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月寒      更新:2022-01-10 21:41      字数:4862
  他一定会顺势扯上我,把我说得怎一个贱字了得?他恨我的程度可比恨崔道安强多了,秀振不着意地叹了口气。
  手机在桌面上阵动起来,秀振抓过来看了一眼,忙打开道:[林哥。]
  [查到了,那个号码最后通话地点在城东的簏鸡村,我已派人去踩点。]
  [簏鸡村,那里是观光区啊。]秀振苦笑,而且是每日人流量数万的观光区,查到崔道安的行踪概率几乎为零。
  [是的,不过我已得到线索。有个卖香烛的瘸腿小贩以前是在道上混的,他说有看到崔道安,是很象,不能太肯定,我在动手前会再通知你。]
  [林哥,你小心些。]秀振叮咛。
  [李敬寒那小子对你还好吧,别由着他在外边胡来。]
  [嗯……林哥……]
  [哦,是你的私事,我不说了,等我消息。]
  秀振离开房间,身后立即跟上了几名保镖。秀振摇了摇头,道:[不要跟我这么近,我只是在楼里头看看。]
  [振哥,苏队长下令我们不得离开您三步远,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们的小命可就没了,振哥,你就让我们跟着你吧。]几个保镖笑着道。
  秀振无奈地给了他们一个白眼。
  李敬寒和任凯在一个海滨小别墅的花园里喝咖啡。
  [明人不说暗话,我请你来,是谈北城东城的玫瑰和茶籽两件事,你把这两样东西让给我,我每月从总得益中提十分之一付你。]任凯杯中的咖啡还剩有二分之一,他两手握在一起放在茶桌上,两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李敬寒。
  玫瑰和茶籽是道中的行话,前者指歌舞厅桑拿按摩浴室等风月场所的收入,后者则是指各类软硬毒品。
  [好大的口气,如果你不是在威胁我的话,说说理由吧?]李敬寒暗中吃了一惊,任凯一开口就敢提出这种条件,莫非他手中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理由很简单,青晋现在已拥有不少相当具规模的工厂和公司,我是说合法的,这些等而下之的事情对青晋整体的架构和营运来看,已成了负担,李兄不如就放出来,让兄弟们为你打理。]任凯满面春风,笑意平和。
  李敬寒在椅上放松了身体,笑道:[就这些。]
  他确是有考虑过这些事情,但也仅限于考虑而已,离付诸行动还早呢,毕竟那里面的利润是正常生意永远难望其背的。纵然他要放手,也有的是大把人选,横过来坚过去,也排不到任凯身上。
  [当然,兄弟还有些小小礼物做为谢礼。]任凯点了点手,有人递过来一个信封,任凯把信封在手指上熟练地转了个圈,放在桌上,平推到李敬寒的手边。
  李敬寒没有接,笑道:[我可还没答应你。]
  [不要紧,这份只是从故纸堆时翻出来的东西,对同荷来说已没有太大作用。]任凯故意留了半截话没说,对同荷虽然没用,可是对你李敬寒就大有用处了。
  [哦,听起来很容易让人动心呢?]
  显然,任凯是在暗示这信封里有东西事关崔道安,甚至还有秀振。李敬寒犹豫了一下,但也就是那么一瞬,他决定打开信封看看。
  [嗯,咳——]任凯忽然轻咳了一声,看着他浅笑道:[李兄,看了千万别生气,我想我还是先和你说在前头,是崔道安和秀振的。]
  [哦,生气,难道里面是秀振和崔道安当年的春宫照,你是怎么拍来的?]李敬寒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暗暗骂了几声,道:[怪不得你不要秀振来呢?]
