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2-01-05 15:43      字数:4857
  听他这么说,柳青芜笑了,承认,“是啊,谁让他是我弟弟。”。。。
  夫妻俩聊了一夜,天亮了。
  硕哥儿起的早,本想赶早过来钻爹爹娘亲的被窝,拜早年讨红包的,一进来看他们衣服穿的好好的,比他起的还早呢,爬上卧榻挤到了他们中间,摊手向霍靖祁讨红包。
  翠玲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红色锦布袋子,里面放了银子,还放了一小袋的金裸子,硕哥儿抱着锦布袋子十分的满意,乐呵呵的朝着霍靖祁恭祝了一声‘恭喜发财’,目光熠熠的看柳青芜,“娘,我的呢。”
  “你爹不是给你了。”柳青芜指了指他怀里的袋子,硕哥儿嘟着嘴反驳,“爹爹是爹爹的,娘还没给我。”
  柳青芜戳了他额头一下,“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守财奴。”
  硕哥儿对这个词语引以为傲,三天前柳青芜刚刚说过他,所以他现在知道守财奴是什么意思,把柳青芜给他的锦袋子往怀里一踹,稚声道,“都是我的。”
  “行行行,都是你的,你藏好了,快去换衣服,起来要去祖父家拜年了。”柳青芜把他交给奶娘回去换衣服,推了霍靖祁一把,“你也起来换衣服,准备去父亲那里。”
  一家四口准备妥当,马车上装好了送的礼,迎着小雪出发前往霍家,马车上帧哥儿才醒,趴在硕哥儿身上,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帧哥儿开口和硕哥儿一样晚,他和曜哥儿之间最有话题了,两个人之间差了五个月,一个咿咿呀呀时一个刚刚牙牙学语,凑在一块儿谁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到了霍家,柳青芜下马车后微怔了怔,往年都是大红灯笼挂在门口,如今就是几盏小的红灯笼,进了院子之后变化也甚大,在这里,新年的气氛一下被削淡了几分。
  得知他们来了,霍老爷他们在前厅等着。
  因为之前的种种,这个年要拜的开心并不见得。
  两个孩子给霍老爷拜年,霍老爷笑归笑,东西归给,对霍靖祁总是有着诸多的怨言和不满,没有保住霍家,没有保住霍家的声誉,没有帮忙把霍老夫人从刑司所里捞出来。
  “要是娘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刑司所那边有没有照顾周到,她膝盖不好,怕是要疼。”霍靖霖凉凉的说了一句,霍靖祁没理会,柳青芜也没说话,他兀自闷气,就连萧氏都不想搭理这件事。
  唯一会和他有共鸣的就是霍老爷,“是啊,下午你带孩子进宫去看看她,托些关系,让她过的舒服些。”
  柳青芜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对霍老夫人境遇的不舍,却没看到他们对霍家大房失去嫡孙的愧疚,可真是比陌生人还要不如的情分。
  “靖祁啊,你在宫中走动多,也替你母亲疏通疏通。”霍老爷转而吩咐霍靖祁,霍靖祁抬头看他们,“刑司所是关押犯重罪之人的地方,不是养老去的,里面的人没有特例,塞了银子那些监管的宫人也不会多上心。”
  “大哥你不肯替娘打点也就算了,何必说这样的话。”霍靖祁说的是事实,但霍靖霖不愿意信,反着指责他的不是。
  “打点出来了又如何,你以为大伯一家会善罢甘休。”霍靖祁瞥了他一眼,据他所知,就在没多少日子前大伯娘才来这边闹过,若不是那宫墙进不去,大伯一家活拆了老夫人的心都有。
  “好了靖祁,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已经向圣上请求及早致仕,这个家以后就要靠你和靖霖,你们有出息了,你大伯一家若没有嫡子所出,你祖父留下的家业你还能拿回来。”霍老爷说的云淡风轻,霍靖祁笑了,“父亲还惦记着这些家业呢。”
  霍老爷脸色一讪,被他说话的语气闹了恼羞,“你是能这么和我说话的!”
