飘浮在空气中,四处没有着力点,[杀了我。]他喃喃叫了一声,倾倒在李敬寒的身上,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
  李敬寒肩膀一摔,把他从床上扔在地上,秀振在地板上翻了个滚,低低呻吟着,两腿痛得差点让他哀声惨呼,李敬寒站在他的跟前,冷冷地道:[该怎么惩罚你,我晓得,这点就用不着你来教我。我真是个大傻瓜,这么多年来,我爹和大哥的在天之灵一定痛恨死了我了;你则是在得意地笑,对吧?笑我是个白痴,痴痴地把杀父杀兄的仇人当成枕边人,每日里还说着滚热的情话。]
  [来人,]他大步走出门,淡淡地吩咐道:[把他扔回床上,拿绳子来把他手脚绑好,嗯——他的腿好象是没用了,就不用绑了。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和他说话。记住,不许说一句话。]
  [李敬寒,你这混蛋,是汉子你给我个痛快。]两个人进去架起秀振,把他麻利地按在床上。
  [把他的嘴也堵起来。]李敬寒只是冷笑一声,头也没有回向前走去。
  门口站着的张叔,二十多天医院住得胖了有五六斤,下巴叠了双层,他惶急地看了眼里面的秀振,赶上李敬寒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是他干的。]李敬寒徙然愤叫一声,回头瞪着张叔,两眼象喷火龙一般闪着凶光,张叔吓得一哆嗦,向后猛退了四五步,张大嘴巴望着他。
  [是他干的,和我想得一样。]李敬寒低下声来,伸手拍了拍张叔的肩头,道:[是他杀了我爹还有大哥,我虽然都已肯定,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说不出得难受,不,不是难受,是痛苦,张叔,我一定会成为道中笑话,]他摇着头,苦笑道:[最可笑的是,我每年还和他一块给我父兄扫墓上香,在他们的坟前发誓要找出真相,抓到凶手,他们在坟中不知恨不得把我也拖下去吧,张叔……我要怎么惩办他?!]
  张叔[咳]了一声,等他说完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老大,你是说是秀振杀了你爹和大哥,是真的?]他转到李敬寒的前面,抖着肥厚的嘴唇说:[这……这……可当天出事时他没在他们身边啊,老大,当时你俩在城郊登山,他们是在泰国出的车祸啊。]
  [是他和周信一块干的。]李敬寒一拳锤到墙上,压着嗓子吼骂道:[他一边把我骗得团团转,成天要我陪他乱跑,一边仍和周信那条子混在一起,和周信天天计划着怎样毁了青晋,怎样一劳永逸不但要杀我大哥,还要连我爹一起杀了。他们精心策划了所谓的车祸。]
  [老大……你真得这么肯定?]张叔看着他,不知该怎样劝说他。
  [应该还不止他们两个人干的。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李敬寒咬了咬牙。
  李敬寒取出个牛皮纸袋,倒出数张照片,有秀振和崔道安的,秀振和周信的,李敬寒拈起几张指着右下角的日期道:[你看,这张是我爹他们出事前两天的照片,你看看他坐在周信的膝头的样子,那天早上他还是在我的床上醒来的。这张是车祸的当天,周信在泰国的照片,这里离出事地点只有五公里,我已找人专门去查过。不过最精彩的还是这段影像—真是精彩绝伦——不过我能给你看,我当时看完,只觉整个人掉在冰洞里,真恨不得即时就宰了他。]
  张叔胡乱翻着照片,脸上越来越不可置信,只是一叠声的问道:[老大,你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他疑惑地道:[不会……不会又是任凯给的?]