  [呵呵……]任凯只是微微一笑,拿过咖啡喝了一口。
  信封里只有三张照片,确是崔道安和秀振在一起,但和李敬寒猜得是大有距离。
  第一张里的秀振算是穿得最少的,他裸着上身坐在游泳池边,两腿搭在水中,崔道安人站在水中,两手扶在他膝上静静望着他和他说话。
  第二张是崔道安坐在沙发上,秀振从背后搂着他的脖子,崔道安回眸相望,两人眼神交流的一瞬。
  第三张是两人在海边,崔道安站在浅水中,衣衫在风中飞舞,秀振跨骑在他的腰腹上,两手向上挥着,身子后仰,头发扬着,脸上眼中笑得张狂甜美。
  李敬寒脸色变了几变,他已做好准备去看秀振和崔道安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可这几张照片虽说技术不怎么到家,但却无一例外地捕捉到了他俩人之间的眼神,那种对望也好,凝视也好,笑得张扬也好,两人是那样亲密无间,眉间眼中皆是相互爱慕之意。尤其是第二张两人一言不发,已足以传情达意的脉脉眼神,令他一时几乎屏住呼吸,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拍得不好,见笑了。]略微等了两分多钟,不着痕迹的用一指点着桌面,任凯笑道。
  [哦,拍得不错啊,画面很漂亮,想不到秀振也会笑得这么没形象,他那时还真象个孩子。]李敬寒把照片随意的放在桌上,指着在海边的一张笑道。
  [是啊,他很任性,经常惹出些奇怪的事来,然后崔道安就出来帮他收拾。]任凯玩味地看着他,摸着额角的一块疤痕懒懒地道:[崔道安为了他和帮里道上的人结了不少梁子,我的脑袋也被崔道安敲破过。]
  [哦?!]李敬寒看了看他的额头,笑道:[想不到秀振还有这些故事?]他知道秀振和崔道安的过去,只是……
  [呵呵,故事很多啊,不过物是人非,故事里的人大多都不在了,还是不说了吧。李兄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如何?兄弟的谢礼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任凯示意手下换上热咖啡。
  青晋总部电话不断,慰问的有,探询的有,表示愿意出力追凶的也有。秀振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得到了手下的报告:
  [已得到证实,炸弹是被称为地狱猎手的塑形炸弹,而且是不久前才替换的最新配方。威力强大,绝大多数的各类保安仪器都验查不出。这种炸弹流入黑市的非常有限,价格昂贵不说,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近两个月只有北爱尔兰和中东有买家成功入货,但不能排除有中途转手易地的情况发生。]
  秀振抿着唇,心里判断着谁更有可能得到地狱猎手,崔道安,任凯,或是其他,不论是谁,第一是要有足够的金钱,第二要非常熟悉黑市武器交易的人脉。如果是崔道安?!那他就绝不可能是孤身一人。秀振心中警讯大响,背脊上窜起一阵寒意。他有仔细检查过崔道安在黄车铺约他见面的房子,凭经验他当时就晓得崔道安并没有在那里住过。但崔道安的装扮和索取让他在另一方面放松了警惕。他以为崔道安只是小心谨慎,防备自己动手。崔道安是在防备自己动手,可决不仅仅是在防备自己动手杀他。
  林哥……
  秀振额上冷汗密密浸出,匆忙的拔打林哥的电话,手机关机处于关机状态,这是他行动前期的信号,秀振不抱希望的再拔两次,是等他在行动前给自己来电话还是去找他?秀振犹豫了数秒,他必须让林哥知道崔道安极大可能并非孤身一人,否则后果不可预料。崔道安要是再逃脱,一定会有更为疯狂的报复。
  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向外走去,几个保镖在门旁跟着他走向电梯口,问道:[振哥要去哪里?]
  幸好李敬寒只是要保镖跟着他,没有下令不准他单独出门。秀振沉声道:[不要多问,跟着我就是。]
  他还没有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已打开,李敬寒领着两个青晋的高层张叔和老梁从里面出来,他对出现在面前的秀振有点讶异,皱眉道:[秀振,你要去哪里?]
  秀振也吃了一惊,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没事,我想到下面看看。]他恢复这数年来青晋精英已习惯了的微笑。
  [嗯。]李敬寒边应了他一声,边向前走,秀振只好随在他身后返回办公室。
  [这件事情我们务必要尽快处理掉,把影响减到最低,而且绝不能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李敬寒站在总裁室的小喷泉前扔了一把鱼食给池里的金鱼,坐回自己的位置,点上一支烟,[我刚才接到了几个电话警告,那些警界政界的高官们已坐不住了。毕竟来说,这个城市多是小打小闹,有人打破个头摔破个脸都会上电视,谋杀案多几起都会有民意要求当官的下台,连着几起炸弹爆炸,他们比我们还要早些时候崩溃。我们必须马上把凶手捉出来,当然……最后是交给警方去请功。否则,青晋就会被牵扯进去。]
  几个人听着,并不吃惊,但老梁还是耐不住性子嘀咕道:[他妈的,简直比黑吃黑还狠。]
  李敬寒在烟雾后盯了他一眼,冷笑道:[这本来就不是黑吃黑,是白吃黑。他们也会动手,我们双方的消息情报将整合在一齐快速反应,速战速决。我们要加强人手去盯牢同荷几个主要人物常出入的地头,上次不是证实在丰悦和任凯见面的是帅荣的蒋董吗?也派人去盯着他;崔道安我要他死,而且要看到他的尸体,张叔,老梁,找几个百发百中的人来,黑道白道什么道都没关系,只要能杀了他,我放五百万的花红出来等人拿。]他把烟按熄,眼光在他们三人面上扫过,道:[来,我们好好计划一下。]
  四个人的密会开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秀振心急如焚,林哥始终没有电话找他,秀振在心中祈祷但愿他没有找到崔道安。
  [振哥,你在想什么?]李敬寒不知何时偎到了他身边,手指在他腰侧比划着,[开会时你也走了几次神,嗯?在想谁?]