  “不然呢。”霍靖祁淡淡的回了一句。
  霍靖祁和霍老爷每回见面都少不得争执,最后不欢而散,他们午饭都没用直接离开了霍家,柳青芜知道丈夫对公公有极大的怨言,一家之中,该是秉公决断的一家之主没有主意,偏听偏信,又不够诚心没有公允,这些年来让霍靖祁和霍冬灵吃了不少苦。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为霍靖祁和霍冬灵考虑过什么。。。
  在将军府里呆到了初三,他们去了一趟柳家,仪都那边柳尚白和何氏带着儿子新儿媳前来给柳老夫人看看,柳青芜跟着小住了两日叙叙旧,回到府中时已经是初六。
  霍靖祁要连值守两日,柳青芜正好抽着这空挡的时间打算去一趟蓝府看看霍冬楹,就是在初七下午,新年气氛还沉浸着,郑国公府家的少爷出事了。。。。。。
  ☆、第118章 。德妃娘娘被囚禁
  那是柳青芜去往蓝家的途中听说的事,恰好经过郑国公府的大门口,那儿围堵着十几个人,哭天抢地的在说些什么,旁边围观的人也不少,从马车窗户那边望出去,只瞧得清那些人衣着朴素,像是普通的老百姓。
  柳青芜初始并不太在意,她前往蓝家看望霍冬楹,此时家里亲戚多的初七的日子还在走亲访友,霍冬楹前些日子小产,不能出门,一直在家休养。
  到了蓝家后领路的丫鬟带着她去了二夫人的院子,门口的丫鬟进去禀报后很快霍冬楹就请她进去了,屋子内大约是点了熏香,还参着一股药味,霍冬楹面色微微发白靠在那儿。
  “大嫂。”霍冬楹想起身,让柳青芜压着躺了回去,“不必起来,你好好躺着。”
  丫鬟端来墩子,柳青芜在床边坐下,看她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嘱咐她道,“就算是心里再难受,再有多的事你也该好好休息,如今就是调养身子时,不要想那么多,心思沉对你不好。”
  霍冬楹和霍靖霖是双生,本来出生时就比别的孩子羸弱,霍冬楹当时听闻霍老夫人的事时正怀着两个月的身孕,激动之下孩子就没保住,小产了。
  “大嫂,娘的事,真的对不住你了。”霍冬楹拉着她的手,“我代她和你们道歉。”
  “与我们已经无碍了。”柳青芜摇摇头,霍冬楹眼底蓄积了泪水,哽咽道,“我知道,你和硕哥儿都没事,大伯家的佑哥儿却没命了,我再怎么替娘道歉都没有用。”
  “所以你哭了没有用,伤了自己的身子骨更是得不偿失。”柳青芜坐到床边,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纵使做了再多的错事,也不该由你来受这份罪,你若一直这么病着,自己这么垮着,谁替你照顾孩子。”
  “我只是没想到,娘会做那些事。”霍冬楹日想夜想也不能明白自己的娘亲会恶毒到这个程度,过去意图害大嫂,如今又害了大伯娘家的佑哥儿,就算是她只怀着两个月的身孕,没了孩子都这么伤心难过,佑哥儿四岁了,大伯娘家该多么悲痛。
  “你如今可好。”柳青芜看她手有些凉,让她放回被窝里去,那端丫鬟送来了手炉,这么暖的屋子里她还如此,“我替你带来了两幅方子,你请大夫过来看看,合适你用的就抓药吃着先把身子骨养好,这样下去怎么行。”
  “大嫂,前两天二哥来过,说是让我求相公,让相公去和公爹说让娘早点出来。”霍冬楹如今恢复不好也是有原因的,就霍靖霖三天两头过来这件事就搅的她心烦意乱,霍冬楹抓住柳青芜的手,“大嫂,你帮我拿个主意吧。”
  “你想和你相公提?”柳青芜拍拍她的手,霍冬楹摇摇头,“公爹平时做事就是喜好秉公,这件事孰错孰对明了,我之前和相公提过,相公让我千万不能在公爹和婆婆面前说。”
  蓝家重门楣,以霍家如今的情况,霍老夫人身在刑司所,又犯了命案,蓝家人会因此瞧不起霍冬楹,此时若再去求,就算是蓝姑爷心疼妻子,那蓝家老爷和老夫人也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要让柳青芜拿主意,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说。
  “大嫂,可那是我娘,我听别人说刑司所那边关着关着没半年就疯了,死于非命的都有,就算是我知道她犯了这么多错,那还是我娘。”霍冬楹知道自己母亲做错了,可亲情上,她也不能眼见着霍老夫人受苦。
  “冬楹,你让大嫂帮你拿主意,以你现在的状况,即便是去求蓝国公,他也不会帮你,你还不如不开口。”