  他叹了口气,道:[张叔,我不会冤枉他的。正因为是任凯给的,我已慎重又慎重,对这些东西的真伪,查了又查,验了又验。]他寒着脸笑道:[张叔,你不提任凯,我倒快忘了,这些日子他也忽然失踪了,你有时间帮我找找他,我现在好奇的是,他是如何得到这些照片的,他手下有这般人材,让我眼馋得很。]
  房中的灯光猛然大亮,照在秀振的眼睛上,强光的刺激令他把睛睛闭得更紧,然后才慢慢睁开眼来。
  几个人抬着些东西走了进来,也不看他,对着窗口乒乒啪啪一阵乱响,屋里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哗]得一声,厚厚的窗帘也落了下来。人退了出去,灯关了,门也关上了,房内一片漆黑,秀振略略转动了一下被绑在床头的手腕,指尖开始麻木了,绳子勒着皮肉,越挣越紧。
  [唔……]口中塞得毛巾已被口水浸湿了,随着他的呼吸,似乎在渐渐向他的嗓中滑去,气越来越不顺,该不会被毛巾堵死了吧,秀振以前看过这类意外的案件,想想自己这样死法,敬寒看到了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两个小时过去了,这时他对时间还是有感觉的,只是觉得过得好慢,自己还是没有死,但脑袋里的思维开始零乱。
  门再次开了,秀振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人。
  光线仍是很暗,李敬寒只是打开了墙边的一扇小小壁灯,抱肩站在他的床前。
  秀振凌乱着头发,脸上浮着掌印,被塞得满满的嘴边挂着血痕,两手被紧紧绑在床头的雕花铁栏上,被子盖着他半个身子,胸前的衣扣早被李敬寒撕裂不知飞去了何处,露出大片的胸脯。
  [挺性感啊!]李敬寒眼睛在他身上审视着,唇边荡起嘲讽。
  秀振闭上眸子,扭地脸去。
  李敬寒[哼]了一声,手中摸出一张光碟,在他脸上拍了拍,道:[秀振,我们好久没一起看过片子了,今晚正好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好好渡过这个难忘的夜晚,嗯!睁开眼睛,我不想叫人来把你眼皮割掉,那样太没情趣。]
  他把一张碟子插入电脑,打开道:[你看看,这可是我花了不少价钱搞到的片子,AV男优的热情出演,我得到一段日子了。]
  他扯直了秀振头发,把他的脸对向了视屏。
  画面品质不太好,甚至还有点抖动。
  画面上的秀振在一条脏乱的小巷中走着,在一个破旧的低层楼房前停下,然后一个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两个说了句什么,但听不清楚,画面是无声的。
  [这人是谁,好象是崔道安!是不是他?]李敬寒笑着,手劲收得更紧,秀振痛得头进后昂着,脸色阵阵青白,目瞪口呆地看着画面。
  画面上的秀振没有说话,崔道安开了门,秀振和他一块进去,两人说着话,秀振掏出一个纸袋放在桌上。画面又一阵晃动,出现的是秀振跪在地上抱着崔道安的腰臀埋首在他的跨下。
  [可惜啊可惜,这什么年代了,还是这种无声片,扫兴啊!秀振,你看看,想不到你吹萧的功夫还真有几手的,以前我都被你骗过了,呵呵]。李敬寒一边笑着一边盯着秀振的眼睛,秀振却恍如未觉,只是直直瞪着前方,他的眼睛望在画面,意识已游离在体外了。
  画面消失了,李敬寒[啪]得一声关掉电脑,道:[秀振,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时,是打算将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的。不过现在我对你的骨头——你的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秀振眼神仍是滞滞地,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李敬寒看了看他的神情,皱了皱眉,怀疑地抬起他的下颚道:[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扯掉他口中塞着的衣物,秀振吐出一口气来,半晌眸子里才渐有了点生气,虚弱地倚在枕上,微睁着双目呆呆看着李敬寒。
  [看到老情人就这么入神啊,]李敬寒点上一支烟,在床边踱着步,见他没有回应,冷笑了一声道:[你晓得崔道安说什么吗?他说谢谢我帮他处置了你。]他不是太相信任凯转诉的这句话,这时自然地说出,因为他想看看秀振听到这话时脸上一瞬间的表情。
  如他所料,秀振终于有了反应,但却是淡淡一笑,沙哑着嗓子道:[这碟也是他给你的?他真是有心人啊。]他摇着头笑着,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他是应该谢你,他一直忍着不愿亲自出手杀了我的目的,也就是等这一天吧。]
  李敬寒目光沉了沉,冷哼一声道:[如果他的目的只是这个,倒不用这么麻烦,他大可早点告诉我,我很乐意为他代劳。]
  秀振静静凝向他,李敬寒和他对视数秒,先挪开了眼神。
  [事情……都是崔道安告诉你的?]秀振过了良久,带着肯定的语气问道。
  李敬寒夹着烟吸着,闻言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幽幽地盯着他,眼中危险的火苗让秀振下颚微微抖了下。
  [杀我爹爹还有大哥的,也包括崔道安对不对?你的帮手真是多。]李敬寒低低地嗓音慢慢地说着,在昏暗的室中显得诡异异常。
  他手指间的烟灰滴落几星在秀振的颈间,不是很烫,可全身处在紧张中的秀振还是痛得唇角微颤。
  [你杀了我爹,我大哥,三年前死的周信,也是你的杰作?!崔道安人在外地,才没被你灭口?]李敬寒深深吸了口烟,看了看闪着红光的一端,慢慢把烟按在了秀振的颈侧,冷笑着道:[对——还是——不对?]
  [啊——啊啊——]秀振惨叫了一声,再接着就只是闷在喉间的短促的喘息和呻吟,眼睛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