  秀振低头收拾着桌面上摊开的一堆堆资料,笑道:[在想你刚才说的。事情演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开始还只当是帮派间单纯的恩怨。]李敬寒刚才的问话令他心中不安,从问[他在想什么?]转到[在想谁?],这里面暗示着什么?
  [是啊。]李敬寒一手从他的腰部慢慢滑向臀部,身子微微低伏贴在他的背上,另一臂搂着他的小腹,热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上,[振哥,你放心。]
  秀振轻喘了一声,头向后依在他肩头,低声笑道:[敬寒,我不担心。我在这道上也混了这么年了。你去见任凯,和他谈了什么?]
  [你猜?]李敬寒手已侵入他的西裤,附在他耳边蚁语。
  [哼,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呃……]话说了一半,秀振倒吸一口气,已到唇边的字破裂成碎片,膝弯处被从后用力一点,重心顿失,下一秒钟他已被压倒在地上,[敬寒,你……]来不及挣扎,李敬寒的凶器已破穴而入,剧痛直裂脑门,秀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你也知道不是好东西,你还能笑得出来?]李敬寒抓紧他的头发,扭过他的脸来骂道。
  秀振又痛又怕,知道任凯一定说了自己什么,但又不知他到底说了什么令李敬寒如此暴怒。在李敬寒的掠食般地攻击中,他已无力再去思考,尽力放松身体迎合着李敬寒的动作,让肉体上的伤害减到最低。
  李敬寒并没有将这刑罚持续多久,很快也就结束了粗暴。秀振额上脸上的汗又湿又冷,浸湿的头发虚软地贴伏在脑门上,眼睛半睁半合看着李敬寒,神志仍陷在轻微的昏迷中。
  [振哥,]李敬寒抚摸着他湿湿冰冷的脸,手指插入他的发中梳理着:[我知道他是特意给我看那些东西的,他是有意要我生气,我一路上也都在和自己说,不要上他的当,不要上他的当,可我还是忍不住,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
  秀振喘息着,体内还是流窜着一阵阵恶寒,半晌才喃喃道:[他……他给你看了什么?]
  [哼,你还敢问!你和崔道安的春宫十八式。]李敬寒瞪着他愤然道,是的,如果真得只是春宫照,只是不堪入目的春宫照多好。
  深夜一点了,钟声从耸立在市中心的钟楼带着颤音飘进了屋。
  李敬寒十分钟前才在家中又开完了一个会,从浴室冲了澡出来,抱肩站在床头,秀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一付神情倦怠的模样。
  轻轻叹了口气,李敬寒手搭上他额上摸了摸,额头湿冷冷的不见热度,这使他有点不安:[好点了吗?]会中他听代豹安说秀振拿了止痛和退烧的药吃。
  秀振抬起眼皮,点点头道:[差不多了。热度起得快退得也快,就是还没有力气。]
  [嗯,是我弄得吗?]李敬寒在床边坐下来,拉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掌心,[手也这么凉,烧退了怎么身子这么冷,没出汗吗?]他说着掀开凉被挪了进去,把秀振抱在了怀里。
  秀振无力的呻吟了一声,软弱地靠在他的颈边,低声道:[又不是大病,睡一觉就好了。]
  秀振里面穿着淡蓝的纯棉睡衣,李敬寒贴胸搂着他,隔着睡衣揉摸着他的腰臀,道:[痛得厉害吗?要不要再上一次药,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痛你的。]
  秀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