  霍冬楹摇着头,“大嫂,我不会去求公爹,我没这么脸去求公爹帮娘,她是错了的,我就是不忍心。”这是两码事,她知道不应该求公爹和相公去帮娘,但是心里想起来的时候就会跟难过,毕竟关在邢司所里的人是生养她,对她呵护有加的娘亲。
  “你大哥知道我要来看你,托我带了句话给你。”霍冬楹抬头看她,“大哥说什么。”
  “你大哥说,霍家如今是名誉扫地的情形,霍家老夫人身上背了人命,别人看她是个毒妇,你如今身在蓝家,因为这些事受了影响,凡是肯定要更小心,你再心疼再不忍,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若过的不好你将来你的孩子也得跟着受苦,再想想死去的佑哥儿,你的这些心疼都该收一收,过好你的日子,比什么都强。”柳青芜轻言劝着没有用,只能撂重话,霍冬楹愣愣在那儿,泪水无声的往下掉,半响才低头哽咽,“大哥说的没有错。”
  “你大哥还说,霍家不是没有人了,倘若蓝家因此敢欺负你,你大哥他会替你做主。”柳青芜拍着她的背,霍冬楹扑在她怀里哭喊,“大嫂。”
  “前提是你自己得把日子过好,不要再去想这些,你和你相公的感情才能好好的,你把身子养好了,采姐儿才会有弟弟妹妹。”柳青芜这一番话霍冬楹才有些听进去,擦了眼泪,她不好意思的看着柳青芜,“让嫂子见笑了。”
  屋外传来声音,丫鬟进来说是蓝大夫人来了,一个妇人走了进来,瞧见屋子里的柳青芜,笑靥顿了顿,“霍夫人。”
  继而撇向床上的霍冬楹,“弟妹这是哭什么呢,月子里可千万伤心不得,坏了身子怎么好。”
  “是啊,我也这么说,我家老爷听闻冬楹今日身子不大利爽,特地让我来跑一趟,一天都不让我多拖呢。”柳青芜笑着回道,起身和蓝大夫人打招呼,“我都和他说了不用急,蓝家肯定会把冬楹照顾的妥妥当当的,他偏不信,说哪有自己人来看过的好,你瞧我,刚走出了亲戚就赶来了。”
  蓝大夫人听着,神情变了变,视线在柳青芜和霍冬楹这边扫了个来回,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冬楹可是我们蓝家的二夫人,怎么会怠慢,我啊,天天都来看她。”
  俩个人的话绕了个来回,无非是在试探这霍将军府是个什么表态,霍冬楹的娘害过将军夫人,这霍冬楹又是霍将军同父异母的妹妹,说到底,霍靖祁对这个妹妹是护还是恨,对她在蓝家也是有一定影响,娘家重视的,婆家不会小觑,如今那个霍家名声丢成这样是看不上了,就是这边的霍将军府蓝家还看重些,谁都不想把面儿弄僵。
  “那是劳烦大夫人了,我那儿再想照料,还是没有你们在这儿照顾的及时,我这回带了不少好药过来,都是女人,身子这事儿可是大事,一定得调养好了才行,你说是不。”那边桌子上就放着柳青芜让人带来的东西,小箱笼一个,蓝大夫人看在眼里,笑意更甚,“这话在理,放心罢,咱们好照顾着呢。”
  “那我先回去了,冬楹,你好好养着,我过些天再来看你。”柳青芜拍了拍霍冬楹的手,示意她不要起来,转身出了屋子。
  这边蓝大夫人还亲自送了她一趟,到门口时热情的喊着让柳青芜常来,出了蓝府,翠玲扶着她上马车,“小姐,蓝家大夫人态度转的可真够快的。”
  “她这是审时度势。”她今天要是为了看霍冬楹笑话来的,她出了这个门后,转个背蓝家就会觉得霍将军府和霍冬楹一点都不亲,图的就是她过得不好,被娘家抛弃不重视的,蓝家也会轻视。。。
  马车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郑国公府,前后都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了,人还围着呢,可这郑国公的大门却是紧闭,愣是让这十几个人在国公府门口吵了半天都无动于衷,车夫驾车慢了几步,柳青芜看清了门口那十几个人围观的事什么,就在台阶下铺着一张席子,席子上躺着一个人,白布盖住了全身,只从侧边的衣袖粗辨认这应该是一个女子。
  那十几个人中有一半都在哭,柳青芜示意翠玲过去问问,从后头围着的人那里问了个大概,说这是从漯城外赶过来的一家老小,为的是这个白布下的女子,好像是漯城绫罗缎庄里的绣娘,这一家老小说这个女子留了遗书自杀,说被人强占了身子,得知就是郑国公家的少爷,这家人就抬着人来郑家门口要求郑家给说法,女子自杀的时候腹中还怀着孩子。
  柳青芜看向那个白布覆盖的身子,平躺在那儿还微微隆起的腹部验证着这些围观的人说话的真实性。
  并没有停留多久,柳青芜拉下帘子马车回了将军府